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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二创太冷了,我在贴吧发文会有人看吗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我在写关于黎明卿的第一视角的文,已经写了两年多了,但一般都在lofter上发,现在黄金乡动画热度过去之后流量几乎寥寥无几,一头扎进小圈子三年家徒四壁,没得优质同人文看只得自力更生。我个人的写作风格会稍微温柔沉稳一些,没有原作那么出生,lofter上受众女生居多,不知道贴吧这边会不会有人看呢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4-12-13 02:35回复
    急急急,大半夜的有没有人实时回我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4-12-13 02:36
    收起回复
      没看lz我都没听过lofter是啥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24-12-13 0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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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贴吧人本来就少,这个点发人更少了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4-12-13 0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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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它呢先端上来看看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4-12-13 0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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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4-12-13 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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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卿第一视角(×)
              祈手第一视角(√)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4-12-13 2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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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死身、肉体献祭、灵魂孤绝回响.】-
                在前哨基地久违的一次年假之前,我还有一个大工程要做。眺望那巨大而令人安心的紫色光柱,海浪卷起风来,凛冽着,波涛的声音带着亡魂的底噪,响彻在这寂静而昏暗的空间。这里是久远时期古人们的祭坛,是最能够听清灵魂声音的应许之地。
                生命在这片海被拦截。即使不会被海拦住,第六层的上升负荷也是仅凭弱小的人类之身绝对无法越过的“铁则”。
                生命到底是什么呢?
                生命是终将有离去那日的,无比脆弱,也毫无意义的东西。对于阿比斯来讲,它吞噬人类如同人类每天吞噬成百上千的食物,单体平均只能达到1.67米左右、没有食物就会饿死、必须拥有水源、受到小小的划伤就会痛到流出眼泪来的人类,对于这阿比斯来讲是何等渺小,何等羸弱。然而,仅仅是有吃有喝对于人类来说仍旧不够,要有舒适的社会环境,要有安全的居住场所,要有赖以精神不灭的“娱乐”,“不务正业之物”。像蝼蚁那般,所能做的唯有依靠智慧、数量和力量,拼命地活下去,不为造物主冷眼观赏。
                生命终究会有穷尽。这与上升负荷一样,绝对是生物的“铁则”。
                所以当米蒂向我展示了它无限的复活力量时,我震惊了。打破了所有生物平等且唯一的标准,这样的生物哪怕用我前哨基地所有的人命来换都不足惜。然而我手上的绝对性杀伤武器只剩枢机回归之光,又不愿轻易地使用它破坏了这阿比斯所创造的“奇迹”,它的不死性依旧是遭到怀疑的。
                于是我想起,生骸村伊鲁布鲁对价值的评判标准是令人信服的,或许可以前去一探究竟。盒子技术还没能研制完备,那么唯一能够使用的方法就只有最简单粗暴的一个——
                我转过身去,背对那束巨大的塔,风更大了。随着风声,花瓣和浓郁的香气浸润我的灵魂。
                ……啊啊,是到焚香的时候了。
                “所以你们真的连命都不要啦?”
                艾米洛特还在后勤部打扫卫生,拍了拍身边另一个祈手的肩膀,手停了下来,面露难色。这也是必然的,从前哨基地下到生骸村,再加上和神秘卿在第六层的接应,少说也要牺牲二百号人马。
                “怕什么,连巨人之杯都走过了,总是要有这一天的,不在结束之前看一眼六层那不就太亏了么。”两个人就在那里勾肩搭背着告起别来,“怕死就留着好好干活,卿不会随便动你的。”
                “那是他们的选择,艾米洛特,不必为此而难过。”我说。
                像是组成了敢死队一般,每一个决定去六层的祈手都有留下生死契。生命在那张纸上写字画押,说重也重,说轻也轻。
                “只是为了看一眼下面有什么,真的值得吗?”艾米洛特还在问。
                是啊,只是为了那景色如何,真的值得吗?
                只为了去印证一个有可能不死的生命而舍弃二百多人的生命,真的值得吗?
                成为探窟家后,我曾无数次如此扪心自问。
                人类是脆弱的,如同大地的婴儿,需要生活在族群里,被保护得完好无缺。有无数的贫穷者穷极一生,不过是为了能够在森严的人类社会阶层中杀出一条血路来,混口饭吃,获得更多的财富、更优渥的环境和更光荣的名利。探险在这种社会秩序中,是不务正业的,是完全没有必要的,是得不偿失的。即使遗物能够带给人类以巨大的利润,那些利润也大多只在四层以上才有用。深层往下,连活命回到人类社会都困难,为什么还要继续向下求索?
