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挣扎求生
肖宁背靠大树，瞪视着卡托不做声，他不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会帮助自己，一定是另有目的，因为他打量肖宁的眼神充满了不善的窥探，似乎要把肖宁从里到外啃食干净。所以肖宁选择不说话，只是警惕地瞪着他。
卡托伸出手摩挲着肖宁的脸颊，叹息着说：“你的滋味怎么能让乔治一个人尝，这么难得的机会，乔治看不住自己的猎物，就怪不得我争取属于自己的猎物。”
原来他和乔治抱着同样的打算，肖宁内心猛地一沉，回想起乔治将手指伸入自己后面那种屈辱的感觉，他的身体等不及头脑判断，先做出了反应。他利用身高差异蹲下身体，轻巧地从卡托手臂环绕的困局中逃脱出来，夺路而逃。
两年被禁锢在实验槽中使他丧失重力感，严重缺乏锻炼的双腿频繁出错，完全不听大脑指挥，仿佛两个仇敌般搅打在一起，肖宁跑出没几步就摔倒在地上，没顾上后头被跑了猎物的兽人，肖宁无视疼痛爬起来，再次奔跑。
后头卡托阴阴笑着，望着肖宁跌跌绊绊越跑越远，说：“跑吧，跑吧，挣扎的猎物才有猎杀的价值，小宝贝，我会慢慢耗尽你的体力，让你在绝望中彻底顺从我。”
肖宁在夜色中为了自由抗争，他胸口因为大量空气突然的涌入而撕裂般疼痛，甚至喉咙里尝到血腥味。可是他不能停下，因为后面有一双绿惨惨的目光鬼魅般跟随在后头。他不相信那个兽人会追不上自己，明明知道他在戏耍自己，肖宁也不能停止脚步，他就像被逼入绝境的小兽，注定逃脱不了也不能放弃生命。
远处传来水流声，好像忘记关上水龙头洁净水白白浪费时那样悄无声息又挠人心痒。肖宁在冰冷的夜晚跑出一身大汗，冷风吹走他体表的燥热，给他即将爆裂的头脑和心肺带来一剂冰凉的麻药。他多次告诫自己还可以坚持，跑得更远，可是当一望无垠的河流出现在面前，肖宁顿时被晃动的水纹晃花了眼，不知第几次与大地亲密接触。
“呵呵，怎么不跑了？跑不动了？真可怜，看看你小脸苍白的。”鬣狗低垂着小脑袋弓着背脊口吐人言，从夜色中晃晃悠悠出现在肖宁面前。
肖宁捂着手肘站起来，双腿过度使用此刻已经抖如筛糠。他缓缓后退，退到河流边缘，脚跟已经接触不到土地。
“你看，我给你机会了，你自己把握不住。在草原上，跑不过狼的兔子只能当狼的晚餐，所以你明白了吗，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卡托步步紧逼，他不只要肖宁的人，更要他心甘情愿承认失败。卡托没有意识到，就是因为肖宁不同于雌性的倔强和不服输的眼神，激起了他强烈的征服欲望。凭卡托一贯作风，他早就该抓到肖宁的时候将他生吞入腹，这是他处理猎物的一贯做法。偏偏，他跟肖宁玩了一场追逐游戏，他强烈地期待肖宁被击溃，把对自由的渴望从他身体里彻底拔出来。
可是，肖宁依旧没有如他所愿。他环顾四周，他在左侧不远处发现横跨在河流上的绿色桥梁，多条细长的藤蔓纠缠在一起，从岸边的土壤生长出来，坚挺地凭借自身韧性跨过宽阔的河流，将自己送到对岸一株高大绿色植物根部，顺着植物攀岩而上，将植物缠得紧密。这应该是一株寄生植物，从岸这头长出来，为了获得营养，硬是延伸到河岸对面捕获猎物。
肖宁评估着藤蔓的坚实程度，应该能够承受自己的体重。于是，毫不犹豫爬上藤蔓，在卡托惊慌的呼喊声中一路爬到河流中央。
“不知死活的小东西，快下来，你不要命了吗。”卡托变作的鬣狗咆哮着在河岸边徘徊，踌躇不前。他想要爬上藤蔓来抓肖宁，但是多次爪子扒到藤蔓都犹豫着退回岸边，气急败坏：“快下来，听到没有”。
肖宁终于松口气，看来卡托是担心自己的分量压断藤蔓，不敢来抓他。他忽视了卡托望着河流与藤蔓那异样的恐惧。
没等肖宁想明白，他突然身子一沉径直落入水中。肖宁下意识屏息，抓紧身下的藤蔓，半响才反应过来不是自己失足，是藤蔓塌陷到河里，带着他落水。他无法理解如此粗壮的藤蔓怎么就突然断了，不过习惯呆在液体中的肖宁很快冷静下来，他抓着藤蔓固定住自己不被水流冲走，同时抬头看着岸边扭曲的卡托的身影。岸边的卡托来回踱步，似乎在挣扎抉择，他不甘心放弃肖宁，但肖宁迟迟没有浮起来，令他犹豫不决。终于，卡托身影从岸边消失，他可能认为肖宁已经死了，放弃离开。
肖宁在水下放松了精神，顿时感觉胸口发闷氧气不足。捂住口鼻，松开藤蔓向着水面游去，就在这时异变突起。肖宁明显感到身边水流方向发生了变化，激流向着后背冲击。直觉不对，肖宁重新抓回藤蔓借力钻到另一边，然后眼睁睁看着一朵硕大的草绿色长着利齿的东西从刚才自己的位置呼啸而过，森然的利齿扑了个空。
肖宁激起浑身鸡皮，这是什么怪物，细长的茎干上托着巨大花萼，展开着类似花瓣的片状物，上头挂着无数水藻。分明看起来是植物，居然在花心部分长了一张狰狞大嘴，在水中行动灵活迅猛，还会抓捕人类。还没等肖宁反应过来，那怪物似乎长了眼睛，再次张开大嘴向他扑来。
肖宁不敢停留，赶紧松开手向着河对岸游去，他没有忘记，卡托可能还在原地等待，他不能自投罗网。
水中巨花速度远比肖宁这个外来客快，它再击不中追着肖宁呼啸而来，肖宁第二次凭借背后水流压力判断距离，再次换到藤蔓另一边，如此一来，巨花缠绕在藤蔓上居然暂时伤害不了肖宁。
看清形势的肖宁捂住口鼻，长时间憋气已经造成了大脑缺氧，眼前发黑。不能再等，抓着岸边草皮，肖宁从水里探出头，呼哧呼哧贪婪吮吸珍贵的空气。等回复些许，熬足了力气爬到岸上，此刻他才感到裹在身上的动物皮毛变成沉重负担，身子脱出水面他已力竭。
停下动作喘息，肖宁凭着一股子顽强的求生意志再次前爬，出水的一瞬间，身后响起巨大水声，随即他小腿一阵撕裂疼痛，回头一看，居然是水中巨花挣脱开缠绕追他到岸边，利齿划伤了他的小腿。忙不迭抽回腿，来不及查看伤势，肖宁咬牙奋力前爬，直到离开河流更远些才敢停下。回望，那巨花果然不敢出水过久，茎干拖着巨大的脑袋退回河中，与此同时，塌陷的藤蔓弹跳着恢复原样，横在水面上方。
肖宁脱力趴在草地上喘息，他这才明白卡托紧张的原因。这条藤蔓是引诱猎物的陷阱，只要是想要过河的动物，大多会选择将藤蔓当做桥梁过河，只要吃了力，藤蔓就会浸入水中，猎物只能任水中巨花宰割。藤蔓与那巨花该是同一株植物，引诱扑杀配合完美。
肖宁心有余悸，他没想到古地球除了美丽，还隐藏着如此凶险的生物。他暗暗留心，想要活得长久，就必须更加小心谨慎才行。
河对岸的卡托已经走了，暂时安全了。恢复少许体力的肖宁缩回小腿查看伤势，很疼，移动时更疼，他细弱的小腿上从脚踝到膝盖一道细长的伤口不断流血，伤得不轻。
