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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天下三系列。(全部皆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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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度娘。
天草×金坎子
陆南亭×张凯枫
七夜有、玉玑子有。
以上。


1楼2013-02-22 21:47回复

    《资料片》
    金坎子有点不淡定,这些日子门外小村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金坎子现在住在太虚观遗址,错了,旧址,除了厚着脸皮来蹭装备的这里还真的很冷清。
    于是他趁临时监护人屠云和程风滚床单的间隙,爬了墙头。
    那正是深夜,村里却人山人海,老老小小蹲着板凳在墙头看帆布电影,给金坎子倒水的小怪说,那是新出的大荒最具人气兼RP的3P八卦狗血JQ资料片,领衔主演的有太虚有弈剑还有个瞎子。
    金坎子的水一马平川的冲到了嗓子眼,差点眼一黑去找烟纶提头谢罪。
    小妖一边给他拍胸一边吃豆腐一边嗔怪,激动啥,你再怎么风流美艳到底也是后生,这大场面还轮不到你个嫩小子,这片子自然是你师傅的!
    金坎子眼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浑浑噩噩中想起来那天屠云满嘴嫉妒咬牙切齿的说“以后你家香火鼎盛了可别忘了鸡犬升天”,明天交代一下太古铜门的小厮多备几个人负责登记新生弟子,再安排点人打理门派纠葛,抢夺人家生源这个冤屈帽子估计是摘不掉了。
    金坎子醒来的时候已经被人抱到个没人的空屋,外面场地上看电影的早散场了,天大亮。
    金坎子有点恋恋不舍的看着收起来的帆布电影,只要不是自己的,其实看看也无妨。
    ——你想看的话今天我陪你,我昨个看了好几遍还录下来了。
    金坎子有点迟钝的扭头,不出意外的发现天草呆从里屋走来手里还端着做的香的过分的饭菜。
    他的头发红的很过分,红的很嚣张。
    ——干嘛不送我回太虚观。
    ——他们不许我进,说什么职业歧视。
    不待下半句金坎子的嘴就被天草塞过来的勺子填的结结实实,好吃的丸子汤汁,他发现天草真的很有煮夫的天赋,不做奶爸真的是大荒严重损失。
    ——你师父很棒。
    这句话本身没什么,但是如果说话的人是本一本正经的红发奕剑而他手里又在把玩着昨天录下来的资料片若有所思,这句话就会不受控制的引人遐思。
    好在有前车之鉴天草在金坎子噎住之前及时把他嘴里的东西分担过来,免了一场人间悲剧。
    饶是如此,金坎子脸上的红晕和怒火还是经久不散。
    为什么有怒火呢。
    这个问题在迟钝的天草被邪影揪着小辫子游屋示众三圈之后终于醒悟过来——
    ——我没那么重口味,别吃醋了。
    后来小妖来屋里收拾碗筷的时候发现房子塌了,原因不明。
    程风滚完床单刚把头发吹干的时候金坎子回来了,早安问好意料之内的不得回答。
    斜眼看过去那气呼呼的神情松松垮垮的六祸袍子和脖子上微有斑驳的痕迹,程风咂咂嘴,思考着该以上报鸡哥为由敲诈金坎子多少私房钱。
    顺手捡个小石子丢到窗外,顺理成章砸到在观外痴痴送别的黑衣奕剑。
    ——没事了,我去叫屠云给他开点补药。
    金坎子对玉玑子的忠诚是不可限量的,因而对玉玑子的好奇心也是巨大的。
    ——我想看资料片。
    金坎子自言自语的喃喃了整整三天,网上的连盗版都已经传送出来,他身为玉玑子首席关门弟子却如今一无所知,何颜面对太虚观列祖列宗。
    寒霜白了他一眼,继续调戏新认识的龙啸天。
    于是金坎子又爬墙了,今次又是夜晚。
    墙外等待已久的天草顺手把他抄到马上,搂着骂骂咧咧抱怨的金坎子去赶午夜场。
    午夜场就是人少,而且只有双板凳的,美名其曰情侣座。
    稀稀拉拉的场地上没几个人,金坎子执意要去有人的旁边的座位,好歹天草会顾及个面子,不会这么直接在众人周围把他吃抹干净。
    他们挨了几个人坐下,天草说好挤,干脆利落的把金坎子放到自己腿上。
    金坎子突然吓得魂飞魄散,瞅着旁边的观众不能言语。
    天草歪了歪头,朝坐在旁边的两个观众挥了挥爪。
    ——两位前辈好。
    玉玑子和张凯枫很默契的一起回头。
    后来金坎子一直都很想问师傅,自己看自己的片子的感觉如何。
    ——为师的片子你们看了么?
    一个从容点头,一个拼命摇头。
    ——前辈很棒。
    这句怎么听都是恭维的话在天草呆嘴里说出来却真实的让人震撼。
    天草在玉玑子心里的满意值略微上升,金坎子嘴角抽搐。
    在岳父面前如何表现都是不过分的,这些婆媳道理似乎是弈剑听雨阁祖传的。
    片子开演了,金坎子小心翼翼从天草腿上挪下来,在师傅面前他可不敢这么放肆。所幸玉玑子没大在意,他和天草就资料片的剧本设计处理手法交谈正欢。
    金坎子发现这故事越来越诡异。
    金坎子心不在焉的看资料片的时候看到了同样心不在焉的张凯枫,这个好歹是新兴且有家室有CP的偶像派人物,怎么跟师傅玩起了……嗯……3P
    发现金坎子在看他,张凯枫冷若冰霜的脸动了动,一下子就猜出来金坎子想问些什么。
    ——我在想陆南亭那家伙看完这片子什么时候会来悲愤的求我在上面多少次都没问题。
    果然是跟师傅一个级别的人物,金坎子试着淡定的这么想。
    刚看到片子里的师父举起煤油灯下皇陵,金坎子就被天草以“不打扰前辈”为由拉到后排,原本以为撞到枪口上死定了的金坎子终于松口气,没注意让天草不安分的爪子爬上来。
    ——喂你个混蛋有完没完!
    ——别惊动你师父……
    ——@# ¥%……&*()
    ——嗯,别咬别咬!
