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次,应该是18岁那年.....
夜,一如往常
月,宛如冰钩
学校外的杨树林里,落叶积淀的分是厚实,如同羊毛的地毯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在秋气袭人的夜里踏进这片快要被高粱地包围的树林了
然而我今天却是第一次和她...
手手相牵的来到这里
她是我的同班同学
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牛蔷薇
她也如蔷薇花一样的水灵
在我们农村
她这样的女孩子很招人喜欢
老辈说:脸大,屁股圆的女娃能生
也许是这中思想在我脑海里根深蒂固吧
在高中开学的第一天
我就碰上她
并且喜欢上了她
记得那是9月的第一天
我背着我娘给缝的帆布书包
达着二牛去镇上买化肥的驴车去我的新学校
也算是顺车吧
路上路过杨树林
看见一群女学生也背着书包往学校而去
她们嬉戏打闹
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我知道,她们和我一个学校
看着她们快乐的身影
我对我的高中生活充满憧憬
就在我思想放飞的时候
一个大屁股女孩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她站在远远的地陇上
手打凉棚望着我这里
逆光里看不到她的样子
看不清她的衣服
但看的出她屁股很大
身体很结实
她...
就是后来的牛蔷薇


第一眼看到她
我没有记住她的摸样
只记住了她的身材
我就在驴车上偷偷的看着她
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是在看我吗?
我心里说:她是不是发现我看她了?
想到这里我把头扎进了书包
我的脸居然也红了
这一头扎进去就是半天
生怕她看到我半点脸蛋
驴车颠簸了一段路忽然停了
"哥,你车上坐的是谁?"
一个粗旷的声音传来,还拌着沙哑,如同嗓子里卡了半块红薯
但这声音绝对是个女孩子
"哦,表妹呀,我去镇上运化肥,车上坐的是我们村的刘酸真"
得!牛二把我名字也说出来了
那女孩似乎顿了顿
"你捎俺一断路吧,今天俺去学校报名"
说着不由分说坐上了车
屁股挨着我屁股
软绵绵
我的娘呀,我生平第一次接触女孩子
那感觉就像是数九天吃冰疙瘩
爽加哆嗦
我得看看她的谁
于是我头从书包里申出来
悄悄瞟了一眼旁边
.......
一双黑豆眼睛也盯着我
面面相觑
我看到对方就是她----牛蔷薇
我还不及思考,一头又扎进书包
心跳的厉害
但里面是甜蜜的
真希望这进镇的驴车永远不要停下来
一直走到天涯
行到海角.....
......


和她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宛如一张发黄的旧照片
被我深藏在记忆的相册里
不时翻看
心中总有一丝甜意
明朗的田野间
驴车上的二个人
记忆犹新......
我们第二次见面
我忘记了
开学了我知道我们在一个班上
牛蔷薇是个很会搞气氛的
一下课,她的周围总是围绕着一群人
一群女人
那个年头,男人不屑与女孩子为伍
即使有个别男同学心在女同学那边也会被大多数男同学的目光扼杀在摇篮中
这些目光嫉妒也好,轻视也罢
舆论的压力总让人心有余悸
我,只能偷偷的留意着她
而她,却似乎忘记了我
忘记了我们曾经屁股挨着屁股的坐驴车
但我没有忘记
我初见她时候暗自在心中许下的诺言
"我一定要娶这个大屁股女人"


我们是住宿舍
都是附近村里的孩子
也有跑校的
早上7点上课
他们5点起床
骑一个多小时的自行车
还有更狠的!
走十多里地来上学
她-----
就是那种更狠的人
每天早上我总是站在班门口眺望
从地平线处有了她模糊的身影
到校门口传来她爽朗的笑声
这时我会很刻意的回避
完全装着没有眺望过她的样子
心虚的装着平淡
或是背几句唐诗
或是去擦黑板
或是飞奔到厕所
象征性的挤几滴尿出来......
她一进班里
气氛总会不一样
女生们会立刻活跃起来
说说隔壁班二丫的红棉袄
谈谈路上三蛋家的大叫驴
要不转移到院子里打沙包
跳皮胫
她这样的闺女
很招人注意
我生平感到痛苦的一件事情也来临了
班上的大个子
李三奎这小子
打起来她的主意
男生们最喜欢谈论女生
虽然表面上似乎看不起她们
但心里还是急切的渴望
一有空闲就开始谈论
这是一次蹲茅坑的时候
我正要提裤子,听到旁边不远处传来李三奎和别人说话的声音
"那个牛蔷薇,爷真想摸她的大屁股,爷像跟她搞对象"
虽然有水泥挡板隔着
但我肯定那就是李三奎
这个人有着许多匪夷所思的事迹
这话从他最里说出
就等于应验了一半
而我的心也凉了一半
因为李三奎这个人很不一般......


