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漂游于天际的钢铁之城
第一章
少女在已然成为废墟的都市之间缓缓行走着。
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腐朽的气息,但这并不是因为这个废墟已经形成很久了,遍地的渣滓、尸骸、生物生存时留下的种种痕迹,就那么连同都市的废墟一起肆意的堆积、散落着,而正是这一切,使得无人打理的都市废墟腐败的比想象中更加快。
“明明才过了一年多而已……”
少女一边走一边环视着这片都市遗骸的惨状,那如同电影和小说中末日一般的场景令她长长的叹了口气。
“如果再早一点得到消息的话……”
这样自言自语着,少女的思绪回到了一周前,刚接到消息的那一刻。
“……殿下!”门外传来了卫兵通报的声音,“殿下!这里有一封陛下给您的急诏!”
“父皇……发来的急诏……?”轻轻地一挥手撤去了门口的防护立场,少女看着缓缓将诏书呈上来的卫兵,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的表情。
奇怪了,到底是有什么事,需要父亲给我下急诏呢?
抱着这样的疑问,少女缓缓地拆开了诏书……
“艾莉诺!传令下去,让部队立刻集合!!”
十分钟后,传出了少女有些焦急的声音,同时,一袭黑衣的少女从房间内快步走了出来。
“啊?是!”一直在门口待机的卫兵看到少女这个样子先是一愣,随即立刻反应过来,朝着少女的背影追去,“殿下,您现在是要去议会申请正式出战许可吗?”
“嗯,没错,我很快就回来,你们要尽快准备好!”
“是!”卫兵充满气势的回应后,立刻沿着走廊一边快速跑去。
稍微向卫兵跑去的方向瞄了几眼,少女继续按照自己的原路快步行进起来。
“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种事……”
“……根据远航舰队的侦查结果,已经确认了原祖星的灵能重新苏醒的事实,并且星球上的生物处境万分危急,这本就是我们所埋下的祸根,如今事态亦再一次失去控制,因此,我们有义务将其解决……”
但结果还是来晚了。
少女的思绪回到了周围的都市废墟上,不禁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原祖星同现今的帝国,距离已经过于遥远,消息从被发现到被确认,再到传回帝国分析形势,最后采取行动,其中所花费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即使出发后立刻强行军来到这里,也还是没赶上。
但也不能就这样撤军。
虽然来到这里时,所见的已只是一片废墟,但少女在令人分析后得知,城市毁灭的时间大约在一年前,如果只是这个间隔的话,灵能的活动一定还非常旺盛,生命也应该还有不少残存在这里,因此综合考虑之后,少女将舰队分为了两部分,一部分后勤补给,补充这一周时间强行军带来的各种消耗,同时也给第二部分——外出进行情报搜集的队伍以后援。
“此区域也暂时未发现生命残存及灵能爆发痕迹,‘天空印记’已成功安置,例行联络结束。”
没错,身为总指挥官的她把自己也安排在了情报搜集的队伍里。
“下面是……”
拿出放在黑色大风衣口袋里的一个像镜子一样的小型仪器,突然,一抹毫无预兆的不适感从少女的心底升起。
“锵!!”锋利的长刀立刻从腰间被拔了出来,而就在那一瞬间,一声凄厉的嘶鸣从少女的身侧传来。
那是一只形如老鼠的诡异生物,不过虽说像老鼠,却比一般的老鼠大多了,并且双眼是诡异的暗红色,一身棕褐色的皮肤,没有被覆体毛,由脑后的位置生着一些恶心的囊肿,一直沿着背部延伸到尾端才停止,刚才就是这只生物趁少女研究仪器的时候突然偷袭了她,不过却被突然发现的少女一刀斩成了两段,现在正匐在地上挣扎般的痉挛着,肮脏的黑血洒了一滩。
“果然还是生出了这种令人作呕的生物啊……”
少女似是有些苦闷的说着,同时把另一只手上拿着的那个仪器对着匐在地上痉挛的“老鼠”按了一下,顿时,就像是记录了什么似的响起了清脆的电子音,随即,少女举起手中的长刀,然后向着地上的“老鼠”重重的刺下……
“……殿下,我们已经将那个生物连同这个星球目前的状况做了对比,发现了一个相当不妙的问题。”
继续在废墟中缓步行进了一会的少女,突然接到了从母舰发来的联络。
“大概就是,这个星球的灵能异常活跃,连大气中都弥漫着相当的浓度吧,这导致我们的探测仪器不能很好的发挥作用,对于一些灵能反应弱或者善于隐藏灵能的对手无法做到探知吧。”
“真……真不愧是殿下!已经发现了吗!”