    ——………………
    ——放松,嗯,有点紧……
    完。


    2楼2013-02-22 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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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子》
      第一天,张凯枫没有出来,金坎子端了上好的江南清茶,继续蹲在路口眼巴巴的等天草,落得清静。第二天,张凯枫还没有出来,金坎子考虑他是不是能擅自逃跑回中原,应该不会被发现。第三天,张凯枫和陆南亭进了后殿三天依旧没有出来后,金坎子有些坐不住了,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我们把镜头转到后台,此时已经是第四天了。
      谁都知道幽都魔君张凯枫独来独往不肯近人的性子,因而他的行头简略的有些简单。桌,椅,床,床还是中等的那种,刚好够睡,也有空隙瞬间起身发起攻击。大小得恰的床刚好够用的前提是……床上只有一个人。张凯枫有些懊恼,他该考略到将来的某一天会有这种情况提前给床造些扩张。
      “想什么呢?居然在这种时候不专心。”身子下面传来沉柔似水的声音,张凯枫恨恨的瞪下去,可惜威力不大,这几天的禁锢消耗的不止是他的魔气更有精力。陆南亭倚躺着占据整张床差不多所有可以落脚的地方,张凯枫坐在他的腰上,两人下方连接着,几缕玻璃似的幽蓝光芒束缚在他的双臂上,是弈剑听雨阁名震天下的七星阵法。
      还道真是用尽了身为掌门的手段,不晓得翠微阁那群老不死的知道他们辛苦钻研大半辈子代表着弈剑荣耀和威严的七星剑阵被他们颇受爱戴的掌门运用在床上,会不会当时吐血身亡。想到这里,张凯枫又忍不住冷哼一声。
      “还有精力啊……”陆南亭颇有些为难的抚过张凯枫因几日束缚更加苍白的脸颊,眼中却是难掩的不忍。张凯枫不看他,他知道陆南亭这个人最会迷惑人的地方,就是这副看起来老实忠厚正义凛然的皮囊,可惜皮囊之下,五花斑斓。知道张凯枫再心里嘀咕什么,陆南亭也不恼,七星剑阵中刚正阳气的压迫,足以让张凯枫的精血魔气消耗殆尽,断不可能逃跑。
      陆南亭稍微坐起身子,那边同时传来张凯枫的轻呼,未拔出的凶器则是另一个潜在的约束。“我都让你在上面了,你就撤掉魂天魔灵好不好……在这样下去你的身子会受不了的。”陆南亭摆出诚实痛心的表情,用一点也不像请求的语气请求着魔君,不出意外收到张凯枫愤恨有余的白眼。
      “混蛋,你这上面……啊……跟下……有什么区别!”
      “那就没办法了,我一定要你在被真阳炎气消耗殆尽之前让你投降才行。”
      “……休……休想。”
      陆南亭也不跟他抬杠,很认真的用手稍稍托起动弹不得的张凯枫,张凯枫有点崩溃,为什么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那个家伙还能一本正经德高望重的样子果然掌门坐久了脑子都积水了么!!蓦地手一松,张凯枫就重重跌在陆南亭的身上,而相交的地方因为冲击而更加深入。
      “啊……”再怎么好的忍耐力也止不住一瞬间冲击出来的痛感和呻吟,张凯枫身子一阵痉挛,嘴唇哆嗦个不停连声音也是断断续续,陆南亭深吸口气,毫无疑问在尽情享受着余波阵阵的快感。不等张凯枫喘气,有力的双手再一次把他抬起,落下,再抬起,再落下。
      “住手……停……混蛋……”身体不收控制的被尽情穿透,张凯枫的脑子里混乱一团,嘴里是骂是呻吟早已模糊不堪,四肢明明被束缚却止不了层层激荡而来的颤抖。透明的汗水顺着银色的发梢滴滴坠下,张凯枫的脖子被挺的笔直,有些僵硬的弧度却带着禁欲的魅惑。
      “求你在我面前低头一下,有那么难么……”
      “不……不可能……”
      “会坏的,快点……快点说投降……”
      “……”
      陆南亭说着,动作却如狂风暴雨般更加猛烈,心下也有点焦急。偏偏是心高如此的张凯枫,即便他用了这种法子,还是不肯轻易撤手。然而理智在此时终于崩溃一匮,谁在这种高涨的情形下还能冷静的思考那些无聊的东西,才真是不可理喻。激烈的冲击不受主人的分寸约束之后显得更加肆无忌惮,张凯枫的声音喊到嘶哑再喊不出,单薄的身子被致命的阳气禁锢颤抖的几近痉挛。陆南亭有些狂乱的掠夺着,早已随心所欲。
      不知多久,哪一次的高潮终于在对方心满意足后止歇,陆南亭喘着气,甜蜜的余韵一重一重,一丝疲惫终于小心翼翼的探了上来。陆南亭这才去看张凯枫,对方早已在狂风暴雨中没了知觉,无力的被剑芒束缚着在此时看来却像个被垂挂着的一匹静雪,竟是直到昏过去也不曾开口低头。


      6楼2013-02-22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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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
        “但我现在不杀你。”
        “我知道。”
        沉默,张凯枫的冰冷淡了淡,撒手让陆南亭跌回冰床。把木头丢给他,背过身,“刻不好不用见我。”看到张凯枫要走,陆南亭急忙道:“能把这结界去了吗?在冰床上我怕刻不出水平。”回应是张凯枫根本不回头的冷笑,传出好远好远:“在冰床上躺到我满意了,才能出来。”
        陆南亭抱怨的很大声。
        —————————陆南亭吃豆腐分割线———————————————
        离开雪洞很远的距离,差不多跨了半个天池张凯枫方才停下,眉目冷峻含着默默杀气。深吸口气,淡淡开口,“滚出来。”雪风晃了一下,出现一个高大的人影,悬浮在空中,是个面目丑陋的道士。
        “方天道彰?”张凯枫嫌恶的瞪着来人,这个与他长期共事的老道每一点都惹人厌,“偷窥有趣吗,还是说你嫌活的太久。”
        方天也不恼,有一下没一下的捋着胡须,意有所指:“巴蜀事发,梦之弈剑听雨阁岌岌可危,贫道是来找魔君的,却不想看到了极为有趣的一件事。”张凯枫索性背过身不去看他,也丝毫不受方天语气中潜在的威胁。
        “我看到我们魔君大人居然把至为尊贵的元魂珠,给了一个人类,而且是王朝之人。”
        刺骨的寒风,都没有此时方天的话更有影响力。他言中的元魂珠并非大荒流行的元魂幻化术,而是张凯枫身为妖魔,精魄凝练的所有修为,是本命与根源的存在。元魂在人在,元魂亡人亦亡,加之张凯枫当年被打入锁妖塔之前就已灵肉分离,这元魂更是他维系的能量,一旦离了元魂,就会日渐衰竭最后魂飞魄散,如今居然……居然给了一个王朝敌军的人类!
