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少侠调查得怎样了?”钱员外走了进来。
“员外,”王小虎拱手,“调查得差不多了。”
“可有线索?”钱员外嘴里和他说着话,眼睛却飘向王小虎身后的侍女。
“小虎惭愧,暂时还没有什么头绪。”王小虎注意到了这一点。
“王少侠辛苦了。老朽已吩咐厨房办下饭菜,倘若少侠不嫌弃,就稍微用一些吧。”钱员外收回了目光。
“不用了,小虎还有事要办,就此告辞。”
“恕不愿送。”
从 钱府出来,王小虎轻呼了一口气。回头望望钱府气派的大门,竟有一种再也不想来的冲动。有钱的人家,未必真好。这么想着,王小虎迈开了大步。
今天钱员外的态度,摆明了对他的不信任。也难怪,自己是初出茅庐,人家难免不放心。王小虎一边走,一边暗自分析案情。这个案子,的确是棘手得很。锁门的锁被强行打开,却没有损坏的痕迹,案发的屋子里也没有翻找的迹象。来人竟然能在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内潜入室内,准确地找到藏在暗格里的宝物,并悄无声息地离开。这,可能吗?难道,是钱府里有盗贼的内应?今天那个侍女的态度倒是真的很可疑……
王小虎正低头沉思,却被迎面而来的一个高大男子狠狠地撞了一下。王小虎一个踉跄险些跌倒。那男子连抱歉也不说一声,没命似地往前跑。
“你这个人怎么……”王小虎还没来得及抱怨,耳边就传来了高声的呼喊:“抓贼啊!抓贼啊!那个男人偷了我的钱,别让他跑了!”
又是个窃贼!
“站住,别跑!”王小虎想也不想便追了上去。
跑过一条又一条街巷,高大的男子蓦地闪进一条偏僻地巷子。看到巷外的王小虎笔直往前追去,男子喘着粗气骂道:“妈的,总算甩掉了。”沿着巷子往里走,掏出怀里鼓鼓囊囊的钱袋,颠了颠:“这下没人坏老子事了。”
“是吗?”巷子深处却突然闪出一个人影,把男子吓了一大跳。一个身着红装的妙龄女子站在那里,正朝他看。
男子惊了一惊,但在看清来人容貌后立刻镇静了下来,露出了猥亵的笑容:“哟,小妞长得挺漂亮。怎么样,陪大爷玩玩啊?”说着又颠了颠手里的钱袋。“这些都归你。”
“辛苦偷来的钱这么花,不要紧么?”苏媚不紧不慢地揶揄。
男子的表情僵了一下。
苏媚冷冷地笑了:“做贼做得被人追着满街跑,真是蹩脚啊。”
“臭婆娘,你说什么?”男子恼羞成怒,举手要打。
苏媚玉指轻弹,一颗小石子便准确地击在对方的膝盖骨上。男子轻哼一声,跌跪在地上。
自觉不妙,男子揣着钱袋就往巷外跑去。苏媚追上。却看到那蹩脚的盗贼已被人在巷口堵截。王小虎抱臂而立,看着一脸错愕的男子,凛然道:“你已经无路可逃了。还不快交出赃物,跟我去衙门受罚?”
男子步步后退,一回头,巷子的另一端却是刚刚追来的苏媚。
穷途末路,盗贼的眼里闪出凶恶的光,忽地拔出一把匕首,直直地朝着苏媚刺了过来。
“姑娘小心!”王小虎大呼。
苏媚暗笑,想借此逃跑?不会让你得逞的。身体微微一偏,躲开一刀,却仍巧妙地堵住巷口,不让对方逃脱。
男子见一刺不成,又刺一刀。却又被苏媚躲过,同时再次不露痕迹地挡住了对方的去路。
眼见盗贼行凶,王小虎哪能放任不管。飞身,出掌,一招凌厉的穿云裂石就要向男子的脊背劈去。这穿云掌法原是江湖奇女子“铁掌飞凤”孙岚的独门绝技。王小虎拜入神眼门之前,曾遭隐居村中的孙岚指点,经过多年的苦练,此时已运用得炉火纯青。
怎料那盗贼忽地抓住了苏媚的手腕,一个转身,将苏媚锢于自己身前。
情势急转,见那一掌马上要落到姑娘身上,王小虎急忙收掌。一个回身,落地。剑眉一横:“快放开她。”
男子将匕首架在苏媚脖颈处,咧开嘴得意地笑了:“你让我走,到了安全之地,自然会放了她。”
苏媚暗自挣扎,怎奈眼前的男子竟出奇的大力,双手被死死地禁锢住,动弹不得。看来,这个男人有点来头。
王小虎拧着眉:“我可以放了你,不过你必须先放了这位姑娘。”
男子将匕首往苏媚脖子上顶了顶,血便沿着刀刃渗了出来,红得刺眼。“别跟我讨价还价,这么漂亮的小妞见了阎王,那就太可惜……啊!”男子突然感到手上一阵剧痛,低头一看,原来持刀的手被挟持的女子狠狠咬了一口,鲜血直流。
男子吃痛,松了手。苏媚借势一闪,脱离了禁锢。与此同时王小虎一跃而起,一掌穿云裂石狠狠地打在对方的肩上。男子顿时弹开了几丈远。王小虎疾步上前,将对方五花大绑。
苏媚站在一边,用手轻触脖颈上的伤口,好疼!
王小虎急急地走了过来:“姑娘,你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你被划一刀试试?苏媚不满地朝王小虎看。
“抓贼这么危险的事情,不是象你这样的女孩子该管的。”王小虎担心地望着她。
要不是你在这里我不便显露身手,区区蟊贼岂会抓不住?今天还真是倒霉!苏媚不屑地撇撇嘴,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她皱起了眉头。
“很疼么?”王小虎有些歉疚地说,“对不起,现在我得先把窃贼送往衙门法办,你在这儿等我一下,待会儿我带你去包扎。”说着,押起窃贼,走出了巷子。
“不必了……”苏媚跟了上去。
“在这等我——”王小虎押着窃贼已经走远。
“等你回来,人都死了。”苏媚说着,掏出一方丝绢,折了两折,围在脖子上,轻轻覆住流血的伤口,系好。
好了,回家。傻子才在这里等!苏媚迈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回头望望熙熙攘攘的人群。犹豫了一下,便转身向王小虎离开的方向追去。
扬州府的衙门前,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厚厚一圈。王小虎押着窃贼被围在人群中央。
怎么,抓个小贼就这么受欢迎?苏媚诧异,拉了一旁看热闹的大婶问:“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姑娘,你还不知道吧?刚才,为祸乡里的‘盗王’被抓住了!这下可有太平日子过了。”大婶热情地说,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盗王?就凭他?苏媚抿了抿嘴唇。
“而且,”大婶接着说,“抓住盗王的是扬州城的缉捕名门——神眼门的大弟子王小虎。真不愧是盛门主的高徒,英雄出少年啊!喏,就是中间那个俊俏的小伙子。”怕苏媚看不到,大婶还特意伸出手指了指。
苏媚望去,那个遭窃的失主正对着王小虎连连道谢。王小虎则红了脸,连连摆手。
神眼门?王小虎?薄薄的唇勾起一道漂亮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