                说不好听一点,简直是吃饱了撑的。
                然而,人类是一种善于自杀的生物。有时即使明知自己的某些行为可能导致恶果,却也照旧乐此不疲。有人会无意识的把自己“逼”向绝路;有人会因自己无法摆脱的道德感而宁可放弃生命,选择不尝嗟来之食;有的艺术家穷极生命,只为得到自己最满意的画作;军队的官员提倡军人舍命报国。这是违反生物生存本能的行为,然而在人类社会中,这种行为照旧被歌颂,被赞美。
                若是某种东西重要到连让人抛弃生命都在所不惜的话,那便是其最为重要的价值了吧。
                探窟家是这样的,不论探窟为财还是为了微不足道的好奇心,还是只想给自己一个蜗居之所,阿比斯都是探窟家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价值之一。
                那是他们的选择。
                那是我的选择,是我的价值。
                ……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4-12-14 0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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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浪滚滚,身着一袭黑衣在黄金乡中行走并不算个明智的决定。血肉膨胀起来,挤压着,爆裂开,收缩到极致,如同潜入一万五千米以下的水底,极大的水压轻而易举地把弱小的人类躯体挤爆。与其相衬的,人体绝对无法承受的剧痛一次次在自己身上上演,如同受刑。
                  人类的躯体,如果仅凭独自一人的话,是绝对不可能回得去的。那是阿比斯强大到被奉为神明的“铁则”。然而现在波多尔多并不是独自一人,两百多人签了生死契,只是想跟着我看一眼黄金乡的面貌,护送米蒂这个不死的珍宝下去又回来。这是足以被称为,生命之悲歌的壮丽行动。
                  何等艰难,何等痛苦。上坡路总是难走的,在阿比斯更是难走到像是有双无形大手恶意地要推着自己摔下去一般。一步挨一步,一米,两米,三米,血的味道已经闻到习惯了。
                  “…咿…呀……”
                  那个精美的笼子里,我无论如何都要护住的,价值连城,独一无二的宝物,米蒂,正发出细微的叫声。
                  回程还有很久吧。姑且,先把这叫声算作安慰。米蒂,你用自己的生命守护住了娜娜奇,并依旧能化为如此精妙的生骸,你的生命价值无可估量。
                  疼痛还在继续。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4-12-14 0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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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
                    “黎明卿,我可以做你的弟子吗?”
                    许久不回一次地面,使我以为这世界本该就是像第五层那样阴沉而光线稀薄、浓雾重重又寒气逼人的。第二层顶部亮的跟地面大差不差,正因此我才能看得清周遭的一切,裸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岩石粗糙的纹路和缝隙中的泥土,空气中因祈手沉重的步伐激起的扬尘,百年香花瓣上停留片刻又不知跳到何方的微小蚊虫,世界的细节在光照下一览无余。包括我眼前的这名苍笛,脸上细小的雀斑。
                    但他的笑容跟透明的光线一样透亮。淡金色的卷发和温暖洋溢的微笑,灰度高的眼眸中闪着憧憬。
                    真是奇怪。绝大多数仍是少年的探窟家对于白笛怀抱着憧憬确实是能够理解的,但目前留在一到五层的只有我与不动卿两位白笛。穿着都是一致的黑,多数孩子一见到就吓得跑了。——更何况,我现在身后还跟着两个祈手,都是重装。他灰色的瞳孔似乎过滤了这些东西,直直地盯着我头盔紫色的缝隙。没有恐惧,没有忌惮,是纯粹的倾慕之色。
                    “你不害怕我吗?”
                    “为什么要害怕您呢?您不是大家都敬佩的白笛吗?”
                    真是有意思。
                    “那么,就请跟我一起冒险吧。”
                    探窟之事也没有什么可细说的。野外并非是玩笑场所,能足以在夜晚的篝火旁大聊特聊的只有遗物、美景、食物和生物的习性。对于白笛来说轻易之事,比如放下麻绳向下降落,我甚至不需要麻绳,袖口藏的遗物就可以轻松做到,但仅仅是这些对于苍笛来说依旧是麻烦的工作。将麻绳扎好铆钉,钉在岩石上,手会因这个工序变得粗糙,拽紧,以倾斜的角度脚踩岩石下落。虽然已是苍笛,但如此降落实属缓慢。从悬崖上先行降落的我靠着岩石坐了下来,整理自己从探窟家公会拿到的资料,时不时抬头看一眼他,我的两个黑笛祈手正在教他如何用绳索和适宜的姿势滑行降落。
                    纸张上跳上来一只灰色的甲壳虫子。让它爬到自己手指上,送进草叶之中,我又抬头看了他一眼。大概是急于在自己倾慕的白笛面前表现自己的成长,即将下落到地面时他的动作着急了,掉下来,啪叽一声摔了个狗啃泥,却丝毫没有停留地爬起来,依着憧憬的情感笑着朝我奔过来,脸上带着雀斑和泥土,还有擦伤的红印。那些都不能阻挡他的开心。
                    “果然黑笛的方法就是厉害!黎明卿先生,我觉得我有成长很多,真的谢谢您!”
