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7(人贵自知)
_____总有一天我会从你身边默默地走开,不带任何声响,我错过了很多,我总是一个人难过。
10:35分,南宫问天的耐心终于在第三次抬起手看表的时候被消磨尽了,“北冥雪,你做的很好。”
南宫问天暗叱了一声。
装了红酒的高脚杯被随意的扔在了桌上,南宫问天的动作这么大,却没有弄乱桌子上的任何一件繁琐的东西,
只不过闷闷的声响破坏了这微妙的美感。倒是旁边正故作优雅的享用着牡蛎的小姐转过头,
一脸神经质的盯着他,在看到他的脸时,眼底流露出的是明显的爱慕。
南宫问天被她的眼光看的越发的烦闷,冷着一张俊脸,不屑的瞟了她一眼,
意思是:我现在很不高兴,别来惹我,有多远,滚多远。
刚刚还傻愣愣站着犯花痴的小姐,此刻正提着笨重的宫廷裙走得飞快,那张不算出众的脸上有些难堪,边走边咒骂着,“不就是多亏了那份好皮囊吗?”
南宫问天眯着眼,一副隔岸观火的样子,然后整了整原本就有条不紊的衬衣,迈开脚步走出大门,向花园走过去
。直接无视了身后那锐利的目光。
“藤儿啊,媳妇很抢手呢。”
莱德捻了捻酒杯,那张看起来依旧年轻的脸上始终挂着和煦亲切的笑容,眼底却是精光霎现,典型的笑面虎。
盛夏的夜晚,天空总是分外明亮,星星遍布在银河上空,如同璀璨的宝石。
空气里带着点湿意,树叶花草上都沾染着水渍,南宫问天暗自咒骂一声,“不知道有没有躲雨。”
夜风吹拂过庭院里种植着高大乔木,发出沙沙的轻响,空气里传来夜来香,野兰的气息,夏夜静谧,
万籁俱寂,只有虫鸣声在草叶中发出轻微的声响。
南宫问天静静的站着,他不太穿白衬衫,但是一穿,整个人就看起来清瘦有力,
浑身都散发着干净的气息,脸上的线条比夏夜的微风更加给人带来凉意,额头上冰蓝色的长发微微垂落,盖住了他冷凝的俊脸。
他意兴阑珊的仰着头,从层层枝桠中间透过,看着天幕,脑海里却突然的闪过了睡梦中的她一声声喊着那个策的画面。
然后南宫问天的目光变得更加深沉,她从来没有那样的喊过自己,用那样依赖的声音。
东方铁心他一米远的地方就停住了,粉色的秀发被风吹得很乱,她张着嘴,无声的嗫嚅着,浑身颤抖,
然后她的脸上一片冰凉,她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出神的南宫问天,咬着唇,擦拭着那些冰凉的液体,越擦越多,
他在想北冥雪,东方铁心下意识的这样认为。说真的,她不甘心,一点都不。
“问天。”她笑着喊,遮去了太多的情绪。
这样晴朗透彻的夜晚,让他觉得很无聊。
南宫问天慢条斯理的转过头,显得有些诧异,他看着脸上妆容被毁的一塌糊涂的东方铁心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他面无表情的对上东方铁心的眼睛,他心里却意外的平静。
“怎么了,铁心。”他放柔了声音,他不知道,
究竟是什么让那个曾经豪放的女孩变得软弱,又是什么让那个曾经柔软的北冥雪变得冷淡,
南宫问天应该想不到,那个元凶其实是他自己。
“陪我走走吧,问天。”东方铁心的声音藏着一丝难以压抑的祈求。
“好。”
他放慢了脚步跟在她的后面,也许是为了防止她摔倒时会往他身上倒,南宫问天看了看东方铁心拖地的长裙无奈的挑挑眉。
东方铁心故意的放慢了脚步,移步到南宫问天的左侧,与他并肩。
场景不断地变换,他们谁都没有开口,东方铁心却难抑制的勾了勾唇角,她闭着眼,幻想着,现在是她和他的婚礼。
青玉池边的北冥雪颤抖了一下,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而在她身边正在观星的滕俊策却意味深长的闭上了眼,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东方铁心正沉浸在幻想中,一股突如其来的低气压让她突然的惊醒,她不免奇怪的看向南宫问天,
却发现他的目光正紧缩在前面,那有什么吗?
她好奇的看过去,瞳孔不断地缩小,她..没有看错吧..前面草地上坐着的是北冥雪,她身边的少年是谁?
东方铁心难免有些小小的窃喜,理由什么的,不就摆在眼前了吗?
