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丶李赫海▏▏[12.08.27]____《毁城》

背叛、虚假、沉沦、纠葛
前生、来世、轮回、因果
你，相信谁？
引——
这是一座不能逃离的城，
沿着恐惧一路向前，有毁灭，有永生，有主宰，有沉沦，有嗜血有杀戮，可是没有出口
从现在开始，一切都是虚假一切都是背叛
你，想要逃离吗？
01、
——不要相信
——什么？
——不要相信，任何人
往直是一廊冰冷肃穆的暗道。双腿不能够控制的一直一直往前走。
不远处一盏老旧的吊灯吐着昏黄色的幽光，光下有几点伏蝇还在不止地盘旋，似乎是贪恋着空气里阴森的腐肉气息。
墙角杂乱地堆着几只丧葬用的人偶，媚笑中生生透着一股狰狞的扭曲。
在第三道岔路口拐弯，推开面前锈迹斑斑的木门。
所有的感触都那么真实，却又那么不由自主。
空气里耸动着一股细腻的血腥味，森森的冷风从每一处毛孔紧密缠绕。
横在面前的，赫然是，一具女尸。
她的腹部高高隆起，却又从最高点断开，还有几只伏蝇停驻在上面，猩红色的肌肉外翻，淌出浓稠的液体。
嘴唇被墨黑色的线紧紧缝合，双眼也不甘地紧紧瞪着。
蜡黄色的双手如同祈求的树干，干涩地停在半空。
空气里却突然响起喑哑的声调，像一条条生生被撕裂开来的布料。
顿时恐惧犹如倾盆大雨，狠狠把眼前泼成一片浓黑色的绝望。
女人无所依的灵魂不断在空中盘旋，被缝合的嘴中”呜呜”的发出不清的shen/yin。
一点一点逼近。
该要逃离了吧，想要回头了吧。
双腿却僵在原地，呼吸那么急促，也那么吃力。
可惧的面孔在要靠近的那一瞬间，竟被吸入了霉黑色的地板，大地剧烈抖动了几下，便又恢复了平静。
连那楚楚的声调也被诡异的静谧所替代。
房间的角落里，有一个瓷白色的浴缸，充斥着一池浑浊的血液，还源源不断的向外淌出暗红色的血液。
只有一尾游动的鱼潜游在层层肮脏之下。向着你的背影。
Seven that are detestable to him: haughty eyes, a lying tongue, hands that shed innocent blood, a heart that devises wicked schemes, feet that are quick to rush into evil, a false witness who pours out lies and a man who stirs up dissension among brothers.
－－《旧·箴》6：16－19


02、
有晶亮的水珠从男人头上一路坠了下来，淌过细长而透着坚毅的眉梢和迷离的眼神。
在微微失焦的晨光中勾勒出好看的线条。
梦境太过于真实，以至于，那些原本让人厌恶的黑暗与绝望都从封印的裂缝里涌出来一般。
看了看窗外凄清的街道已经渐渐有了暖意。
呐，还是喜欢这样的太阳。
“you don't have to say,what you did. I always know."
“喂，晟敏哥？”
“恩，赫在啊，能帮个忙么？”
“呵呵，哥说就是了。”
“我弟弟大学考在你们城市，可是我不放心他一个人，能不能……住在你家里啊？”
“噢，好的……”
“恩，对了，他叫……”
信号却突然中断，耳边也只传来一阵阵刺耳的忙音。
再打电话回去却始终没有人接听，赫在只好换了衣服准备去上班。
“晟敏哥的弟弟，会是谁呢？”
那阳光仰望着的温暖，照在身上却只有斑驳的诡异。就像一点一点揭开未知的伪装。
总是那么，虚假，那么，神秘。
“李警官早。”
“早。”像往常一样习惯性的打了招呼。
脑海里却一个晃神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梦境，有些无奈的扶上额头。
也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吧。
“李警官，能请你帮个忙么？”
面前的人低着头，声音低沉，双手捧着一个鱼缸。
“哦，小高啊，什么事？”
“我有事要出差几天，能麻烦帮忙照顾我的鱼么？”
“哦，好啊。”
赫在刚想要抬头说点什么，却发现面前已经没有人了。
只有一尾在水波中吐着泡泡的鱼。
晚上回到家，将鱼缸放在床头喂了些吃食，便无所事事地开始发呆。
突然脑海里闪过了什么。
他惊恐地直起了身。
那个小高，不是前几天出任务的时候，因为失血过多而命丧现场了吗……
那微微泛红的夜色，也是否如同这隐藏着的，却即将暴露的绝望一样黑暗。
Those who have done good will rise to live, and those who have done evil will rise to be condemned. －－《新·约》5：29


03、 ——相信么？
——相信我，或者相信一个故事。
——你想要拥有什么？荣光、名利、完美与赞誉？
——抱歉
——在这里，只有毁灭。
一个个透亮的水泡从鱼的嘴里冒出来浮上水面，一点一点连那清浅的水纹也染上嗜血的暗红。
时间和空间在此刻交替着绵延成极度的敏感，似乎那些梦境偏离开了虚假的轨迹，正一点一点地与现实叠加成融为一体的画面。
那女人可怖的灵魂，那永不停歇的燃着的血液，那破裂的鱼的鳞片和，不能逃离的绝望。
落在黑夜里的影，泛着冷清的光的镜面，如同下一秒出现的一缕丝发、一剪暗影。
空气也撩播着神经。静默的夜色中仿佛有着细不可察的嬉笑声与脚步声轻轻靠近，周围的一切景物在颤抖的恐惧中开始战栗。渐渐模糊成一线光华流转的纹路。
那渐渐逼近的，究竟是死亡的终结，或是，另一轮毁灭的开端。
清晨的光带了拯救的希望照在脸上时，意识渐渐像一点点攀升上海平面的朝阳。
身边的位置突然软绵绵地陷了下去，有细密的温度一点点贴近胸膛，心却一瞬涌进大片逆流的黑暗。
有男子攀在自己胸口，眉眼都隐约着一股慵懒而妖媚的诱惑气息。
“你是谁？”
