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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结束后我没有答应与妆裕他们一同看DVD,独自一人待在房间里,直到天色黑了外头的吵杂声没了,才熄灯爬上床。
窗外的雨势从小雨转成暴风雨,闪电交加的根本无法使人入眠,雨滴重击玻璃窗的声音简直快把失眠的我逼疯,我在床上难受得辗转了好几回,接著,我听见一个微小的关门声,再是连续不断的吵杂声。
那声音很不寻常,像是好几个没栓紧的水龙头聚集在我房间里,我把头转向黑暗处,一个闪光让我短暂看见那模糊的人型,脑理的警铃大作,我将手伸进床头柜,摸出一把手电筒。
虽然手边没武器,但突然的强光绝对会让适应黑暗的人暂时失明,我猛然掀起棉被,手电筒对准声音的方向一开……
「……」
我吓到了,随之而来的,是愤怒。
光圈里的人反射性的用手臂遮住眼,近乎透明的棉衣紧贴著那微微发抖并渗出水的身子,白皙的皮肤若隐若现。
他那在总部顶楼的狼狈模样与现在的画面重叠。
「夜神君……」
「搞什麼?怎麼又淋雨?」我很快的反应过来,拉开柜子、翻出一条浴巾扔在他头上:「先把头发擦乾再去冲个澡,我借你衣服穿。」
我也不知道该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是恐惧、不满,还是期待?
为什麼他还活著,还是说……他根本不是活人,自从遇见了死神,他开口表示自己是僵尸我都毫不考虑的相信。
远离他走到电灯开关旁,尽量克制自己的声音别发抖,其实并不是害怕他的重生,而是担心他复活的原因,他是个讨厌认输的幼稚鬼,极有可能想再次把我送进监狱。
灯啪搭一声打开了,而他依然伫立在原地,一双空洞的眼睛望著前方,浴巾已经躺在地上,从他发梢滴落的水珠在地面上聚集成一摊小水洼。
我开始怀疑他究竟维持著这动作站在这里多久,但比起这问题,我更想知道他为什麼活著,来这里做什麼?
「现在连这种事都需要我帮你做吗?」我捡起浴巾,盖住他的头开始慢慢搓揉,他的身上除了酸雨味,还有一股浓浓的泥土香,滴答声渐小了,他那沙哑且无力的声音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