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过爸爸为什么要帮我取这个名字,爸爸说但是你妈妈怀你的时候找人算过,说是个女孩,于是你爷爷花了十块钱钱找了东村一个戴墨镜的先生给你起了个名,结果生下来发现是个男孩,那个名字不能用了,就五块钱卖给村东头老林家了。我问爸爸那是个什么名啊,爸爸说叫妙可。哦,鲁妙可。听着就透着股机灵劲儿。
小的时候还好,到了高中的时候,我渐渐变成了一个动词,我气愤的找到爸爸,让他给我改一个名字。爸爸摸摸我的头,说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并不重要,名字起的花里胡哨的反而衬托着人的平庸,你看你的名字虽然普通,但人也不帅啊,给你一块钱,玩去吧。
以我当时的智商显然无法想通两件事,这个名字不是普通,是二。我名字这么二,长的也不帅,别人看起来不就是更二了嘛。
于是我就这么错过了改名的最佳时期,等到我成年之后再想去改名,那里的阿姨告诉我,成年了就不能随便改了,要符合一定的条件才行。我问阿姨是什么条件,阿姨说要不就是父母离婚,要不就是周围人重名的人太多。我默默的想了想,叫我这个名字的人应该不会太多,而我连妈妈是谁都不知道,想让爸爸离婚就只能先让他给我找一个后妈了。
显然,这并不怎么靠谱。于是,作为一个动词,我默默的存在了很多年,而故事的一切,还是要发生在我考上大学的那一年。
当我收到EMS的绿帽子叔叔送过来的录取通知书的时候,爸爸高兴灌了爷爷一晚上酒,我开着卡着红戳子的通知书,心里幻想着一本主角叫阿宾的小说里描述的大学的生活,我想,我会出人头地的。
这时候,守寡多年的嫂子走了进来,拉着我的手,说,小关,进屋,嫂子有话跟你说。
说说我嫂子吧,嫂子姓关,是我表哥的媳妇。不过说是表哥,其实比我大二十多岁,前几年跟人去广州“挣大钱”死在外地了,嫂子就守寡了。
嫂子据说只有二十七八岁,长的眉清目秀,黛青腮粉,是村里知名的美人儿,听爸爸说嫂子不是村里人,是六七年前被人拐卖的,我大爷花了大钱从人贩子手里把嫂子买过来让表哥娶了,不知道羡慕坏了多少大小伙子,据说自从嫂子进村,百货店里的卫生纸就涨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