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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一年前的幻想，一年后的彷徨，为一张脸去养一身伤。
——J
吃完饭后，桉琦下午还要上课，就先走了。路杰去倒垃圾，J说着也该走了。可是路杰硬说要自己送她回去，现在屋子里只剩下了丁小雨和J。
沉默。
也许现在除了沉默，没更好的方式。说些什么话题，他们都不是那样的人。
“你，还在吗？……”出乎意料的，这次倒是丁小雨先开口了，“……Jessica小姐？”
“Yeah……Just Jessica.”她转过身。
“对了，你和路杰，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J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就直接说道，“呃……就是，有一天我，我闯红灯嘛，可能因为这样，然后有两个黑衣人来追我，路杰帮我摆脱他们了。”
“就这样？”
“就这样。”
接着又陷入了一片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J在心里有些抱怨，路杰怎么这么慢。不禁在房间里踱步起来。
“嘶——”
突然J低低的喊了一声，条件反射得手收了回来。
“怎么了？”
“啊……没什么，我手不小心被划伤了。”伤口并不是很深，但还是有血流了出来，她用嘴吮了吮。
“没事吧？”
“只是小伤口而已。”
“跟我进来。”
……
房间的布置很简单，也可能是因为比较小的缘故吧，只有一张床，一张木质的桌子，旁边是木质的，类似书柜的东西，和一台钢琴。
那创可贴包扎了伤口，她才开始打量着这间房间。手还有些微痛，轻轻地甩了甩，却不小心碰倒了一旁的一个盒子，弄出了巨大的响声。
“什么东西掉了？”
“不好意思……”她连忙蹲下身去捡，手指触到的那一刻，却突然停止了动作——
是一些照片。
那些照片她知道，是她一年前曾经看过的。
“别碰那些！”丁小雨本来并没有觉得什么，可是就此没了声音，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抬起头，霎时间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站起身来，轻轻道，“……对不起。”
他的表情突然变了，语气也柔和了下来，也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大声，“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不该这么大声……”
她把照片重新放了回去，手抚过它们的时候——好像比一年前的破旧程度加深了些。
可是，他不是看不见吗？为什么还要把这些东西放在外面。
“这些照片……”她低声说道，并没有在意到旁边的丁小雨，自顾自的看了起来，“差不多都是同一个人啊。”
丁小雨并没有说什么，脸色沉默了许多。
“这个女生，你认识？”J转过头，看着他，呼吸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急促了起来。
他还是没说话，算是默认吗？
“她现在……”
他将头转了过去，是不想提起这些吗？
强行将痛苦展现出来，是很残忍地手段。但把记忆交给见证的人，是一个探寻真相的捷径。
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现在很快的心跳，“我可以知道，她的故事吗？”
从刚才到现在，他都没有理睬她。是生气了吗？是在生气别人不经允许踏入他的领地吗？
“为什么想知道？”
他能开口说话，让她觉得松了一口气。
“因为……”她想了想，语气十分‘坚定’，“我很好奇……我可以知道，吗？”
“好。”他抬起眼，喉结上下动了动，“我告诉你。”
“嗯。”她心里莫名的感到一阵欣喜，好像，很久没有这样其它的情绪了。
刚想坐下来的时候，门口一个男声传入她的耳膜，原来是路杰。
“你们在干嘛？”路杰觉得很奇怪的问道。丁小雨默默地将那些东西收了起来，放到荫蔽处。路杰看着J，并没有注意到丁小雨的动作。
“呃……没什么。”J抬起手，“我不小心划伤了……”
“啊？没事吧？”路杰看上去很担心。
“没事啦。”
“走，我送你回家吧。”
“啊？我……那个……”
“走啦。”J还没说完，就被路杰打断了，对里面的丁小雨说道，“哥，我先送Jessica回去，等会儿就回来。”
丁小雨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那个，明天……”走出房门的那一刻，她转身看向他想再说些什么。却没有成功，直到看到他在视线中消失，门被关上。