        “你救他便罢了,给他用‘凝冰床’归元疗伤,还怕他体寒伤重熬不过苦寒更将元魂珠给他!敢问魔君……你眼中还有我幽都魔王吗?”明明是大义凛然正气慷慨的话,方天居然微微颤抖,有些复杂的情感夹在里面,但是张凯枫并未听出。
        张凯枫冷冷撇嘴,“可笑,我魔君做事,何时用得着请示你方天大人?”
        刺啦的破空之声,不待张凯枫回头,方天枯瘦的手已经干脆的穿透正阳穿透他的胸膛,可是未见一滴血。张凯枫毫不在意的回头,方天并未伤的他分毫,那手仿佛透明的插在他的胸前,若是元魂还在,此时方天就能接触到那巨大的能量,可是如今空空如也。方天禁不住皱起眉头,心下说不上什么感觉。
        “道长还有何指教?”张凯枫懒洋洋的问,丝毫不以为意。
        方天悻悻的收回手,只是为了确认之前所说的真实,元魂珠当真已经不在张凯枫的身上了。“魔君,自你擅离乱葬岗,又掳走弈剑掌门,巴蜀动乱王朝军直逼锁妖塔,事端因你而起,以该由你负责。请随我回梦之弈剑听雨阁,准备待命吧。”
        张凯枫不答,偏头看天池,冷风刮起他雪白的银发翩跹若蝶。
        “那么,老道得罪了。”
        静寂的天池轰然炸裂。
        ————————————————————————————
        朔方城却是一番安详,诡异的笙歌今晚也有些平淡。
        紫衣人去下斗篷,慢慢走入忘川,彼岸花随着脚底盛开,美不胜收。一位侍女模样的幽灵恭顺的迎来,冲那人作揖。
        “您交代的事都好了,请随我来。”
        奈何桥,孟婆汤,忘川彼岸再见故人。


        13楼2013-02-22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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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鸡哥串场分割线——————————————从极渊本就罕有人烟,这使两人的打斗格外空旷。两股紫气在雪风弥漫中交错碰撞,雪原嗡嗡作响。一个是幽都魔君,一个是方天道彰,从锁妖塔就合作的两人终也有相拼的一刻。张凯枫很讨厌和方天交手,这个老家伙道行深厚,内力却浅,千年的道行全练了各种毒辣折磨人的手段,加上才失去元魂力虚气短更经不起长久作战,张凯枫并不占上风。
          催眠,恐惧,失力,封印……张凯枫简直想破口大骂,这个老家伙折磨人的招式还真是层出不穷,一招不致人命,却可以将自己的攻势全然化解,折腾的够呛。一时内力没有提炼上来,张凯枫被迎面的催眠打中,困倦打蛇上棍攀上来,下一道飓风避无比避他被风力带着跌入冰河之中。
          冰冷的河水反而解了催眠,正欲出去,就见冰河上方方天结印大喝:“魔魂封印!”紫光大盛当头压下,张凯枫终于炸毛,下一句话简直是不假思索的骂了出来:“MD还嫌老子封印不够多有完没完!!”
          方天显然没有预料到张凯枫如此激烈的反应,那么一愣就让他破了封印趁机逃出。正阳冠被打掉了,银发被冰水粘在脸颊上,张凯枫也无意去理,正阳湿哒哒的滴水而他却喘息不止。原本失了元魂功力大减,想要速战速决,偏偏窝火的是方天却是全大荒最会耗磨的主,可谓遇上克星。先前的过招还不分高下的话,接着恐怕就胜负分明了。张凯枫默默运气,空虚的身体许久才凝出一点点力量,方天不知道在想什么迟迟未动,似乎在给他喘息的时机,张凯枫可不认为他有那么好心。
          也罢,他笑了笑,没有丝毫惧意。
          再次交手,双方都再明白不过,方天干脆舍了硬攻全部用状态招式,将张凯枫凌厉的剑势和所剩不多的力量慢慢消耗。张凯枫并不在意,他不会擅取方天的性命方天亦不会害他性命,这是共事与幽都王时心照不宣的意识,只是谁先罢手罢了。
          当张凯枫终于体力透支拄剑喘息,方天淡淡飘下来,叹气。张凯枫觉得很好笑,他叹什么气,从了命令将我带回去不是大功一件么。仿佛是看出张凯枫的讽刺,方天一步步走近,幽幽开口:“魔君,你当真一点看不透,人心,魔心。”
          “哼……人和魔,只是一点点差别罢了。”
          看着临到眼前也不认输的人,方天眯起眼睛,张凯枫勉力支撑却依旧抬起骄傲的下巴,看他,不屑和鄙夷。你从来都是这样的眼神看我的,穿着那一身倾国倾城的白色正阳,高傲着,冷漠着,却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多么想让人在手中捏碎破坏。
          劲风拂面,张凯枫不想方天突下重手,被狠狠打倒在地,头撞碎了地面坚硬的冰壳,眼前是一阵阵昏花,几欲作呕。模糊里方天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把他身子扳正,让他刚好看的到方天的那张丑陋的脸。张凯枫忽然想到方天从头到尾都没有用到某个招式,方天道彰成名的隐藏招式,令人胆寒的摄魂夺魄。
          第一次有了些慌乱,张凯枫扣着地面想挣扎起身,“就算是你的摄魂术,对我也……”
          “失了元魂就不同了!”