必须想办法止血，肖宁查看四周，一望无垠的草原并没有能够按压固定伤口的东西，即使有止血的草药，他也不认识。逼于无奈，肖宁只能再次冒险爬到河边，小心地用双手捧水洗伤口，万幸的是，伤口居然很浅，泼了几次水，已经不流血了。常识告诉他，过度清洁反而不利于伤口愈合，只要不再流血，结痂就好了。
夜里的冷风又吹起来，肖宁身上裹着湿漉漉的毛皮带去体温。他果断脱掉曾经给他温暖的毛皮，赤裸着身子在地上打滚，让土壤稍稍吸附掉身上的水分，发觉泥土带着白天太阳的温度，他甚至主动挖了干泥敷在身上和伤口上，阻挡寒风对他的伤害，片刻间，肖宁由白嫩嫩的尤物变成了泥人。
肖宁不知道的是，他的举动恰巧避免他成为夜行性动物的猎物。泥土遮盖了他身上的气味和血腥味，让他在夜间暂时安全。
总算有力气站起来，肖宁拖着受伤的腿向着更远的地方走去。他要找到藏身的地方，暴露在宽阔的草原中不是明智之举。

“恩？你说什么？”赛斯音说话太轻，肖宁没有听清。
“没什么。”捏捏他婴儿肥的腮帮子，赛斯音笑说：“你还真是幸运，族里未成年的雌性是不能参加祭典的，你还不算我们部落的人，所以特例让你参加，不过你得找个不打扰别人的角落悄悄地看，绝对不能说话哦。”
“恩，嘿嘿。”得偿所愿，肖宁期待着夜晚的祭典快点开始。
赛斯音一下子忙起来，从屋子里找出许多被包得仔细的器具，都是肖宁没有见过的。有顶部扎着红色羽毛的权杖，通体雕刻着神秘纹路。还有一个造型奇特的碗，两端各有一个犄角似的把手，底部是圆弧形的不能在桌面放平。但是只要赛斯音往里头倒入某种闪着金光的液体，这只碗就稳稳站在桌子上，不会晃动分毫。
赛斯音又换上一套特别华美的衣服，上头用硬骨甲壳细细串联着铺在皮毛上，覆盖赛斯音整个肩部和背部，一直拖到地面。这块皮毛也特别漂亮，上头有均匀亮眼的红色斑点，每个斑点中间都有一点黑，跟眼睛似得布满全身，隐隐令人感到害怕。还有一顶全是羽毛的帽子，肖宁觉得赛斯音戴在头上就好像某种神气活现的鸟，高傲又漂亮。
“好了，肖宁，你出去等我，我还要在屋子里做祈福，不能有外人在场。你出去看看其他人准备得怎么样了。”赛斯音赶人。
好神秘，赛斯音一穿戴好连神情都变得庄重肃穆。肖宁不能适应，听话出了屋子。
太阳还没有落山，祭坛那里已经热闹开了。所有雄性都不见了踪影，只有雌性忙碌着将各种器物和食物往祭坛送。他们排着队，头顶与身材不成比例的大泥罐子，里面不知装着什么。肖宁悄悄跟在后头，凑近了祭坛，见着祭坛搭的桌子上头已经放了几只长相奇怪动物的脑袋，一只长羽毛，一只有鳞片，还有一只额头突出长了大犄角。祭坛正中央还放着几个花纹精美的罐子，肖宁在里头闻到甜甜的花香，和辛辣刺鼻的味道。这些，应该都是献给神灵的礼物吧，都不合肖宁的胃口，所以他无视其他雌性好奇的目光，绕着祭坛转了几圈，就走开了。
远远地，那些雌性还在擦拭祭坛四个角的大柱子，柱身两个肖宁合不拢，上头有雕刻精美的曲折凹槽，顶部有平台，能站两个人，平台与柱身的链接处也有凹槽，不知派什么用场。
“喂，喂……肖宁……”肖宁正看得认真，旁边有人悄声喊他，肖宁回头，见乔治正藏身在远处的石屋后对他招手。
肖宁对乔治没有好感，所以并没有理会他。乔治见状急了，手挥得更急，一副等着主人抚摸的大狗模样，肖宁心想在部落里料他也不敢对自己胡来，于是磨磨蹭蹭走过去。
乔治等人走近，迫不及待探出身子将他拉到屋后。
“干嘛呀，你。”肖宁紧张地甩开他的手，瞪着他。
乔治倒是不在意，问：“你一个人在祭坛上干嘛，未成年雌性不可以靠近祭坛，赛斯音没跟你说吗？”
“赛斯音说我现在还不算部落正式成员，规矩管不到我。”
“哦……”乔治若有所思说：“但是你最好不要参加，这种场合不适合你。”
肖宁反驳：“有什么不适合的，不就是对着天空大家一起拜拜吗，我也可以一起祈祷的。”
乔治抓抓脑袋，似乎在组织说辞却又不晓得怎么开口，肖宁抢过话头问：“你把我叫过来就这个事情？”
“嘿嘿。”乔治羞涩地傻笑，拉起肖宁的手说：“问你个事儿，你觉得我怎么样？”
“坏人！”肖宁脱口而出。
乔治顿时焉了菜，苦着脸说：“我承认第一次见面对你粗鲁了点，但是我真的喜欢你，你看后来你不愿意我就没有碰你，不能算坏人吧。”
肖宁拧眉，咬唇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乔治又来了精神，拉起他另一只手握在自己掌心里，说：“肖宁，我喜欢你，我会等你到15岁成年，到那个时候你可以选择我吗？”故意蹲下从下头看着肖宁，让自己显得更有诚意，乔治是来预定媳妇的。
“不行！”肖宁断然拒绝。
乔治急了：“为什么，难道我不够强壮？我是捕猎小队的队长，整个部落除了首领，我是最强壮的雄性之一，像我这么优秀的雄性你看不入眼，难道你要选择首领？”
肖宁把头摇成拨浪鼓，说：“我谁都不选。”
“怎么可能，小傻瓜。”乔治笑了：“等你成年那天如果你谁都不选，就要轮着被别人选了，到时候就由不得你了，万一被诱饵选中怎么办。”
不明白什么是诱饵，肖宁却被乔治的话再次推入深深的担忧。乔治见他表情苦恼，也不逼迫他，揉揉他的脑袋说：“别急，还有三年，我会等你的，你好好想想吧。”
太阳落山仪式开始了，肖宁独自一人藏在角落的雌性人群里，满脑子都是乔治的话，如果三年后他谁都不选，难道也不逃不过雌伏的命运？甚至还要被人随意摆布？他喜欢赛斯音，不想离开贝塔部落，难道这个渴望就要强行转换自己的性别去实现？
高高的祭坛上，赛斯音身穿祭司服饰站在正中央，整个祭坛四周点燃了火把，黑夜里灯火通明，将他身上闪光的鳞甲照得闪闪发光，看起来仿佛神的使者，格外庄重神圣。只见他手持那根古怪的权杖嘴里念念叨叨，挥舞着将不倒杯中的液体洒在三个兽类头颅上。向着所有兽人高喊着什么，接着，整个部落的人都跪了下来，跟着赛斯音向祭台磕头，表情虔诚。
肖宁被打断了沉思，身边高挑的雌性都跪了下去，他连忙也跟着做出同样动作，学着他们双手合十，小指和拇指相对而扣，随着赛斯音的动作俯下身子又抬起，如此反复多次。
赛斯音站起，其他兽人却没有跟着站起来。随着他的下个指令，通往祭坛的正中位置被跪伏的兽人们留出可通行的道路来。五个身上涂满红色染料的雄性兽人手持长矛押着五个雌性兽人从这条人为造就的道路走来，来到赛斯音面前一字排开。
赛斯音面无表情，用权杖在每个雌性头上轻轻叩击。肖宁悄悄抬头，他好奇极了，祭台上人多了，似乎祭典越发热闹，到高潮了吗？