首先李三奎真的摸过女人的屁股
我们私下总是传说他和高三的一个女的混过
也有人见过他们在杨树林里亲嘴
其中一次
杨二蛋看见他们大晚上在树林里摸屁股
这件事情杨二蛋在和我们复述的时候
格外信誓旦旦
可以断定
真实无疑
其次,李三奎是个很会哄女孩的人
人虽然长的黑
但个子比我们高
胡子出的也比我们早
他总喜欢撩女同学的辫子
还不招她们破口大骂
每次总是双方笑西西的对骂了事
在我们看来
这是一种很高的境界
所以李三奎说要摸牛蔷薇的屁股
我震惊了
心里更是暗岸的气愤
以前令我佩服的李三奎
在我心里
顿时肮脏不堪
如果可能
我真想推他进茅坑
如果
可是没有可能
我打不过他
我只能寄希望于牛蔷薇
你千万别让他摸屁股呀!


从此我注意上了李三奎和她的一举一动
也更加靠近了李三奎
但我发现日子一如平常
没有见他们说过话
李三奎也如同平时一样
一下课就到茅坑里抽几口烟
谈论几句别的女生
似乎很少谈她
一度我天真的以为
这件事情就此结束
李三奎也只是过嘴瘾而已
然而.....


然而.....
真的出事情了
是一场风波
当时算是不小....
这一天下午晚自习课,李三奎居然没来
杨二蛋这个八卦人物悄悄对我说
李三奎刚从厕所出来就直接跑到水房去了
我就点摸不着头脑
搞不清究竟
这节自习课是我们班主任的
班主任马老师虽然年过花甲
但火气不解当年
最擅长殴打同学
谁不顺意
就拳打脚踢
李三奎这样调皮的人
自然成了他的拳脚常客
所以打死他李三奎也不敢逃课
尤其是马老师的课
马老师一进班里
先是横扫一眼
然后把大搪瓷茶杯往讲桌上一蹲
铿锵有力
顿时鸦雀无声
我可以清晰的听出马老师的呼吸舒缓而凝重
"李三奎那里去了?"
老师话音还没落
旁边几个女人不由的"咯咯"笑起来
这笑声短而轻
很快被老师凌窘的目光压制的无声无息
这时一个人举手,起立,发言
完整的做了一套动作
"李三奎掉茅坑里了!"牛蔷薇说完,得意的坐下
班里哄然大笑
我的娘呀!
李三奎真掉厕所了?
老天开眼
我不禁暗自窃喜
这个天杀的!报应来了吧
然而我有不解
他怎么会笨的掉进茅坑?
是不是有人报复他?
我环顾班级,发现几乎所以人都把目光压在牛蔷薇的身上
而她却泰然自若
得意的神情跃然脸旁
这事情肯定是她干的
这也正是她的性格
谁想搞到我,我就搞臭谁
李三奎和茅坑亲密接触
肯定是臭不可闻
然而就凭她---牛蔷薇
绝对不会进厕所动手
也绝对有前因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李三奎有时候其实就个磊落的汉子
至少我这样认为过
他没有再去报复牛蔷薇
这就是风波的尾声
然后与其说是没有报复
不如说是心虚
因为
还有前因
但不是光一句"爷要摸她屁股"的话就挑起风波的
前因是最令我气愤
甚至让我有种自己女人被羞辱的感觉
事情是我当年晚上听说的
那夜我几乎失眠
甚至有种杀他的冲动


扒厕所:
村里人干的多了
村里没什么像样的厕所
大都在自己房后头僻静的地方解决
也有去土城墙坡外的
所以女人们上厕所
偶尔会有人远远看
但不敢近距离
若是去茅坑
就有时候会被盯上
你在里面解手
有人就扒在后坑从下望上看
手段高的用镜子
......
当我听到她被李三奎看了
哎!
溅李三奎一身大粪真是便宜那小子了
还能说什么?
她的身子被看了
我除了想大骂还能做什么?!
妈的!
牛蔷薇呀牛蔷薇
你杂那么不小心
你就溅他一屁股大粪就了事了?
你还笑?
你是婊子?
你就这样忍气吞声了?
......
太多的咒骂由李转移到她是身上
然后骂归骂
我心痛的还是你
除了抱怨我真不知道如何清理头绪
就这样忘掉吗?
我喜欢的是你!
你怎么就不知道?!
你怎么就不知道......
想到这里
我居然落了泪


