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兰手一抬,筷子就夹住他探过来的手,抬头冷冷的看着他,“白马少侠,我跟你很熟吗? ”
白马探身子一颤,面露痛苦愧疚之色,用力握紧了拳,“我知道……我知道你恨我,当年的事我也后悔——”
毛利兰冷哼一声,将筷子放下,抽出一条丝帕擦了擦手,冷淡至极地道:“往事已矣,只怪我轻信人言,怨不得旁人。”
“兰妹——”
“我早已与你割袍断义,这样的称呼恐怕不适合。”
“我——”
工藤新一在一边慢条斯理的开口,“娘子,不介绍我们认识吗? ”
震惊过后,黑羽快斗体内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目光在三人之间不停移动。
白马探这才发现她梳着妇人髻,心口一阵椎心痛楚,后悔排山倒海而来,如同三年前看见她口喷鲜血倒地不起时一样。
“你……你……你成亲了……”似是不敢置信,似是自我催眠,白马探边说边摇头。
毛利兰如刀般锐利的目光直直的看过去,一字一句地说:“若不是答应帮你的忙,三年前我便该出嫁的。”可是,她却差点命丧黄泉,苟延残喘至今,身体上的痛时刻提醒着她曾经被人如何的欺骗与伤害。
这下,工藤新一的目光也瞬间锐利。
黑羽快斗忍不住偷偷咽了口唾沫,因为他想到了一件往事,然后他望着毛利兰的目光就变得很复杂。
“我……”白马探顿时无言以对。大错铸成,他已无力回天。
毛利兰目光透出几分轻蔑,“不知道白马少侠是否已经如愿抱得美人归?我是不是要说声恭喜? ”
白马探突然面白如纸,一下瘫坐到长凳上。
毛利兰轻轻的笑了起来,侧脸对丈夫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三年前究竟发生什么事?呐,”她朝对面努了努下巴,“我只是被一个江湖上人人称颂的少侠骗去用我的性命讨美人的欢心罢了。”
黑羽快斗的目光也冷了下来。
“可惜啊,”毛利兰笑得灿烂起来,“最后他好像也没能抱得美人归,这笔买卖真是不划算得很。你说,是不是呢,云——少——侠——”最后三个字,她拖长了音,说不出的嗘落与讽刺。
白马探惨白着脸看她笑得一脸明媚,可那双杏眸却始终冰冷如霜,那个曾经娇笑着唤他白马大哥的少女终究被他亲手杀死了。
现在的她沉静淡漠,再也找不到当年那分狡黠慧黠的灵动。
“对不起。”他只剩深深的后悔,恨自己被美色迷了眼,看不清自己的心,终至铸成一生的憾事。
毛利兰笑容蓦地一凝,冷然道:“如果我当年死了,你对着冰冷的墓碑说这三个字有用吗? ”
黑羽快斗突然朝工藤新一深深一揖,“新一,对不起,我不该请这样的人与我们同桌的。”
工藤新一面如霜降,挥了挥手,道:“这不怪你,知人知面不知心,若不是兰儿在,你我都难免被人所骗。”
白马探面色青白交错,他的随从更是个个抓紧手中的兵器,却没人敢吭一声,苦主当前,他们毫无立场。
“我没胃口,不吃了,先回房歇息了。”毛利兰再不想看白马探一眼。
工藤新一握住她的手,道:“我们一道,我也没胃口了。”
黑羽快斗朝白马探冷笑一声,跟在工藤新一夫妻身后也离开了。
白马探呆坐半晌,然后沮丧的起身朝客栈外走去。
他的随从急忙跟了上去。
随着马蹄声远去,他们一行人也消失在滂沱大雨中。
大雨蒸腾出的水气沵漫于天地间,在昏暗的天色中只能看清近处的景物。
毛利兰静静的站在窗前,目光落在很远的地方。
许多事发生了就回不去,有些人终究成了陌路。
“兰儿——”工藤新一轻叹一声,上前一步,将她揽入怀中,别想了,都过去了。
“其实,我不想怪他的,”她的语速很慢,似乎在整理着自己的思路,“美人谁不爱,自古为美人抛头颅洒热血的还少吗?我只是替自己不值,父亲与白马大侠是朋友,我跟白马探自小便认识,我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当成大哥一样相信的人害得差点没命。”
“是他太肤浅。”工藤新一毫不留睛的评断。
毛利兰低低的笑了声,“听说过江湖第一美人吗? ”
“**红子? ”
“看来是听说过了。”
“她确实有让人迷恋的本钱,”工藤新一转过她的脸,抬起她的下巴,笑道:“不过,那跟我没关系,我有娘子足矣。”
毛利兰倒是有些诧异,“你见过**红子? ”
“见过。”
“那样一个美人你就不动心? ”她怀疑的看着他。
他笑着将她搂在胸前,直视着她的眼睛道:“你相公我很挑的。”
毛利兰双手抵在他胸前,不让他再贴近,“我看你也不怎么挑。”
“怎么说? ”
“你自己知道。”想到他的登徒子行径,毛利兰的脸有些烧红,用力想挣开他的怀抱。
工藤新一笑得有些色迷迷,不老实的蹭着她柔软的身体,在她耳边呢喃般的说:“怪我当初在你病重时上下其手啊?我那还不是想趁你虚弱造成既定事实,免得你再跑掉,不过,那时你的骨头真硌人。”
“你真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