“我啊？”面前的人狡猾地眨眨眼，距离有些太靠近，气息干扰的太过紊乱，这才观察到这男子不是一般的好看。
“我可是，爱慕李警官的人呢。”
赫在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男子似乎是玩够了。便直直坐起身来。
“我，是晟敏哥的弟弟。”
“哦，这样啊。那你，怎么进来的？”赫在挣扎地坐了起来，男子极自然的递给他一杯水。
“恩，晟敏哥有给我钥匙。”
“好吧，那你，先住在旁边的客房里吧。”
揉了揉阵痛的太阳穴。难道昨天的事，又是一场梦么？
男子点点头便开始往外走，赫在余光却瞥见桌子上半弧形的鱼缸，心不禁狠狠下沉了几分。
“对了，我以后怎么叫你？”赫在盯着眼前只有一缸泛红色的污水问。
“哦。”男子有很明显的迟疑，带了些慌张的勉强。
“我叫……刍田一。”
Let the dead bury their own dead.
－－《新·太》8：22

04、
透过赤色的瞳孔与层层晖霭的衰败
我看见你不灭的灵魂如同我永世难安的绝望。
“邹田一？”赫在不确定地问。
男子回眸笑笑。
“开个玩笑啦，我叫，李东海。”
笑容太过灿烂媚人，以至于那些被时光好容易磨平的顺从，又在温暖下复苏过来。
刺得人心里，总是痒痒麻麻的。
就像一簇盛放在暗夜里的罂粟，摄了你的心神，那些美好，一颦一笑，念与不念，都只是沉沦在一个微笑的瞬间。
他记得，有种美好叫，一见倾心。
“我叫……李赫在。”
那些淹没在阳光突然绚烂里的呢喃，那些另外一个世界里暗暗地汹涌澎湃的即将迎来的黑暗。
或许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字，但我总觉得，我们之间，应该要有一个正式的认知。
李东海……
"You don't have to say ,what you did,I always know."
“喂？” “赫在哥？”
“哦，厉旭啊，怎么了？”
“城西那个案子已经找到死者家属了，明天过来收一下尾吧，家属还等着火化呢。”
“哦……”
脑海中连成线的黑暗层层深沉，直逼得那恐惧呼之欲出。
无法无法，不去想。
“那个，厉旭啊……小高……他……”
“小高？他在这啊，要找他么？”
“哦，没事，不用了。”
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吧。
眼前的阳光募得有些强盛，让人晃得睁不开眼，伸开手时，那么耀眼，却那么的，冰冷。
放下电话，赫在不禁有些发愣，这些天以来所有所有的事情都像是一直活在梦里一样，会不会等着再睡醒，就连东海，也会不曾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
不敢私自窃喜，不敢放松。
梦境太过繁杂、虚假。
期盼？你能相信什么。直起身看了看那空空如也的鱼缸，心竟变得有些疲累有些脆弱。
亡灵的遗恨，尚未抚平。
斜倚在窗台上的阳光，那点点摇摆的祈求，为何愈是华美，愈是，惨烈。
李，东海……
For whatever is hidden is meant to be disclosed, and whatever is concealed is meant to be brought out into the open.
－－《新·可》4：22

05、
绞紧那夜色的纠葛，最是摄人心魂的媚娆。
可曾预见，即将破壳重生的，毁灭。
“东海啊。”
推开掩着的房门，有哗哗的水声从浴室的方向传了出来，紧张中平添一丝暧昧的气息。
环顾了一下房间，才发现因为太过仓促，房间都没有被好好打扫过。
坐在软塌塌的床上，依稀可见的灰尘在日光下缓缓的粘腻，空气里带了些厚重疲乏的困倦。 “赫在……”
面前人一身诱惑的深黑勾勒出好看的线条，微微卷曲的酒红色发端有些微长，为着眼神里的不可琢磨的神秘，徒添一丝妩媚，还没有反应还来不及呼吸，一个绵长而醉人的吻就已经落下。
还在愣神之间东海却已开始打量四周摆设。
“这里很久没有收拾过了。”
终于平复下紊乱的呼吸，手却不自觉地附上被亲吻过的嘴角。
“晚上，先到我房里去住吧……”
“啊，李警官你不怕么？”
“什么？”
“我可是，爱慕李警官的人呢。”
越是未知的越是不可琢磨越是让人，有征服的Y望。
“不怕呢。”一个强势而又急切的吻渐渐缠绵了谁的放纵。
“我可不是个风流的人，只是个……经不起诱惑的人呢。”
像谁猜透了谁的心绪洞察了谁的揣测，只是轻易能被猜到的，是真真一颗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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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有些沉重的眼皮，每天晚上都总有各种杂乱的片段穿织在梦境中，快的让人还来不及逃离就已经跌入大片绝望的黑暗。
多么，像你的颜色。
费力地撑起身子，侧耳听着浴室缠绵的水声，那些不羁的纠葛那些冰冷的抚慰，那些喘息的黑夜和YD的画面。
脑海里关于昨天晚上的梦境却越发的清晰。
在梦里有男人模糊的背影和绝望的声调。
“赫在，你一定要活下去，你一定要好好的。”
“你是谁？”
“我是……”
还来不及听清那一字一顿的腔调，却已然凋落又勾画出另一层世界。
“你爱我吗？” 那一片突兀的血红，染伤了晶亮的眼眸，蜿蜒，交汇成一线莫名的凄凉。似乎等了很久很久，也似乎很久很久以前的时间里。
就有这么一个声音，冲破记忆的缝隙就要一点一点成为完整的记忆。
太阳又像往常一样缓缓的升上地平线，而那带来的，是否，总是希望。
真相正一点一点逼近要浮出水面的时刻。
只是梦要醒了，你，还会在吗？
He who doubts is like a wave of the sea, blown and tossed by the wind.