爱一个人
或者狠一个人
你会很在意他们的"过失"
并且会揪住不放.....
像过从背后盖李三奎一板砖
但更实际的是像写封匿名信给马老师
揭露李抽烟,搞对象,摸女人屁股,扒厕所的恶行
借刀杀人!
但又怕连累蔷薇
毕竟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对!
我打不过李三奎
但我能打的过杨二蛋
.....
"以后别他妈的乱说!"我说着一拳头捣在杨二蛋胸上
他倒退几步靠在墙脚
诧异的看着我
你一定认为我是在帮李三奎封口
所以老实了
这件事情就这样慢慢平息
但每次一看到她
我总会不经意想到这事情
心里极不快活
当然,看到李三奎
我更不快活!
李三奎被他爹叫回家里后
只来过一次学校
是来退学
他临走的时候十分嚣张
看着全班
轻蔑的说:"你们以后进城就找我!"
原来他二姐夫下海
在城里做服装生意
缺人手叫他去帮忙
若干年后我听人说:
李三奎不做服装生意了
辗转去了南方
后来他家把村里的地承包出去
搬城里了
在当时,搬进城里的多么炫耀的事情
看来他小子混的还行
再后来...
对于李三奎
消息决断了
人们也似乎忘记了他
.....
没有李三奎的日子
我舒服多了
看到天真牛蔷薇
我的心蠢蠢欲动
到底如何能靠近她呢?


糕点买了,醋坛子也满了
要不要来瓶香宾呢?
还是看看小人书吧
觉的还是小人书好
香宾一喝就没了
小人书又看不没
看完再和别人换
<隋唐演义>挺不赖
打的挺热闹
看看小人书柜台
<陈真>!
真不错,最近电视里正放<霍元甲>
"万里长城永不倒........"
这歌镇里录音机里也一直放
李三奎唱的不错
学校没电视看不上
记得前几天,班里10多个学生跑了5里地到张老汉家看
太好看了!
陈真也挺猛!
买本<陈真>吧
平时看不上电视,看书也不错呀
有个这书,我肯定牛!
要是送给她
这是多么好的礼物呀!
就买<陈真>
一套三本
电视照片印的
爽!


回了学校
别了俺爹
我坐下校园的几株杨书下
贪婪的复阅着者三本小人书
看了一遍又一遍
打的真过瘾!
真为中国人出气!
夕阳余辉中
年轻的我沉静在童贞
热血沸腾的世界里
这一时刻
我忘记了牛蔷薇
忘记了破败陈旧的校园
忘记了一望无际的原野
忘记了潺潺的河渠
忘记了繁华的城镇
心里却只有一片天
蔚蓝的填
捅破这页书纸
那边是上海
是香港
是自己构造的英雄世界
书真是好东西
让我一个穷小子
顿时渴望外面的世界
渴望去打拼
渴望去奋斗
渴望去做英雄
假如她也看了这书
会不会一同与我出去
到大城市里
并肩奋斗
如果可以
那是多么美好的一个梦呀!
拉灯!睡吧
明天我要鼓起勇气
把书悄悄送给她----我心中可以与我同撑一片天空的她----牛蔷薇


天短了
夜来的快
牛蔷薇骑上了自行车
上学来的快
回的也快
想送她书
只能在路上
可我的旱腿追不上她的轮子
...
一下学
趁她去自行车的功夫
我一口气跑出校门
能跑多远算多远
撒花撒了100来米
只听后面链条响动
牛蔷薇骑着风火轮上来了
我回头一看
只听一阵急促的铃音
女孩子笑声呼哨
轻盈迅速
一真风私的
她从我身边略过
眼看就要折过树林
我情不自禁大吼:"牛蔷薇!"
自行车回也不回折过树林
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哎!我真窝囊!
算了
还是折回宿舍吧
我低头丧气刚要抬步
只听远处
"叮叮"铁铃响
声音清脆
回荡旷野
再一看
树林处
她叉着双把推着自行车站在原地
眼睛一眨一眨打量着我
"杨酸真,你叫我干吗?"
"我....不干吗"
"快说!叫我干吗!"
我的脸红了
我的恋烫了
我的嘴僵了
"没....没事....你...你的自行车不错....会带人不?"
"带不动男人!"
她说着,腿一钩脚登,链条呼啦几声
轮子转动,翻身骑车走了
又消失在树林隐蔽的旷野里
夕阳沉沉
天边一抹暗淡
耳后是一帮低年级学生的打闹声
让我听了很久很久.....
书没送成
但还是要送
晚上偷偷抚摩着书
几乎是抚摩着她
心里不禁徜徉
哎!
什么时候我能娶你
---牛蔷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