          不闻紫光流转,却见张凯枫身子一僵,重重跌回地上,美绝尘烟的眸子逐渐涣散,最后木然合上,再无动静。寒风凛冽,天池终于恢复了安静,只有地上碎裂的痕迹述说着之前激烈的打斗。方天俯下身子,仔细看着地上安静的张凯枫。好像是第一次,你没有再那样高傲而睥睨的看着我,第一次如此安静的被我所凝视,被我压在身下。雪色的正阳,张扬的银发,精雕细琢的容貌,你的存在就是为了夺人呼吸,惊心动魄。我明明就在你的身边,那么多年那么多年,从锁妖塔到听雨阁,你却从来都不愿正视我。骄傲吗?自负吗?那我把这骄傲毁去了如何。
          在他伸手掀开正阳袍的一刹那,一道阴影闪电般射来,方天居然未能闪躲手被暗器生生打开,惊疑,冰河那头居然来了一个人。同样是银发飘飘,深蓝的衣衫虽然夺人,也挡不住那人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方天身下的张凯枫,又惊又怒。
          陆南亭。方天眯起眼睛,他对这个人并不熟悉,门派掌门才经换代又是深居简出,他自然不认识。不过从那一击的力道来看,绝非泛泛之辈,况且又有张凯枫的元魂珠,不可小觑。在陆南亭动作之前,方天抱起张凯枫跳丸似的跃上雪山,一翻身,跳入从极渊那万丈深渊。
          从极渊深不见底,栉次比邻,危崖迭出,但是相反里面却暗藏许多坑洞。方天既然选择来到这里当然早有准备,不费功夫的就寻到一个极大的山洞,走了进去。洞不深,尽头是一轮火红的火焰球,照的洞穴明晃晃,看的到洞穴上方盘桓交错的龙印。方天把张凯枫靠墙放下,点拨火球放出龙纹结界,放才落下心。然而下一刻,陆南亭竟然紧随而来,人似疾雨执剑就劈向方天,被结界挡了下来。陆南亭脸上阴郁的几乎可以滴出水,看到好像睡着了一般的张凯枫,又恨恨盯着方天,但是一言不发。
          方天发现刚才没有和陆南亭交手是正确的,否则现在情形真不可猜测。结界也好,张凯枫也罢,他都没有十足的把握。再看到陆南亭看及张凯枫的眼神,方天就已有了主意,张凯枫如何对这个人类,这个人必然同等相待,倒是有趣了。
          我突然想到了,毁去你骄傲的方法。
          冷笑着看了眼目眦欲裂陆南亭,方天抓过张凯枫,毫不犹豫的对着他的脖颈吻了下去。
          就让你亲眼看着,人与魔,末归路。
          完。


          14楼2013-02-22 2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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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张临时完结篇
            五日后,当七夜站在从极渊摇摇欲坠的断崖边的时候不禁感慨万分,要知道当初为了投资开发这个人间仙境他可是废了不少脑筋的,如今被人如此粗暴的蹂躏成这副荒凉模样,不要一笔补偿费绝对说不过去。风里到现在还残存着某个人熟悉而强大的魔气,七夜虽然相信张凯枫不是那种暴躁冲动的性格,但是证据确凿这笔维修费怕是赖不掉了。
            视察完毕,七夜却在临走时发现了一点有趣的现象。冰石上留下的剑痕,纹路整齐力道分明,可以很容易的想象出当初主人挥出这一剑时卓绝潇洒的身姿,可是……如果七夜没有记错的话,大荒唯一一个会把这招使到如此境界的人,却不是张凯枫。
            好兆头,有机会再敲诈一笔赔偿金,幽州老大的思维习惯性的拐进这个胡同。
            数日前,弈剑听雨阁掌门被掳,王朝动荡纷纷要求组兵讨伐。宁静安详的巴蜀一时间群英聚集,不过皆是些泛泛无名之辈,真正的大家名师却在按兵不动,静观其变。梦之弈剑听雨阁热闹了,为了讨伐妖魔不断有正派人士大张旗鼓的进入,不久附近就多出了焕然一新的茶棚和饭庄,让方圆几里的百姓乐开了眼。
            梦之弈剑听雨阁高涨,锁妖塔反倒显得冷清,比起那些入魔的弈剑弟子,似乎传说中的幽都魔君更有魅力,于是还算小有名气的锁妖塔一时间乏人问津。
            张凯枫睁开眼,一簇雪花打着旋落在他惨白的唇上,久久不化。漆黑的星空,有雪,高塔耸立,锁链纵横,还有远远传来的哀怨的低泣。张凯枫希望自己在做梦,因为如果不是做梦,这里只可能是一个地方,外锁妖塔。
            他想坐起来,四肢一阵阵的空虚提醒着他有个很重要的东西已经不在,元魂……没有了。稍微触及点昏迷之前的记忆,头部就惩罚似的传来一股剧烈的疼痛,他不禁难受的捂住头,不小心触到了后脑淤积的血块。强烈的反胃在意识里翻江倒海,张凯枫伏在地上一阵阵干呕,只觉得身子越发的空虚。好像……撞到头了,头晕目眩的恶心挥之不去。
            方天道彰踏着薄薄的积雪而来,没有留下一点脚印。空气里突然凭空出现一把剑光,暴涨,直抵方天门面,张凯枫强压着不适,用剑光把方天逼迫在范围之外。方天不动声色的看着张凯枫熟悉的憎恶的眼神,只是缓缓开口,“我劝魔君还是不要再动用力量的好,元魂已不在,之前又与我大打出手,你这样加速消耗残留的魂魄,只会让自己死的更快而已。”
            握剑的手都因力量不支而发抖,张凯枫却依旧扯出无所畏惧的冷笑,喘息着回应:“道长不再靠近……我自然不再动用力量。”方天犹豫下,果然后退表示拉开距离,光剑刹那间松弛,张凯枫再也忍不住伏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似乎刚才的威胁已经叫他耗尽心力。看着沦落至此依旧不肯低头的人,方天摇摇头。
            “那个人还在天池安心的疗伤,不会来找你的。”
            张凯枫仿若未闻,细不可闻的调整着呼吸,似乎没力气回应,眼中也没多大神采。
            “我所认识的魔君,是憎恨着人类憎恨着王朝,如今被这方孽障迷惑,若肯顿悟我这就将那人尸首提来给你,元魂自然归还于你。你还是你的幽都魔君,我会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若执迷不悟,你很快会丧命于此。”任他这么说,张凯枫却连眼皮都没有再动一下,等待久久,得不到回答,方天无奈暂时放弃,身影淡去,梦听雨阁那边还需他去张罗。
            见人走掉,张凯枫彻底松懈下来,头一跳一跳的疼着,身上的热度仿佛能看到一样纷纷离去,眼前的雪景也开始摇摇欲坠。身下有硬邦邦的不适,张凯枫摸索着触到一块坚硬,所幸不重,费力的拖到眼前。是木人,陆南亭那时送给他的活灵活现的小木人,只是左边缺了一根眉毛,叫完美中多了一丝瑕疵,不知是无心还是故意。小木人嘴角弯弯,笑的好看极了。
            早知道……就将那个半成品也抢来了……
            张凯枫不知道自己也在笑,不被束缚的银发丝丝缕缕流泻下来,盖住他减去渐远的意识。


            15楼2013-02-22 2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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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掌门你在哪分割线———————————————