的确，在赛斯音的授意下，除了正中那一雄一雌留下，另外四个雌性被雄性抱在臂弯里，攀着祭坛四周的巨柱瞬间爬到顶部，行动敏捷如同猿猴，将雌性放在顶部平台上。
四个角落，正中一个，雌性纷纷面向祭坛跪下低下头颅，雄性纷纷拿起长矛对准他们的后颈。
肖宁傻了眼，这是要做什么？难道……
赛斯音双手合十小指拇指相扣向天伸出手臂，嘴里依旧念念有词，当他收回手到胸前，突然大喝一声。涂着红色染料的雄性一齐抬高手，目光充满杀意看着雌性纤弱的脖颈！
“住手！”肖宁再也看不下去了，他曾经在书上看过古地球的某些陋俗，用人血作为祭品祭天，没想到，这次竟被他亲眼所见。他当即跳了起来，撇开其他兽人冲到祭坛上，拉住那个雄性兽人手里的长矛，对赛斯音喊叫：“你们不能杀人啊，他们是同胞，你怎么可以轻贱人命，这太残忍了。”
赛斯音片刻的呆愣过后，神情惊恐不已。抖着嘴唇对身边护卫的雄性兽人下令：“将他带下去关起来，不可阻碍祭典举行。”
护卫上前拦臂抱起肖宁，瘦小的肖宁根本挣扎不了就被带走了，他大声喊叫到了歇斯底里的地步，可他依旧看到赛斯音面无表情下令，雄性兽人手中长矛刺穿雌性后颈，从前面穿出，矛尖杵在地上，将死去的雌性固定在跪伏的姿势。血液顺着长矛流出，被赛斯音以那个不会倒的碗接住，郑重撒在祭台上。而那四根柱子顶端，发生了与祭台上同样的惨剧，只是，那四个雌性兽人的血顺着凹槽蜿蜒直下，嵌满了柱身上所有的凹槽，形成了血色的诡异纹路。
肖宁被夹在护卫臂弯间，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曾经慈祥的赛斯音的脸看起来冷酷得好像恶魔。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看起来如此和谐团结的部落会发生残害同伴的事情，他小小的心灵无法接受，他的道德观无法理解这种行为。直到他被护卫扔进石屋里锁起来，他团起身体窝进稻草堆，脑中还满是红色血液在流逝，仿佛流淌不完似得。

8、抓捕库塔兽
第二天，两人如约碰头，乔治不敢明目张胆从大门出去，只好带着肖宁绕过其他雄性的石屋，溜到树林里绕道草原。
这是肖宁头一次外出狩猎，特别兴奋，昨天还特地自己制作了一把木锥子，尖端磨得很利，长度和自己小臂差不多正好握在手中，很是合手。乔治却根本打算敷衍了事，只带了一把骨质匕首，一出了林子就变成猎豹，匕首叼在嘴里让肖宁坐在他身上。
肖宁先是欣赏地摸了摸乔治金黄的皮毛，直把乔治摸得下头都硬了，才犹豫着爬到他背上，温暖会动的毛垫子又叫肖宁兴奋指数上蹿了十个百分点。
“抓紧了，这是你头一次狩猎，我们要避开草原上的大型野兽，找个适合的地方开始，有些远，我跑着去。”猎豹口吐人言，没等肖宁答应就狂奔起来。
风呼呼在耳边刮过，肖宁开始无所适从几次三番差点掉下来，但很快就掌握了平衡。乔治身体线条流畅，坐在他身上并不十分颠簸，掌握了窍门肖宁甚至不用抓他皮毛固定自己，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伸出双手对着天空大声呼喊，感受在草原奔驰的惬意快感。木锥子在手里挥舞，差点被下意识扎在乔治屁股上，他觉得乔治跑得还不够快！
奔跑中的乔治开始还担心他吓哭，渐渐提高速度后肖宁居然开始催促自己，全力奔跑时身上的小子还用木锥子抽他屁股，真是太过分了。乔治真是开了眼界，这是哪门子雌性，还扣个“未成年”的帽子，他像吗？
忍耐着越过草原，两人在一片暗红色荆棘丛前停下来。
“小子到了，快给我下来。”实在忍无可忍肖宁真把自己当坐骑，乔治瞧他屁股挪不动的样子顿时火了，出口语气含着怒气。
“哦。”意犹未尽的肖宁留恋地摸摸他的皮毛，从乔治背上滑下来，看他瞬间变回人身，糯糯道：“你生气了？”
乔治脸色不太好，自己要求雌性坐到背上想讨好他，最好吓哭了能安慰抱抱。结果便宜没讨到还丢了面子，叫他如何说得出口。只好转移话题：“这是钴蓝树林，里面生活着库塔兽。这种野兽体型比较小，肉质绵软汁液多，适合碾碎作为建造房屋和日用品的黏合剂，也适合雌性食用。不过它们个性胆小，善于跳跃，还会喷射毒性汁液御敌，比较难抓。看，那里就有一只。”
顺着乔治手指的方向，好像珊瑚丛的钴蓝树枝上趴着颜色相近橘红色的小兽，看起来像变色龙，眼球突出，背上覆盖闪着光的鳞甲，身体只比肖宁巴掌大一些，头部很是警惕地四处转动，果然是胆小的动物。
肖宁脸色臭臭的，觉得乔治小看了他：“为什么不带我猎杀大型野兽？”
乔治粗手揉他脑袋，教训：“还没学会走就要跑，大型野兽都要成年雄性狩猎队集体配合才能猎杀的。你体质这么弱，别说大型野兽，就是这库塔兽也够你折腾的，别小看他，被他嘴里喷出的毒液沾到皮肤得痛上三天，如果被赛斯音发现你身上沾毒，我们的事情就会暴露，下次就不能带你出来了。”
“说来说去，就是不想再带我出来。”肖宁一眼就看穿他的阴谋，嘟嘴抱怨。
乔治笑开了：“那要看你今天表现怎么样了。”说完，带着肖宁蹲下身体，掰了一根钴蓝树枝放到他手上，说：“钴蓝树枝很坚硬，是库塔兽的庇护所。像我这样的体型，如果强行进入树丛，折断树枝的同时库塔兽就逃跑了。所以必须靠技巧钻入树丛去捕捉库塔兽。对你而言，钴蓝树枝比较坚硬折不断，所以进入树丛的时候要格外当心，毕竟树枝分叉很多，里面走一圈难免被刮伤碰伤的。”
肖宁两手握住树枝想要掰断它，果然使足了劲也不行。他瞪着乔治树桩般粗壮的上臂，只能黯然放弃，比力气，还是别想了。
“你是故意选这个地方的吧，这里捕猎不需要蛮力，身体要柔软，眼睛要看得准，下手还要快，果然是最适合我的狩猎场地。”肖宁分析。
乔治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是个聪明的孩子。
肖宁自信地朝他一笑：“等着瞧吧，你五大三粗反而不具备优势，说不定还抓不过我呢。”
乔治被他俏皮的模样激起了斗志，说：“好，那我们就比比。你先看我抓一次，记住窍门。库塔兽为了头部转动灵活，脖子那里是没有鳞甲覆盖的，只要趁它不注意从背后接近，用两只手指捏住它的脖子，他就动不了了。关键是不能让它看到你，不然喷射毒液你躲都躲不开。”
说完，乔治两手往地上一撑，雄壮的身躯已经飞到空中，单脚伸出落在钴蓝树枝的间隙处，右手趁库塔兽不备捏住了它的脖子。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以极快的速度完成，单脚站立还能保持平衡去抓库塔兽，乔治在受限的场地举重若轻，一招得手。