－－《新·雅》1：6


06、
心是万劫不灭的浮夸的暗灵
谁笑态生媚地对着层层枷锁下的爱说，“你，需要被拯救么？”
爱说，“谁？”
神说，“绝望。”
繁琐而细碎的案件像处理不完的麻烦一点点积攒了忙碌，却又忍不住从心底泛上些许虚虚假假的甜蜜。
所谓的幸福来得太快又太急，快的让人难以置信。
嘴边有点点泛滥的笑容，暂时冰封了沉寂的黑暗。
也仅仅，只是暂时而已。
一队人忙的人仰马翻，眼前擦肩而过的都像是在走过场一样。
“金钟云。”金希澈元气十足地大吼。“金厉旭不就几天没来你就给我这么松懈，赶紧给我应付门口那群来找事的老大妈去。”
赫在哑然，无奈地笑了笑。而有些话语却像是偶然投入湖泊的石子，一直待到已经沉到湖底，泛起阵阵波澜，才细细的开始揣摩那向外荡漾的水纹。
“希澈哥？”赫在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你刚才说什么？”
忙的焦头烂额的希澈不停地在原地转圈圈，哪里听得到赫在说了什么。
“厉旭，几天没来了？”声线有些微微颤抖，那些突然被遮了一半的光。
“哦，大概一个星期了吧。呀，曹圭贤你给我过来，那个小高的后事你处理的怎么样了啊？”
原本肆意强盛的光亮在一步之遥外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一片被撕开来的绝望。
最可笑的侥幸就像轻易能被捏碎的脆弱，小心翼翼维持的模棱两可终于在事实面前轰然倒塌。其实明白的，怎么猜不到，在第二天就从鱼缸里消失不见的鱼。
“厉旭一个星期没来了。小高的后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所有的话在脑海快速过滤，最后只剩下这两句让全宇宙震耳欲聋的话。真刺耳。
事实总是真实得难以抗拒，令人讨厌。
木知觉也地走回家，却只有哗哗的水声从浴室里传出来。
“东海……”跌跌撞撞地闯开浴室的门紧紧抱着眼前美好的躯体，这是至少，极少让我感觉到的，无力的怀抱。
“赫在……”他脱开我的怀抱，转身面对着我愕然的表情，似乎想要抚上我的额角。
楼下的门铃声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你等一下。”慌忙的转身，只是没看到身后的人瞬间抽空了气力的表情，只是错过了谁摊开的手掌。
那滴舍不得让人看见的泪，究竟是落在过去，还是落在，未来。
门铃声似乎越来越急促，心也在不知觉中跳的更加剧烈。
门后和光亮一起踏进幽暗的室内的，究竟是什么？
他笑，“你好，我叫李东海。”
Having lost all sensitivity, they have given themselves over to sensuality so as to indulge in every kind of impurity, with a continual lust for more.