                    我闻言点点头,示意他坐下歇息。小男孩带着伤蹦跳着朝我扑过来,胸前的苍笛也跟着跳跃,与探窟服的金属扣子撞到一起,发出清脆而好听的响声。白金色的卷发垂到我的资料上。
                    “这些是……四层的生物吗?看起来跟二层的也没差多少嘛。不过好像鲜艳很多,像……像蝴蝶!为什么会是这么花哨的配色啊?”
                    “虽然外貌同二层的大差不差,可此类生物可以预知未来,不容大意呢。即使是黑笛也是难以对付的。”
                    “诶——那是怎么做到的?动物也可以预知未来吗?虽然听说有强烈的自然灾害时很多生物都会有奇妙的反应……”
                    他困扰地把自己的手指塞进嘴里,老鼠般啃食指甲,齿缝间能看出伸了舌尖去舔被擦伤的地方,声音咕哝着嗫嚅起来。
                    “你要跟着我去何方呢?”我问。
                    “嗯?啊……”他的另一只手挠了挠头,“我打算跟着您去三层看一眼就回来……我还没去过三层呢!在那之后的返回路程就要拜托别的师父啦。说来奇怪,我还超级好奇三层的幻觉到底能够看到些什么东西呢?真是期待啊。虽然我的朋友都说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就是了。”
                    “幻觉就像是梦,所以自然有美梦也有噩梦呢。你在期待做梦吗?那先祝你做个美梦吧。”
                    光线随着向下的旅途变得越来越稀薄。诱惑之森,颠倒之森。监视基地,第二层下部,大断层。阿比斯吞噬一切,连光也不能例外,如同黑洞。憧憬如地磁场那般无法挣脱赖以生存的磁石,吸引着一批又一批鲜活的生命在欢乐中奔向灭亡。我与他都早已习惯二层的负荷,奔向更深处的地方就像普通的一天白天奔向夜晚,二层正是黄昏时分的亮度。光线越发阴暗,本该在阴暗处栖息的生物于是都蠢蠢欲动起来。二层从上部到下部,原生生物的数量肉眼可见的增多,期间他也无法像学徒那样心境欢乐地赶路,这里对于他来说就是狩猎场,部分过于缠人的生物连我也难以对付。渐渐的,从简单的师徒,我们已经成了可称为过命的交情。
                    劲风吹脸。他的探窟帽被系上了绳子卡在脖颈与耳间生怕脱钩,压低,让灰色的眸子隐藏在阴影里。这下他同我一样阴沉了,不过当温和地叫他的名字时,时刻保持着警惕的少年还是能够回过头来,给予我温暖的笑。阴影之中那笑脸是昏暗环境中唯一的一道光。
                    模糊的,细小而令人不适的,深沉的,隆隆的底噪,令人不安的。向下看,那里没有底,一片黑暗,看不到尽头。
                    如果他的左手突然因上升负荷的呕吐脱力,抓不住旁边的乔木,大概就会永远地葬身于这片浓重黑暗的吧。
                    “——黎明卿先生?”他回过头来问我。
                    “叫我波多尔多就可以了呦。”
                    “…那个,波多尔多先生?”帽子下的嘴腼腆地勾起弧度,“诶嘿嘿,能这么叫白笛,真的是荣幸啊。真想也给朋友们也知道。”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4-12-14 0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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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温暖的笑容让我感到些许不适。
                      “…小心、……”
                      当我后知后觉地脱口而出时,鼻息里已经钻入熟悉的血的味道。他同我隔开了差不多十米远,仅仅只是如此,却让我难得的徒弟就这么简单地被啃食叼走。尖利的牙齿在他承受三层负荷头晕目眩的时候刺穿他,那匹我所没见过的原生生物低哑的嘶吼着,撕开他身上的衣服,血液迸开来,大概是伤到了什么大动脉,淅淅沥沥地洒落在脚下的岩石上,黏糊糊,肉感十足。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被刺穿的伤口发青,那尖刺上一定带毒,任由它宰割。肉体无力地摔在地面,连减震都丝毫没有,这让一些零散的血肉被震出来,错乱地溅射,都是红色而带着铁锈味的花朵。苍笛已经被染红了。牙齿交错着嚼嚼,发现笛子硌到了牙,随便吐出来,滚落的轨迹也带着血和分泌液。
                      我伸出中指,轻轻一划,完美的紫光便瞬间射穿那大快朵颐的野猪般的生物。
                      仅仅只是这样一个轻松而优雅便利的、划头盔的动作可以抵得上一名苍笛的性命吗?