又一个单腿跳跃已经从树丛里脱离，偌大钴蓝树丛始终纹丝未动。乔治抓着库塔兽递到肖宁面前，肖宁见他拼命抖动库塔兽，库塔兽好像僵死了一样，觉得好玩极了。摸摸它背部柔软的鳞甲和细长的尾巴，逗逗它的脚爪，然后想去触摸它突出的大眼睛，被乔治阻止。
“别正面接触给他喷射毒液的机会。记住，看起来再傻的动物都有自保的手段，疏忽大意的人活该被反咬一口。”
肖宁很认真地点头。乔治将库塔兽按在地上，取过匕首直直插入颈部软肉，将他杀死，说：“好了，现在轮到你了，注意动作要轻，要快，背后袭击。”
肖宁蹲在钴蓝树丛前，先用眼睛确定库塔兽的位置。他没有乔治的跳跃力能一下子跳到库塔兽背后，只能根据自己的体型寻找合适的行进路线。看好一只正在晒太阳的库塔兽，大眼睛朦胧地昏昏欲睡，肖宁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距离自己不远。于是，手脚并用扭动腰肢从相邻的钴蓝树枝间穿过，开始还算顺利，动作慢但很精准，可是错综复杂的树枝越往里纠缠得越紧密，很快肖宁就找不到落脚的地方了。缺乏力量持续不平衡的姿势，肖宁观察树丛的同时施力的手臂抖动一下，就碰触到了旁边的钴蓝树枝，于是整片树丛传递震动，那只几乎睡着的库塔兽猛地睁开眼，刺溜一声没影了。
“呵呵呵呵。”乔治在树丛后偷笑，肖宁隔着树丛狠狠瞪视他，再次寻找库塔兽。可能是钴蓝树丛震动的缘故，竟然一只库塔兽都找不到了。肖宁蹲在树丛里不敢妄动，于是耐下性子静静等待，等待树丛恢复平静，等待库塔兽再次出现。
渐渐的，乔治不笑了，他突然感觉不到肖宁的存在了，即使眼睛能够看到他的一截小腿，感知却告诉他树丛里没有大型生物。这是很不寻常的现象，通常只有久经磨练的猎人和极力要保全自己的猎物才会在精神力极度凝聚的瞬间将自己从对手的感知中隐藏起来。乔治身为优秀的猎人，感知力比其他兽人优秀得多，可他现在居然感觉不到玩笑性质出来捕猎的肖宁的存在了。
连乔治都感知不到，库塔兽自然觉得安全无比，一只只又从树丛中钻出来晒太阳。肖宁这次瞄准了一只侧身趴伏的库塔兽，他们之间只间隔两根树枝。肖宁全神贯注盯着他，仅凭直觉避让树枝，让身体完整通过树丛而不碰触丝毫。近在咫尺时，肖宁估摸着伸手就能捉住，抬起右手随时出击。突然，库塔兽大眼睛斜视看到了肖宁。肖宁暗道不好，原本就是侧身并非背对着，很容易被发现，眼见库塔兽张嘴，肖宁不服输地同时出手。跟放慢镜头似地，一道毒液从库塔兽舌头下方射出来，目标肖宁眼睛。肖宁侧脸避让，脸颊让钴蓝树枝划出一道血痕，刺痛感刚刚传达到大脑，右手已准确无误捏到了库塔兽脖子的软肉，将他提了起来，库塔兽的毒液射偏了。
肖宁抓住库塔兽就赶紧将他倒转将尾巴对着自己，防止再次射出毒液。这是第一次捕到猎物，肖宁高兴得忘记了周身环境，猛地站起将手里僵硬的库塔兽摇晃，嘴里嚷嚷：“乔治你快看，我抓到啦！”钴蓝树丛剧烈震荡。
乔治没想到第二次就能成功，刚才的惊险一幕也没瞧见，见他终于露出孩子般纯真的笑容，不由赞赏：“不错不错，快出来吧，别被它逃了。”
肖宁小心翼翼跨出树丛，显摆地在乔治面前晃悠库塔兽，乔治左闪右避抓着他的手将库塔兽头部转到其他方向，肖宁不好意思地笑了。
走进了乔治才发现，肖宁头发上有乳白色液体，惊讶道：“毒液，它射出毒液了？碰到皮肤没有？”紧张地查看他的脸颊和脖子。
肖宁笑着推开他，说：“没有啦，它傻乎乎的，射毒液速度太慢了，我一转头就躲开了。”
乔治抹去他右脸的血迹，闻言愣住。库塔兽是非常不起眼的野兽，部族雄性从来不屑捕捉，只有当房屋需要修补的时候才会集中抓几只取了肉做黏合剂。可就是这种胆小无用的野兽，所有雄性也不敢与它们正面冲突，因为它们喷射毒液的速度奇快，比兽人躲避速度更快，而且喜欢射人眼睛。怎么在肖宁嘴里，就变成慢得离谱的野兽呢。还有刚才突然消失的感知力……乔治总觉得不是巧合。

9、进入木屋
有了第一次成功，肖宁信心满满反复钻入钴蓝树丛，捕捉库塔兽越发得心应手，虽然还会不小心碰到树枝导致库塔兽逃窜，但是失误几率越来越小，而且出手每次必中。仅用了一个下午时间，他就跟生长在钴蓝树丛中的库塔兽一样，来去自然，身手敏捷。
乔治始终在树丛外头观察肖宁，对他的进步吃惊不已。特别是每每等待潜伏的时候都会自动消除存在感，触发之随意几乎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乔治玩闹的心思收敛起来，这个名叫肖宁的小雌性非常不简单。
身边库塔兽的尸体已经堆成了小山丘，乔治望着太阳即将落山，叫住意犹未尽的肖宁：“快到晚饭时间了，肖宁，我们回去吧，今天到此为止。”
“恩恩。”又是一只库塔兽到手，肖宁猿猴般翻出树丛，将尸体扔到“山丘”里，自己吓了一跳：“已经抓了这么多了，都可以开大餐了。”
乔治哈哈笑着揉他头发：“是啊，你真能干。可以带回去自己慢慢吃，雄性可不喜欢这么绵软的肉。”
肖宁想想还是算了，摇着头挖洞将库塔兽埋起来，说：“万一被赛斯音看到就不好了，算了，希望他采药还没有结束，我们要赶在他之前回到部落。”
乔治再次变成豹子，驮着肖宁往回赶，非常幸运，没人发现他们幽会。赛斯音在太阳下山后才回来，因为采到不少珍惜药材心情很好，压根没注意肖宁脸上的伤。肖宁大松一口气，连晚上睡觉都为自己的成功偷渡偷笑。
肖宁开始盘算下一次狩猎的机会，但是老天没再给他机会。在外狩猎的兽人带回了消息，发现超大型哆喽兽群。
从猞猁变回人型的兽人兴奋地招呼了所有留守雄性，将情况汇报给赛斯音：“大雨过后哆喽兽集体出动了，首领发现了一个超大型哆喽兽群，已经集合了所有在外狩猎族人围猎，还是怕人数不够，叫我回来召集有能力狩猎的雄性，这次一定能打个大胜仗，满载而归。”
他兴奋得手舞足蹈，感染了部落里所有人，大家喜见于色，只要是雄性都汇集到一块儿报名参加。乔治带领的小队当然也是这次的召集人选，已经整装待发摩拳擦掌了。远远地肖宁听到带回消息兽人说的话，觉得这是个机会，急忙拿了自己藏被草堆里的木锥子，冲了过来。
“乔治，乔治，我也要去。”在一大群雄性兽人里头，豆丁大的人儿蹦跳着若隐若现，周围聚拢的雄性注意到他，纷纷惊吓过度让开了道，被肖宁灵活穿过到了乔治身边，拉着乔治的胳膊兴奋地大叫：“我要加入狩猎队，跟你一个队。”
四周一片寂静，兽人的热火劲都被眼前的状况浇灭了，肖宁还在叫嚷，后领被人一提到了赛斯音面前，肖宁吐舌，心想完了，忘记赛斯音也在。
