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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穆沙 俗世凡人——大提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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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


IP属地:瑞典1楼2014-01-25 22:11回复
    说明
    1.文章含有色902374824情192348234暴98374923力38577459824内容,请十八岁以下读者在家长陪同下阅读。
    2.本文沙加和穆为男性角色,想看沙加或者穆梨花带雨的姑良也请在家长陪同下阅读。
    3.保证不坑。
    4.新人报道,处女座首发,拜求指点赐教。
    5.(接上条)名曰拜吧,实则踢馆,海涵海涵。
    来吃狗


    IP属地:瑞典2楼2014-01-25 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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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房出租
      星期天,穆照例起得很早,收拾干净,坐到消防梯上抽烟,把烟灰弹到栏杆外,顺着角铁的缝隙漏下。他在等什么,一个人,一个人可能带来的变故太多,又什么都改变不了。第
      二支烟,敲门声,穆走过去开门。
      “请问是这里出租房屋吗?”来人捏着手里的纸条对照单元的门牌。
      “对,就这里,进来看吧。”
      这个学生模样的青年背了个橄榄绿的帆布行军包,身后拖着一只硕大的箱子,拎着皮箱的脖子进门,小心地立在墙边,朝空着的那间屋走去。
      房间是完全空的,甚至没有床。
      “不满意的地方直说,尽量解决。”穆倚靠在门框上,点上第三根烟,看上去并不像要给解决的样子。
      年轻人踩了踩腐朽的木地板,转向窗户。一面大得出奇的窗户,嶙峋的窗框尽责地分割,剥落的铁漆下有暗红色的锈迹,靠近窗台的一格玻璃上有几条放射状的乍纹,外面是一片
      树梢,他很仔细地审视着。窗户面南,此时正有阳光稳扎稳打地加热着残夏的早间。他摇了摇头,随后又说想要把椅子。
      “那你就搬吧。”
      “请问房租?”
      “写清楚了吧,17块,免水电,压三付一。”
      “太贵了。”
      “那您再找找吧。”穆说着要去开门。
      “我没说不租。”
      “我不讲价。”
      “不是讲价,但是我身上没带那么多,您等我去取。哦,东西先放这里可以吧。”说这话的时候男青年脸上亦如喊贵时一样坦荡之极。
      “那是什么?”
      “大提琴。”
      穆皱了下眉头。“学音乐的?”
      “是。”
      “不许在家练。”
      “是。”
      “快去快回,不然就当垃圾处理了。”
      他竟然还道了一声谢谢,然后就扔下东西跑了出去。


      IP属地:瑞典3楼2014-01-25 2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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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坐回消防梯上抽烟,像每个周末一样。正对面的树丛在灼热的炙烤下罩上了愈发浓黑的暗影。穆总是想那后面会是什么。其实那不过是围墙外面一条狭窄的林荫路罢了,但是他
        固执地认为没那么简单。他更喜欢把椅子冲西摆,胳膊架在铁栏杆上。西面是化工厂,烟囱们常年吞云吐雾,就像他一样。最爱是傍晚时分,多么气焰嚣张的毒日头一旦绕到烟囱
        后面也尽可逼视。那抹滚滚浓雾中的红艳从不为日复一日而褪色。
        这里原是这间化工厂的宿舍楼,因为离排气管道太近,考虑职工的健康,八十年代初宿舍搬迁后就改用作堆料场了。没拆的旧楼仍然通水通电,鸡肋地留做了临时宿舍、驻厂办的
        招待所和工厂三产,以极低廉的价格和极低的利用率保留着计划经济的遗风。穆由工作单位安排在这儿暂住,是他自己偏要留下的,图便宜,图上班近,最主要的,图鲜有人至。
        这在一般人眼里甚至称不上好处,没想到他居然有个邻居。人烟,果然还是逃不掉。
        晚上,年轻的房客回来了,到消防梯上找他。
        “先生实在抱歉,学校的助学金还没发下来,要不我睡楼道吧。”
        这什么邪门的要求,还大义凛然地。
        “不用,到时候交滞纳金吧。”穆不知道哪来的灵感,随口蹦出这么个词。
        年轻人迟疑了一下,还是到了声谢谢。
        穆坐够了就进厕所洗漱,然后回屋睡觉,第二天早起,上班,下班,做饭,吃过晚饭在消防梯上坐一会儿,拍死两只蚊子。一天功夫一包半,哪来的瘾。
        星期二依就如此,只不过早点进屋,把脏衣服洗了晾起来。
        第三天再把晾干的衣服收起来。
        穆摘下晒干后变得僵硬的工裤,铺平在烫衣板上,电烙铁已经烧热了,用手指蘸水试了试,温度正好。他仔细检查了工裤的每一个角落,抚平皱褶,又沿着裤线一寸一寸地捋直裤
        腿,然后把一张浸湿的白衬里覆在上面。烙铁所到之处,白雾伴着刺拉一声响飘然升腾,开出身下平崭的一块。
        熨完裤子,又拿过白色的跨栏背心,小心翼翼地熨平两根窄细的背带,和底摆上拧干时留下的碎褶。
        任务完成。穆举着烙铁,端详一番之后,满意地在铁砣上吹了口气,撂在一边。