－－《新·弗》4：19

08、
我说我想要伤害你，于是世界给了我绝望
我说我想要毁灭你，于是世界给了我，爱
那些如点如丝细细织成的浓黑色的网，那些不可被饶恕的绝望。尸骨遍地。
轻浮的黑暗，无可抑制的SY。美好的躯体和妖娆的面孔。
“啊……”有些崩溃地扯下桌子上的鱼缸，玻璃在破碎的瞬间折射出七彩的光翼，染伤了绽放的血眸。
水滴在坠毁的一瞬间似乎终于预示到命运的既定，心碎，映着谁瞳孔的绝望。
躺在斑驳的水渍中的鱼呜咽的张着嘴，生命的气息一点点微弱了下来。
无端，这描入骨髓的绝望却越来越浓重。
只是这绝望，为何，这么绝望。
闷重的空气里只有急促的喘气声越发清晰，诡异成滴得、逆流成股地鲜血。
突然有慌乱的脚步声一点点清晰了起来，那一声声笃定的执着，却很像是破晓前的黎明，有拯救的希望，不是么。
“赫在哥，你怎么了？”听到隔壁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东海衣服只换了一半便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却着实被眼前的画面吓了一跳。
地上破碎的玻璃渣，晶亮的水渍，一片狼藉中奄奄一息的鱼，还有，男人不停淌着血的手臂。
“赫在哥……”东海跑过去仔细翻看着赫在手上的伤痕，不一会就急急忙忙地跑回自己的房间去找药。
少年半跪在自己身前，细碎的栗色短发间隙中美好的侧颜，有虔诚而认真的模样。
突然脑海里又闪现出那个梦境一般纠葛的存在，“你爱我吗？”
所有的触感和画面，都分外的逼真，终于叫嚣着一点一点毁掉自己最后的相信与希望。
眼前少年这样的认真与小心翼翼，让赫在没由来的感到莫名的烦躁。似乎全身的细胞都凝聚着、喘息出同一个声音：毁掉它。
于是竟甩开了东海的手，看他踉跄着倒在地上，那些懵懂划过玻璃，在修长的手指上留下丑陋的伤疤，那些汇成一线的血，就和梦境中的场景，一摸一样。
被赫在突然的愤怒吓到的东海愣了很久，那漂亮的纯净的眸子里净是受伤的落寞。
慢慢挣扎起了身，在赫在毫无表情的注视下一点点扫干净地板上的玻璃渣，破裂的伤口在被胧起的那一瞬间，在潮湿的地板上划出好长一条伤疤。
也在心上，划了好疼的一个伤口。
默默地将那鱼捧着走回自己的房间，最后小心的瞥了一眼赫在手上被刚好包扎完的伤口。偷偷地，露出一抹卑微的笑。
飞蛾，即使不扑火，却也总是自不量力的。
看着东海走出房门的背影，被刚才的愤怒冲昏了头脑的赫在皱了皱眉头。
这样的开始，是他无所适从的陌生。
那人的一颦一笑，他的纯真与身上与生俱来的善良特质，都闪烁着一种名为相信的光辉。
让人一边迫切的渴望，一边不住的想要毁灭。
都太像是，希望。
只是……
当远离，是一种伤害，而靠近，是一种毁灭。
那么，我最最想要能够体会到这般的绝望和悲伤的你，如何抉择？
　Blessed is the man who does not walk in the counsel of the wicked or stand in the way of sinners or sit in the seat of mockers.
－－《旧·诗》1：1
09、
如若我真的曾经有幸拥有过什么，那也不过是命运走在航道上的轨迹
这个社会，这一段命运
从来都是，你越狼狈，它越笑。
有些自暴自弃的倒在床上，想要断了那些一直纠缠着自己的困惑。
日光却募得有些昏昏沉沉，心，一点点涌出大片满目疮痍的冷光，灵魂也变得有些疲惫和困倦。
梦境重复着贴合起现实的边缘，演绎一段妄想的虚实，是一种预示的警告，却也无能为力。
还是那个阴森霉烂的房屋，还有女人高度腐烂的尸身和眼神的空洞。
只是角落那个污白色浴缸里，那尾鱼渐渐幻化成东海的模样。
他向着自己的方向始终在走，却始终没有靠近。
“你到底是谁？”不属于自己意志的声音响起，却贴合着自己内心的疑惑。


“呵……李警官，我说过了，我是个，爱慕你的人。”
突然他停下来脚步，直直盯着自己。
“你，相信么？”
“相信什么？”
那些在不知名的角落翻滚着叫嚣着的画面，无数个自己。童年最无忧的时光，朋友最真挚的陪伴，女友最谅解的关爱，以及，那一眼就看到的，最纯净的灵魂。
只是那些幸福，太幸福了。以至于当黑暗惦着毁灭的匕首向我攻击的时刻，我才发现自己的无能为力。
挚爱的离开，朋友的背离，爱人的背叛。
如果干净透亮的灵魂不足以保护自己强大的生存在这个世界上，那么所有的善良，又有什么意义。
你又能够，相信什么。
眼前女尸已经干枯的手臂直直伸向半空，嘴巴却一张一合地撕扯着那些污浊的细线。
她说，梦，永远不会有停止的时候。
突然有光来驱散那样冰冷的黑暗，在光亮最强盛的中心里，有他李东海纯净的面庞。
“赫在哥？”奋力睁开眼，看到东海焦急的样子。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触动。
也只是一瞬。
“李东海，你怎么在这里？”不冷不淡的语气，刺得谁心里揪揪的疼。
”我……“他低下头。
手机铃声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喂？“
“赫在？我是韩庚，有新案子，回来一下。”
看不清，我越来越看不清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只是我连他脸上狼狈的泪痕也不能心疼。
当那些信任分崩离析，我抱歉的是，那样称之为信任的笃定，或许从来不曾在我的灵魂里存在过。
原来那些看似炙热，碰触起来却冰冷的让人恐惧的光。
亲爱的你说，黑暗或者光，哪一种，更为绝望。
He who is pregnant with evil and conceives trouble gives birth to disillusionment.