“你一个小雌性跑去干嘛，不懂规矩，给我好好呆着。”赛斯音横眉竖眼，难得发了火，肖宁不敢造次只能跟在他后头羡慕看着兽人大队出发。
赛斯音没有功夫责备他，这么多兽人出动肯定会带回丰盛的战利品，所以要预先准备好储藏肉食的容器和分割皮肉的器具。他有条不紊指挥雌性安排准备，所有人都情绪高涨，连日来愁眉苦脸的赛斯音也难得把微笑一直挂在嘴角。只有一个人，肖宁，闲来无事坐在屋子前，看着大家忙碌，他是绝对不会去参与雌性的工作的，摆弄着自己还没有发挥过作用的木锥子，心情别提有多郁闷了。
大约过了大半天的时间，雌性把猎物堆放场地和工具等准备好，纷纷坐下休息，等狩猎队回来他们又要忙活开了，处理猎物的工作向来是由雌性负责的，他们要抓紧时间储备体力。大家都在猜测能带回几头哆喽兽，甚至有人用家中集市得来的首饰和日用品打赌，气氛很活跃。
终于，众所瞩目的狩猎大队出现在视野里，浩浩荡荡一百多人的队伍，几乎半数以上都扛着一头巨兽，有说有笑向部落走来。领头的是个中年兽人，浅棕的发色，眼睛特别深邃有神，身材不是最健壮却格外精神，到了部落门口就叫唤：“赛斯音，快叫人来帮一把，足足六十多头哆喽兽，够我们部落大半年的吃食，收获不小啊，哈哈哈。”声音深沉有磁性。
“兄长！”赛斯音赶忙领着其他雌性去迎接，稍强壮些的雌性帮着自家雄性拿武器，让他们能腾出手来托举猎物。赛斯音还有另外的工作，在进入部落之前，手持权杖在领队头上点击祝福，恭贺凯旋而归。
肖宁在队伍里寻找乔治，长长见不到尾的大队一直找到中后段才发现乔治带领的小队。一路上众雄性都对肖宁侧目，乔治远远看到肖宁连忙招呼他过来。
肖宁是头一次见到哆喽兽，个头比书本上的牛还大，样子也挺像牛的，全身漆黑，覆盖坚硬鳞甲，乔治将一头哆喽兽抗在肩头居然丝毫不吃力，还让肖宁离得远些，怕血腥味熏到他。
“乔治，哆喽兽很难抓吗？”这野兽不比库塔兽，浑身鳞甲分外坚硬，乔治他们都是攻击稍微柔软些的腹部才能杀死他们，伤口集中的腹部，所以雄性们肩膀和上半身几乎都被兽血浸透了。
乔治心情不错，笑说：“当然了，他们披着甲壳，寻常武器根本伤不到他们，连我们的兽型也奈何不得。只有当下过雨，哆喽兽集体出动寻找雨后嫩草，身上甲壳被雨水泡软了，肚子才能被攻破，所以我们每年都特别注重下雨的时机，通常雨越大哆喽兽群就越大。”
“不能找其他猎物吗，既然哆喽兽这么难抓，为什么不在干旱的时候寻找其他猎物？”
周围的兽人听后都笑了，乔治边走边解释：“当然是因为哆喽兽笨重，群体大，肉又多还好吃。其他动物大多狡猾个小，零星捕猎浪费人力，不像哆喽兽，抓一次就能喂饱所有族人。”
肖宁恍然大悟。
乔治的小分队都认识肖宁，此刻见他跟个好奇宝宝似的问题不断，都抢着给他解答。只有一个人，独自走在队伍最后，始终用一双阴郁的眼睛盯着肖宁。
肖宁一路跟着他们进了部落，看雄性挨个把哆喽兽扔到空出的场地，雌性纷纷接手开始肢解猎物，还有些雌性端来积累雨水的泥罐子，给雄性清洁身体。肖宁也有样学样捧了个大罐子给乔治，把乔治感动坏了。其他雄性纷纷调侃乔治，说他身手不凡，这么快就有未成年雌性投怀送抱，被乔治一个个打回去。
另一头，清洗完毕的首领和赛斯音在聊天，他们神情轻松，谈笑自如，今年的旱季能够安然度过不会有族人饿死，他们身为部族支柱的担子总算放下来了。
“哥哥，我跟你说个事儿。”
“恩？什么？”首领卓洛塔尔*巴菲索亚一边将身体擦干，一边与弟弟交谈。
赛斯音说：“我在野外采药的时候发现一个孩子吃错东西中了毒，就把他带回来了，他不属于任何族群，还很活泼，正巧你不在，我就擅自做主先收容了他。”
“哦，我看到了，是那个跟在乔治后头的小雌性吧。”卓洛塔尔深深看了一眼跑前跑后的肖宁，点头说：“没见过的发色和肤色，很健壮，是个好苗子。”
赛斯音听他称赞肖宁，跟自家孩子被人夸一样自豪，说：“我想把他留下来，你觉得呢？”
卓洛塔尔不假思索地说：“当然可以，我们部落需要有潜质的雌性，会为部落生下更健壮的后代。”又看了一眼混在雄性堆里的肖宁，卓洛塔尔话锋一转：“不过，还是要按规矩来，让他进木屋吧。这么明目张胆到处乱跑总是不好，太惹人眼球。”
“……好吧。”赛斯音似乎有些不舍，不过卓洛塔尔说得对，这些天，有肖宁在地方雄性数量明显上升，再这么发展下去，恐怕会出事。
猎物处理工作已经持续到第二天晚上，赛斯音见不需要他组织了，就找了肖宁单独聊聊，把卓洛塔尔他哥哥的话转述给他听。
“什么木屋？”肖宁问。
“就是所有未成年的雌性一起生活的地方，部落里雌性满两岁都要进入木屋过集体生活，直到成年才能与雄性结对，离开木屋。”赛斯音解释。
肖宁皱眉：“那未成年的雄性呢？”
赛斯音笑着说：“他们都是跟在父母身边长大的，需要父亲教授自家独特的捕猎技巧，所以成年之前都不能离开父母。”
真好，肖宁羡慕地看着赛斯音，如果自己有明显的雄性特征，赛斯音是不是会接纳自己一直在身边呢。
“我一定要去吗？”肖宁不太乐意和那些软趴趴没个性的小雌性混在一起。
赛斯音摸摸他的脸，说：“进入木屋，就是正式成为部落一员了，你应该高兴才对。还有，以后不能再闯祸了，不然都要按部族规矩办理，我也包庇不了你，知道吗？”
无奈点头，肖宁看着赛斯音给他准备绵软兽皮做的衣服和一些吃的，牵着他的手向部落最边缘的角落走去，那里，一栋破破烂烂的木屋矗立着，冷清得不像是有人住。

.......为什么没人？这个我之前看了，不过看到一半这篇文就被锁了TAT，妈蛋，不知道我有轻微的强迫症吗？！
╮(╯▽╰)╭，我已经不奢求什么了，楼主你加油，我给你挽尊~我应该会继续看下去的~~~

露珠加油↖(^ω^)↗坐等啊啊啊。。

20、第一堂课
肖宁盘在地上与呆傻的乔治对视。
“肖宁……”乔治从首领和赛斯音离开就一直瞪着肖宁，嘴角抽筋。
“真是……”两根手指轻巧捏起肖宁脖颈厚肉，将他转过身来：“可爱啊。”
话音刚落，肖宁瞳孔变细，龇牙爪子挥来，被乔治轻巧躲开，在他下巴处挠挠，肖宁内心挣扎啊，不可控制地颤抖颤栗，凶恶的眼神眯成细缝，舒服得浑身酥麻。
“好了好了，别生气。”乔治一边搔弄着肖宁下巴，一边说：“你知道我有多失望，你居然真的是雄性，我这辈子难得对一个雌性这么上心，还为了他公然违抗首领命令，原来全是我英雄主义作祟，自以为是的想法。好吧好吧，我不说了，是我的错，我一直都不相信你，还一心要跟你交配。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真的不说了……”
肖宁这些天的郁闷刹那间爆发了，赛斯音对待软弱自己的温柔，首领的不屑，还有乔治的喋喋不休，都让他受够了。他直接挥开乔治讨好的手，疯狂挣扎喵喵乱叫。