                      他死前看到的幻觉又是噩梦还是美梦呢。
                      帅气又残酷的刀光剑影也只不过是昙花一现,我没有处理野兽与他的尸体,直截了当地带着两个祈手往下走。一路三人无言,涅鼠那般在三层错综复杂的地形中钻洞。因黑暗走错,刻下记号,遇见前人死去的痕迹,继续走,在黑暗中迷路,无头苍蝇般瞎撞。
                      在黑暗的洞中待久了之后,钻出洞时的光线会非常刺眼。从洞口向外俯瞰而去,大断层经年累月堆积的生物的呼啸在圆桶状的岩壁上弹射出回声,低低的轰鸣,像是朝着井口说话那般,余音袅袅而浑浊厚重。风还是不小的,把我的衣服吹起来,脚下毯毯鼠的粪便已经与岩石泥土混为一谈,再过数百年,它也将成为岩石的一部分。
                      阿比斯吞噬一切。无论是浅金色的卷发还是灰色的瞳孔,憧憬的心跳或温暖洋溢的笑,期待还是害怕,最终都将到达最深处那不可名状的深沉黑暗。
                      “看来,我这短暂的师父也当完了啊。我们继续向下走吧。”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4-12-14 0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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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只杰作】-
                        *有描写相当精细的血腥情节,心理承受力较差者谨慎观看
                        *本人非医学专业,涉及到专业知识方面只参考网络搜索,仅供娱乐
                        *把我自己都给写ptsd了,是大半夜用了四个多小时边哭边写的纯粹满足个人逆天xp的产物,我下次再写任何相关的精细过程我就是狗
                        空荡荡的房间除我以外没有人影,简陋而不拘小节的屋内陈设代表着它并不是供人歇息的。白炽灯闪了一闪,电压似乎一瞬间的不算稳定,大概是手术室那边机器刚刚开启功率迅速上升导致。
                        雪白的床单,掺杂着一点点黄光的灯,暗红色的鲜血溅在床单上,一大片,像是从人体里猛地吐出来的一般。已经死去的幼小身体躺在床上,胸前的脏器尽数掏空早已没有生命迹象,现在尸体已在变僵硬。血腥味道弥漫整个房间,但随着时间推移已经在慢慢变淡,也可能是鼻子已经适应了这样的味道。
                        一个个生命死去,大大小小,林林总总。我看这样的情形多的像是喝水,哭泣也好惨叫也罢最终也只会化作生命的唯一末路——死亡。人类站在生死的边缘线上,让鲜活的探索精神肆意舞蹈,就在这深度高达两万米以上的阿比斯深渊。小时候刚听说深渊中的诅咒时还以为那是什么魔法或者巫术,而现在我,我们,探窟家们的意志就是以科学的方式去揭开这巫术的神秘面纱,永无休止地继续向下探索,无论其代价如何。
                        不过,其过程何其艰难,我是知道的。
                        以米蒂和娜娜奇的研究开启了“一命换一命”这一战略的先河,只要两人相爱,就可以让一个人诅咒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显然,探窟时带着活着的人类下去效率太低,我试图用许多东西做替代——深渊生物也好,自造生命体也好,都没有用。诅咒只针对人类,是只献给人类的噩梦。带着整个的人下去不行,找替代品也不行,那就只能把人类的体积缩小——截肢,舍弃多余器官,让其即使受过如此酷刑之后仍然存活。简单来说,就是罐装人类。四肢可以舍弃,内脏可以抛却,但代表人类思维的大脑和心脏不可以,为此则需要血氧的供给。
                        你看见房间的抽屉里堆叠的一大堆废稿了吗?那些都是计算需不需要在“活替匣”——弹药包中装载肺部的草稿。但是很难实现,我绞尽脑汁才想出人工肺这一替代方案。
                        生命一个个就这样在雪白的床单上消逝。人体实验终于到了收尾阶段,今天则是我第一次将弹药包技术运用到实战当中。
                        徐徐的步伐去往活动室。这装潢简陋到只有石头墙壁的基地,处处带着冰冷的黑暗,只有几间给孩子们准备的活动室用砖堆砌,仔仔细细地修整过,把各种在深渊里堪称珍惜的小东西都收集到那里,书本和玩具,还有软软的坐垫。那是整个基地唯一不必在意效率,时光安心地慢慢流逝的地方。
                        打开门,欢乐又安静的气氛充斥,令人很舒服。我向角落望一眼,娜娜奇依旧待在原来的角落,抱着她的画板睡觉。变成毛茸茸的生骸之后她很招孩子们喜欢,我便也没有单独给自己的重点观察对象安排房间。本来想叫她一起去见证自己的第一份实战产品的诞生,看来还是让她睡着吧。
                        “米雅,来,请跟我走吧。”我朝那个拥有着白色长发的女孩子说。孩子面带笑意,坐起来跟和自己玩翻花绳的男孩挥了挥手,随即向我跑来。
                        我关上门,冰冷与温暖仿佛在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但米雅笑意未泯,细细的声音问我今天要去哪里。
