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语》一
看见许多落叶，发黄或干枯的样子，被冷风卷起一片，铺满一棵棵冷瑟的树下，然后吹过门前，不一会又被吹去其他地方。这些天里，它们好似无穷无尽：飘落，铺满，吹走。我以为世界就此轮回，就此定相——大概在寒冬以前，没有一棵树愿意是枯枝以待。
想说点什么。其他地方总有花开，总有葱翠；百鸟成群掠过田野，雨点打落在芭蕉叶上；饭店里正灯火辉煌，大厦中正载歌载舞……寂寞的人总觉口中苦涩难开，那黄昏以后的风冰凉凉的。偶听得不知是大雁还是鸥鹭的鸣叫声，却高深莫测。
那便寻无人高处，冥思苦想半天。我想起年少时候，那些熟悉又模糊的朋友们。记忆中，浦江的夜晚乱糟糟的，城市的霓虹灯让人心慌意乱，看起来像是个秋天，而我是一只仓惶无着的大雁匆匆忙忙自城市上空飞过。后来，我对中江的朋友说：“我眼里没有四季了，看着都是深秋印象。你看看我的头发，像不像枯萎的野草，我的眼眸滑动着寒夜的露珠，脸上有一层厚厚的沙尘。你看，你看……”我把整个站立起来，踉踉跄跄地扶着朋友的肩膀，“我告诉你，从现在起我是一棵树来着，如果你在春天后离开，我的脚下一定铺满落叶。”朋友看着我目瞪口呆，说：“噢，我知道了，你就是我们乡下山上的树，有一天你会成为我取暖炊饮的柴火。”
如此，我回到梨湾，令人懊丧的是：我欠她一个秋天的重逢。她的一草一木，她的山山水水，她的云天，她的星月。寻不见，所有一切完全改变了模样，要嘛不见，要嘛改变。说是遗憾吧，又些许怨念，却不能说，不能责，不能怨。自己可以长宽点，圆点，矮点，丑点，再怎么难堪，也不能干涉一分一毫。别说她了，给自己预备的石碑都倒下几十块，还有什么不能残破的呢？
（原创散文 谢绝转载）
袁昌平 2024.11.09 字于宁波 牌门
看见许多落叶，发黄或干枯的样子，被冷风卷起一片，铺满一棵棵冷瑟的树下，然后吹过门前，不一会又被吹去其他地方。这些天里，它们好似无穷无尽：飘落，铺满，吹走。我以为世界就此轮回，就此定相——大概在寒冬以前，没有一棵树愿意是枯枝以待。
想说点什么。其他地方总有花开，总有葱翠；百鸟成群掠过田野，雨点打落在芭蕉叶上；饭店里正灯火辉煌，大厦中正载歌载舞……寂寞的人总觉口中苦涩难开，那黄昏以后的风冰凉凉的。偶听得不知是大雁还是鸥鹭的鸣叫声，却高深莫测。
那便寻无人高处，冥思苦想半天。我想起年少时候，那些熟悉又模糊的朋友们。记忆中，浦江的夜晚乱糟糟的，城市的霓虹灯让人心慌意乱，看起来像是个秋天，而我是一只仓惶无着的大雁匆匆忙忙自城市上空飞过。后来，我对中江的朋友说：“我眼里没有四季了，看着都是深秋印象。你看看我的头发，像不像枯萎的野草，我的眼眸滑动着寒夜的露珠，脸上有一层厚厚的沙尘。你看，你看……”我把整个站立起来，踉踉跄跄地扶着朋友的肩膀，“我告诉你，从现在起我是一棵树来着，如果你在春天后离开，我的脚下一定铺满落叶。”朋友看着我目瞪口呆，说：“噢，我知道了，你就是我们乡下山上的树，有一天你会成为我取暖炊饮的柴火。”
如此，我回到梨湾，令人懊丧的是：我欠她一个秋天的重逢。她的一草一木，她的山山水水，她的云天，她的星月。寻不见，所有一切完全改变了模样，要嘛不见，要嘛改变。说是遗憾吧，又些许怨念，却不能说，不能责，不能怨。自己可以长宽点，圆点，矮点，丑点，再怎么难堪，也不能干涉一分一毫。别说她了，给自己预备的石碑都倒下几十块，还有什么不能残破的呢？
（原创散文 谢绝转载）
袁昌平 2024.11.09 字于宁波 牌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