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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梦烬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啊 其实是上次吧刊里的 这次扔出来了……
一楼我自己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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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酒,流觞,梦与汝偕亡。
    
     当严落开始回忆一切时,才发现她最终的记忆是一幅画。
     秋水散叶,无端的错落了年华。
     那个人站在树下,唇角带笑,眼眸半敛,凌厉的像是出了鞘的宝剑,风起处,纯白的衣袂微微卷起,猩红的锦带夹在墨色的长发间肆意翻飞,纵使一旁云淡天清也压不下那自带的金戈铁马。
     那样肆意慵懒的姿态明明已熟悉至刻骨,她却想不起那人的名字。
     而时间久了,严落亦记不清自己将泛黄的卷轴放在了哪里,遥远的只能用来回忆。
    
     那人似乎总在笑,笑的三分孤高七分邪魅,漆黑的眼眸里却沉寂的看不出半分波澜,像是沉寂的湖。
     严落依稀记得她的父亲说,那人极其复杂,复杂到一向善于识人的父亲都不知该怎么评价。
     冷血和悲悯,嗜杀和怜慈,绝情和多感,善和平顺的外表下张扬到极致的不羁放浪着,既温润如玉又凄寒似冰,似乎所有的矛盾都能从那人身上找到,但所有的矛盾在那人身上都不会对立。
     那人离开时严落站在一旁看着,墨黑的马蹄渐渐消失在视线里,她也不过来得及唤他一句,只可惜,那一句,亦不是他的名。
     唇齿开合,兜兜转转几合,也不过是两个字,师兄。
    
     忆得那人是谁时,严落才发现,一句师兄,就已是天涯陌路。
    
     第一次见他,是严落记忆里最冷的冬天,十岁的少年就那样立在风雪中,单薄的白袍被风扬起,猩红的发带在他脸侧抖动,更显他皮肤的苍白,略显疲惫的神色也掩不住那双眸子里傲然的光。
     七岁的严落尚不知善恶,躲在父亲背后看着那个身姿颀长明显清瘦的人,不自觉的抿了唇笑,送上了她的名字。
     他愣了一下,继而轻笑,失色的唇抿起再滑开,向左边挑起,细长的眉眼微微眯起,隐在丝绸的血红后便成了带着冰冷的张扬。
     落落。后来他习惯那样唤她,不过两个音节,于他口中吐出,寒彻之际也多了几分柔软,仿若亲昵一般的远离落在严落耳中时不及辨别已是欣喜。
     七岁至十五岁,八年时光,她和他说不得疏远却也谈不上亲近。
     他会陪她去做很多事,几乎习惯了在他无事时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淡然沉寂的笑,那时严落以为,那就已经是天长地久。
    
     雪月风花,不知是谁家天下,终是,误了流年。
    
     他并不像其他师兄弟一般呆在她父亲身边,而她父亲也总是吝啬对他的评价,喜悦或是不满,严落的记忆里父亲对他总是不同的,似乎隔了什么。
     他也不曾说过什么,静淡的仿若理所当然,后来想起,严落才发现,那时能和他称做亲近的,只有那匹马。
     痕影。他会揽住它的脖子凑在它耳畔轻声叫它影子,严落看不到他的眼,也看不见他唇畔的笑,只是莫明的相信那一刻他的语调会轻柔的像是一场梦。
     严落总是远远看着,直到他抬头笑着示意她走过来,那时痕影会甩着尾跑开,骄傲的不让她靠近,它是马王,是所有马都要低头的对象,而他,比痕影更加高傲。



1楼2010-11-29 20:41回复
         小婢说他们那场爱是一场太过惊天动地的惨烈,那个女子在他怀里笑着闭目,他腰畔的剑终于在他浅笑中出鞘,崖顶的山石全部被红色染透,严落挑了挑眉,半伏在桌面上,不明所以的笑。
         前尘流逝,岁月蒙尘,记忆里少年骄傲的神色终于在他人口中补全。
        