见把肖宁惹毛，乔治赶紧把他拎得更高些，讨好地笑说：“其实你不能说话和自由变换人型都不是大问题，我可以帮你解决。”
肖宁停下挣扎，怀疑地瞪着他。
“别这么看我，实在是……”乔治捂嘴颤抖：“太可爱了……”
肖宁无力地垂下脑袋。
半个小时后，乔治带着肖宁来到草原深处的一处草地，那里地面铺陈着黄绿色的草甸子，草木顶端开着绿色四叶小花，散发着迷人的香味。肖宁被抱在乔治怀里，一闻到那股味，就头脑混沌起来，趴在乔治怀里不自觉用脸摩擦他的手。
乔治解释：“这是蓿苜草，对猫科来说是天然的麻醉剂。你现在是不是感觉浑身放松，很舒服？”
肖宁眯着眼喉咙里呼噜声不断，看起来慵懒之极。
“呵呵，别舒服得睡着哦。”乔治揉一把他的小脸，说：“你知道雄性为什么能变换兽型和人型吗？因为生存需要，我们要随时准备战斗，用兽型去猎杀野兽。而日常状态下，兽型又变得无用。所以长久以来，我们都有本能，感觉威胁就兽化，平静下来自然就恢复了人型。由此天性发展到后来自由控制，其实是对自我情绪的控制。”
肖宁煽动耳朵，抬头专注地看看乔治。
乔治将他放到蓿苜草堆里，自己变成猎豹趴在他身边，说：“你之所以不能变回人型，就是对自身状态的不可控。你的身体现在分不清楚什么是危机，什么是安全，一直保留在当初遇袭的紧张状态。”
乔治在蓿苜草堆里打滚，肚皮朝上用背部摩擦蓿苜草，让气味更快地散发出来，说：“所以，要让你恢复人型，关键在于放松。让身体自觉没有危险，不需要兽型。蓿苜草可以很好地帮你平复情绪。”
“喵？”肖宁歪头，该怎么做呢？
“不用特意去想着变回人型，闻闻草香，打打滚，晒晒太阳，或者干脆睡一觉，说不定就能变回去了。”说着乔治以身示范，拉长了身子高高翘起臀部，在草甸子上伸个懒腰，趴下来舒服地摩擦蓿苜草，然后，以可见的速度渐渐变回了人型，侧着脸看着肖宁：“你试试呢。”
肖宁看看乔治，又看看蓿苜草堆。然后，目露坚决地站起来，学着乔治把前爪伸到前面，拉开身体……
“……肖宁，放松，屁股抬高点，不是让你把身体绷直，你是猫科，你很柔软，怎么僵硬得好像巨角蜥。”乔治一巴掌拍在肖宁屁股上，肖宁喵地一声惊叫，跳到乔治脸上大拍爪子，叫你碰我屁股，老子的屁股是你摸的吗。
“我错了我错了。”乔治呲牙咧嘴把他拨弄下来，脸上已经留下无数红痕。哭笑不得看着恼怒的肖宁，叹息：“你看看你，叫你放松，又这么紧张，别总是生气，那也是精神紧张的表现。”
被放回草堆，肖宁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背过身去摇着尾巴走了。
“哎肖宁，你去哪里呀？”
肖宁不理会他，要放松？在乔治身边可放松不下来，他要另外找个地方换个人才行。
蹒跚着回到部落木屋门外，肖宁累得趴在地上喘气。用四只脚走路为什么比两只脚还累，还会前后不协调手脚打架，不对，现在都是脚，四只脚打架。走路还要抬着脑袋看路，实在是累，原来兽型也不是太好用嘛，肖宁抱怨。
“啊啊。”听到声响肖宁抬头，见木屋门口一个宝宝趴在地上好奇地看着他，是采采和他领养的一岁小雌性果果，难得长出一身肥肉，看起来煞是可爱，被采采养得甚好。小家伙看到兽型的肖宁，眼珠子放光，噌噌爬出来坐到肖宁面前，伸出肉肉的小手戳了下肖宁的背脊。
“啊？”似乎是觉得手感不错，两只胖手一齐上来把肖宁抱起来放在腿窝里，然后……抓毛！
痛痛痛痛！这熊孩子，下手没轻重的，平时没见他这么凶残啊。肖宁又不敢伤害他，忍受着浑身细毛被拉的痛楚，只能喵喵哀嚎。
“果果，你一个人怎么可以跑出去！”采采的声音传来，果果连带着肖宁，一起离地被抱在采采怀里。
“咦，你手里抓着什么？”采采回到木屋里面，发现果果紧紧抓着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似乎还在动，赶紧扳开他的小手，救下了肖宁。
“好可爱的小猫，果果真调皮，看你把他折腾得，都快没气了。”肖宁萎靡不振地挂在采采手里，果果这小鬼刚才两只手捏着他的肚子，导致他严重呼吸不畅。
“没见过的花纹，这是什么品种的猫？果果你从哪里找来的？”采采抚摸着肖宁的背脊，打量肖宁。趁着空闲，淘气的果果又挣脱了采采一个人爬走了，小孩子对事物的新鲜感保持不了多久，这不，抛弃了肖宁看上了木屋储水罐子。
采采由着果果离开，跪在地上把肖宁放置在他大腿上，给他顺毛。一边说着：“你这么弱小，是怎么跑到部落里来的……不过外面更危险，也许你在这里更安全些。你有阿爸阿姆吗，是走失的吗，真可怜，要不要留在这里让我照顾你，也陪陪我？”
肖宁鼻息间嗅着采采身上的体香，在他轻柔的抚摸下放松了精神，眯眼享受。乔治那个混蛋，说什么帮他放松还趁机吃他豆腐，要放松当然还是采采身边最合适，完全没有压力，身心愉悦。
采采见小猫配合地抖动圆耳朵，似乎在认真听他说话，不觉对着他说出了心底话：“你知道吗，肖宁走了以后我好寂寞，果果调皮难带，没有他的帮助我一个人好累。可是啊，只要他能在外面平平安安的我也就放心了。谁知道这两天连食物都不送了，我很担心，他是不是出意外了？”
抱起肖宁用鼻子顶着他的鼻子，问：“你说，他在外面没有遇到危险吧，他那么强，又聪明，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是吗？”
采采的脸近在咫尺，肖宁眼见他担忧的神情心里一酸，爪子抵在他脸上喃喃自语：“采采，我很好，你不要伤心。”
“哎？”采采突然撤开了脸蛋，惊讶地望着肖宁。
肖宁歪头，怎么了，一下子变警惕了。
“采采？”
采采抖着嘴唇，愣愣道：“肖宁，你是肖宁？”
肖宁两只爪子捂嘴，这才意识到刚才不是喵喵叫，他在说话！虽然嗓音变得细弱，却吐字清楚，不是内心感言，是真正用兽型在说话。
采采惊讶地看着小兽捂着嘴露出人类的表情，更肯定了刚才没有听错，真的是它在说话。摇晃着肖宁，采采兴奋地高呼：“肖宁，你怎么兽化了，你居然是雄性。天啊，这是怎么回事，你，实在是太令我惊讶了。”
肖宁见他惊喜交加眼眶含泪，心疼地收起爪子用掌中肉垫摸摸他的脸，叹气说：“我本来就是雄性，长得像雌性又不会兽化，才会误认为是雌性。现在终于能兽化了，你不替我高兴吗？”
“不是，不是。”采采连连摇头：“我高兴，你一直说要证明自己，哈，难怪坚持要去狩猎，原来是不服气，雄性，天啊，这真是太棒了，从此不必再担心被部落的人刁难了，你能名正言顺加入狩猎队了。”