        IP属地:瑞典4楼2014-01-25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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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的周末,穆留意着,却一整天都没见着人,年轻人在穆起床之前就走了,也是晚上才回来。
          他就这么每天早出晚归。有时穆怀疑来者是租房子还是住旅馆。奇怪的是他从不锁房门,甚至总是不关,仿佛没有任何不可告人之处。穆好奇地偷偷望进门缝,通常是年轻人坐在
          黑暗里,把耳朵贴在琴的指板上,专心地体会揉弦的技巧;还有一次是他站在窗前,从兜里掏出半块馒头。
          他不必这样,但是穆没有说。


          IP属地:瑞典7楼2014-01-27 2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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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底很快到了,有一天晚上年轻人一回来就兴冲冲地把他拉到桌子旁,从怀里摸出一个信封倒在桌子上,数出五十一块钱,有整有零,有毛票有钢板,双手递过来。
            “不够。”
            年轻人又开始皱眉头,剑眉簇向额头的朱砂痣,一副就义的表情。
            “还欠滞纳金。”
            这个词他还没忘。
            穆像个旧社会的地主一样,靠在椅背上,叼着烟,翘着二郎腿,瞧着他。
            等他,抱怨,讨价还价,或者退租。
            对面细长的手指在剩下的一堆零钱里踌躇。手指细长而遒劲,指尖瘤子一样又大又扁,使得整只手看起来像壁虎的爪子,秃指甲有咬过的痕迹,薄而透明的一小块,退缩在指肚的
            后面,笨拙地抠着一枚五分硬币。
            最后小壁虎挑出一张十块钱,剩下的一把推给穆,“我只有这么多了,留十块钱饭费行不?”
            穆看了看,“要不要一起吃?”
            “吃过了,谢谢。”
            “我是说以后,每天。”
            他有点儿惊讶,欣喜却又咕哝着,“我…饭量太大。”
            “我手艺也不好。”
            “没交饭费。”
            “不必。”
            年轻人笑逐颜开,眼睛弯成月牙的形状,把最后的十块钱也推给他。
            “你可以扛煤气罐,还有,厕所你刷。”
            笑容在脸上立刻崩坏,幸好十元大钞还没撒手,年轻人攥起拳头愤然离去,
            “奸商!”只丢下这一句。
            穆满意得很,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夸奖他。
            叫你伶牙俐齿。


            IP属地:瑞典8楼2014-01-27 2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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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这实在只是句恭维。
              穆犯下了平生二十四年来最严重的判断失准。
              “我说,你还真够饭桶的。”
              “我提醒过你。”
              “吃这么多怎么也不见你长肉啊?”
              “我长的是硬骨头。”
              别说把饭变成肉长在身上,消化之前如何安置都让人匪夷所思。
              自君子协定之日起,小伙子倒是勤快,不仅刷马桶,扫地撴地擦桌子刷碗淘米洗菜也全统统包下,煤气罐一口气扛上四楼。这事要换在高老庄,就等着乘龙快婿酒足饭饱现出原型
              了。
              他会在晚饭前回家,帮穆做好准备就坐在桌边一边看书一边等穆开饭,吃完饭收拾妥当再背着琴出门,在穆就寝前准时回家。整洁的居舍,沉默地吃饭,日复一日。除了偶尔的一
              两句斗嘴,从来规规矩矩。看来他家教蛮严格的。穆悄悄观察,慢慢了解着这个首度进入他生活的陌生人。


              IP属地:瑞典9楼2014-01-27 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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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新闻没关系,瞎编的,姑娘们凑活看吧


