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在北京的朋友》
我问我在北京的朋友，黑龙江是否下雪，我在北京的黑龙江朋友告诉我，北国早已万里冰封。北方的冬天到底什么样子？应不是火树银花般南方夜晚的璀璨烂漫，应不是明亮的月宫上琼楼玉宇般的清冷。在北方，我想象里应是漫天飞雪下，大片大片的旷野杳无人烟，成片成片的密林批上厚厚的银装。所以，她的衣装是洁白的，她的肌肤是无瑕的。
叙述个人的想象，并非能随意表达，但我终于有了北方的朋友，很远，最远。寓所之外，西风逐渐变成了北风，脑海因此瑟瑟发抖，以至于温暖在孤独的季节里悄悄流失。假如位置互换，可能连血液也将冰冻住吧。早就过了满是憧憬的少年时代，可我特别隆重一回——全神凝视东北方向好一会，我的朋友，我似身在黑山白水里、广袤的丛林中，孤身一人缓慢的踏出一条足的痕迹，在积雪中深陷。我的前方，迎面有刺骨寒风，还有一只狍子好奇而又憨厚的凝望着我，仿佛，我像一只傻傻的狍子……
人若在孤独中成长，遇见的事物总以为是缘分，人若在成长后孤独，行走过的路途总以为是命运。这句话朋友对我说了前部分，我对朋友说了后部分。我们不能说换却位置便了然，就如我们不再讨论喜欢吃什么，厌倦和憎恶不如意的大多地方。每每感受到还活着、又活过来了，我们的第一印象不是饥饿寒冷，我们一定在想起、在回忆。我对朋友说天气似乎温暖起来，朋友笑了笑，说我们的衣衫单薄些，如此漫长的冬季可要坚持下去。
于是，深夜里，我走到郑园后的江边，对着一棵树，默念着陆游的词，送给我远在北京的朋友：“零落成泥碾作尘，唯有香如故！”
（原创散文 谢绝转载）
袁昌平 2024.12.11 深夜 宁波 澥浦 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