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写过的一篇文,发上来纪念我曾经爱过的杰薇
梨花开。
飘摇如梦,似歌似韵,未曾惊觉间,愔愔然变了一地飘雪,举温柔于恣意间,蓊郁满山婀娜,
那男孩身材颀长,毳衣、敝屣,脚踏花上,残烁烁,踏雪破。从长靴换了草鞋,已是十二双,风雨磨砺灭了多少傲然,唯心一成不变。
“你便是,来找我爹的?”那女孩白衣翩然崔徵面,浅笑淡婉,寂寥一若花醉于风。
他抬头看。
“是便来吧。”
路尽香隐,素馨埋没双人。
那年梨花正灿,他八岁,她十岁。
梨花飘洒,如旧梦未醒,斑驳哪般天下。
“便走了吗?”她问,声音一如既往,不著波澜,怎能见她心内澎湃,身子微颤。如此几年,她熟知如何藏了情愫。
“是。”
“可会归来?”她手执缰绳,如斯粗糙,怎一般痛入骨。
“会的,师姐。另外,找个好人家。”他笑,云荼般留了几幅记忆拓画,一如阳光于她眼开了几朵梨花。
她抬手挽碎发,亦笑,他怎知,多少媒人伶牙只见掩门一笑,全因他。
那日离别,梨花一凋,她伫望远马,直至发袖尽染残梨香。他十五岁,她十七岁。
嫁衣若火,红线千匝,她敛袖倚窗,目若火烧,骄阳西斜,一如朱砂图画瘢痂。红颜憔悴花枝碎,只因他一句话,丢了相思醉。
梨花已逾期,花飞漫天,若败絮满了天际。她望眼欲穿,期那日嘶马毳衣重归故榻。
喜堂她迈过火盆,火爁炎灼心。那掌声震天,她分出他,他很开心,苦了她心。
无人见,她腰间一副绣相细腻,开了一朵梨花,戏了一对鸳鸯。
那大喜的日子,她却想哭。
那年梅花二凋,她笑靥败景梨花,氤氲酸涩新梨。他十六岁,她十八岁。
丧声如钟,排闼入耳,她呆若木鸡。
她已然搬走,不与父同住,可那满山梨花,那如雪梨花,日日梦中萦绕,她怎忘?每日平明,泪如初露满了她天际。后院她种满梨树,自打自理,不畏枝桠伤手。也是,伤手再痛,怎比缰绳磨双手,痕迹殷红。
她日日惦着那日少年驾马专为她来,但梨花开几道,他仍未来。
她双眸望穿,盈盈春水,驾马而来的仅是一纸悲歌。她执笔挥毫,欲写挽联,一砚笔墨备齐。
笔落,一如花落,黑染了一片泪。
今年梨花三凋,只剩了当初袖香发香,她悼离人,沉寂了多久,最后一洒酒,祭了梨花祭了他。
“杜宇声声不忍闻,欲黄昏,雨打梨花深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