“从来到这里就已经发觉了……”少女虽然在心里这么说着,但是嘴上却回答了另外的话,“把这个消息尽快传达到每一个探索队员那里,在这种时候,自身对于灵能的感知比起机器来更敏锐,虽然范围要可怜不少,但你们都是有实力的人,就算只能注意到自己周边的情况也没问题,更加小心的执行任务吧。”
“是!”通讯员立刻气势满满的回应道。
“哈……声音小一点……”少女苦笑着揉了揉耳朵,刚才突然的那一声把她给吓了一跳,“除此之外,接下来的依旧按照原定计划进行。”
“对!对不起!我知道了!”虽然通讯员的声音还是那么大。
算了。
少女这样想着,继续往前走起来,一路上遇到的袭击并非很多,仅有数个小小的诡异生物趁她不注意时发动过偷袭,而且都无一例外的被她反杀了。
果然是这个原因吗。
少女再度看了看仅能用作地形图功效了的探测仪器,水晶般的屏幕上,映出了她一对散发着宝石般光辉的红色眼瞳。
还是由我亲自去确认一下吧。
于是,少女将探测器收回衣袋,再次握上了长刀的黑色刀柄。
“片翼·切裂之舞。”
瞬间,沿长刀纵向切割的轨迹,大地和废墟寸寸崩裂。
“吱——!!!”连同崩碎的爆鸣响起的,还有数不清的重叠在一起的凄厉嘶鸣,看来这是一处诡异生物的聚居地,少女刚才的一击突然袭击了毫无准备的它们,因此在一瞬间就死伤惨重。
“吱!!!!”很快,愤怒的嘶鸣此起彼伏的响起,看来是它们终于从刚才的突然打击中恢复过来了,开始准备向不知好歹的袭击者进行反击了,密密麻麻的老鼠型诡异生物从被切裂的废墟和地缝中钻出来,一眼望去都难以数清到底有多少,难以想象这还是已经被一击消灭过不少的数量,真不知道以前到底多到了什么程度。
“吱吱吱!!!”老鼠型的诡异生物疯狂涌动着,四处张望寻找着那个毁了自己家园的袭击者,随即,它们看到了那个就伫立在不远处的人影。
“吱吱吱!!!”立刻如潮水般扑了过去,但就在这时,一声比其他“老鼠”都要嘹亮的多的高鸣从兽潮的最后方传来,听到这个声音,兽潮的攻势立刻如同哑火的炮弹一般戛然而止。
“嗯?”少女发出饶有兴致的声音,缓步走到兽潮跟前,但即使如此,密密麻麻的“老鼠们”也没有一只过来袭击她。
“吱吱……”随即,在一阵喧嚣的嘶鸣声中,兽潮缓缓开出一条路,一只比其他“老鼠”大很多倍的“巨鼠”从兽潮深处慢慢爬出来。
“巨鼠”同其他“老鼠”差不多,生着棕褐色的皮肤,没有被覆体毛,一对暗红色的小眼睛闪烁着浑浊的光,但唯一不同的是,这只“巨鼠”的背部,没有生着奇怪的囊肿,而是由颈部的位置生出了弯刀一样的坚硬骨刺,一直延伸到尾部才停止,骨刺很特别,似乎在冥冥中流转着淡淡的光芒。
“看来你就是‘首领’了吧?”望着这只与其他“老鼠”不太相同的生物,少女露出了一缕微笑,“和我猜的差不多,果然存在契合度高于50%的生物。”
“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明白到底该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我吧?”
丝缕的微笑变成了挑衅般笑容,少女把长刀缓缓举过头顶。
“选择吧,天堂还是地狱。”
“吱吱!吱吱吱!!”“巨鼠”暗红色的小眼睛忽闪忽闪的转悠着,仿佛在进行着复杂的心理斗争,但是在看到少女那如红宝石一般璀璨的双眸后,聒噪的嘶鸣最终安静下来了,随即,仿佛是为了体现顺从一般,“巨鼠”把身体蜷缩起来,发出了细微的嘶鸣声。
“这就对了,那么,稍微让我收集点情报吧。”缓缓拿出口袋的探测仪器,少女把它对准“巨鼠”然后按了一下,顿时仪器发出了像上次一样象征着记录了的清脆电子音。
“这里是来自No.Zero的例行联络,已在刚才取得疑似契合度高于50%的生物活体情报,请详细分析后以报告形式整理呈现,完毕。”
“好了,感谢你的配合,让我了解到了这么重要的情报,希望以后你也能这么聪明的行事吧。”
“吱吱吱吱!!!”“巨鼠”立刻发出细微的嘶鸣,仿佛真的听懂了似的。
那么,我也该走了,既然真的存在这种可以通过感知对手的灵能强度来采取合理行动的生物,就证明这个星球的……
不,现在做出结论还太早了,原本已经有了完整的推论和答案,但是少女随即将其否定了,至少,在决定性的证据到手之前,还是不要想到那么远比较好。
“吱吱!”就在这时,“巨鼠”突然像是要说明什么似的,把身体奋力的直起来,同时飞快的上下颤抖脑袋,发出了尖锐的鸣叫。
“嗯?”受其影响,少女也偏过头向着它脑袋所对的方向看去。
“吼!!!”
下一瞬,狂暴的咆哮突然由那方的不远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