－－《旧·诗》7：14
10、
那些你走错的爱，那些我近乎迂腐的固执，那些无数个纠缠成死结的日日夜夜。
是不是已经让很多原本的美好都笼上背叛的可能。
“不能去……"低着头的李东海突然像着了魔一样拉着李赫在的袖子。
”李东海，你是不是疯了。“皱了皱眉头甩开李东海的手。
街边成片晦暗的云一点点沿着市中心的方向移动，似乎要封锁这城市最后的明亮天空。
原本人潮拥挤的街道此刻竟然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赫在……”突然响起一声熟悉的音。
于是停了脚步回头张望。
“砰——”突然一个脚步外的地方有一个花盆摔得粉身碎骨。那种沉甸甸的坠感就擦着自己耳边而过。
只差那么一步。
“李警官，死者名叫林允儿，36岁，女。初步断定是死于由洋地黄中毒症状引起的心率紊乱，死者死后的十二个小时里瞳孔扩张，全身有多处伤痕，目前无法判定是由于误食还是蓄意谋害。”
刺耳的警鸣声不断扰乱着神经，那些无法取舍的画面一直一直在眼前重放，他只有逼着自己投入工作。即使只能无用的逃避。
“联系到死者的家人了吗？”
“恩……已经联系到她的老公了。”
“好，那一会叫钟云给他做笔录。”
只是当梦境变成现实，叠加的恐慌与那份用来自我安慰的欺瞒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接受的。
比如现在。
当那个重复过无数遍的梦境在现实中上演，那些熟悉过无数次的血腥死亡有了虚实的肉体。
女人腐烂的尸首，满目疮痍的破碎，那不成调的哼哼从每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飘进耳畔。
那些绝望终于从恐惧的边缘爬了出来，覆灭了整个宇宙。
”据法医那边说，死者死于夹竹桃中毒，死亡时间是在昨天晚上23:16。死亡的一个多小时口鼻流出黑色的血，指甲变黑。“
小警员停顿了一下，说，”长时间使用夹竹桃会造成心衰竭，然后在死者情绪极度激动的时刻，就会造成所谓的心肌梗塞而死。“
“恩，去死者的家里看看。”勉强地笑笑，心却募得颤抖的剧烈，腿也有些发软。
那些冰冷和混沌终于掩盖了整个城市的天空，那些迟早要到来的黑夜。
总归还是要面对。
What has come into being in him was life, and the life was the light of all people. The light shines in the darkness, and the darkness did not overcome it. " John 1-4,5"
——新约.约翰福音 第1章


11、
疼了么？伤心了么？绝望了么？
何必较真于一个故事一种结局
说穿了，我们也不过是命运用来试验各种不同轨迹的木偶
“我们一向很恩爱，允儿竟然就这么离开我了。”男人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真真假假的悲伤。
“你的妻子从事什么工作？”
“恩……全职太太。”
“既然是全职太太，那么事发当晚为什么她会自己跑到那么偏僻的地方？”
“也许……她为了要见朋友……总之她没跟我提过。”
“那么那个晚上你在干什么？”
“我在跟朋友打麻将，他们都可以证明。”
赫在仔细观察着房内。
一个三十几坪的房屋，房间的地上还有点点未干的水痕，像刚被人擦拭过。在床头的正上方挂着一张结婚照，照片上女子甜美的笑有些模糊。凑近了才发现卷面上蒙了薄薄一层尘埃。
“这是什么？”
“护照……我和她……我和允儿本来打算出国去旅游的。”
“去哪啊？”
“……意大利。”
“这样啊。”准备放下那本护照却不小心瞥到签证时间，时间在一个星期以前。
说起来，那时就是所有噩梦的开端。
房间的角落有一张叠好的艳红色丝绸，上面有一些用金粉勾画的符号，所有奇形怪状的字型组成一个歪歪扭扭的鱼的形状。
“宋先生，请问你妻子是否信仰什么邪教？”
“啊……怎么可能。”男人有些紧张的将手心在裤子上微微磨蹭。
“那打扰了，我们先回去。”
说着便随手拽起在一边认真记录的小警员。
走出房门的最后一眼，照片上女人的笑竟微微有些扭曲，那件纯白的婚纱，渐渐在不明的视线中染上一层层血红。
当这样那样的梦境在事实中重放，我终于需要为所有纠缠着自己的混沌，找一个出口。
“你叫法医再确认一遍死者的死亡时间，死者的工作是全职太太，家里没理由那么久没有打扫过。”
小警员在一边认真揣摩李赫在的话，突然像想到了什么。
“李警官，我们联系到死者的妹妹了，事发当晚她是最后一个见过死者的人。”
Where, O death, is your victory? Where, O death, is your sting? The sting of death is sin, and. The power of sin is the law. But thanks be to God, who gives us the victory through our Lord Jesus Christ.
——《新约.哥林多前书》第15章
12、誓言
本就是拿来背叛的
“徐贤小姐，请你描述一下事发当晚你和死者见面时的情况。”
“当天晚上姐姐她突然约我出来，约在我们经常去的咖啡店。那天姐姐看起来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
“什么？”
“只是她的嘴唇有些发黑。当时我以为是灯光的问题，所以也没问她怎么了。”
女子说着有些激动的捂住了脸，从指间的缝隙里有透亮的泪珠淌下。
看起来有多像真心的忏悔。
“没错，死者死于洋地黄症状所引发的心脏衰竭而死。”
小警员认真地看着赫在说。
“那么，你们那天谈话的内容是什么？”
“没什么……家长里短，姐姐习惯性的跟我抱怨一些家事的。”
“可是你又说了是突然叫你出来的，难道突然约你会只是跟你说家事？徐小姐，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
“其实那天……姐姐说她发现姐夫在外有外遇，所以她很激动，就来找我聊天。”
“情绪激动的确可以诱发慢性中毒的急性症状。”
“你姐姐跟你姐夫的关系不好么？”
“嗯……”女子在一小会考虑时间过后重重点了头。
“只是因为外遇？”
“不……姐夫经常喝酒，跟朋友打麻将，对姐姐态度也不好。姐姐好几次都准备要跟她离婚了，结果每次都被他的花言巧语哄回去。”
空气里一片静默，谁都没有先出声。
突然李赫在死死盯着徐贤，“徐小姐，你衣柜里左数第二件衣服很漂亮。”
这次不仅是小警员和徐贤的惊讶，就连李赫在他本人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有些不能控制的站起身，在缓缓拉开橱门的瞬间。
和那铺天盖地的霉烂气息一起涌来的还有那些残忍的恐惧。
横在不太宽绰的衣橱里的是一具森烂的女尸，披着那件艳红色的外衣，上面还有闪闪的金粉。
那些奇奇怪怪的符号，那条如影随形的鱼。
发黑的嘴唇，干涸的血渍，和腐烂的尸身。
蹲下身慢慢的观察。
他看的出，这是——
“啊……”一边的女人捂着眼睛疯了一般的尖叫。
林允儿。
And I applied my mind to know wisdom and to know madness and folly. I perceived that this also is but a chasing after wind. For in much wisdom is much vexation, and those who increase knowledge increase sorrow.