              方天道彰发现了陆南亭,在他踏进梦之弈剑听雨阁的那一刻就发现了。同时兼具着无比强大的魔性和深厚雄浑的内息,这世上,原本该只有那三人。这一队闯入者是清一色的弈剑弟子,或者说是有组织性的讨伐队伍,而走在队尾那个一直低头不语输出有限的人,就是混迹其中的陆南亭。
              方天皱眉,他到了巴蜀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查清楚那个人的身份,最后得出弈剑掌门倒是和先前事情完全吻合。只是没想到,张凯枫掳走的人和他所救的人,居然是同一个。弈剑听雨阁第十六代掌门陆南亭,虽然已被追到巴蜀,不过方天反而有了计策。
              这些门派弟子倒不是绣花枕头,一路过关闯约莫半天时间就来到了方天这里。大概已经从瞬漆那个反贼就开始骂了,汝等叛徒还我掌门之类的,却不知他们失踪已久的掌门正乔装打扮混迹在他们中间,试图潜入隐藏,寻找在幽州被带走的张凯枫。
              方天冷哼,招式就起。张凯枫曾经说他是大荒最能耗磨的主,这话真一点不错,自从有了它方天道彰,龙我雷之辈也只能退居二线。只是一个失力就控制下所有人的行动,方天看准一下修为较弱的小辈,一招夺命就甩了过去。意料之内,隐忍不发的陆南亭终于动手,没怎么看清动作,旋身挣破障碍,长剑如行云流水点起地面,顺势把小弈剑带离险境。
              方天突然狂笑,大风刮的人睁不开眼:“一群白痴!你们千辛万苦寻找的掌门!就在你们这队伍里看你们白白拼命的笑话呢!”众人闻言剧变,也顾不上方天纷纷查看辨认周围的战友,很快的,唯一那个打扮严实行为低调的人成为众人的焦点,有几个性子急的上手就要去拉开他的真面目。
              “你才是白痴,你全家都白痴。”不想他居然自掀面目,周围一片惊讶。斗篷下不是什么银发半掩的内敛,却是火红妖娆的灼越——天草一副“白痴吧你认错人了吧”的鄙夷嘴脸瞪着方天,倒也乐得被揭穿。“不可能,明明是陆南亭,我不会弄错的!”方天不信,虽然现在再探去,天草身上的确没有属于张凯枫的魔气,可是是在什么时候,居然被偷梁换柱。
              “踏进梦之听雨阁的时候,他就知道要找的人不在这里,”天草很无辜的耸耸肩,已经习惯了给掌门收拾所有烂摊子,为了不打草惊蛇,暂时交换身份又立刻离去。也怪方天太大意,从进门发现后就不再确认,亏得天草专门好求八求从金坎子那里要来一颗妖魔内丹企图充数伪造,看来也用不到了。
              “他也没那么聪明,”天草摸摸鼻子,却丝毫没有贬低掌门的意思,“巴蜀那么多副本禁地和隐藏之所,他一人深入险境,挨着一个一个去找的,其实是很笨吧。”
              方天只是瞪大眼,说不出一句话。


              16楼2013-02-22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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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掌门狐狸找媳妇记—————————————
                待还有着自己体温的元魂珠缓缓被原主人吸收,陆南亭一直紧拧的心终于落下,轻轻啃咬着张凯枫的嘴唇久久不愿放开。当他发现让自己吞下的不是什么补药而是那人的元魂时,当他冲破结界去找他却发现他已落入别人之手时,当他看着他被别人带走无影无踪时,当他一次又一次深入无人的禁地只为焦急的寻找时,当他终于在锁妖塔的积雪里发现已经虚弱的不成样子的人时……短短几天,他经历了这辈子最大的跌宕起伏悲喜与欢,就算是年少时独闯太古铜门,也不见有这般的惊心动魄。
                感觉到怀里的人渐渐有了生息,陆南亭心头温暖不禁把手禁锢的更牢,还在,真好。
                小木人依旧只有一条眉毛,弯弯的笑颜,被抓在那人冰凉的手中,如同小小的守护神。
                巴蜀的风波平息,因为陆掌门终于安然无恙的回来了,门派欢庆,到处称颂着邪不胜正,其间缘由曲折,真不为人所知。归来后,陆南亭一副贤良坚毅的神情悲壮凄凉的给元老述说着弟子不孝与无能,引得手足担忧门派不宁,愿去往丹青湖面壁一年,以整形象。
                这话在大殿上传的雄浑有力,很多弟子热泪盈眶,剑奴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做了个呕吐的表情。下来后陆南亭小指一勾,人畜无害的微笑:“奴儿,我只带一个侍从,就你了。”剑奴有点后悔刚才那个表情应该背对着他做比较好。
                丹青湖景好,人少,很快陆南亭就抱着家当和媳妇过来,冲葬剑焚琴两位前辈礼貌的致歉:“挤一挤,房间总是有的。”葬剑焚琴相视一笑,倒也没有拒绝。
                什么面壁思过,剑奴自然看得明白。张凯枫刚开始由于头上有伤,犯了好一阵子头痛的病,有时候还会干呕不停,陆南亭激动的如坐针毡,逢人就问“我是不是要当爸爸了”,因为张凯枫不配合后来这事便不了了之,不过在那之后陆南亭每天就会很贤淑温良的给张凯枫按摩,揉揉头,揉揉肩,揉揉腰,等媳妇舒服的睡着后就抱着人坐在湖边的摇椅上,一边晒太阳一边悠闲的刻木人,银发纷纷的背影像个怡然自得的老头子。
                陆南亭的雕刻技术极高,给葬剑焚琴各刻了个木人代替房租,两位老前辈都很喜欢,于是一个给埋了一个给烧了,倒也符合他们风格。有时候天草会牵着金坎子来看望他们,明里暗里都在表达极端的羡慕,可是湖心岛就那么大点地方实在没有房间了,而且天草叫做孤鹜剑客自然是不能适应落地生根的,所以他和金坎子继续在外逍遥。
                有些东西在很微妙中转变,剑奴有次问正在晒太阳的张凯枫,为什么不跟以前那样和陆南亭苦大仇深,张凯枫想起醒来后第一眼见到的陆南亭那副样子,于是懒洋洋的掀开眼皮,说他还没有看清人心,还有魔心。最重要的是,那家伙的按摩很舒服,那家伙的小木人叫人爱不释手。
                是,是,剑奴有气无力的接话,反正要杀他整他也要等心情对口是吧。陆南亭从后面探出来,笑的敦厚又狡猾,你知道,有了孩子后就会不一样的。鬼信,剑奴白了主人一眼表示鄙夷。
                竹楼疏影,精竹雕刻的梳妆台上放着一个小木人,少一根眉,却笑眼弯弯。
                完。


                17楼2013-02-22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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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庆贺小剧场鸡哥篇不翼而飞,先丢上来葬剑焚琴撑撑场面。
                  《小剧场系列——你所不知道的1》
                  闲适时,葬剑就会在竹帘后抚琴,懒散的夏日,就这样一首又一首干净又低调的曲子。偶尔冒出浅浅的声响,竹帘掀开,焚琴给他倒上一杯茶,他笑笑,低头,继续认真自己的曲子,默契的安静无声。陆南亭很庆幸跟这两位前辈住在一起,杀伐以外的东西,他学到不少。
                  “前辈是怎么认识焚琴前辈的?”