                        “今天要给你做一下身体检查呦。”
                        “呐呐波先生,刚才托利亚好坏的,翻花绳翻不过我就跟我生气了,闹来闹去,用垫子砸我的头!!虽然一点也不痛,但是我也用垫子砸他。”
                        “哎呀,托利亚是个顽皮的孩子,大概只是在跟你闹着玩吧。没有受伤就好。”
                        “……不是不是!我根本没真生气!”她摆着手,说着说着小手就很自然地攥住了我的衣角,像是侄女拽着自己的叔叔,“我感觉,托利亚真的好好哦。就算用垫子砸我都很小心的不会碰到我的伤口。明明前两天玩的时候划出来的伤被上药之后早就好了的。”
                        “是啊,你跟他都是非常好的孩子呢。”
                        脚步停止,打开门。大型机器低沉的隆隆声充斥整个手术室,三名祈手在调试机器,准备手术器材,待命。我用温柔的语气对她说。
                        “你还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的吗?要成为天使的愿望。”
                        “哇,记得记得!!波先生好厉害啊,明明基地里还有这么多孩子却连我随口一说的小愿望也能记住!先生说,做天使要有一颗善良的心,所以我也有在尽量变得善良哦!”
                        我说:“我今天会让你的愿望成真的呦,我会让你成为小天使。”
                        她看起来有些不解,不过更多的还是开心。
                        “请把胳膊抬起来,我刚刚说过要做身体检查的对吧?要打针呦。可能会有些痛,不过是你的话肯定没问题吧。”
                        “嗯嗯!米雅完全没有问题!”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4-12-14 0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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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小的手臂留下针孔,细管注射器内的液体缓缓注入。那是控制她的精神不会恐惧以及防止在手术过程中意识模糊的神经药剂。可爱的面容注视着液体注入,毫无恐惧。倒不如说,她本身也不是会害怕医疗相关事物的性格。
                          “请把衣服脱下来,然后去床上躺好吧。没关系,很快就会结束的呦。”
                          “好——”
                          是的,很快就会结束。此前听过数不清的因疼痛而生的凄惨哭叫对于可爱的她而言并不相称,她该是笑着的,手术的过程要尽可能的、尽可能的快速而利落。
                          十二岁女孩子纤小的酮体躺在同样雪白的床单上。明明手术的器材架都已经推了过来,墙上也挂好了需要切除身体的哪些部位的示意图,她神色依旧毫无恐惧,也没有像刚才跟我分享和托利亚的趣事一般太兴奋,淡淡的笑意没有褪去,平静的出奇,大概是药物已经产生效果了。
                          “诶诶,像图纸上划分出来的部分一样,红色的部分全部都要切除。”我说。
                          “切除。”
                          “切除。”
                          已经被精神隶属机完全控制的祈手没法自我思考,只能机械重复着我的话。此刻,他们不再是我的手下,而是一个个分裂开来的我自己。笔刷柔软,蘸着红色的液体在她身上留下冰凉的、划分区域的红色印记和叉叉。
                          尽管看起来没那个必要,我还是在祈手划分记号的时段跟米雅对话。小天使的白色长发撩到脑后,被扎成一束以防止干扰手术,神色很温和。
                          “我要,成为天使了……唔,刚才的打针一点也不痛哦,波先生的动作好温柔,我感觉不到痛。”
                          “诶诶。要成为小天使,只靠善良是不够用的,对不对?我们来到阿比斯,正是为了看看最底下到底有什么啊。我们要勇敢的面对黑暗,与恶魔对抗,让探索的精神战胜深渊的诅咒,一起携手走下去。坚强勇敢的,才是小天使呢。”
                          嫩白的酮体已经被画好红色的分割线。小小的手伸出来,在渴求我。隔着黑色的手套,我的手与她的小手牵在一起。
                          没关系,你有我陪着。我会看着你一点点变成天使。
                          我站在手术台的侧面,不着急主刀,牵着她的小手,把前期的工作甩给我值得信任的研究型祈手。他们都在生命科学方面有深刻的造诣,医学实践方面丝毫不逊于我。
                          活祭品仪式正式开始。