然后东方铁心觉得她的右手一紧,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面无表情的南宫问天拉了过去。
“阿雪,怎么在这?”南宫问天强忍着胸口那不知名的怒气平静的问,只是天蓝色的眼睛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阴霾。
“只允许你来这吗,南宫。”不等北冥雪开口,滕俊策就抢着回话,他不温不火的语气听着让人着实的觉得有些欠扁。
东方铁心这时才看清了少年的面容,在她的意识里,南宫问天就是长的最出色,俊逸的了,可是在眼前的人的面前也要逊色三分,眼前的少年张扬妖媚,带着很浅的寒冷嗜血,尤其是现在他眉眼染笑,简直是掠花惊影,俊美的让她窒息,东方铁心看的一滞,怎么会有如此妖魅的人的。她不禁有些嫉妒北冥雪。
南宫问天的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他不记得认识他。锐利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杀气。
北冥雪狐疑的盯着滕俊策,他到底藏了多少她不知道的秘密,对于南宫问天,她明明只字不提,
美目里闪过一丝紧惕。
“阿拉,南宫问天这名字前段时间不是传的沸沸扬扬的吗?小雪”他的声音极好听,磁性暗沉,
透着慵懒醇厚,同时也在悄悄的减小着北冥雪对他的紧惕。
“那么你怎么知道我就是他?”南宫问天挑挑眉,美目里全是对眼前少年的质疑,
低沉迷人的嗓音里混杂着不信任和提防。
“猜的。”滕俊策美目流转,似笑非笑,抬起手,轻佻的轻抚着北冥雪的秀发,唇角一勾,清寒之语响起。
南宫问天看着他轻佻的动作,压著怒气,微笑的问,“那么我冒昧的问一下,你是何人?”
慵懒却充溢着严肃。
“小爷是你世叔的儿子,滕俊策。怎么,南宫,你不会是对小爷我有’性’趣吧,抱歉,小爷我可没有断袖之癖。”
滕俊策无害的笑着,手上的动作更加放肆的残害着北冥雪的秀发,
同时,很明显的表带了一个意思:你看吧,她是我女人。
北冥雪使劲的憋着笑,抬起头小心的瞟了眼南宫问天,不出意料,果真见到他龟裂的表情,
然后又瞟了瞟滕俊策,好吧,她承认,他实在是太无理取闹了,不过,
她实在要说一句,干得漂亮!
滕俊策一脸的云淡风轻,然后像是看出了北冥雪所想的,挑眉笑笑,他无理取闹又怎么着?他有无理取闹的资本。
“抱歉,藤少爷,要我说,是断袖的话那何必牵着一个女的,相比富人都有怪癖好,你看,你的眼力让我大开眼界!”南宫问天的声音温润如玉,那双天蓝色的眸子,闪烁着淡漠的光芒,带着一丝冷冰冰的美感。
整个人沉静如同一潭清水,冰冷澄澈。
滕俊策狭长的凤眸眯成了一条线,眸子里有暗涌的云在不断的翻腾,细看之下,冷玉般的瞳仁似乎有乍现的裂缝,突然手臂紧紧的扣着北冥雪的纤腰,让北冥雪猝不胜防倒进他的怀里。
他的眼神专注又深远,像是千万年来沉睡的深谷,北冥雪呆愣愣般的望着他。她清楚地看见了在他眼中的自己。
他靠近她的耳边,声音轻轻压制,恰恰能够让所有人都听见,
“南宫,你真是了解小爷啊,除了小雪,其他什么的都不能入得了我的眼,而且你牵着的那位真是小姐如苞春绿
言外话:小爷我,眼力就是不好,除了小雪,小爷我都不屑一撇,而且你旁边那位像个草包蠢驴。
北冥雪突然捂着脸,差点笑出声来,她到搞不明白,滕俊策和东方铁心是不是前世有什么仇,竟然这样绕着圈子损她。
东方铁心的心细没有北冥雪那么细致,虽说是嫉妒,但也不是那种蛇蝎美人,她并没有耍什么小心思。
南宫问天恍悟般的浅笑了一下,却难掩去眼中的戾气,北冥雪倒是一副惊奇的面容,他怎么不帮她,他家小女朋友被损成这样都不管一下。
果然不是个好东西。她将南宫问天在她心里的位置又降了几个。
北冥雪不得不说,滕俊策的嘴巴狠毒,尤其是用着那张妖媚到女人都想自杀的脸说这番话,好像是天经地义的一样。
滕俊策就像是一条五彩斑斓的毒蛇,有着最为艳丽的外貌,却也有最为剧毒的獠牙。
滕俊策并不是那种息事宁人的类型,相反,这人瑕疵必报,你若犯他,必当涌泉相报。
南宫问天突然低低的笑了,如上古玄琴,那笑美得好像暗夜中的夜昙,他忽然向滕俊策伸出了修长的手,滕俊策眼眸里的敌意不减但是多少收敛了些,白玉般的手突然“啪”的打掉了南宫问天伸出的手,然后他们相视着,莫名其妙的笑了,不达眼梢,令人周身发冷。
从始至终,滕俊策的唇角就一直擒着清浅的笑,可是骨子里却透着一种纯明,令人迷惘。
南宫问天忽然看着北冥雪,细细的看着她,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让北冥雪有些纳闷,却多留了分心思。
“走吧,一起走。”
北冥雪和滕俊策跟在后面,她看着滕俊策,对着他唇语,南宫问天是个什么样的人?
滕俊策单手托着下巴,故作冥想状,轻轻的动了动唇,北冥雪看着他的口型,“人贵自知。”然后他摊摊手,显得有些吃味,言外话:和我一起,不准提别的男人。
北冥雪无奈的低头看着鞋尖,真是个够专横的人。
不过嘛,人贵自知,倒是对的。
对于滕俊策和南宫问天来说,那个人从来不是这样不体贴的家伙,相反,她是世界上最懂得别人感受的人。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