——《旧约.传道书》第1章


15、
爱一个人很辛苦
而且未必会幸福
“李东海，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赫在，我只是不想你受伤。”
东海晶亮的眼眸毫无保留地撞击了心底最脆弱的冰冷。
就如同那些冰冷而没有温度的一个个破裂的梦境。
“你爱我吗？”
那一片突兀的血红，染伤了晶亮的眼眸，蜿蜒，交汇成一线莫名的凄凉。
突然觉得没由来的哀伤与崩溃。
梦境，谎言，在懦弱的心境，在悲切的黑夜里，不断的堆来砌去，堆来砌去。
我并不相信什么前世今生，可总有种我们认识了好久的感觉。
我并不相信什么灵魂伴侣，可是我相信这世界上有种叫命运的东西。
”所以你那天阻止我去现场查这个案子么？“
”恩。“轻轻点头。
“你不上大学了么？“
”已经办了休学了。“
”为什么！？李东海，我真的搞不懂你，你大老远地来这个城市就是为了来当一个小**的？
“因为这里……有赫在。”
没有隐藏，你不需要疑惑不需要猜测，只要你想知道，我愿意把整颗心都给你看。
尽管，你并不爱。
“李东海，你听好了。你不能待在这里，你明天就回你哥那边，知道吗？”
“不要，我不回去。”
“李东海，我叫你走你就必须走，留在这你别想继续住在我家里。我绝对，不会容下你。”
“为什么……”明亮的眼眸里快要被哀伤淹没。
我爱你啊……
“你先回去收拾一下吧，明天……明天我送你走。”
他沉默。
但就像在这之前他告诉自己的，他可以选择对生活绝望，对整个世界绝望，可是他不愿意对爱绝望。
他转身。
他看着他的背影，无助感竟让他窒息，迷惘的纠缠让他在不能承认的痛苦中第一次绝望的想要流泪。
我没有光，没有信仰，给不了你爱情的希望，但愿你不会像我一样绝望。
或许我们都想着一直一直往前走，却忘记了，如果转身，也许能看到，爱情的忏悔。
生活就是一个不断去懂得什么的过程。
而这一种绝望叫：不能爱。
一路落寞地走回那个冰冷的房子，轻轻地，用手覆上镜子里那个自己。
有调皮而妩媚的声音传入耳畔。
“李东海，别再继续傻下去了。爱？”
“你知道吗？爱，是需要很多的希望和信仰来支撑的。而对你对李赫在来讲，最致命的一点是，他没有相信。”
Read the words of the prophecy, and those who hear it and keep those records are blessed。
——启示录第1章／第3节


16、请你，走过那片白桦林时
掩一片离叶予我逗留一世的灵魂
天边星点的黑暗渐渐把光亮吞并，一点点露出死寂的绝望。
“收拾好了么？”赫在走进东海的房间问。
“恩。”乖巧地垂着头。
你说的我都会乖乖听话，
哪怕，你让我离开。
因为……
“好，明天早上9点的航班，大约在11点会到。我会给你哥电话让他去接你，也会，和他说明，你不可以在这里的理由。”
东海原本静默的眼眸却在瞬间有了惊慌，
“我……我一会会跟我哥说的。”
“那好吧。”
说完赫在转身要往外走。
“等一下……”
“什么……”
后背突然又拥上熟悉的温度，一点点晕开的空白。
突然被人扳过身子，小心地，在唇瓣上印上一吻。
那个轻柔的吻在这个不再迷茫的黑夜里，就像是眼前少年所带给自己的，清新的悸动。
让人的心充实的微微发颤。
如果可以，多么，想要爱。
“赫在……”
只是叫着你的名字，也会让我留恋不舍疯狂疼痛到窒息。
爱你到这么卑微，从来不奢求你的回报。
并不是有多么伟大，只是因为……这是我欠你的。
摆在镜子前的鱼缸里的那尾鱼，看着两人久久的拥抱，
眼神里，竟有一种，毁灭的空洞。
夜幕一点点吞噬了白昼，绝望把最虔诚的信仰玩弄于鼓掌之间。
其实，相信，或者不相信，都是没有区别的。都只是，无可奈何的任灵魂囚禁在这所城市之中，永世不得逃脱。
“赫在，能陪我睡一晚上么？就睡一晚上就好……”
赫在几乎不敢去正视东海温柔的要流泪的眼神。
“赫在……”
“你早点休息，晚安。”
即使这是最后的告别，我也害怕轻易的沦陷。或许我的心已经沦陷，所以，趁我的灵魂还没有刻印上伤疤般的印记之前。
我只能选择逃开。
因为我，不能爱。
“哼，你看吧李东海，他不喜欢这种装清纯装可怜的样，他喜欢送上门的，性感的。”
飘渺的声音在虚无的空间里响起。
将尾音死死的拉长。
沉沦在黑夜里满目疮痍的灵魂啊，有没有看到，暴露在最深的恐惧里鲜血淋漓的爱和绝望。当清晨的光疏离地从窗口照醒混沌的梦境，身体已然清醒，梦，还在昏昏沉沉的眠着。
他突然就想起那个梦境，梦里的林允儿说，梦，永远都不会有醒来的时候。
”东海啊，起床了。“走到东海的房间，看了看还睡着的李东海。
洁白干净的侧颜，修长的睫毛和红润饱满的嘴唇。在那浅浅的呼吸声下，心跳，一点点乱了节奏。
"恩……“撒娇似的揉了揉眼，肩侧的衣服也不老实的滑下来露出白嫩的皮肤。
有点点迷离的光从他身后的窗帘里渗到屋内。映的眼前人的美好更加的模糊。