                          针管插进她的肚子,血液随即涌出。手里牵着我的小手力度猛然加大了。我看着她的肚子被剖开,锋利的刀刃划开皮肤表面,换了个角度向更加内里剖去,脂肪层也被剖开。
                          之前试过用麻醉来缓解手术时的疼痛,但因为全麻会影响意识的清醒,不得已只能选择如此方式。米雅的脸已经变得差不多和她的头发一样惨白,五官因为疼痛挤在一起,肌肉紧绷,鼻尖与人中渗出细小的汗液。
                          “米雅,米雅,”我说,一手与她的手牵着,一手轻轻抚上她的头,擦她的细汗,“不要紧张,放松——紧绷着身体会更痛喔。来,跟我一起,放稳呼吸。受不了的话,可以叫喊出来的。没关系,你一定可以挺过去的。米雅可是小天使呢。”
                          我看见她的胸腔在做明显的起伏,显然是在尽量按照我的话去做。我用自己的呼吸带着她的呼吸节奏。来,放平稳,没有关系的。
                          “啊啊,我、我疼……”
                          她说话时的语气颤抖,声音没有力气。小手拉着我的力度减弱了些,脑袋偏向一侧,看着我,眼中全是眼泪。
                          没关系呦。波多尔多会一直陪着你的。”
                          手术刀贴着脂肪层割开,分离,动作纤细也粗暴,暗红的血液涌出,夹杂着淡黄的组织液,皮肤被分离,从肚皮上剥落。到了这一步,她轻微的叫声已经转向哭腔,痛苦万分的声音从声带里活生生挤出。对于表达自己的感受,米雅并不擅长,疼痛的时候不会直说自己痛,只是哭泣,尖叫着。甜甜的声音竟然也可以那么痛苦。我听在耳朵里,抹去她的眼泪。
                          不会松手的。没事,我在。
                          她肚皮上的皮肤已经被剥离,在皮肤的角落刺上钩子,向上吊起来,大幅度打开,中间鲜血弥漫,在血液之间夹杂着粉红色的肉组织,一整个是直观的,接下来要开膛剖肚的场面。
                          要松开手了,我说。她轻轻摇头,拽着我,只是因为过量的疼痛已经没有力气挽留我了,软绵的手臂垂下来。我细细擦掉她汹涌的泪水,用平稳的声音安慰着。
                          “没事的,波多尔多先生一直都在这个房间里喔。我哪里也不去,会在这里陪着你的。很快,我保证会很快的,好吗?”
                          我松开了她的手。其实这样做也是不得已,因为接下来的步骤是切除她的四肢,同时建立体外血液循环。手术刀沿着红色的界线从肩膀处切割,直至深入筋腱,血液飞溅到她精致而已经痛到扭曲的小脸上,此刻得以看得见最深处埋藏着的白骨。稍显体型巨大的骨锯在那里摩擦,前后拉扯,在肉体上留下粗暴的痕迹。
                          “啊啊啊啊啊——”
                          用了力的大声尖叫。嘶喊。带着极大颤抖的声音诉说着她的痛苦与正在经受的折磨。取下来她的双臂,血迹整片整片地晕湿床单。同时,在某个不知名的时间里,她的脖子侧面也被割开长长一条,钳子与镊子固定着让静脉血管伸出头来,在体外流淌。
                          双腿也如法炮制地被取下来,装在托盘上,放在一旁被废弃。那痛苦到听起来毛骨悚然的声音已经减弱,她没有力气喊下去,嘶喊带来的肌肉运动更是让她每轻举妄动都会体验到疼痛的感觉,连眼泪也接近干涸。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4-12-14 0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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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她的下身已经被痛到失禁,血液和尿液混杂在一起,为了避免发生感染,祈手给她垫上了新的消过毒的床单。
                            然后是切除感觉器官。这意味着她的小脸那痛苦的表情开心的表情幸福的表情都将化作虚无。我的双手沾满了她的温热血水,便弯下腰,用自己的头盔蹭了蹭她的脸蛋。啊啊,如此紊乱的呼吸。我在她耳边细语着,不是说过了,要平稳呼吸吗。我在她耳边深呼吸,试图让她听到那呼吸声,她跟着我一起做,看起来很混乱,不过已经做的很好了。
                            钳子深入眼窝,像挖泥土里的石头一样,将眼球挖出来,拉扯,带出神经与组织部分,直到带出血管,剪断。
                            她已经看不见了。没有关系,即使视野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你依然可以摸得到我。我的手扶上她的脸蛋,随即朝着那里下刀。肉感十足的部分也被切除,软骨和口腔被一整个削去。
                            无法看见,无法听见,无法发出悲鸣,可是这触感仍旧存在。感受得到疼痛吗,米雅?我的手指驾驭着刀子,在你的身上留下痕迹,摘除多余的枝杈。嗯,你能感受得到的,这彻骨的疼痛。我还在这里。只要这疼痛还在,我就会一直在这里分享分担你的痛苦。
