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鲤被池清淮围着打转有许些年岁了,厌了就分,分得久了猛然想起这个人来,只消勾勾手指,人就又凑上来了。
不过是随手惹下的情债,多这一个不多,少这一个不少,除了那张脸,再没什么特别的了。
俞鲤的情很淡又浅,爱上一个人后,就不够再分给其他人,而他爱上了一个不爱他的人,说不上摧肝断肠,只是万分遗憾。
时冰第一次拒绝他,泼了他一身酒,他没生气,时冰说不会自己委身于人,俞鲤点头知道,他右位也可。
彼时时冰讽笑着挑了挑眉头,这么饥渴的话不如买根按摩棒自己插好了,他没兴趣跟这样的人上床。
这样的人,哪样的人?
俞鲤没生气,他只是笑笑,然后摔门离开。
俞鲤在酒吧里买醉,池清淮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哭过了,心冷了,只剩下被戏耍的委屈,和一身的残忍暴虐无处释放。
同时冰的矜持不一样,俞鲤磕碎了瓶颈,将一整瓶冷酒兜头浇在池清淮身上,混乱引得众人围观,他就要池清淮在众目睽睽下给他跪了,俞鲤自嘲地问身下跪着的池清淮,你说你贱不贱呐?
我他妈让你滚,你听不懂吗?
池清淮听懂了,他听得清清楚楚,看得明明白白,俞鲤的伤,俞鲤的痛,俞鲤的委屈,俞鲤眼角的泪与红……
生平第一次主动,他猛然站起来将俞鲤紧紧地抱在怀里,两人都没说话,只是冻伤的锦鲤骤然被一池春暖包裹住,凝固的血液再流淌,停搏的心脏又复苏。
他确有一瞬的贪恋。
俞鲤晓得池清淮的爱,但他什么也给不了他,也什么都没打算给。
他就蔫儿坏的,眼睁睁地看着人飞蛾扑火般陷进来,飞一圈,烧得遍体鳞伤,而一无所获。
当池清淮悍不畏死地贴上来毛遂自荐道,我知道你喜欢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疼由我受着,要钱我给你……怎么样小鲤?
他几乎找不出理由来拒绝这样卑微到尘泥的池清淮,来拒绝这份全天下独一份儿的宠溺。
他理所当然地享受着,肆意地发泄着心里的怒,心里的恨,而什么后果都不需要考虑。
他确信,池清淮原本还算康健的身子骨就是再那段长达两年多而不计后果的放纵中一点点拖垮的。
要陪俞鲤玩,做俞鲤的人形沙袋,胃里就不能存东西,不然受不住吐出一地狼藉污秽来可就太扫兴了,池清淮也不能接受这般狼狈肮脏的自己。
很长一段时间里俞鲤没见过池清淮吃东西,而肉眼可见的人就消瘦下去,解开衬衫的扣子,俞鲤情不自禁地就摸上去,胸肋以下都陷下去,腰腹薄成一片,软滑平坦,而原本紧实的肌肉消失了。
池清淮眼里含着笑,他握着俞鲤抚上来的手腕,用力按下去,眸子中闪着希冀的讨好,“喜欢吗……”
“唔。”
俞鲤发出一声无意义的轻哼,手从人胃脘处下滑到小腹。
池清淮顺着俞鲤的力道倒在墙壁上,被人攥着肩膀死死地按住。
措不及防的,轻柔的抚摸就变成了捶打,少经责罚的部位被剧烈的撞击,池清淮抽噎一声,眼角呛出了清泪。
尚存未排除的液体的膀胱几乎要被这一下打爆。
疼……针扎一般绵密不绝的疼。
过载的刺激顺着神经钻进大脑皮层,池清淮眼前一暗,几乎要晕阙过去。
俞鲤的脸上写满了跃跃欲试。
只需要池清淮点一下脑袋,这场晨起运动就可以继续下去,而池清淮永远不会拒绝俞鲤的渴求,他只是自欺欺人地说道,“好舒服。小鲤还想继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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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鲤看着人受痛的模样,心情骤然美妙起来,他笑着,几乎像是在撒娇,“真得什么都听我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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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池清淮这个人尽皆知的名字,俞鲤更喜欢唤人作池唐,就好像,池清淮从来都只是为了俞鲤而存在的,就像是任鲤鱼游乐的池塘,而俞鲤也就冲撞穿行在池清淮的骨血中,随便动一动都牵动每一根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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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清淮盯着俞鲤漂亮的脚踝和被紧身牛仔裤包裹出姣好形状的小腿看了一会儿,终于点点头,说,“好,只要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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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清淮勾一抹自嘲的笑。
俞鲤不会同他牵手,不会拥抱他,更不会吻他,不消说上床了——唯一他配拥有的肢体接触就只是痛不欲生的责打,而器具的存在让这都成了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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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俞鲤在最开始就明确地告诉过他,是谁还怀着痴心妄想等待奇迹的发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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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清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