         当时缠过红线千匝,一念之差,为人作嫁。
        
         翻来覆去念着他的名,严落无力的靠在花轿里。
         凌天弃…
         凌天弃…
         凌天弃…
         第一句恨意沸然怨海滔天,第二句辗转反侧念连天际,第三句缠绵流连无力失落…
         严落在那一刻才发现,原来所有的故事里就只有她一个,哪怕他眉眼含笑长年相伴,哪怕他语调宠溺百般怜惜,记得那些的,并没有他。
         马蹄踏碎鞭炮声时严落冲动的掀开了轿帘,记忆里神骏的马王出现在她视线里,纯白的毛发已成了全红,半身零落半身征尘,只有脖颈下的青色竹筒还保留着他的俊傲。
         严落突然笑,伸手取了那支竹筒收在袖间,终于将大红的锦绸遮了颜。
        
         昨夜繁华落尽,却是在旁观别人的繁华。
        
         第一杯酒,严落看着自己的指尖,唇角上扬,眼眸半阖。
         她听到他在那个女子耳畔低语,声声句句,语调轻柔,再无半分平日的凄寒,他说,如果梦醒了我们还在一起,就让我们相依为命。
         第二杯酒,严落眉眼微斜,落在空荡荡的门口。
         她看到他怀抱着那个女子在尸山血海中笑,失色的唇抿起再滑开,向左边挑起,细长的眉眼微微眯起,三分孤高七分邪魅,从百丈高崖轻巧的跃下,被血浸透的衣袂扬起极小的幅度,傲然的如同初见。
         第三杯酒,严落对上夫婿的眼,终于笑的云淡风轻。
         她看到绝艳花轿中他的容颜清晰再模糊,素色的卷轴上他的发带和腰间的玉坠猩红似血,痕影微微偏过头,近乎一样的绝然霸傲,那一秒,君临天下。
         酒尽杯空,于己名前冠了另一个姓,严落在他人的祝贺声里红了脸。
        
         原来,没有开始,就已经结局。
        
         七月十四,中元节。
         月未上,河畔的灯便已次第点燃。
         严落坐在窗畔看着随水而下的船灯,勾了唇轻笑。
         手里的纸船渐渐有了形状,她拿过狼毫点了两点朱砂,一点船头,一点船身,于是那片素白上便有了猩红,艳的刺目。
         想了想又多折了一只,顺着窗放下,轻巧的纸船便顺着水滑开,混在一片灯火中,显得有些突兀。
         那又怎样呢,严落闭起眼想,他们的爱情本来就不需要灿烂夺目,没有光,才能爱的肆无忌惮,才能不那么轰烈。
        
         如果思念可以实现,请不要再出现。
        
         为人妇的生活其实很简单,夫婿素有侠名,也无教子的重责,于严落而言,只要日复一日的等待就好。
         只是,再没了会收到礼物的意外。
         相敬如宾不知是多少人求不得的舒适,端端正正的问候,客客气气的礼让,夫唱妇随,举案齐眉,羡煞旁人。
         只是再和美,那也不是亲,是宾。
         日子就这样慢慢沉淀了下来,她也学会了不去计较自己是否只是夫婿生命里最为特殊的一个过客。
         偶尔闲暇时,严落也会想起那幅画,只是下一秒她便垂了首笑的温和,听着周围人或真心或恭维的评价,默不作声的递上一杯茶。
        
         曾经过往,再美好也只是年少轻狂的一场华丽到无色的梦。
        
         梦醒,忘了你是谁。
         —————end—————


    3楼2010-11-29 2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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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4楼2010-11-29 2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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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楼2010-11-29 2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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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东6楼2010-11-29 2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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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o


            7楼2010-11-30 0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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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楼2010-12-04 1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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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楼2010-12-04 1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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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楼2010-12-06 1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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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文。。。


                    IP属地:广东11楼2010-12-06 1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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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楼2010-12-07 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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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很文艺……


                        IP属地:浙江14楼2010-12-11 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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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文采很细腻,能在天使COM武侠版上投稿了


                          IP属地:山东16楼2010-12-15 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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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的帖子,很美的感觉。


                            IP属地:江苏22楼2010-12-22 2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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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粉


                              24楼2011-01-02 03:01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