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的伤口就像被火灸过一样,火辣辣地疼,而地牢里阴冷的空气又刺激着荀彧的伤口,半天不能凝血,他肤色比以往更白了些。
荀彧眼前又是一阵黑暗,全身上下又开始冒冷汗。而当他眼前的黑暗退却一些后,他看到走过来的曹操,以及他手里的一盒东西。
“文若,我知道你似乎有洁癖。”曹操蹲下来,边说边打开盒子。
“孟德,不要再玩儿了……不好玩儿,真的……”荀彧皱起眉头,想微微放低姿态,让曹操住手。
曹操就跟没听见似的,依旧鼓捣他的东西。
“趴下去。”
“啊?!”荀彧刚想问他又要做什么,他却一把手搂住自己肩,也不顾手上沾满的血,也不顾自己发疼的皮肉,只是强硬地搂住自己,然后用力地掰着肩膀,让自己趴在地上。
“我说过的,莲花只有在淤泥里才最能显出他的美丽。”
荀彧还没有意识到曹操的想法,曹操就已经伸手上前——
荀彧立刻感觉背上一阵蚀骨的痛楚,可又毫无办法,只能一个劲儿倒抽着凉气。
……盐巴?!真的假的?!
荀彧背上的鞭痕本已有些皮肉绽开,这时候被盐刺激着,更是痛苦至极。他惊恐地看着曹操,而后者根本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一个劲儿地往荀彧身上蹭着掺了盐的泥。
【作死……】荀彧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诚然,自己走进曹操又企图随意离开的这种行为真是作死。但是对于曹操来说,他又何尝不是呢?
对同性的下级都会抱有好感的曹操,才是真丧病。
“文若,”曹操又开口了,“脱裤子。”
“什……?!”荀彧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
“脱。”曹操的话越来越简洁,似乎越来越不耐烦。
荀彧当然是不愿意的。他虽然没有和女朋友阿唐干过这样的事,但是这点认识还是有的。脱上衣已经很不妥了,现在曹操却得寸进尺。而面对曹操,自己已经遍体鳞伤,无法逃脱,更不要说抵抗……
荀彧咬了咬后槽牙,直勾勾地瞪着曹操。
曹操把泥巴糊在荀彧的前胸,继而抹在了他的后背。
又是一阵强烈的刺激。背上的伤口好不容易干了一些,有些麻木了,而现在脏泥巴再次贴近了伤口,难免会感染……不,不,感染还是以后再考虑吧!荀彧现在只觉得自己的世界都要被痛感占据了,满满的,容不下以前和曹操共事的欢声笑语。
荀彧死命咬着牙,又咬下唇,似乎想自己转移一下痛苦的注意力。但是背上的伤口真的太痛了,荀彧连咬破自己的嘴唇都没有了痛感——痛感已经全集中在后背了。
“你还不脱裤子我就帮你。”曹操把荀彧的整个后背抹上一层泥巴,全不顾自己手臂上被蹭上的肮脏的淤泥,只是一点点靠近荀彧,和他对视。
这大概是一个进退狼狈的节骨眼儿。
荀彧抖了抖眉毛,睫毛也跟着颤了颤,眼角似乎隐约要流出泪水。他瞪着曹操很久,最后还是迫于后者淫威而脱下了自己的裤子。
这是一个极具羞辱的情景。荀彧当着曹操的面松开裤子的皮带,把纽扣和拉链全部松开。但他还是非常地犹豫,最终也没有把裤子脱掉。曹操似乎对荀彧解了皮带感到很满意,沾满泥巴的手从荀彧头顶沿着脊椎线摸下去。十分凌乱的头发,发梢也沾上了泥,然后是后脑勺,脖颈,满是泥巴的后背的脊骨,然后再往下……
就当曹操摸到荀彧腰间的时候,荀彧迟疑再三,还是颤抖着手挡开了曹操的手。
“不…孟德,不……”
曹操嘴角微微上扬,带着无法抑制的兴奋,说:“就这样,就这样。”可他突然看清荀彧眼里朦胧旖旎的泪花,莫名地软下心来,又说:“…确实不适合,你这么‘高洁’,还是算了吧。但如果你要洗干净,我可以为你指条明路。只要你愿意,只要你接受……”
曹操的话就顿在这里,但荀彧大概能估计到,这‘明路’约莫是不好受的。
不过曹操决定的事,荀彧大概没办法说“我不要”。
所以他只能同意。
背上的伤还痛着,盐刺激着绽开的新皮肉,荀彧艰难地点了点头,低声说:“之后是不是就可以放我走。”
曹操的动作顿了一顿,还是系好了荀彧的裤子,起身解开他四肢的镣铐,抱起他,却没有任何回答。
荀彧知道,曹操大概还有许多野心和妄想。
“不要抱着我。”荀彧虽然又恐惧又羞愧,但他还是企望着能维持自己的一点尊严,“我不是女人。”
曹操听了这话居然顿住脚步,看了荀彧一眼就把他放下来了。“求我。”
“为什么?”荀彧不明白曹操为什么这么渴望得到自己的请求,更何况他已经放自己下地了。
“你现在在我掌中,为了舒服一点,你不屈膝、不求我吗?”
