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那个雨季,她遇见他的时候。
被家人遗弃的孩子,蜷缩在墙角,期望能够获得一丝温暖。
他撑着一把青伞,出门散心。族中要事困扰了他几天,烦躁下,他决定出门散心。
她瑟缩在一个不显眼的墙角,不安地望着慢慢靠近地他。
“丫头,你很饿?”低沉的嗓音传入她的耳朵,她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毕竟,她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听见的就只有咒骂声。她连续点了很多次头,眼里闪着期望的光,睫毛扑闪扑闪的。
“呵……走,过来这里,我带你去吃东西。”他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这么好心。
她怯怯地走到他身旁。他很高很高,因为营养不良,她现在还没有长齐他的肩。
他已大她十几岁,她才十岁。
眼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雾,她的眼中跌出一串眼泪。“哭什么,能吃东西都不高兴吗?”他不悦的皱眉。
她摇摇头,又擦擦脸,挂上笑容。她的笑容极美,有两个小小的酒窝镶嵌在脸上。
“以后不准再哭了,难看死了。多笑笑,我喜欢你的笑容。”她呆呆地看着他,他笑了,他刚刚也笑了。
他察觉到,她其实是个傻子。
但并没有因为这样而歧视她,他和她约定,在村口,一定能等到他。
每次等到他,她都很高兴。
他让她叫他‘斑’,她换成了‘斑哥哥’,他叫她笨丫头。
……
这种时光,仅仅只有一年。
最后一次,他对她说“不要再等我,我回不来了。”说罢,便转身走出了宇智波一族的大门。
真的,一去不返。
她没有就此离开,她相信着,那个人一定会回来。
“斑哥哥……”就算是很失望,她依旧笑着,从未流泪。
『我喜欢你的笑容』
实在想哭,她就边笑边哭。
“斑哥哥……喜欢……笑……”
——
她想着过往,就这样,等了十年。每天,笑啊,笑啊。
有人知道,那个人已经背叛了宇智波一族,成了叛徒,死在了终焉之谷。
“唉……造孽啊!终是孽缘啊!”游旅的僧人常常感叹。
她还是笑着——斑哥哥喜欢笑。
她消瘦了,渐渐消瘦了。
她真的要去见那个人了。
她笑了。
天空渐渐飘起了雨点,打到她单薄的身上。有一滴雨,从她眼角滑落。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站起来。视线模糊了,她看不清,周围。
终于,雨停了。
她也安心地死去了。她的嘴角依旧是扬起的。
她笑着,渐渐地让意识流逝。
其实啊,她是幸福的。
她死前,好像依稀看见了那人的身影,在远方向她伸手。“笨丫头,快过来。”他笑了,她也笑了,将手伸了过去,狠狠抱住他。
仿佛,真的见到了那个人。
远方的山,上空扬起一道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