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还有多久啊。”少女边走边嘟起嘴,小幽默默地跟在她后面不敢吱声。
爱德华冷着脸自顾自往前走,七环八绕地穿过路口、街道、公园、丛林,来到一块涂有生机却不曾有修工的空旷地带。绿油油的草皮,蝉和晨鸟遥相呼应,空气中弥漫着海棠花的清甜。在房产开发商看来,这是一块利润颇丰的地皮,但是令人奇怪的事,却没人打扰这方净土,就连“无所不能”的投资商,也没发现也没施工的地方。
树木越来越密集,叶子逐渐遮蔽了视野,愈发跟不上爱德华的步伐,亚梦吃力地追循着前方的身影,嘴里也不免发出“你慢一点啊”的的抱怨。
突然被一大片树叶挡住实现,幽绿充满了整个视野,叶片扫过鼻前,带着桂花的甜润。眼睛一瞬间地闭上,也是一瞬间,面部树枝的压迫感倏地消失,再睁开眼,眼前一片光亮——
什么都没有,满地都是被风刮得散落的树叶,清晨的的一缕阳光从巨大的空洞处宣泄下来,形成胶柱状的光结界,使刚从黑暗中回神的眼睛很不适应。然后,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耳边突然传出一声不大不小的颤响——“哗啦!”
落叶被人为倾斜起来的地面引得四散,在回过神来的时候,一个巨大的入口赫然出现在眼前。
“这……”少女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到了。”爱德华一个字也懒得多说,随即转身走进入口。亚梦迟疑了片刻,也紧随而入。
[七]
和想象中的不同,这里很宽敞,而且并不黑暗。光亮从不知名的小孔里穿过,在镜面的反射下打亮了整个地下通道。
明明少年就在眼前不快不慢地引路,少女却越来越局促不安,是紧张恐惧,还是兴奋激动?手心开始析出汗,腿有些发软。
整个地面空间像一个巨大的帝国,浩瀚的工程让人不由得怀疑它的真实性。可这却又是现实的,就在眼前,甚至触手可及。不需要导游,整个地下空间就好像一直面不改色地向你叙述着它的辉煌,只是怀旧,亦或是分享,没有一丝一毫要炫耀的成分。
但是没有人敢承认不对这里恐惧的。
过于庞大的规模,匪夷所思的景象,最令人费解的是这么显眼的建筑居然一直没有人发现,就好像一直沉睡在襁褓的婴儿,今天,是它脱离走向独立的日子。
蜿蜒曲折的走道仿佛没有个尽头,虽然视野足够开阔,但迷宫般的路径却仍使少女不自觉加快脚步。
空挡的走廊回荡起细碎的脚步,但不像是只有两个人,是幻觉么?应该是听错了吧……
不对。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了,越来越密集,越来越惊悚。完了,是转角。
要遇上了!
糟!
话还没出口,就已经发生了。
漂亮到无法形容的少女,酒红色的短发显得她干练果断,白色的大褂洁白如雪,裹着纤细而丰满的腰身,魅惑程度足以使得几乎所有的男性血脉喷张。当然,也有例外。
比如爱德华这个面瘫。
酒红色好像对他们的出现一点也不感到惊讶,眼眯成一条细缝:“哟,哪阵风把爱德华大爷吹来了。”
“你……你好。”虽然没有被提及,但主动打声招呼说不定能加点印象分,少女嗫喏地出声,有点发颤。
可对方仿佛把自己视作空气,莲藕般修长雪白的手臂突然环上爱德华,在他耳边低语:“想我没?”暧昧到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