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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东暖阁】——母后皇太后(博尔济吉特伊赫)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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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谕:
朕惟道法乾坤、内治乃人伦之本。教型家国、壸仪实王化之基。资淑德以承庥。宜正名而敦典。咨尔朕之生母博尔济吉特氏伊赫。乃钟祥世族。毓秀名门。性秉温庄。度娴礼法。柔嘉表范、风昭令誉于宫庭。雍肃持身、允协母仪于中外。兹仰圣命。以册宝立尔为母后皇太后。尔其诚孝以奉重闱。恭俭以先嫔御。敬襄宗祀、弘开奕叶之祥。益赞朕躬、茂著雍和之治。钦哉。


1楼2014-02-01 22:16回复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宪恪皇太后·博尔济吉特氏 _____________________』
    博尔济吉特氏伊赫,科尔沁卓礼克图亲王色布腾巴勒珠尔之女。生彼华胄,归于列藩,明惠成于自然,仁孝本于天赋。于煦晟二十八年二月入京,兹承皇太后懿旨入宫,册命淳妃。次年有嗣,入中宫皇后博尔济吉特氏牒下,晋位贵妃。

    煦晟三十六年秋,先帝久病薨逝,元后以身相殉。遗诏钦命太子正位继统,定年号睿乾,尊生母博尔济吉特氏为母后皇太后。新帝准谥“法天隆运文武英明智勇仁慈圣钦诚孝元皇帝”,是为元皇帝;准谥“孝肇圣慈恭简安懿章庆敦惠温庄康和仁宣弘元皇后”,是为孝肇皇后。


    2楼2014-02-02 0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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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不如不来亦不去,也无欢喜也无悲 』
      再过一些时日,就该是草原上的白群节了。
      科尔沁的草毯绿得肆无忌惮,白色骏马与白色云朵闪电般一齐划过天际,马蹄踏过和暖春风,风中带着湿润鲜美的花香,香甜梦境之中,姑娘的白裙涨满西拉木伦河的堤岸。
      岸边有一顶小小的焦糖色帐篷,我就住在那儿,同我的额赫腻在一起,静悄悄度过七个春夏秋冬,一齐挤过七次雪白的奶水,盛在黄澄澄的金碗之中,虔诚祭奉苍生天。
      从来也没人干涉这一切,也没人告诉自己,博尔济吉特伊赫,因你是亲王的女儿,科尔沁的郡主,就需要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在什么样的事情上承担什么样的责任,在什么样的关头做出什么样的牺牲,在什么样的机会争取什么样的荣誉。
      是以,当额祈赫忽然将我带到他帐中的时候,自己就像一只受惊的白羊羔儿,颤颤缩缩伏在他脚下发抖。天神一般的庄正,他的话在我头顶盘旋,一步一步紧逼过来,靴尖差一点踩碎自己纤细的手指。
      我不得不挺直腰杆,抬起下颌,完全遵照他的意志与他对视,看着他蹲下身来爱怜地抚摩着自己的肚皮,郑重其事地说,伊赫,额祈葛需要你的肚子,你的额格其也需要你的肚子,整个科尔沁蒙古人,都需要。
      来不及问他究竟是哪一个姐姐,也不清楚究竟我的肚子能为整个科尔沁带来些什么,我被他身边最凌厉的女人带走,过了五年生不如死的荒唐日子。
      昨日种种,仿佛一个再也回不去的美梦,而今的博尔济吉特伊赫,浸身在一个无法醒来的噩梦中,不知为何而生,不知何时赴死。
      当我终于明白额祈葛的话是什么含义,我已睡在大清皇帝的龙床之上,被自己的姐夫面无表情地压在身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的姐姐苏赫,入宫多年一无所出,中宫之位已是岌岌可危。博尔济吉特氏急需一个身强体健的小阿哥,无论是苏赫还是伊赫,谁生的孩子都可成为皇太子。
      我眼睁睁地看着身上掉下来的血肉抱在姐姐怀里,从此日盼夜盼,盼不到皇帝的垂怜,盼不到姐姐的关怀,亦盼不到孩子扑入自个儿怀中时,清脆爽快的欢笑。
      从来也没人干涉这一切,也没人告诉自己,博尔济吉特伊赫,因你是皇帝的嫔妃,皇太子的生母,就不能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在什么样的事情上施展什么样的手段,在什么样的关头祭出什么样的阴谋,在什么样的机会戕害什么样的无辜。
      可是博尔济吉特伊赫,依旧圆成了额祈葛此生所有的期盼,包括他寄托在苏赫身上,那些注定永远无法实现的梦想。
      短短十七载春秋,已然耗尽自己所有泪水,却并没有带走自己旺盛的精力,没有带走这一颗永远无法停止思虑的心。
      再过一些时日,就该是睿乾朝的千秋节了。
      我有些思念那顶焦糖色的小小帐篷,思念西拉木伦河的堤岸的绿草,思念白马身下流淌出甘甜微腥的乳汁。还有那一顶永远不会枯萎的花冠,它被额赫亲手压在自己蓬乱的额发上,伴随着春风和暖的话语——
      伊赫,这是你的生辰贺礼,
      只有草原上的皇后,才配得起它的芬芳。