                IP属地:瑞典10楼2014-01-27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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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次饭桌上,年轻人难得地开口了,
                  “有件事,想同您商量…”
                  “嗯?”
                  “就是想和您说件事。”
                  “我知道。”我懂中国话,“你到底要说什么?”
                  “是这样的,这个月交完房租和欠款剩下的除去生活费之外还有结余,我想…我想…买辆自行车,学校离这里有点儿远,琴还得打票,经常坐公共汽车也挺贵的,而且影响别的乘
                  客,很不方便,自行车又快又省力,换煤气罐也…”
                  “好,好啊,…好吧!………”
                  …“嗯?”
                  “这是你自己的事。”
                  “您的意思呢?”
                  “买呗!”
                  “太好了,谢谢您!”
                  过了几天,他果真弄回辆二八的邮政车,旧得不成样子,蹬起来像吆喝一样生怕有人不知道。穆回家拎了扳手和油壶出来,帮他从里到外拾缀了一番,总算能骑了。
                  第二天早上,穆起床走到消防梯上,看见下面的人正翻身上车,背后的巨大琴箱几次三番从后衣架上掉落一旁,动作就像马戏团的滑稽表演。突然他回过头,朝楼上的穆挥手,穆
                  也挥了下手表示再见,车随即向着重心外倒去,他连忙伸出右脚点了两下地,琴也顺势坠落车外。只得重新摆正,屏息凝神地撒手,放回车把,缩着脖子,缓缓蹬车启程。身后巨
                  大的碑碣像一副黑色的十字架,罪人自己背着,消失在晨雾里。


                  IP属地:瑞典13楼2014-02-05 0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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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很快转凉,树叶纷纷落下,一派萧索的景象,围墙外的树也不例外,高擎着衣不遮体的枯枝,亮出背后灰白的马路和便道,不时有车匆匆驶过,毫不掩饰其对伤怀的破坏。看
                    不见的和莫虚有的,都可以遐思,执着或者逃避。真切的却不能。穆觉得每个冬天都一样冷,每个寒冷的冬天都容不下杜撰的滋生。
                    穆夜里起来上厕所,披着衣服走过客房门口时不自觉地看了一眼,窗前萤白的地面上,站起来堂堂七尺男儿此时蜷缩得只剩一小团,和衣而卧。穆恍然惊觉,前几天还想着天气降
                    温,居然就忘了家里的人。
                    早晨,穆被人堵在厕所门口。
                    “是您给我盖的被子?”
                    “你以为还能有谁?”穆尴尬地侧身闪过,“尿床绕着点儿。”
                    “我身体很壮。”说话之人追上他。
                    “这儿不是你们南方。我可不想自己家冻出人命。”
                    “那您也别老在阳台上坐着了,房东的命也是命。”
                    穆告诫自己要冷静,他听说过老道士有因为斗法吐了血气绝身亡的。
                    晚上穆照例坐在消防梯上呕烟,但也实在不想让人觉得他没气度到去逆反几句玩笑话,正想着这支灭了就回去,一件外衣呼啸着劈头盖脸降落头顶,穆连头都懒得回,唉,还能有
                    谁。


