(爹肯让娘和我来到畅春园,大抵就是怕宫中人疏忽怠慢,只不过于我而言,畅春园和紫禁城也并没有什么分别,一样是睁开眼的四面红墙,抬起头的四方天空。)
传出去徒生恶言,娘听到也会难过。
(我想拒绝,可脚踝处一阵阵的刺痛让人难以逞强,重新回到廊下,深吸了一口冷气,扶着傅娘娘缓缓坐下,试着转动关节,仍屈服于筋骨的牵扯带来的刺痛。)
傅娘娘,爹……父皇是不是还在生气?
(话问出来又有些后悔,这些时日总是不由自主回想起春分那天,那些细碎的,被忽略的小节,一点点在日复一日的消磨里复原后又被串联起来:我爹生气不生气的有什么要紧,是皇祖父的威权不容挑衅,哪怕是为了我爹也不行。)
我虽然闯了祸,可还是想他不要再生气了,生气很伤身体。
(想将话补回来,张了口又觉得越补越乱,大人的事总是乱七八糟,和他们教的道理一点都不一样,然后又抛给我一句你不懂。坐稳了身子,也不再扭捏,自己咬着牙脱下了鞋袜,左脚踝清晰可见肿了起来,哪是我不说就能瞒住的。)
有劳姑姑了。
(右手紧攥成拳堵住了痛呼声,闭了眼不再去看,想一想书中那些英雄好汉的故事,我还是愿意相信百折不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