      通过百度相册上传3楼2014-02-02 0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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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空青云,慈宁宫外,敛衽跪拜,此一刻舍贵妃殊荣,只求畅快。)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4-02-02 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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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二月天气,最是阴寒。甫一望晴空万里,却有那化进了雪气儿的冷风,剪刀似的一下一下铰着人的皮肉。妙言一清早出去,为了不碰坏抓髻上的水仙花儿,没带斗篷上的帽子,回来时小脸冻得和什么似的,瞧着直教人心疼。忙将乖孩儿揽在怀里,裹了十样锦十层绒的热汤婆子,轻轻熨在她的小脸儿上,听她娇声细气地同我说话:]
          “玛嬷,方才妙言进来时,见贤娘娘跪在外头,一脸的不高兴。”
          “是吗?那怎么没人进来回事儿呢。”
          “姑姑们没来回您,说您正在小憩呢。”
          [ 侧眼一瞥身旁的哈布日,见她恭恭谨谨一福身,脸上满是关切与愧疚,想起自己也曾因类似情况训斥过小崽子们,便不再于她计较。将妙言交给奶娘带下,看着哈布日重新拾了七宝烧蓝护甲为我戴好,漫不经心打量一眼:]
          “得了,也歇够了,传她进来说话罢。”


          5楼2014-02-02 2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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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多久,这样的滋味对我来说如此难熬。严冬的风如利刃般刺入四肢白骸,肃杀的气息愈来愈烈,仍然抵不过这一份心口一口气。宫人想请,借着阿桃小臂逐渐起了膝盖,却也经不起这突如其来的起落。稳了身子随之入内。)
            (这一步,再也没有回头路,我仿佛依稀听到身后路崩塌的声音,我的骄傲也绝不允许我回头,端见座上人敛去一派娇奢换做低眉顺眼,跪拜遵礼。)
            崔珠克氏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4-02-02 2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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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几层棉帘滤过了寒气儿,她这样风风火火进来,却也没带进什么凉风。只是这张娇俏俏的脸上,却像是擦了过份浓艳的腮红,连眼中的乖顺亦点缀上了血丝,像是动了大怒,伤了大心,看着怪教人心疼的。心里已对她的来意有三分明了,却也不忙着点破,只道声:]
              “起喀。”
              [ 赐了座,又端起手边描了金边的法郎碗饮了一口,不加盐巴的奶茶格外腥口,可我偏偏喜欢这个味儿。女人么,聚在一堆,哪有不起事儿的,可若真不拈风呷醋了,不明争暗斗了,便是心里没了皇帝,和这不腥口的奶茶一般,没了喝头。将自己喝过的奶茶搁在桌沿,哈布日会意地捧了下去,双手端了送到贤妃面前:]
              “天可怜见儿的,好好一张脸,竟也冻成这样。哈布日,快给这孩子换个热汤婆子暖着,让她喝着热茶慢慢说话。”


              7楼2014-02-02 2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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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嫔妃于太后面前请罪,多半同那言官御史在殿前弹劾文武大臣是一个意思,总爱以“愧对先皇列祖有负天恩浩荡”起头,接着要说的,却必定是旁人如何不成体统的事。自己这个太后虽然没当几天,从前却也是慈宁宫的常客,听着不一样的姊妹数落长姐不一样的罪过,起先都是这一模一样的话。着宫人上前虚扶一把,曼声道:]
                “得了,说说你的罪。”
                [ 言官弹劾同僚,寻常事有寻常奏法,若真闹到了你死我活不共戴天的地步,才能用得到死劾。可后宫里的女人并不常常按套路出牌,有时仅为一口压不下去的恶气,便要扯出生生死死罪孽深重的话来,到头来,真正的死活,却要靠她们背地里的手段来解决,又岂是告到上殿面前能够解决的呢。]
                “也甭这么慷慨激昂的,哀家又不聋。”