                    IP属地:瑞典14楼2014-02-05 0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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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伙子得到被子,却无法御寒——因为他总是踹被子。穆起夜的时候会顺便走进去帮他掖好,但是每每如此,穆只能横下一条心:我总不能为了给你盖被子就爬起来上厕所吧!
                      上午第三节课打铃不久有个女学生鬼鬼祟祟地跑过操场,穆站在门口迎接她。
                      “快,穆先生,帮我看这道题。”她从兜里掏出皱皱巴巴的小纸条,展平,跟头一起伸过来。
                      “物理题?怎么不问卡妙老师?”
                      “我不敢,快点,别让体育老师看见,我没跑八百。“
                      “嗯…我要是讲错了,还得卡妙给你纠正,我还是不要给他添乱为好,这样太不够意思了你说是不是?”
                      “…唉!那好,我还有古文翻译。”
                      “古文翻译?”
                      “嗯。”
                      “古文翻译?”
                      “嗯。”
                      “古文?”
                      “嗯…”
                      “不会。去问卡妙,他是全校出了名的熟读唐诗三百首。”穆推她出去。
                      “哎呀你到底管不管?怎么王浩他们来问你就给讲我你就不讲你是不是重男轻女啊?!”
                      “他们可没翘八百来问物理题。老师来了。”
                      “什么?”
                      “你们体育老师,跑!”
                      女孩像离弦之箭一样蹿了出去。跑上操场才明白被耍了,懊恼地跺脚,回头朝他做了个鬼脸,气呼呼地跟着女生们跑了起来。
                      穆朝她挥手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IP属地:瑞典15楼2014-02-05 0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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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心情不错地捱到了下班,回家路上绕道去自由市场。他两手插在兜里,徜徉在各种各样的农作物中间流连忘返,萝卜也新鲜,白菜也水灵,穆想象着他们热腾腾盛进碗里的模样
                        ,一定很诱人。穆做着美梦,想想而已,穆知道自己手艺不好,做饭对于他来说从来都是填饱肚子,与色香味没半点关系。
                        穆端菜上桌的时候年轻人就很有眼里见地给两个人盛好饭,摆上筷子,等穆号令开饭。穆看着他乖巧的样子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也曾把这些程序做到熟稔,如今都恍如隔世。他拿起
                        扣在旁边的书看看封面又放下。
                        “叔本华…民国人?”
                        “外国人。”
                        他回答得平静而恬淡,好象他就该不知道似的。
                        “你每天吃完晚饭又出去干嘛?”
                        “练琴,因为您说不让在家练。”
                        “这么晚了,你去哪练?”
                        “河边,骑车的话也不远。”
                        “以后别出去了,就在家里练吧。”
                        “不打扰的话…那就太好了,谢谢您!”
                        “河边治安不好。”
                        “真的?”他探过头,瞪大眼睛,心有余悸的样子。
                        “经常发生强奸案。”
                        他又下意识地坐回去了,直了直腰,坐成事不关己的姿势,把嘴里的饭慢慢嚼了两下咽下去,
                        “噢…我看我还是出去练吧。”
                        他背琴出去的时候穆没阻拦,径自坐在到消防梯上抽烟。院子漆黑一片,尽是土地的颜色。曾经在同样黝黑的夜色和土地,父亲带着他,把家里所有的书扔在一处,点起一团篝火
                        。那时他还对书籍没有任何感情,只兴奋于焚烧的烈焰照亮黑夜,以及两个人的脸。父亲微笑着把站在火堆边的小人儿从地上抱进怀里,洞悉万籁的瞳仁里闪烁着真理般的深奥和
                        历史般的沧桑。他用冻得彤红的小手擦拭着父亲眼角晶莹的泪垠。记忆中那天父亲的怀抱比烈火更温暖,比火把更光明。
                        “对了,你的房间里有盏吊灯。”
                        “用不着,而且,门外有光。”


                        IP属地:瑞典16楼2014-02-05 0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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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变得更奇怪了,家里不仅成了旅馆,还开了食堂。
                          年轻人每天风卷残云一般吃过晚饭又没了踪影。别人家的孩子都这么不着家吗,他不记得自己也像这样爱往外
                          跑过。不过那时候跑到天涯海角并无差别。
                          身后的灯光冲出屋子就消散不见了。夜晚,院落因晦暗而不显空旷,却有着黯淡的路灯无法触及的幽深,北风
                          骤起萧瑟一片,枯叶聚集在墙角追逐盘旋,发出沙沙的响声。穆穿上军大衣关灯锁门。
                          借着对岸稀稀落落的路灯,穆游魂一般走在漆黑的堤岸上,依稀可以听见低回的乐声,寻着声音穆找到了远处
                          的演奏者。他悄无声息地靠近,将自己隐没在树影的暗处。
                          琴声圆转,质感浑厚。如何让如此庞大的家伙发出宏亮的声响已经足够难倒穆的了,何况还要成调,还要悦耳
                          动听。总之,这些木板搭成的共鸣腔和铁线发出的乐声正衬夜色。
                          漆黑的天幕犹如柔和的黑色丝绒一般垂下,覆盖了湍急的洪流,柏油路的颗粒,和疾驰的流光,蓦然又从织物
                          的缝隙间闪现,脆冷而璀璨。琴声就编织其中。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美吧。穆靠近江水,趴在栏杆上点起一支烟
                          。以前他都走对岸,也是匆匆过客,穿过时间流水,却没想过流水无情。有人拍他的肩膀。
                          “您来找我吗?”
                          穆偏了下头,“我来看你乖不乖。”
                          “我乖得要死,就等着流氓来了第一个见义勇为呢。”
                          穆突然抓住他的手,冰冷的手反射性地颤抖了一下后狠命地抽走。
                          “冻成这样怎么拉琴!”穆把两只手套甩给他,他迟疑地伸进手指,攥成拳头。
                          “回去吧。”
                          推着自行车跟在穆的身后,能听见琴箱不断地磕在车帮上的闷响。穆转身朝他伸过手,
                          “来,琴给我。”
                          “啊?不用…嗯…好吧…”
                          箱子很大,但是不算沉。

