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力的睁开眼睛,遍身是极酸涩的疼痛。“师傅……呢?师傅去哪了……”谁也听不清他究竟在嘟囔些什么,就见他努力从床上翻起来。
“不要命了吗。若是不要你师傅费尽心思给你捡回来的这条命你尽管翻下床爬出这间屋子。若不是你师傅来求,我看都不会多看你一眼。”祁连顺着声音看过去,大开的门有个人影逆光站在那里,刺眼的光让他看不清是谁。心想说谁要你这样的人来救,然而顾及到那人说的话,又不得已咬着牙恨恨的躺下去。
“师祖你莫要这样说他。他还是个孩子呢。”余光瞥过去,却见那人身边还有个跟在身后的人影,一身白衣,看不真切。
“你也莫要总是向着别人,这样的脾性迟早害死你。这里你来照看吧,人没快死就不要来找我。”那人冷冷的扔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去,剩下那一个小小的白影子站在门口恭敬地鞠了躬才合上门扇走进来。
“你别太在意,师祖就是那样子的,对待什么人都是一样的态度,就是我也讨不到好的。”那声音并不怎样动听,然而却是极温柔和缓。祁连眯着眼,终于看清了那人的样貌。
她攥着一块白巾在铜盆里洗了又洗,然后坐到了祁连身边,轻轻擦着他的脸,边擦着,边开了口。
“你就是白痕的徒弟祁连吧。这里是九寒山,我叫苍颜,师承妙手连音于渡。你在九寒山直到康复的这段时间里,就由我来照顾你。你师傅正在和我师祖叙旧的,想来这会也应该知道你醒了,盏茶就会来看你的,你莫要着急。”看着祁连一脸不知道是茫然还是着急,苍颜好笑的赶紧解释。
“那……那……”祁连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少女,那了半天才别出一句话来。“那我的剑呢,那是我师傅送我的剑……”
苍颜听他憋了半天方才憋出这样一句话,好险没有背过气去。“你那剑刃都被你砍得瑕疵了,我送去后山冶炼坊去修理了,过几日就会给你送来的。”
“哦……那没有事情了……你可以去忙别的了……”祁连想了想,好像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了。苍颜听这话好险又是一口气背过去。“我是来给你换药的呀!你都睡了三天了,不饿吗?”
祁连这才看到苍颜方才进门的时候,是端了一只放着餐点的托盘的。“这样啊……谢谢苍姑娘了。”祁连呆是呆,起码的礼数还是有的。苍颜摇摇头,认命的叹了口气开始给祁连换药。
“真不知道你师傅那样一个出尘绝世的一个人,怎么会教出你这样呆的徒弟来。”
师傅对不起,我又给你抹黑了。祁连一脸的不甘心夹杂着无可奈何的默默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任苍颜动作去了。
“你也只有在有事的时候才想的到我。”于渡斜眼瞥了一眼下首坐着的白痕,一脸的鄙夷。“浪费我的好茶不说还浪费我的药,浪费我的药就算了还是那么个不成器的家伙。”
下首清俊出尘的男人难得的脸上带了点赧色,讪讪的笑着。“您也知道我徒弟不成器…既然收了又不能半路再丢出去。师门不幸,师门不幸……”白痕一边瞄着上座上女子的脸色,犹豫了一下又开口。
“前辈您看……”
“想你徒弟康复到原来的程度最少还要一个月。诊金一分钱都不能少我的,药都是小颜种的你要想省钱不要找我,想让我给你打友情折少来,小心我在你晚膳里下巴豆让你跟你徒弟一起躺上一个月。”于渡一句话生生堵回了白痕想说的,一张俊脸红转白白转青青转黑,又不能多说什么只能默默地点点头,然后腹诽怎么就认识了这个刻薄的老女人。
当然不能直说,毕竟他和他“最得意的”大徒弟还都在人家的地界上。
都是钱呐!白痕痛心疾首的在心里捶胸顿足面上却是一脸的云淡风轻。“那晚辈就不打扰,先去看看我那不成器的徒弟了。”于渡乜斜着白痕,也不说话,只是轻轻的扬了扬下巴。
白痕恭敬地退出门外,朝着山腰祁连住着的别院方向看了一眼。
“你看我这次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