”该走了……“ 只是这三个字，生生让对方停止了所有动作，眼神也变得呆滞。
绝望挣扎着，究竟要扑灭谁的光。
他茫然的仰望着白寥寥的天花板，有巨大的轰鸣声从头顶掠过，落下一片片细小的惆怅。
”跟你哥说好了去接你吗？“
赫在心虚地不敢去探东海的眼。
”恩。“
赫在第一次表情柔和的看着东海还想要再说点什么，东海却神情冷漠。
”我走了，再见。“
一直到白色身影小成点渐渐隐没，赫在才苦笑了一声准备回去。
广播里却突然传出纤细的女声，”XX航班因遭遇不稳气流失去控制，坠毁在太平洋。机上乘客，无一人生还。“
表情木然凝结住。
徐贤凄厉的吼叫还在耳畔不断盘旋，那些有关于黑暗的诅咒。
那是那个所长乘坐的班机。那么东海……
他不敢再往下想，开始漫无目的的奔跑，风声呼啸在耳边，一字一句刻着东海的名字。
所以说，爱，是个让人多绝望的词。
The grass withers, the flower fades, when the breath of the LORD blows upon it; surely the people are grass. The grass withers, the flower fades; but the word of our God will stand forever.
- _《旧约.以赛亚书》第40 章


17、
也许我给不了你全世界
也给不了你整颗心
耳边失去了嘈杂的人声，只有急促的喘息声迎着清晰的心跳。
那些黑暗和绝望不断从每个隐光的角落里翻涌出来，蔓延。
恐惧，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毁灭希望的可能。
可是……我竟然……舍不得。
“李东海……”突然看见了那个白色的纤细背影。
心，突然涌起很久没有的酸涩感觉。
像一场与念想背道而驰的拉力站终于看到终点。
原来一直到离开了，一直到绝望了，才发现，自己的在乎。几近，执念成伤。
还好你没事，不然我，要怎么办呢？
一步一步距离被拉进，那人的呼吸近在咫尺的瞬间，意念模糊，只记得自己拥了那人入怀。轻轻的覆上他后背的温度，就像李东海给自己的每一个拥抱。
也许，背后的拥抱就代表着，我愿意保护你所有安静下来的脆弱。
感受到那人脚步停顿以后周身的颤抖。
”东海，留下，好不好？“
生命里第一次感到这么浓重的恐惧，比所有所有血腥画面都让自己感到绝望。
留下来，不仅仅是为了那个不成文的诅咒，更是，害怕眼前的人会真的从此退出自己的生活。
”赫在……“
那些压抑不住的悸动，只好让它泛滥，然后飘荡在这个时间中止的时空。
”赫在，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那些缓缓而过的颤音被久久的拖长，理智像一片安然飘落的羽毛瞬间覆灭，我不愿再抵死挣扎，那些我唯一最后可以紧握的温暖。
“东海，对不起。“
将东海的身子掰过来对着自己，眼神对上那润柔熟悉的眉眼，每一处尽是一片可爱的柔和。 ”我也许不能给你很多很多在爱里面应该有的东西，相信、希望、安全感。
“ 东海的眼眶渐渐开始不能抑制地泛红，就像那个虚无缥缈的声音说，
”爱需要很多很多信任来支撑，而李赫在他，没有相信。
“ ”那……赫在可以给我他的整颗心吗？
“ 时间一点点静默着，如果思念能够划破这盘死局，在这场虚假又真切的毁灭里，你愿意为了你执念的爱，改变点什么？
”那，赫在爱我吗？“
”恩。“男人终于郑重地点了头。
重新躺回这个真实感厚重的胸膛，心酸的抿了抿嘴。
神灵嘴角慈祥的笑容渐渐变得轻蔑，那是一个没有信仰的人，却说了爱。
重新回到家里的时候，原本疏离的清光已经变得有些炙热，屋里的鱼还在，那朵窗台上小小的盆栽也在，指侧丑陋却已结痂的淡紫色疤痕还在。
只是……
他侧身看着那个把衣服一件件从旅行箱里拿出来摆回衣柜的男人，心第一次被除了希望的另一种情感盈满。
让人有种，很踏实的温暖。原来有什么东西，终究不一样了呢。
但是这在落寞过后突然出现的希望，究竟，是伤害过后的拯救。
还是，拯救过后的绝望。
”东海，跟你哥哥说了吗？关于你……不回去了的事。
“ ”恩，说过了。“
赫在突然想起什么，于是停下手中的动作走近东海。
”东海，所长已经不在了，所以这个案子无论如何我都必须要查出真相，我不相信所谓的诅咒。更不愿意让一个诅咒困住这座城市。“
衔接的空气里有一段时间的沉默。
”赫在，别查这个案子了，我们在一起，不离开难道不好吗？“
东海跑过去握住赫在的手，语调蓦地有些急切和颤抖。
”东海，我一直都不明白，你究竟为什么这么阻拦我去查这个案子？“
你知道吗？这个案子就像是一个梦的出口，解开它就是解开那个我已经重复了很多年的冰冷的噩梦。即使如果这真的就只是一个诅咒，那我也认了。只是在接受毁灭的命运之前，我想要，给那些纷乱纠葛一个解释。
