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当殷达发现眼前竟是一身伤的丽娜,他震惊了。然而还有什么比丽娜对他说的那些话更让他震惊呢?。
丽娜狠狠地把他的爱裸晒曝露在阳光下,曾经的美丽与甜蜜被狠狠地撕碎,所有的幻想化为虚无。丽娜像找到救命稻草一般找到殷达,把所有她知道子瑶的罪恶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不可能的!”对于丽娜的话,殷达一直摇着头,可他的心却早已相信了。殷达不知道该怎样被自己连累的丽娜,更不知该怎样面对他自己。
寂静更加显得时间的漫长,就像屋子里微弱的蜡光,断断续续地传来的痛,丽娜的眼泪已经将他心里最后的墙打穿。
“子瑶,是么?一切都是真的么?”他心里慌张的问着,耳畔边丽娜的话不绝于耳,轰轰的在脑子里转来转去。“那个银行家就是她杀的!就因为他不借钱!她绑架我儿子要我帮她做事!不要再傻了!傻了!傻了!。。。”
疲惫的心,疲惫的身体,一切都好懵然,殷达不知道该怎样面对,直到他踏进她的寓所,寓所里一群上层人别致的下午沙龙,他完全忘记为了什么被邀请来,他眼里只有她,坐在桌子一旁玩着桥牌的她。
一袭紫衣纱裙如同那晚,他怔怔的望着,仿佛她的美让他窒息了似的。他从入门到那里始终没有说话。也许她离他太远,也许,他根本不想开口去问一个早已知道结果,或者问不出结果的问题。
周围的人奇怪的打量着他,他全然不顾,还是直直地向她走去,而她面目越来越清晰,原来那并不是那晚的裙,她却带着那晚的紫色珠光的耳钉,有种说不出的神秘和忧郁。他站住了,显然她已经看到他了,可她的眼却有些游离,微微恍惚着,回避着他。
可是子瑶还是冷静的,她微微站起来,“殷队长,欢迎。小吴,好好招待殷队长。”继而转身对坐在她一旁的戴笠微微一笑“你还请了什么人?”戴笠,微微一笑,默而不语。
他知道这时候,这样重要的场合,也许他不该打扰,可他还是如此不识相的走到她跟前,“子瑶,我有事要问你。”
子瑶微微一笑,说道,“今天来就放松,现在不谈公事。”说罢,对着一个丫头努努嘴。但殷达却抹不开面似的,仍然站在那里。
很多时候,如果这个东西是最不可触碰的东西。如果,子瑶之后大多时候不想起,但殷达却常忍不住后悔,如果当初没有救她多好,他们之间的交集永远在那一刻多好。可所有的如果都是苦果只能自己咽下去。殷达回忆里这一刻永远都是恍惚的,如同她拥着他那一晚,说不出的香气,她的眼泪仿佛也都有香气似的,滴落在他的脸轻轻滑落下去。。。
“郑叔叔是不是你杀的?”殷达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你怎么问这些?我又不是警局头头,他只要不贩大烟便和我无关。今天是我的生日,你来就是客人,但也请你注意下,去那边好好玩。”子瑶冷冷的回了他一句,说罢便坐下。刚才还热得发闷的殷达开始寒了起来,他凝眸望着她,为什么明明就在眼前,他却觉得好远,远到仿佛完全隔着一层冰,他化不开的冰。
子瑶瞥了眼桥牌,又装作没事似的开始打起牌来,全然不顾站在一旁的殷达。本来还讪讪凑热闹的人们纷纷走开来。然而,子瑶的牌却似乎越来越差,烦乱的她,无意瞥见那个穿着一身性感黑色蕾丝边雪纺小纱裙,上一件中袖宽边金丝镶滚外套的女人——唐瑛。唐瑛的韵事她多少风闻一些,所以子瑶看到唐瑛对戴笠充满媚气挑衅的眼神,没什么惊讶的,更没什么反应。但戴笠却不作声响的轻轻将手放到她腿上,随意一个动作,却让子瑶紧张更有种说不出微微的痛。她始终没有抬起头来,没有望一眼他。
殷达显然震住了,他呆呆的望着那没有作声的两个人,倏地,他一把推开了所有的牌,简直发了疯似的。血气这样涌了上来,脸已经红涨的不行,他望着子瑶,他在等什么呢?等她给他答案么?还是等她给他结果?他不知道,他只这样呆呆的望着子瑶,突然,痛满满的涌了出来。
“你在这发什么神经啊?”本来已经不爽的唐瑛随手推了他一把。他只觉得好痛,心口好痛,什么东西溢了出来,是什么?他看到她心疼的眼神,那晚一样的眼神,仿佛他的子瑶又回到她面前似的。他走上前,问道,“你讲给我知,你说什么我都信你。郑叔叔是不是你杀的?”
子瑶轻轻地手战战兢兢的,却不知道该何处落下,关切的眼神再也欺骗不了其他人。“你,你的伤口。。。”
殷达低下头,只看到血已经浸了出来,原来伤口已经撕裂了,可他竟然不知道。也许心痛早已超出这些千万分,他竟傻得以为是自己的心痛的缘故。他轻轻抬起头,却看见搭在她肩上的手,那个也是这般浓眉毛但却看似文雅的男人。
他呆呆的望着,“你,你,你怎么这么坏?你到底。。。”话还没说完,他只觉得当,他好像跌了下去。他眼睛里,她站在那里焦急的看着她,其他人的面孔越来越多,他看不到她了,看不到她了。终于,他好像沉沉的睡了过去。
周围都是一望无尽的黑,然而再黑的黑暗他都已经没有知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