                  “大概,是跟天草认识金坎子一样的吧。”
                  “通俗的英雄救美?”陆南亭哂笑,想起美丽尤人的太虚焚琴,“一见到惊为天人的焚琴前辈,不禁凡心大动,穷追不舍。”
                  葬剑当然听得出陆南亭的讽刺,也不恼,只是微笑:“不,正相反,我见到他时他一点也不美,准确的说相当的可怕骇人……”
                  “难道说——”
                  “他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入魔太虚,我第一眼见到的,甚至是个连人都称不上的怪物。”
                  如此扭曲的美人与野兽,绿色叫嚣的魔物上来就攻击风流潇洒的弈剑。大抵那时候周围有女人在,大抵那时候葬剑是想耍帅,于是乎他轻敌了,败了,很惨的那种,连人带魔物一起掉进了丹青湖喂鱼。御剑飞行到底是听雨阁看家本领,葬剑在美女面前失了面子然后发现那魔物居然不会水这点发现让他很愉悦,于是很有兴致的踩剑滑水看那魔物自生自灭。这是才发现,一起落水的还有那魔物的仙鹤,翅膀一片伤一片湿,飞不起来怕是要和主人同样命运了。
                  让葬剑始料未及的是,那苦苦挣扎泅水的魔物居然死命托起即将沉底的仙鹤,仙鹤借着主人的支撑勉强扑棱到岸上,可是那个绿色的影子却在湖面留下一串串涟漪,沉下。
                  葬剑有些发愣,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他感到也许这个魔物人性未失。仙鹤在岸边凄厉的叫着沉入湖底的主人,一声一声,惹人心焦。
                  罢了罢了,若是他仍旧如此,再杀他一次就是。葬剑一声慨叹,纵身跃入湖里。青碧的丹青湖,他捞啊捞啊,哪有什么魔物,只抓到一只皓白的腕子,拎起,是太虚。
                  焚琴的记忆是打自中原马蹄岭就断掉的,那群悲愤的王朝守卫军嘶吼着要为同门报仇,报仇多年前因太虚背叛而导致流光城沦陷的惨剧。目眦欲裂的人太多,焚琴无心应战,可是招招毙命无处可逃。后来,越来越激烈,渐渐的就模糊了,战况和意识。
                  醒来,已是躺在丹青湖岸,湿漉漉的衣袍裹着身子,仙鹤在一边欣喜的鸣叫。他揉揉眉心,还有一丝混沌盘绕不去,浑身上下都是痛得记录着早前的杀戮,早已是遍体鳞伤。焚琴颤巍巍站起来,茫然的打量着四周,一柄银剑忽然就横刺过来,架在他的颈间。
                  回头,一个红发正阳弈剑正睥睨着瞧他,三分冷漠,三分欣赏,三分惊叹。
                  妖道,乖乖授首吧。红发弈剑志在必得的呵斥,却小心观察着太虚的脸色,没有慌张,没有害怕,更没有杀气,那个太虚眼中平淡的几乎死寂,身形如枯叶一样单薄而苍白。仿佛没有看到弈剑的威胁一样,喃喃自语。
                  原来,又杀人了……
                  丹青湖卷来薄薄的冷风,湖面更迭嶙峋。许久,传来葬剑被某只护主的仙鹤啄伤手指的惨叫。
                  后来,丹青湖多了很多仙鹤,不似野生,颇通人性。后来,湖心岛多出一间竹楼,时常有琴音袅袅,黑烟缕缕。再后来,也就不为人知。
                  完。


                  18楼2013-02-22 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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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凯枫认识江惜月,那大概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为一盒甘枣抢的面红耳赤都已说不出细节。你没看错,是张凯枫,而非陆南亭。
                    弈剑听雨阁同冰心堂百年交好,其间联姻不在少数,除却名扬四海的卓君武和紫荆掌门,在下面私定终身形影双飞的弟子们更比比皆是。所以一个俏生生的冰心姑娘和两个初出茅庐的奕剑新人打的欢闹,怎不就是理所当然。
                    虽是三人同行,可比起特立独行天赋出众的张凯枫,可能江惜月和陆南亭走的距离更近些。同门们私下里言传都要出门大喜事,那时几乎已经暗定,作为同辈中佼佼者的张凯枫与陆南亭中将出现下一任掌门。而那个幸运的冰心姑娘,则注定有掌门夫人的荣华与富贵,只不过不晓得,芳心属谁。
                    然而世事的变迁总是令人咂舌,不知何因冰心姑娘突然黯然离去,陆南亭与张凯枫却言行如旧,不言细节。后来他们才华初绽令其他门派纷纷侧目,江湖哗然,尤其那张凯枫,更被称为弈剑听雨阁创世以来罕有的天才。再后来,令人无法置信的,风华初显的张凯枫不知被卷入什么事端暴毙而亡,不得善终。昔日的三人终究只剩下陆南亭一人,唏嘘之余,很快也被人遗忘。
                    掌门失踪,太古铜门咄咄逼人,弈剑听雨阁群龙无首,那年陆南亭从众弟子身边走过,打算孤身进入。这时一个人挽住他的手,悬壶济世,一位婉约的冰心女子。两人相视而笑,心意已明,一同步入未知的太古铜门,放在那时人们才恍然大悟,竟是当年的江惜月,原来默默无闻的岁月里他们早已情绪深藏,亦情亦侣。当年的青梅竹马,原来也早已定局。
                    万里之外的幽都朔方,王子七夜观察着太古铜门的一举一动,忽然向身后不久前才从锁妖塔中的监禁中自由的张凯枫发问,“这个女人,你认识么?”