                          “您怎么称呼?”
                          “穆。”
                          “哦,穆先生。”
                          “叫我穆就行。不用称您。”
                          “好的,穆先生。”
                          “也不用叫先生。”
                          “好,对不起,您别见怪。”
                          “也不用称您。”
                          “好…”

                          “你叫什么?”
                          “沙加。”

                          “坐上来!”
                          “嗯?”穆回头,看他正拍着自行车的后衣架。
                          “这么近了,就走回去吧。”
                          “我有手套了,我想骑车。”
                          穆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上去。他有点为难,试着迈了两下腿,最后长腿终于蹁过大梁,车像燕子一样振翅而起

                          对岸的江火流萤般飞逝,连北风都轻盈起来。
                          “呃穆…穆,这里真的会发生强奸案吗?”
                          “当然,这边没有路灯。”
                          “但是…怎么这么多天,我一个姑娘都没看见…”
                          “原来你是惦记姑娘。”
                          “不是…这说不通嘛…”
                          “看来你也没专心练琴。”
                          “…”
                          车停在楼下,沙加接过琴,忸怩着迟迟不肯上楼,
                          “我后悔了,怎么这么快就到了,早知道就不骑车了!”
                          穆撇下他不理,“本想让你回家练琴,舍不得姑娘就算了。”
                          “我哪是为姑娘,您把我当什么人了。”说着快步跟了上来。


                          IP属地:瑞典17楼2014-02-21 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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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穆一到单位,卡妙就突然一脸慌张地来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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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昨天又听见有人拉琴了,是您说的那个大学生?”
                            “是啊,天气太冷,我让他晚上不要出去了。要是打扰你休息…我再想办法…”
                            “噢不,不打扰!…要是能经常听到就好了。…”他还站在原地,默默唧唧地,“说起来不怕您笑话,我把耳
                            朵贴在墙上偷听来的,早上醒来的时候还是那个姿势呢,结果差点迟到。”
                            穆在心里叹了口气,怕的就是你这样子。
                            卡妙腼腆地低头偷笑,脸红得像苹果一样,抬起头时又恢复了惯常的表情,“很久没有睡得这么沉了。”


                            IP属地:瑞典18楼2014-02-21 1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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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名叫沙加的年轻人许可在家练琴,每晚,穆的宿舍里乐声不绝于耳。穆哪知道他会这么刻苦,到成全了卡
                              妙这家伙。
                              沙加拉的曲子对于穆来说是完全陌生的,好坏穆没有判断,父亲用留声机放唱片的时候他还太小,这些年他只
                              在卡妙家听过这种音乐。卡妙给他讲解其妙处,穆反而觉得他不愧是老师,一席授业比音乐好听。
                              但是穆能感觉到沙加的技艺之娴熟,因为演奏总是流畅的,琴声停止的时候是沙加在背谱,之后就一气呵成,
                              中间全无停顿和反复。艺术这种东西,没天赋果然是不可取的。
                              虽然听不懂,但是穆对于这些飘洋过海历尽沧桑的乐曲也并不反感,有的整齐匀称,穆跟随着节奏,做自己手
                              边的事;有的则很悠扬(穆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他会不知不觉地沉溺其中,心不在焉起来。怎么说呢,打
                              个比方:前者像西面化工厂里鳞次栉比的烟囱,后者像对面那一排树梢。
                              但是不可否认,他喜欢大提琴的音色,如一个中年男人的嗓音,深沉而刚毅,如父亲的话语,教诲和嘱托,如
                              父亲在耳边低声诉说。
                              但是听一首曲子在耳鬓反复厮磨,对一个外行人来说也是一件枯燥的事。穆完全听不出来这一遍和那一遍有何
                              不同,但沙加就是不满意,还为此苦恼,特地来寻问穆的意见。
                              “你可以拉一些轻松的曲目嘛,嗯…陶冶情操。”
                              “大提琴不是用来取悦人的。”
                              “那你拉它做什么?”
                              沙加思索了半天,“…表达…嗯…磨炼意志!”
                              “那你就完全不考虑你的听众吗?比如说现在就是我?”
                              “…那你想听什么?”
                              “二泉映月。”


                              沙加生气了,我说错了什么吗…


                              IP属地:瑞典19楼2014-02-21 1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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