                            电钻与骨锯合力,将她开颅。我亲爱的祈手们的动作比我要稍显粗暴一些,而我朝着她的胸腔,将生殖器与泌尿系统切除。新换上的床单又一次被血液浸透。血液争先恐后地涌出,原来小小的身体竟然能够装得下那么多的鲜血啊。刀尖在已经发不出悲鸣声的身体上舞蹈,但那肉体里面的是什么正在生生不息地鼓动。那是什么,是什么,我的好米雅?是生命啊,伟大的生命,坚韧不拔的生命,何其脆弱又何其坚强的生命。
                            相比之下,摘除内脏的过程要显得更加轻松。将肋骨向两侧大幅度掰开,血肉颤抖着,欢迎着锋利的武器与我的手指侵入,发出黏黏糊糊的声音,像是血肉在吹泡泡。经过我之前在图纸上精密的计算与实验实操,挖空腹部简单而快速。血液还在流淌,血流像小溪,不愿停止流淌。黏膜组织,淋巴,肝脏,肾脏,脾脏,胆囊,胃部,肠道所有的一切都被切开,从身体中分离,送上托盘。
                            现在,那具身体只剩下了由大脑、心脏、肺部和骨头组成的“人体”。但即使其貌不扬,那颗跳动的心表明她依旧活着。心脏代表她的身体机能,大脑代表她的精神状态,她确实还活着,即使不能看到,听到,闻到,用手触摸到,中枢神经系统仍然在为她收集外界信息,并给予诸如“心跳加速”“肌肉跳动反射”之类的反馈。自然,如果现在接上一些足够先进的机器,我依旧可以读取她的思想。
                            她还活着。
                            她还活着。
                            要的就是这种状态,效果非常完美。
                            紧张的手术颇见成效,不断安慰着小小孩子的我终于也开始为自己的作品自信起来。
                            接下来的过程有些危险。剥皮剔骨,脑壳也剥离,身上剩下来的骨头只有脖颈部位的几块脊骨,用以支撑神经系统和血管的那几根身体内部绝对不可缺少的“丝线”。手术进行到这一步已经需要外部器械的接入,三根透明管道给血管进行体外循环,现在应该让这体外的循环回到体内去,透明管子被埋在血肉里,能够看到血液在里面随着心脏收缩舒展的奔腾不息。肺部随即也被切除送到托盘上,但为了维持源源不断的血氧浓度不变,我将血管两端接入到一个不算大的机器上,那机器中有着滤器,空气经过筛选过膜,进入血管。
                            非常的完美。真是难以置信,她活了下来。真是难以置信,人类与机器的连接能在此刻完美整合。
                            而接下来的过程就简单许多了。把吊在空气中许久的皮肉放下来,包裹住大脑,心脏,各种必不可少的管道,裁掉多余的皮肤,缝合成一个仅剩一根管道的肉团,那管道连接着外部的人工肺。
                            精确的摘除,修剪,改造,重新整合。从一个繁杂的人体,缩减成如此可爱而功能却依旧完好的小肉团,并且还能保持生命迹象超过十天,实在不能不说是我的杰作。
                            把肉团装到黑色的盒子里,在里面注入能够维持营养和生理渗透压的粉红色营养液,合上盒子,她就在里面,以一种坚韧的姿态跳动着。
                            她还活着。
                            痛吗?就算只剩下这些东西,神经还在发挥它的作用,米雅还是会感觉很痛的吧。
                            忽视掉满屋子的血液,忽视自己手上在最后的手术时段不小心划出来的小小伤口,盒子的冰冷逐渐被里面那团坚韧的小生命温暖。我将盒子抱在怀里,她像是我在这寒风滚滚的第五层的第一只活着的小暖手宝。
                            就像是,大概一个小时之前,她跟我说托利亚是个好孩子时那样温暖。
                            我与她那样拥抱在一起,痛苦着,温暖着。
                            该如何珍视她的温暖呢?我亲爱的第一只杰作,被残酷的对待过之后仍旧如此暖和。
                            我对自己的心默念。
                            波多尔多,你要把这拿生命换来的生命用在刀刃上。
                            毕竟,生命本身就是值得为之敬仰的东西。活力与携手共进的精神,在这黑暗的深渊总是珍贵到不能再珍贵的。
                            我感觉自己背后好像长了翅膀,有一个小小的孩子趴在我的肩膀上,轻轻的说。
                            我变成小天使了呦,波先生。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4-12-14 0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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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结局】-
                              *过度共情倾向有,慎入.