                    张凯枫望着太古铜门中相互扶持依偎的两人,淡淡避过头,“不认识。”
                    “那么,我就留下她的死劫,当做是送给魔君来我幽都的见面礼。”
                    七夜七日后从太古铜门出来的是身携掌门信物“清玉剑匣”的陆南亭,众弟子依次拜跪,恭迎弈剑听雨阁第十六代掌门。只他一人,再无那个俏丽温婉的女人相随。
                    久年之后,太古铜门大开,妖魔肆虐大荒,早已沦陷的弈剑听雨阁更是面临灭顶危机,战火一路延伸到世外桃源天虞岛。被孤立分化的八大门派难以相互支援,亦不清楚彼此情况,近在毗邻的冰心堂三番五次要予以支援均告失败。
                    有些讽刺的是,攻陷翠微楼的不似铺天盖地的妖孽,只一路精锐入魔弟子,在一个人的带领下战无不胜。硝烟弥漫翠微,人群失散,平日的鸟语花香此时颓败不已。
                    初代长老元猿大师亦借通灵再现人世,保护他的徒子徒孙。临近敌前,方才明白陆南亭的不堪一击和失魂落魄所谓哪般。长老捋过寿眉,沛然之气荡荡而出,在血腥的战场铺下一片清朗。
                    “我道是,瞬漆那个小娃怎会有这般能耐,果不其然……果不其然……”
                    赤炎恭敬的匍匐在地,狼烟滚滚里那人一尘不染的雪白正阳分外刺眼。静眸冷厉,貌颜超绝,身姿飒然,不似妖魔却混若谪仙绝世,美的令人移不开视线。张凯枫夺目的风采与这边灰败沉默的陆南亭形成鲜明对比。
                    “老夫敢问,眼前的是邪术傀儡,借尸还魂,还是……”
                    长剑从张凯枫白皙的手指中婉转抽出,“你眼前的,只是幽都魔君。”
                    道不清说不明的恩怨,终于在张凯枫的杀招里分的出一丝丝的怨恨,十八年前君何愧。陆南亭恍然若失,一个错误一个背叛终于将昔日绵绵不尽的情意酝酿出今日不共戴天的血仇。张凯枫的目标是陆南亭,莫说有今日的情形对比,是谁都心知肚明,张凯枫才是弈剑听雨阁真正独一无二的天才。
                    长剑交错扯出嘶哑的火花,张凯枫冷目粼粼在长剑后泛起杀机——
                    “是你欠下的。”
                    元猿大师及时出手,沛然剑气插入两人之中逼出缓解,陆南亭趁势分离,依旧被余波不由的震慑退后几步。
                    是他欠他的,不曾亘久的感情翻手过来就是血淋淋的背叛。
                    迫他被万世诅咒,灵肉分离,不得轮回,不得善终。
                    那个他曾经一心一意想要相执的人。
                    陆南亭的沉默更将压抑的情绪爆发,师出同源,而今刀剑交错。
                    入魔弟子试图牵制元猿大师,给魔君独自对付陆南亭的机会。


                    21楼2013-02-22 2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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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搞》
                      期盼已久的《玄玑变》轰轰烈烈上映,街头巷尾都能听到人们大肆谈论的声音。被誉为最完美门派的云麓仙居原本保守的弟子似乎一夜间成熟了,纷纷从庙堂高殿走出,渐渐融入俗世烟火,走在街上故意说话很大声,跟太虚弟子旁若无人的眉来眼去。
                      街边的茶铺里,卖茶的老头收着天宝通汇喜滋滋的说,铺子里就数弈剑听雨阁史上最杯具掌门卓君五和最可怜的三儿掌门紫晶可歌可泣的狗血3P故事最抢手,末了使着眼色低声补充,其实后面戏院私下里上演的陆南亭和幽都魔君的《翠微断桥之别》《千年等一回》可是天天爆满,不过碍于八大门派正直的名头,不敢对外宣传。门规松散的奕剑弟子认为这一措施完全是没有必要的,随手翻了翻卓紫BG的小册子,嗤之以鼻:“瞧着错别字,一看就是盗版的!”
