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梦中花开
大唐开元十五年十月
那年的潮州异常寒冷,人们的作息纷纷因为天气寒冷而有所改变,人们大多早早回家提前休息,唯独岭南第一富商家中还有人在繁忙。
潮州地属南国,南国生有一花,花数朵聚生于枝顶,花冠筒状,五裂,外面乳白色,中心鲜黄色,极芳香,呈螺旋状散开,瓣边白色,瓣心金黄色,恍如蛋白把蛋花包裹起来,人们便称之为鸡蛋花。潮州城中遍种此花,人们多对对它见怪不怪,但偏偏就有人对它爱不释手。其中之一便是岭南第一富商的幼子——易平。
岭南第一富商名唤易永,字久长,潮州人士。祖上三辈皆是商贾,但是不知为何生意做得越大,家中男丁也就越单薄,传到易久长这代就只有他一房了。纵使他富甲岭南,妻妾十人,日日求神,行善积德,可偏偏人到中年仍膝下无子。
四年前在易家长安大宅外,易久长看见一个晕倒的读书人,赶紧命人将其领回家中施以茶饭,待此人悠悠转醒,问询才知。读书人姓宋名衡字重梁,剑南道成都人士,上京赶考。由于蜀道艰难跋涉长久,所带盘缠用尽,致使刚到长安,就饿晕在易府门前。易久长听后立刻命人取来银两,赠与宋衡,让他安心应考。宋衡即向易久长叩首以谢恩情,并称大恩必铭记在心,遂转身离去。
这日夜里易久长梦见一胡姬美人,告诉他若能娶一位丹丹国的女子,便可求得一子。易久长苦于年迈无子,梦醒后便命人前往丹丹国寻找,结果还未出长安,便在自家商行中找到一位丹丹国的掌柜,遂立刻纳了他的女儿为妾。一年后在此女临盆前,易久长又梦见胡姬美人赠与他诸葛连弩,结果真的产下一名男婴。
而易府刚刚得子,宋衡就来到易府拜谢恩人,并告知自己将启程前往潮州赴任。易久长觉得宋衡和自己甚是有缘,所以叫宋衡给自己孩子取名,并要宋衡做孩子的老师。宋衡欣然接受,为孩子起名易平,字长安,望其一生平顺,常保安康。而易久长则给孩子取了一个乳名,唤作弩儿。
弩儿生在长安,长到三岁才随父母回乡祭祖。自从看到鸡蛋花,便喜欢上了。
由于天气提前转寒,致使鸡蛋花提早凋谢,这个小人儿便开始哭闹不止,说要让此花常开在家中。只因富商幼子的无理要求,家中仆人只得在花园之中烧火取暖,让花开放,所以日夜皆有人在花园忙碌。
说也奇怪,宋家之人就偏偏和这弩儿有缘。十月初十那天宋刺史府上喜得添得千金,自弩儿见到这名初生女婴开始,便把对花的注意力转到了她的身上,从而解脱了易府的仆人。
不知为何,易平已多年没有梦到过家乡的鸡蛋花,而今日却偏偏又梦见鸡蛋花开。梦中仿佛回到幼时,只有欢笑,再没有悲伤,但眼角却落下一滴泪,分不清是喜还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