                10楼2014-02-03 0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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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起身子,按部就班,婉转启词,我赌皇家威严。)千秋亭内,俪嫔自言,随侍君上,且她自愿,皇家求而不得。只此一言,狂妄至极,妾忝居贵妃,未出言相劝此乃罪一。
                  (言语稍顿,未敢抬首,朗朗清音,再添一言。)然时值多事,臣妾自来慈宁请罪叨扰太后,此乃罪二。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4-02-03 0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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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到底还是拿这些拌嘴撩闲的小事儿告到慈宁宫中,慈宁慈宁,我愿以慈心相待,可她们却哪里想我有片刻安宁?俪嫔清孤难近,并非是头一回听说,可我却万万不信以通政副使索佳氏为人,能教养出一个如此失仪失态的女儿。可怜的崔珠克氏,自己的一喜一怒皆系于他人手中,没有什么厉害手段制得住一个嫔位,反而被索佳氏拿住烈性儿之弱点利用个妥当。如此愚鲁,倒比她的委屈更令自己心寒,已无意再同她纠缠这些,语带半分不耐:]
                    “可还有罪三?”
                    [ 倒是索佳氏今日之举,不仅在自己预料之外,还有那么一点点的难以理解。自入宫起,我的心便从来没有放在先帝身上,可是为了科尔沁博家,为了我的孩子,又怎能不千方百计争宠夺权,在姐夫身上赌下一切心思?如今索佳氏还太年轻,不明此理再所难免,若真嫌圣宠是枷身之镣,倒不如让她彻底冷静一下,冷眼看清这紫禁城亘古不变的规则,是否能因她一人而彻底改变。低声令哈布日传俪嫔入慈宁宫,又睨一眼笔直端立于殿下之人:]
                    “若没有旁的话可说,便跪安罢。”


                    12楼2014-02-03 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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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三叩首,退出慈宁。)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4-02-03 0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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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人且行,一路无声,只闻玉足踏雪簌簌。入永康左门,过廊庑,一壁如新,不染纤尘。)
                        (殿内静候,又得宫人去请慈宁之主。心下百转,猜那贤妃言辞,可合我心。此时我似如粉墨戏子,即将登台,心中思量那一颦一笑,一词一句。如犯不敬,是该先声叫冤,还是知己罪状,供认不讳?)


                        14楼2014-02-03 1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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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贤妃才走,妙言便从帘后窜了出来,探头探脑瞧了一会儿,确定我没在忙着,才将藏在背后的一小串璎珞捧了出来。原来方才她和奶娘是做这些功夫去了,只可惜这孩子错算了尺寸,套不过头去,绕在腕间又是太松。望着怀里一脸委曲珠泪盈盈的小宝贝儿,只得将它挂在斜襟的盘扣上,才哄得她破涕为笑,欢快地随奶娘吃点心去了。]
                          “格格,俪嫔已在殿中候着了。”
                          “哀家懒得出去了,叫她进来说话。”
                          [ 未时二刻的阳光,最是温暖透亮。若在窗根儿下的罗汉床上歪着,无论是吃些茶点,做些绣活儿,抄一篇楞严经,或是和那些心怀叵测的妙人儿面面相对,掏出弯弯肠子里的每一句说不得的怪话来晒,都是再好不过的。哈布日依着我的意思堆好了方枕,伺候我舒舒服服靠在上头,便退步出去请人了。]


                          15楼2014-02-03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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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有传,里间说话儿。)
                            (苏绣牡丹垂帘一挑,一股暖热铺面,如置人间四月。内里正主儿早已靠于方枕,一派享尽天伦之态,似乎岁月未曾在她脸上留下过多痕迹,而年华从来最为残忍,如不附面,必烙心头。就像是玛嬷,一生随夫浮沉,看似华贵,实则夜里辗转反则难寐。)
                            (万福压下,如旧一般。)嫔妾给太后请安,娘娘千岁。


                            16楼2014-02-03 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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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倚在方枕堆成的柔软斜坡上,总让人忍不住想起西拉木伦河堤上的草皮,春天里日头一晒,同样的绵软暖和。塌下有伊人盈盈福里,口中念着安乐千岁,却像是不曾发声一般,说不出的死气沉沉。仿佛她的人早随着她的心死了,或者,从来不曾来过,只是借了旁人的皮囊旁人的嘴,勉强循了大清国的老礼儿罢了。]
                              “索佳氏,你还是这样缄静,就仿佛煦晟三十三年头一回进宫请安——”
                              [ 却还是有什么不一样的,从前的索佳氏,以自绝于世来抗争自己的宿命,可如今呢?她已然不是当初那个彷徨无挫的女娃娃了,三年余的王府生涯,淬炼了她的心志与手腕,终归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单纯。敛着下巴瞧着俪嫔,伸手搭在了哈布日的腕子上,由她在身后添了几个软枕:]
                              “那时也是一言不发的,失魂落魄的模样儿,却没有现在这样的得意。”


                              17楼2014-02-03 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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