”赫在，算我求求你了好不好，不要再查下去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好不好？那个徐贤说的那些话也许就是为了吓唬人呢？不会是真的。“
”恩，好，我们东海说不查就不查了。“
突然轻轻地拥过东海，把头埋在他的颈间。
东海表情有些释然，看着抱自己在怀中的李赫在，也甜甜地笑了。


揽着东海的那只胳膊却微微用力，面色也紧紧埋上一层阴霾。
李东海，你说谎。
那天在徐贤家里，只有我和那个小警员。可是就连那个小警员都没有听见徐贤跟我说的那一段话，我更是没有向上面报告案情的进展。
那么，你为什么会知道，徐贤跟我说了什么。
你知不知道，即使从来不会相信的人，也会讨厌，被欺骗的感觉。
Who will separate us from the love of Christ? Will hardship, or distress, or persecution, or famine, or nakedness, or peril, or sword? No, in al l these things we are more than conquerors through him who loved us.
18、
你知道我在哪里等着你
那些腐烂贪赃的人性遮不了你冰冷残破的灵魂
来毁灭我吧
你知道的……
你知道的……
“东海啊，既然留在这里，那就去大学好好学习，好吗？”
赫在吻着东海的头顶的发璇说。
“恩，好吧。”东海有些迟疑，还是闷闷的点了头，下一秒却因为赫在的亲吻而红了脸颊。如果对这世界说谎，对我说谎，至少或许你对自己的感情有那怕一点点的真诚。
重新返回警局的时候空气里有些闷闷的，他看着城市上空森森的阴霾。
有什么东西，像要破土而出。
而我不必害怕的是，我在那之前，对这世界已然绝望。
回到嘈杂的办公室，看着落了锁的所长办公室，心里蓦地有一点点灰蒙蒙的怅然。
顺手逮住眼前的小警员拖到会议室。
将手禁锢在小警员坐的位置两边，看着俯视自己的男人，小警员偷偷的红了脸。
“赫在哥……怎么了……”
“关于那个林允儿的案子，我叫你查的怎么样了？”
“可是……可是所长说过，这个案子暂时搁着，而且他不让赫在哥你调查这个案子了啊。” “现在，他已经不再了……”
嘴角斜斜的有些轻蔑的上扬。
不，自，量，力。
“什么……”
“你，怎么看那个案子？”
“我？”小警员看了看李赫在平静的面容，咽了口水，深吸一口气。
“经过这些天的勘察，我认为凶手有可能是死者的丈夫，他说他们极为恩爱，可是死者的妹妹却说他有外遇，他连妻子死亡那天晚上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可见他对妻子极为不重视。在我们问话的时候，他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手在裤子上微微蹭着沁出的汗液，由此可见他十分紧张。另外在我们再他的家里发现那条红色丝绸并问他的妻子是否信仰邪教的时候，我观察到……”
“他抹去额头上的汗的时候抬了手，他的掌心，有着，相同的图案。”
“所以他把手一直放在裤子上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紧张，更是因为，有所隐瞒。
也许是为了盖住那个图案，也许是为了能够蹭坏那个图案。”
“另外死者是死于由洋地黄症状所引发的心肌梗塞，而需要长年累月的食用夹竹桃才能患上这种慢性毒症，这一点，是只有身边最亲近的人才会做到。”
“还有，李警官，我……去法医科的时候，死者尸体……还好好的存放在那里。我把你的分析告诉他们，他们重新检验了死亡时间，竟然在第一次做出的判断时间前移了一个半星期。”
说这话的时候小警员语调有些颤抖，赫在看出他的害怕，便将手落在他头顶轻轻抚着。
”所以，关于死者丈夫所说的护照签发时间，在那时林允儿就已经去世了。所以……也许他正准备跑路去意大利。“
那样炽热的不可一世的温度，是你贴近的气息。
只是为何在毁灭之前，人人还有未亡并贪婪的，私欲。
“去抓林允儿的老公回来问话。” 赫在皱着眉头眼神里却有对小警员的赞许及肯定。
“可是李警官，如果分析是正确的，那么他很有可能已经逃离本市了。”
“呵，你尽管去就是了，他逃不了的。”
有关于这个城市鲜血淋漓的诅咒，其实什么都离不开，也永远，逃不掉的。
抬眼看了看斜对方那个空落落的办公室，从玻璃的一角向里看就体会得到那阴森程度。
嘴角竟漠然，有些上扬。既然这是诅咒，那么，也许亡灵的遗恨，就足以颠覆整个城市的信仰。
毁灭？那还值得害怕吗？
只是当爱和谎言编织成为欺骗的梦靥，我终于也舔尝到绝望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