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苑,你有空吗?”放学后,沙布走到正在收拾书的紫苑面前问。紫苑不好意思地笑了。
“沙布,抱歉,我今天约了老鼠一起去社团活动。”
沙布的表情顿时变得讶然而失落,片刻后她直视着紫苑说:“为什么发生了那种事,你还是没有离开他?明明有机会搬离那里的……”
“唔……因为不想因为这种事失去他吧。”紫苑抓了抓头发,冲女生扬起一个安心的微笑。“别担心沙布,这件事一定能摆平的。”
“可是……”沙布还想说些什么,紫苑却已经背起书包冲她摆了摆手。
“我先走一步了哦。明天见。”说完这句话后紫苑便急匆匆跑出了教室,沙布愣愣地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紫苑跑到演剧部活动教室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晚了一步,社团活动已经开始了。空旷的教室里老鼠正在响亮地念着台词,周围的人都陷入了演戏的情绪中,除了台词的声音和时而的脚步声之外,空气中只余微微激荡的静谧。
他站在门外窥视着里面的排练。老鼠干练而优美的肢体语言就像磁石,吸引着他的目光只是这样远远望着,都让他感到幸福不已。不想打断他们的排练,于是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外,享受着短暂的乐趣。
就在这个时候,肩膀却被谁拍了一下。他回过头,讶异地发现身后站着几个陌生的女生。没有印象的面孔,他使劲想了想,最终只好放轻了声音问道:
“请问……?”
“请跟我们来一下。”虽是用了客气的字眼,但语气里却充满了胁迫的意味。紫苑感觉到来者不善,却怕惊动了里面排练的老鼠,只好默默地跟着她们来到转角的楼梯口。
“请问有什么事?”面对着四五个女生,不怎么擅长和女性打交道的紫苑下意识地紧张起来。他眼前晃过之前的欺负事件强烈的既视感。
几个女生互相对望了一眼,有个扎马尾的女生向前一步说:“你就是老鼠的室友?”
“啊……是。”
另一个女生冷冷地说:“真亏得你还可以这么光明正大地待在他身边呢,你知道吗,就因为你的关系,他今天拒绝了丽莎的告白。”
这么说着,中间的一个长发女生嘤嘤地哭泣起来,其余几个女生又围着她安慰了半天。
“我的……关系?”紫苑一脸莫名,“为什么?”
“今天她跟老鼠表白的时候,老鼠说‘我已经有交往的人了’,但是从未见过他跟哪个女生在一起过,除了你以外就没有别人了不是吗?”
交往?紫苑脑子当机了一秒,有些手足无措地摆手:“不……我想你们一定是误会了。我和老鼠并没有交往……”
“如果没有交往的话,为什么要这么接近他!”一个女生叫道,“你以为你是谁?精英班就了不起了吗?你凭什么和伊夫这么亲密?凭什么只有你可以接近他?明明他以前对谁都不理睬、没有谁能成为他特别的人——”
这么说来……难道我对老鼠而言,是特别的人吗?
紫苑在女生吵闹的指责声中,模模糊糊地抓住了这一点。
“——明明是个对他一无所知的人,别这么理所当然地黏着他!大家都看不顺眼了啊!”
“而且那白色的头发又算什么?好恶心,为什么老鼠会和这种奇怪的家伙在一起?”
“你乖乖退出不就好了,遇到这么多事居然还不退缩——明明他只要是大家的不就好了!为什么要独占他!”
攻击的话语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心凉透的同时,脑袋也嗡嗡地叫了起来。好像有一万只小虫子在啃噬着自己的冷静,但是,某些原本模糊不清的东西,却随着血液温度的上升而浮上水面。
——作为演剧部的部长,我允许你来参观我们的排练。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相信别人,只有自己靠得住。一个人活反而轻松多了。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但不可动摇的声音。
“……没错,我是对他在班里怎么样、在同学们的眼中如何一无所知。可是我和他生活在一起,知道他喜欢热腾腾的汤,但是讨厌调味出错的汤,甚至会因此变得心情很糟;喜欢读戏剧和诗歌,虽然知识渊博但不喜欢数学。他总是逃课在那棵大树下读书,有时候甚至睡着了错过午饭。虽然别人总以为他是个严肃冷淡的人,可是在收拾屋子上却很马虎。他总是睡得迷迷糊糊,一天晚上会把我踹下床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