采采的喜悦毫不作假，是真心替肖宁高兴，令肖宁又是一阵感动，说：“采采谢谢你，一直都在支持我。没有你的帮助我熬不到今天，虽然兽型令我失望，起码从此以后我找好了部落里的位置，赛斯音和首领都能认可我了，这些都是你的功劳，真的谢谢你。”
采采连连摇头：“别这么说，我能有什么功劳，是你自己一直不放弃努力坚持的结果。你的兽型看起来很好呀，虽然个头小了点，我觉得像是幼兽，说不定多吃点很快就会长大的，别灰心丧气。”
肖宁耳朵折下来，垂下头，说：“而且，我也变不回人型了，真失败。”
“咦？”采采微愣，把肖宁仰面放在地上，挠挠肖宁肚皮，笑说：“变不回去就陪我玩吧，你这个样子多可爱呀。”嬉笑着挠他痒痒，肖宁翻滚着按不住采采作恶的手，大叫着“不要”哈哈大笑。
采采手下不留情，肖宁笑得肚子疼。突然浑身一阵抽搐，触电般的感觉从心脏弥漫到四肢。瞪大了眼看采采从巨人恢复正常，自己正牢牢抓着他的手与他对视。
肖宁低头看自己光溜溜的身体，没有白色毛发黑发花纹，也没了短小的四肢，居然就这么恢复成自己人形状态。
“肖宁，你变回来了？”采采惊呼。
“耶！”肖宁兴奋地抱住采采在地上打滚，心中感叹采采果然是自己的幸运星，什么难题到他这里都能得到解决，兴奋得跟采采嬉笑打闹起来。

20、第一堂课
肖宁盘在地上与呆傻的乔治对视。
“肖宁……”乔治从首领和赛斯音离开就一直瞪着肖宁，嘴角抽筋。
“真是……”两根手指轻巧捏起肖宁脖颈厚肉，将他转过身来：“可爱啊。”
话音刚落，肖宁瞳孔变细，龇牙爪子挥来，被乔治轻巧躲开，在他下巴处挠挠，肖宁内心挣扎啊，不可控制地颤抖颤栗，凶恶的眼神眯成细缝，舒服得浑身酥麻。
“好了好了，别生气。”乔治一边搔弄着肖宁下巴，一边说：“你知道我有多失望，你居然真的是雄性，我这辈子难得对一个雌性这么上心，还为了他公然违抗首领命令，原来全是我英雄主义作祟，自以为是的想法。好吧好吧，我不说了，是我的错，我一直都不相信你，还一心要跟你交配。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真的不说了……”
肖宁这些天的郁闷刹那间爆发了，赛斯音对待软弱自己的温柔，首领的不屑，还有乔治的喋喋不休，都让他受够了。他直接挥开乔治讨好的手，疯狂挣扎喵喵乱叫。
见把肖宁惹毛，乔治赶紧把他拎得更高些，讨好地笑说：“其实你不能说话和自由变换人型都不是大问题，我可以帮你解决。”
肖宁停下挣扎，怀疑地瞪着他。
“别这么看我，实在是……”乔治捂嘴颤抖：“太可爱了……”
肖宁无力地垂下脑袋。
半个小时后，乔治带着肖宁来到草原深处的一处草地，那里地面铺陈着黄绿色的草甸子，草木顶端开着绿色四叶小花，散发着迷人的香味。肖宁被抱在乔治怀里，一闻到那股味，就头脑混沌起来，趴在乔治怀里不自觉用脸摩擦他的手。
乔治解释：“这是蓿苜草，对猫科来说是天然的麻醉剂。你现在是不是感觉浑身放松，很舒服？”
肖宁眯着眼喉咙里呼噜声不断，看起来慵懒之极。
“呵呵，别舒服得睡着哦。”乔治揉一把他的小脸，说：“你知道雄性为什么能变换兽型和人型吗？因为生存需要，我们要随时准备战斗，用兽型去猎杀野兽。而日常状态下，兽型又变得无用。所以长久以来，我们都有本能，感觉威胁就兽化，平静下来自然就恢复了人型。由此天性发展到后来自由控制，其实是对自我情绪的控制。”
肖宁煽动耳朵，抬头专注地看看乔治。
乔治将他放到蓿苜草堆里，自己变成猎豹趴在他身边，说：“你之所以不能变回人型，就是对自身状态的不可控。你的身体现在分不清楚什么是危机，什么是安全，一直保留在当初遇袭的紧张状态。”
乔治在蓿苜草堆里打滚，肚皮朝上用背部摩擦蓿苜草，让气味更快地散发出来，说：“所以，要让你恢复人型，关键在于放松。让身体自觉没有危险，不需要兽型。蓿苜草可以很好地帮你平复情绪。”
“喵？”肖宁歪头，该怎么做呢？
“不用特意去想着变回人型，闻闻草香，打打滚，晒晒太阳，或者干脆睡一觉，说不定就能变回去了。”说着乔治以身示范，拉长了身子高高翘起臀部，在草甸子上伸个懒腰，趴下来舒服地摩擦蓿苜草，然后，以可见的速度渐渐变回了人型，侧着脸看着肖宁：“你试试呢。”
肖宁看看乔治，又看看蓿苜草堆。然后，目露坚决地站起来，学着乔治把前爪伸到前面，拉开身体……
“……肖宁，放松，屁股抬高点，不是让你把身体绷直，你是猫科，你很柔软，怎么僵硬得好像巨角蜥。”乔治一巴掌拍在肖宁屁股上，肖宁喵地一声惊叫，跳到乔治脸上大拍爪子，叫你碰我屁股，老子的屁股是你摸的吗。
“我错了我错了。”乔治呲牙咧嘴把他拨弄下来，脸上已经留下无数红痕。哭笑不得看着恼怒的肖宁，叹息：“你看看你，叫你放松，又这么紧张，别总是生气，那也是精神紧张的表现。”
被放回草堆，肖宁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背过身去摇着尾巴走了。
“哎肖宁，你去哪里呀？”
肖宁不理会他，要放松？在乔治身边可放松不下来，他要另外找个地方换个人才行。
蹒跚着回到部落木屋门外，肖宁累得趴在地上喘气。用四只脚走路为什么比两只脚还累，还会前后不协调手脚打架，不对，现在都是脚，四只脚打架。走路还要抬着脑袋看路，实在是累，原来兽型也不是太好用嘛，肖宁抱怨。
“啊啊。”听到声响肖宁抬头，见木屋门口一个宝宝趴在地上好奇地看着他，是采采和他领养的一岁小雌性果果，难得长出一身肥肉，看起来煞是可爱，被采采养得甚好。小家伙看到兽型的肖宁，眼珠子放光，噌噌爬出来坐到肖宁面前，伸出肉肉的小手戳了下肖宁的背脊。
“啊？”似乎是觉得手感不错，两只胖手一齐上来把肖宁抱起来放在腿窝里，然后……抓毛！
痛痛痛痛！这熊孩子，下手没轻重的，平时没见他这么凶残啊。肖宁又不敢伤害他，忍受着浑身细毛被拉的痛楚，只能喵喵哀嚎。
“果果，你一个人怎么可以跑出去！”采采的声音传来，果果连带着肖宁，一起离地被抱在采采怀里。
“咦，你手里抓着什么？”采采回到木屋里面，发现果果紧紧抓着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似乎还在动，赶紧扳开他的小手，救下了肖宁。
“好可爱的小猫，果果真调皮，看你把他折腾得，都快没气了。”肖宁萎靡不振地挂在采采手里，果果这小鬼刚才两只手捏着他的肚子，导致他严重呼吸不畅。
“没见过的花纹，这是什么品种的猫？果果你从哪里找来的？”采采抚摸着肖宁的背脊，打量肖宁。趁着空闲，淘气的果果又挣脱了采采一个人爬走了，小孩子对事物的新鲜感保持不了多久，这不，抛弃了肖宁看上了木屋储水罐子。