阻隔了一切。
六
人的心究竟要有多少勇气，才敢念念不忘。
——J
夜深了。
客厅淡淡的灯光，隐约照亮她半边的侧脸。垂下眼帘，漆黑的睫毛微微有些扇动。
“下面播报一条社会新闻。”电视机里传来主持人有些许呆板的语调，“近日来，警（和谐）方多次接到报案人口失踪，人数的发展越来越多。而失踪者两三天后，大多会再次出现在家门附近，不过奇怪的是，他们的身体就像被冰冻一般寒冷，毫无知觉。他们的家属立刻将他们送至医院。这不禁让人联想起前不久发生的，百货贸易公司一位高姓总经理也是有类似的症状。而具体原因，至今尚未确定……”
她慢慢的将双腿收了上来，身体蜷缩成一个团，头深埋进双臂中。想找点事做吧，大晚上的，出去吹冷风么。窝在沙发里用遥控器无聊的换着台，现在遥控器也不知道掉哪儿去了。电视里播报的新闻根本无法转移她的注意。
忘记一会儿都可以。
她的手上还紧紧捏着那个黑色的录音笔。
------------
深深吸了一口气。
该死的，什么时候连你也变得会害怕了。
J在心中暗骂了自己一句。现在她就站在路杰家门口，举起右手，想是要敲门的样子，却僵持了半晌。
“嘎吱——”
还没等她做出决定的时候，门已经开了。
“嘿，Jessie。”是路杰，看见她很兴奋的样子。他背着一个书包，应该是早上还有课吧。“你怎么，来了？”
“我，找你哥有事。”
“啊？找他？”
“对啊，昨天说好的。”
“好吧。”路杰挠了挠头，虽然他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还是尊重别人的隐私，“他在房间里面，你进去先敲门，他很不喜欢别人不敲门就进去的。”
“当然啊。”
路杰走下楼，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小区门口。J走进了屋子里，虽然她尽量避免了走路的声音，可是高跟鞋的踢踏声，还是“嗒嗒”的在空荡的房子里回响。
“叩叩——”
房间的门是开着的，她轻轻的敲了两下房门。
她看见丁小雨独自坐在窗前，是背对着门的。刚刚露出面的阳光，透过窗户，在他的身上投下剪影。初秋早上空气里也有点冷，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那个，我……”她以为他没听见敲门声，想说点什么。
“我已经听见了。”他淡淡地声音，并不响。“你们在门口的时候。”
“昨天……”她试着想要引起话题。
“过来。”他大概已是猜出她下面要说什么，打断了她的话。她慢慢踱步上前，他将手中的一张照片递给了她。
她接过照片，只是看了一眼——好像是张，毕业照？
那张照片中间，有个满头乱蓬蓬的黄发，像是个鸟窝似的一个男孩，他身边的三个男孩，一个带着黑色边框的眼镜，看上去是个好学生啊，一个穿着黑色的衬衫，像是富家公子。还有一个，就是他了——丁小雨，和现在一样淡漠的表情，他那时候就是个性格淡如水的人吧。
很快的，她也在那张照片上找到了自己的身影——一个黄毛丫头。她只能给这个照片上的‘自己’这样一个形容词了，阳光下的笑容还算灿烂，穿着校服校裙，真像是个乖乖女，比现在好太多。
“这个是，以前你们一起照的照片？”明知故问。但她想不出更好的说辞。
“今天天气怎么样？”
“什…什么？”
“今天的天气。”
“晴天。”她很奇怪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和这些有关吗。
“她刚来的时候，那天天气，也是晴天呢。”他仿佛是在对着空气说话，或者可能是陷入了回忆，“算一算，已经八年了。”
“八年？八年，你还记这么清楚？”
“嗯，当你把一件事情或是一个人深深的镌刻在心里的时候，你是无法忘记的。”他顿了顿，又说道，“她叫安琪，黄安琪。”
“安琪？”
“不是那个桉琦。”
“啊？哦……”
“那个时候啊，八年前，还只是高中生呢。看看你手上的照片吧——看到那个黄头发的了吗？我不太确定，是不是这一张。”
“是的，你们的毕业照。”
“有三个男孩，一个叫汪大东，一个叫雷克斯，还有一个叫丁小雨，他们都曾喜欢过黄安琪。”
好复杂的关系，她不禁有些觉得惊讶。他是想要说明什么，她是有多抢手，还是有多博爱。
“那，黄安琪呢？她喜欢谁？”
停顿了几乎有本分钟的时间，丁小雨才缓慢的开口，
“汪大东，她喜欢的是汪大东。”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丁小雨，其实你很傻，黄安琪不喜欢你，为什么你还要喜欢她，为什么还要保存这些照片，为什么还要因为她伤害自己……为什么，竟然可以让她这样一个狠心而残忍的人，也会觉得，心有些疼。
人的心究竟要有多少勇气，才敢念念不忘。
——J
夜深了。
客厅淡淡的灯光，隐约照亮她半边的侧脸。垂下眼帘，漆黑的睫毛微微有些扇动。