“……谢谢提醒,不过我不喜欢求人。”荀彧还是很正经的拒绝了。
曹操没有多说,右手摸上荀彧后背,只是轻轻蹭了几下,荀彧就被疼地“嘶”一声倒抽起气。
曹操看着荀彧一脸痛苦,就没有再弄痛他,只是背过身去,给荀彧一个略显矮小的背影。
“上来,我背你。”
荀彧还惊愕于曹操居然开口说背自己,同时又对曹操更加害怕起来。这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跟着他多年,居然一点都没有发现他的这一面……他上一刻还在残忍地毒打着自己,下一秒却可以放下身段不顾血渍而背起自己。
“我身上全是你给予的泥……”荀彧半讽。
曹操没有反驳,也没有收手,仍是背对着荀彧。荀彧咬了咬牙还是走近,双手搭在他肩头。
【但是,曹操的背…还真是有点温暖……和手握皮鞭的曹操完全不同……】荀彧被曹操背着,边走边想。
“文若,你现在能回想起当年初遇的情景吗?”曹操突然撇回头看荀彧,莫名来了句。
荀彧立刻就能想到那天的情景。他坐在路边,一间不起眼的咖啡店里,想着该如何落实以后的生活——那时候他还在念大学。曹操就在那天,不早不晚地也进入了那个咖啡店,看着荀彧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似乎挺有兴趣,于是走过来,拉开椅子,坐在了他的身边。那时候曹操刚刚成立公司,规模特别小,完全不知名。曹操也并非一上来就招徕人才,只是和他聊聊天,聊着聊着,发现对方和自己挺投机。随后几天也在一起聊天,但在最早的一段时间里,曹操似乎没有想请荀彧来自己公司的打算。
是觉得自己这公司规模太小,暂时还容不下荀彧,所以想等到稍稍做大一点儿再来正式邀请吗?
如今看来,或许一开始完全只是性格上的吸引。曹操最初的目的或许根本不在荀彧的才华,而在于他这个人。难道说,从那个时候开始,曹操就有了出于欣赏之外的心情……?
荀彧想不了更多。他怕自己越想越陷入其中,更加难以抽身。
可事实上,无论他怎么告诫自己“要忽视掉曹操的好”, 他也不曾忘记初见的情景,即使过了这么多年。
“……不,完全不记得。”荀彧却这样说。
曹操转回头,没有说话了。
【他大概是生气了?还是很失望?……大概他也不好受吧。】荀彧想。
虽然这样想着能让荀彧轻松点儿,但背上的伤口仍旧疼痛,虽然没有彻骨椎心的感觉,皮肉伤也是很痛的。曹操背着他走一路,时不时能听到他咬着牙抽气的声音。
“疼?”
“……是。很疼。”
曹操不觉得自己下手重了。只是荀彧的身上不停渗出血,他还拿箱子里的绷带给他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我不是故意的……”
【你明明就是故意的……】
“你要是怨我,等一下我亲自帮你洗。”
【还不知道洗着洗着又出什么岔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