                      翠微有没有断桥倒不知道,盐泉是有的,而且还没断。偶尔有稀稀拉拉的游客,趁着天晴的时候来钓两杆子。其实说的早,盐泉村以前是大荒著名的钓鱼圣地,结果在某一次神和造物主的抽风换地图的时候,随机的把吃皇粮的守卫叔叔们遣散了,宁静安详的盐泉村顿时血光满布,至今为止,常来的也只有居无定所的游侠散士,有些荒凉。
                      阴天,快要下雨的样子,村长奉老婆大人命令收完被褥以后,发现还有位游客蹲在湖边专心致志的钓鱼。老村长看了看阴云满布的天,冲游人大喊几声,确定对方听到了依旧决定钓鱼,摇摇头,径自关门回屋去了。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此地虽不如望川镇日日受盗匪侵扰,但是治安还是不容乐观,尤其再遇到几个势力火拼,难保不被误伤拖累一家老小。因此一到快要天黑或者天气阴沉的时候,盐泉村家家闭户,足不外出。
                      敢如此肆无忌惮垂钓的怎么想都该是不简单的江湖人物,而这个人才在不久前的资料片中重音强调过自己想要超越龙而成为神的存在。除了玉玑子,再无他人。
                      草地里弥漫着浓重的水汽,村长猜的没错,是该下雨了。远远的走来一个人,倾国倾城却一丝不苟,恭敬有加。金坎子在玉玑子身后三步的地方停下,毕恭毕敬的捧上热乎乎的饭盒,那样子如对给神祗上香一般的认真虔诚。
                      “师父,您的下午茶。”
                      “唔,搁着吧。”
                      玉玑子无暇回头,漆黑的双瞳紧紧盯住湖面上随波摇晃的鱼漂,双手把鱼竿握得湿热。其实早前天草来送午饭的时候回去就给金坎子说他怀疑他师傅练幻化走火入魔了,不然怎么搞的钓个毛鱼都如临大敌聚精会神全神戒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又在策划什么逆天反动的弑神计划。虽然早前K过了说话没大没小的天草,但是此时金坎子也欠抽的跟天草产生了微妙的共鸣。
                      等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玉玑子还是那个动作,甚至连眼神都没有晃一下。金坎子心下知晓,只能放了饭盒悄悄退去,并且盘算着回去该怎么不动声色的补偿一下被冤枉的天草。
                      天色越来越暗,不知是因为时间还是雨水。玉玑子不为所动的专注着他的钓鱼大业,思考着可以把第一条钓上的鱼赏赐“鸡哥门下第一勇猛圣鱼”的永久称谓。金坎子离去没多久,又有人来了,步伐轻盈,气势柔和。玉玑子虽没有动作,但是嘴角已经不自觉的弯了起来,他知道是谁,那迷离而温暖的感觉镶嵌在记忆里就是一生一世。
                      莫非云之于他,就仿佛这浩淼的湖水和迟迟不肯离水上岸的鱼儿。
                      莫非云看到玉玑子提起的嘴角,不由得抿起嘴角,心血来潮。元凰花色的衣摆突兀的凑上来,重重从后面压上稳如泰山的玉玑子,双手趁势从两边牵引而上,凑成一个满满的拥抱。
                      然而玉玑子笑不出来了,抽搐着嘴角冷汗直流。莫非云一惊忙抽身退下,然后发现了什么似的顺着玉玑子的手往下瞧。鱼竿在长时间握着而变得僵硬的双手中意外的挺拔,莫非云那看似别有用心其实完全无心的一扑,叫响耀大荒一代宗师玉玑子的菊花准确无误的戳上了昂首以待的鱼竿。
                      其实莫非云反射性的就想惊呼有没有戳坏要不要紧之类的关怀话语,可是一手拉扯大爱徒并深切了解“傲娇”“自尊”含义的莫老师还是忍了忍,一句没说,低头去看事故现场。玉玑子牙根抽搐的示意无妨,并阻止莫非云试图拔出鱼竿的冲动,好整以暇的背对过去,背影依旧威严。莫非云无辜的看着玉玑子剧烈颤了一下的身影,然后鱼竿出来了。


                      29楼2013-02-22 2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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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一出意外,本来轻轻松松的环境一下子就变得无比尴尬。
                        玉玑子终于放下钓鱼坐在草地上调息缓劲,莫非云自知插不上手,左顾右看发现了地上放着的已经冷掉的下午茶。
                        “……饿不?吃点东西吧。”
                        “你吃吧,我不饿。”玉玑子这句话带着三分距离,生怕莫非云下一个动作又将会使自己神武一世的形象万劫不复。
                        莫非云心下稍有委屈,设计如此纠结钓鱼动作的是神又不是他,这种意外事情怎么着也是情理之中……吧。以至于后来流芳百世的《鸡哥传》里意味深长的添了如此不河蟹的一句备注:“就算你是类神一样的存在,在钓鱼的时候,依然只是个脆弱的暴菊男。”
                        无奈冷场,莫非云一声不吭的把饭盒重新盖好,天边几声闷雷之后,雨滴哗哗的落了下来。
                        “下雨了,回去吧。”
                        玉玑子皱皱眉,下身被破显然不可能大伤元气,但是却引诱出异样的感觉,莫非云掩在衣袖里的冷香诡异似的百倍放大。见玉玑子不答,莫非云当他默认,动手收拾,捡起钓竿时却僵硬的沉默了。
                        “你在这里耗了一天干嘛。”
                        “咳,钓鱼。”玉玑子掩饰的咳嗽,压下丹田几口浊气,天知道堂堂玉玑子国师亲自下水钓鱼只是想给谁亲手炖个汤喝。
                        “……你都不放鱼饵吗?”
                        “你上次说不爱鱼饵的腥臭,我便换掉了。”
                        “于是换成了挂这个……这个‘鸡哥门下第一勇猛圣鱼’的牌子是要打算怎样??”
                        “相信我,确实有鱼在咬。”玉玑子拿他颠覆众生的双眼做担保,在那死死盯住的N个时辰里,鱼饵确实在某些时间段摇晃。
                        你确定那不是你徒弟和入赘女婿偷偷专门放进去的晕头鱼偶尔撞上的么??
                        吐槽归吐槽,眼见着雨下大,玉玑子还是跟莫非云收拾了行头回村,也不施法避雨,任由着湿透了全身。莫非云忍不住又要絮叨,折腾毛巾热水的什么来回跑,玉玑子很惬意的听着,由着他来给自己全身擦干。以前这些活也是由莫非云来的,不过曾经弯腰拉扯的对象,如今已经与自己平齐,甚至还要超出。
                        “里面就剩一间空房了,我刚才去叫了金坎子他们的门,一直闭着,也不知道今天怎么睡得那么早。”
                        玉玑子强压下对天草不满,转而看着莫非云贴在脸颊的湿发没由得感慨。
                        “我发现我的定力真是越来越好了。”
                        莫非云忙的晕头转向,也懒得去细想,天色已晚就剩下一张床要怎么过夜这个问题急需解决,到底不如曾经自己可以搂个孩子挤在一起,手感舒适顺便保暖。借房的村长紧紧关着大门一整晚,至于那些远来留宿的客人如何度过着漫漫长夜不甚知晓。
                        不过第二天鸡叫天明见到的依旧是两扇紧闭的房门,老人禁不住摇摇头。
                        “现在的孩子啊……”
                        完。


                        30楼2013-02-22 2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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