“下面播报一条社会新闻。”电视机里传来主持人有些许呆板的语调，“近日来，警（和谐）方多次接到报案人口失踪，人数的发展越来越多。而失踪者两三天后，大多会再次出现在家门附近，不过奇怪的是，他们的身体就像被冰冻一般寒冷，毫无知觉。他们的家属立刻将他们送至医院。这不禁让人联想起前不久发生的，百货贸易公司一位高姓总经理也是有类似的症状。而具体原因，至今尚未确定……”
她慢慢的将双腿收了上来，身体蜷缩成一个团，头深埋进双臂中。想找点事做吧，大晚上的，出去吹冷风么。窝在沙发里用遥控器无聊的换着台，现在遥控器也不知道掉哪儿去了。电视里播报的新闻根本无法转移她的注意。
忘记一会儿都可以。
她的手上还紧紧捏着那个黑色的录音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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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吸了一口气。
该死的，什么时候连你也变得会害怕了。
J在心中暗骂了自己一句。现在她就站在路杰家门口，举起右手，想是要敲门的样子，却僵持了半晌。
“嘎吱——”
还没等她做出决定的时候，门已经开了。
“嘿，Jessie。”是路杰，看见她很兴奋的样子。他背着一个书包，应该是早上还有课吧。“你怎么，来了？”
“我，找你哥有事。”
“啊？找他？”
“对啊，昨天说好的。”
“好吧。”路杰挠了挠头，虽然他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还是尊重别人的隐私，“他在房间里面，你进去先敲门，他很不喜欢别人不敲门就进去的。”
“当然啊。”
路杰走下楼，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小区门口。J走进了屋子里，虽然她尽量避免了走路的声音，可是高跟鞋的踢踏声，还是“嗒嗒”的在空荡的房子里回响。
“叩叩——”
房间的门是开着的，她轻轻的敲了两下房门。
她看见丁小雨独自坐在窗前，是背对着门的。刚刚露出面的阳光，透过窗户，在他的身上投下剪影。初秋早上空气里也有点冷，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那个，我……”她以为他没听见敲门声，想说点什么。
“我已经听见了。”他淡淡地声音，并不响。“你们在门口的时候。”
“昨天……”她试着想要引起话题。
“过来。”他大概已是猜出她下面要说什么，打断了她的话。她慢慢踱步上前，他将手中的一张照片递给了她。
她接过照片，只是看了一眼——好像是张，毕业照？
那张照片中间，有个满头乱蓬蓬的黄发，像是个鸟窝似的一个男孩，他身边的三个男孩，一个带着黑色边框的眼镜，看上去是个好学生啊，一个穿着黑色的衬衫，像是富家公子。还有一个，就是他了——丁小雨，和现在一样淡漠的表情，他那时候就是个性格淡如水的人吧。
很快的，她也在那张照片上找到了自己的身影——一个黄毛丫头。她只能给这个照片上的‘自己’这样一个形容词了，阳光下的笑容还算灿烂，穿着校服校裙，真像是个乖乖女，比现在好太多。
“这个是，以前你们一起照的照片？”明知故问。但她想不出更好的说辞。
“今天天气怎么样？”
“什…什么？”
“今天的天气。”
“晴天。”她很奇怪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和这些有关吗。
“她刚来的时候，那天天气，也是晴天呢。”他仿佛是在对着空气说话，或者可能是陷入了回忆，“算一算，已经八年了。”
“八年？八年，你还记这么清楚？”
“嗯，当你把一件事情或是一个人深深的镌刻在心里的时候，你是无法忘记的。”他顿了顿，又说道，“她叫安琪，黄安琪。”
“安琪？”
“不是那个桉琦。”
“啊？哦……”
“那个时候啊，八年前，还只是高中生呢。看看你手上的照片吧——看到那个黄头发的了吗？我不太确定，是不是这一张。”
“是的，你们的毕业照。”
“有三个男孩，一个叫汪大东，一个叫雷克斯，还有一个叫丁小雨，他们都曾喜欢过黄安琪。”
好复杂的关系，她不禁有些觉得惊讶。他是想要说明什么，她是有多抢手，还是有多博爱。
“那，黄安琪呢？她喜欢谁？”
停顿了几乎有本分钟的时间，丁小雨才缓慢的开口，
“汪大东，她喜欢的是汪大东。”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丁小雨，其实你很傻，黄安琪不喜欢你，为什么你还要喜欢她，为什么还要保存这些照片，为什么还要因为她伤害自己……为什么，竟然可以让她这样一个狠心而残忍的人，也会觉得，心有些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