                              那名在地面上有着自己擅长的专攻研究、拥有骄傲和天赋,看起来冷淡又沉着的女性黑笛,现在却在我身旁几乎是蓬头垢面地瘫坐着,双手胡乱拉扯自己满头卷发,也不顾袖管靴子里填上五层的霜雪——或许相比于冷风,深渊带给她的精神摧残要更甚一步。
                              她刚刚吃过诅咒,本来应当是我拉住她的手以防诅咒带来的自我伤害,却一失足从雪坡上滑了下去,一边狂乱地呓语一边向上,直到上升到与我同一水平线才坐下,眼泪和血爬了满脸。我替她打理掉脸上血冻成的细小冰茬,耳听她的呼吸从喘着粗气归为正常平稳。但很显然,诅咒带给她太多值得胡思乱想的事,把头埋进双腿,迟迟也没抬起头来看我一眼。直到她终于昂头来,用刚哭过的略带红肿的双眼看向我,略带如同死了一般的笑意。
                              “欸,波多尔多。我们是不是脑袋有病啊。我受不了了。”她凄惨的笑容带着些嘲讽。才刚刚成为黑笛没多久就加入我的祈手队伍,我甚至没来得及给她配上头盔。金色的发丝此刻失去光泽。
                              “可惜这里离四层还有足足一千米垂直高度。不,刚刚成为黑笛的话,连四层的负荷也不一定能稳定承受,还是要寻找力场更加薄弱的位置。”
                              “…………我没说要回去。”
                              “那么,我以后会尽量为你安排避免需要上升的任务。”
                              “嗬,意外的照顾人啊,”她说,“你总是这样安稳吗?能把人折腾到活生生把自己头皮抠破的诅咒,你是怎么做到不为所动的?”
                              …不为所动?
                              连失去神智的婴儿都知道受到威胁会嚎啕大哭。生物所必须的求生本能,感受痛苦、威胁的能力,谁又能做到不为所动呢?
                              ——除非那人并不是个真正的“人”。
                              我想着该怎样与她说明这其间的道理,一面看她手指抵住了头侧部,似乎无论是体力还是精神力都非常不佳,身子倒是凑过来要听清我说的。
                              “五层最底部之所以被称为亡骸之海,是因为这里是人类的极限。不光生理上,心理上也是一样。我见过有很多笛子明明身体强壮,生理耐受性极佳,最后却还是死了。他们死于长期吃诅咒所产生的精神上的副作用,从内部开始瓦解一个人的心智,吞噬动力,扼杀期盼,最后因精神疾病而自杀,所达成的效果与无意识的自我伤害是一码事。”我说。
                              “你也有过吗?”
                              “诶诶,自然。我想你应该清楚,精神隶属机足以操纵人的大脑。我也曾差点‘被操纵’。”
                              那的确是很久远的事了,久到我足以用回忆这个词来形容。我抬起头去,向更低处俯视。霜结成的悬崖下方空无一物,阴影投射到那片空虚中,形成有如奈落的竖洞一般的风景,小幅度打圈的寒风卷起霜花,在鲜血淋漓的世界里跳舞。
                              “而结果如你所见,我最后凝结在了这里。”
                              我用右手轻拉了一下拴着白笛的线。它在寒风里与血一起跳舞。
                              “…那你现在还算得上是人类么?”
                              “我想,这个问题从你问出来的那刻起,你便已经知晓了回答。”我说,几乎是带着些叹息。
                              迎面吹来的风似要把她的双眼吹出泪来。平静是因为早已归于死物,活鱼上了案板也会跳,活人受了伤会哭,遇到痛会缩。她还有想要缩回去的想法,这是好事。
                              “你太平静了。我以为你在谈到这种事情会破防,呃……或者说,更不像你一点。哪怕生气,或者拒绝谈论这种事,我都不会如此愕然。你不哭吗?”
                              “我哭不出来。”我如实回答。
                              然后她做出了个让我有些诧异的行为。我本以为她的情绪已经恢复完毕,至少足以能够以戏谑的口吻与我交谈。但她扭过头去,遥望着深不见底的“那里”,突然又哭了出来。
                              “那我替你哭。”
                              时间还长,我只是静静等待她能够脱离黑暗。我又继续说下去。
                              “第五层这样昏天黑地的环境,我那时甚至能够把自己折腾出汗来。你看,深渊是什么样,它就会把人也塑造成什么样。我也昏天黑地的。某天我终于能够直起身子来面对祭坛上的光,风就那样穿堂而过,吹到衣服里面,感觉清爽了些,像是睡了一觉醒来时奥斯山尖的早风。我明白了,啊,那紫色的是五层的黎明。”
                              我很高兴能够有一个说“替自己哭”的人,这句话的分量可不小。不过我很怀疑她到底能不能承受得住,情绪在她周身流动,这会儿像瀑布一样倾泻而出。
                              不过没关系,我有经验。实在无法忍受黑暗时,需要做的不是抗争,不是忍耐,而是等待。仿佛身在梦中,也不需要做什么,只是等着就好了。黑暗与光明会在天地间规律循环。
                              我就这样等着她第二波涌上来的情绪再度恢复。
                              啊啊,黑夜真的好长。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4-12-14 0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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