采采由着果果离开，跪在地上把肖宁放置在他大腿上，给他顺毛。一边说着：“你这么弱小，是怎么跑到部落里来的……不过外面更危险，也许你在这里更安全些。你有阿爸阿姆吗，是走失的吗，真可怜，要不要留在这里让我照顾你，也陪陪我？”
肖宁鼻息间嗅着采采身上的体香，在他轻柔的抚摸下放松了精神，眯眼享受。乔治那个混蛋，说什么帮他放松还趁机吃他豆腐，要放松当然还是采采身边最合适，完全没有压力，身心愉悦。
采采见小猫配合地抖动圆耳朵，似乎在认真听他说话，不觉对着他说出了心底话：“你知道吗，肖宁走了以后我好寂寞，果果调皮难带，没有他的帮助我一个人好累。可是啊，只要他能在外面平平安安的我也就放心了。谁知道这两天连食物都不送了，我很担心，他是不是出意外了？”
抱起肖宁用鼻子顶着他的鼻子，问：“你说，他在外面没有遇到危险吧，他那么强，又聪明，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是吗？”
采采的脸近在咫尺，肖宁眼见他担忧的神情心里一酸，爪子抵在他脸上喃喃自语：“采采，我很好，你不要伤心。”
“哎？”采采突然撤开了脸蛋，惊讶地望着肖宁。
肖宁歪头，怎么了，一下子变警惕了。
“采采？”
采采抖着嘴唇，愣愣道：“肖宁，你是肖宁？”
肖宁两只爪子捂嘴，这才意识到刚才不是喵喵叫，他在说话！虽然嗓音变得细弱，却吐字清楚，不是内心感言，是真正用兽型在说话。
采采惊讶地看着小兽捂着嘴露出人类的表情，更肯定了刚才没有听错，真的是它在说话。摇晃着肖宁，采采兴奋地高呼：“肖宁，你怎么兽化了，你居然是雄性。天啊，这是怎么回事，你，实在是太令我惊讶了。”
肖宁见他惊喜交加眼眶含泪，心疼地收起爪子用掌中肉垫摸摸他的脸，叹气说：“我本来就是雄性，长得像雌性又不会兽化，才会误认为是雌性。现在终于能兽化了，你不替我高兴吗？”
“不是，不是。”采采连连摇头：“我高兴，你一直说要证明自己，哈，难怪坚持要去狩猎，原来是不服气，雄性，天啊，这真是太棒了，从此不必再担心被部落的人刁难了，你能名正言顺加入狩猎队了。”
采采的喜悦毫不作假，是真心替肖宁高兴，令肖宁又是一阵感动，说：“采采谢谢你，一直都在支持我。没有你的帮助我熬不到今天，虽然兽型令我失望，起码从此以后我找好了部落里的位置，赛斯音和首领都能认可我了，这些都是你的功劳，真的谢谢你。”
采采连连摇头：“别这么说，我能有什么功劳，是你自己一直不放弃努力坚持的结果。你的兽型看起来很好呀，虽然个头小了点，我觉得像是幼兽，说不定多吃点很快就会长大的，别灰心丧气。”
肖宁耳朵折下来，垂下头，说：“而且，我也变不回人型了，真失败。”
“咦？”采采微愣，把肖宁仰面放在地上，挠挠肖宁肚皮，笑说：“变不回去就陪我玩吧，你这个样子多可爱呀。”嬉笑着挠他痒痒，肖宁翻滚着按不住采采作恶的手，大叫着“不要”哈哈大笑。
采采手下不留情，肖宁笑得肚子疼。突然浑身一阵抽搐，触电般的感觉从心脏弥漫到四肢。瞪大了眼看采采从巨人恢复正常，自己正牢牢抓着他的手与他对视。
肖宁低头看自己光溜溜的身体，没有白色毛发黑发花纹，也没了短小的四肢，居然就这么恢复成自己人形状态。
“肖宁，你变回来了？”采采惊呼。
“耶！”肖宁兴奋地抱住采采在地上打滚，心中感叹采采果然是自己的幸运星，什么难题到他这里都能得到解决，兴奋得跟采采嬉笑打闹起来。

24、商量
半夜，肖宁依旧保持着兽型，偷偷溜到训练场后的树林中。他需要尽快习惯兽型，协调肢体功能，所以尽可能利用兽型生活。况且，他娇小的体型在黑夜中也不容易被发现。从赛斯音的屋子逃跑也非常顺利，即使躺在他身边的赛斯音把胳膊支在他背上，也轻巧地脱离了出来。
小树林中依旧热闹，一阵阵翅膀扑腾的声音传来，还有充满杀气的鹰啸声不断回响在树林上空。肖宁跟着声音很快找到那只秃背鹰，初见时还算英俊的外表荡然无存，四处斑秃的蛇尾鹰正愤恨地拿虎甲虫泄愤。趴在纤细树枝上的虎甲虫被他信手拈来，却难得保留全尸，不是被利爪抓烂，就是被利嘴咬碎。看来，他父亲给他下达的指标他并不在意，心中有愤难平正在发泄。
“佐伯？你还没吃晚饭吗，看我给你带了什么？”肖宁把自己盆里没吃完的哆喽兽肉带出来，扔在佐伯所在大树下面。
佐伯停在树杈上，瞪了肖宁一眼，不屑：“你这个假雄性跑来干嘛，看我笑话吗？”
肖宁挑眉，他需要解释吗，难道佐伯以为他在借此讨好他？开玩笑，还没有谁能当着肖宁的面轻易驳了他的脸面。
“这是我吃剩下的，你爱吃不吃。我想你如果听你爸爸的话一晚上不吃饭，明天我再来找你训练，你肯定要饿晕，到时候又要找借口否认实力不济。”
“放屁！”佐伯从树上飞下来，落到肖宁面前，破口大骂：“老子是看你弱爆了才放你一马，你别不知好歹。”
肖宁鄙视地看着他：“难怪首领要罚你，自己轻敌还不肯承认，枉费首领看中你，不识好歹。”
“你懂个屁，阿爸只管部落存活，哪里关心得到我。不知道情况不要乱说话，当心我凑你。”毕竟年龄小，佐伯即使表现得桀骜顽固，话语中总是透露出了委屈。
肖宁可没有安慰他的打算，男人需要拳头来教训。当即给了他一爪子，被佐伯险险躲开。
“你干嘛，还想打架吗？”
“哼，一个空有蛮力没有脑子的蠢货，我才不屑跟你动手呢。”肖宁扭过头去，充分表现了对佐伯的鄙视。
“你说什么！！！”佐伯濒临爆发的边缘。
肖宁看着面前炸开羽毛比自己大了整整两圈的蛇尾鹰，丝毫不惧，道：“我有说错吗，现在是什么时候，旱季，首领放下族人的口粮问题抽出时间来教导你，你不知感恩就算了。首领特地为了让你反省战斗失败的原因好叫你提升今后战场生存的机会才罚你，你也丝毫体会不到他的苦心。你既然是首领的儿子，将来也要承担起部落生死存亡的巨大责任，不能空有蛮力，更要有头脑。你说说，你有好好反省自己的过失吗，轻敌这么严重的问题你只当是失误，连我都看不下去了。首领真不该浪费时间来教导你。”
“你……你……”被肖宁骂得体无完肤，无从辩驳。幸亏现在是兽型，看不出脸红，否则不知是咋样的窘态。
肖宁适可而止，他知道再说下去此行目的就会在吵闹中作罢。于是放缓了口气，说：“你知道我刚学会化型，没有阿爸阿姆，如果想要成长必须仰仗首领和祭司的帮助，但是他们毕竟都很忙碌，我仰人鼻息也难免有所顾忌。所以，佐伯，我想在今后的训练中跟你搭个伙，首领不在的时候不至于停下训练，你看怎么样。”
佐伯没有了刚才的盛气凌人，却也放不下脸面，闷闷道：“我干嘛非你跟你搭伙。”
肖宁笑道：“听首领说今年可以让未成年雄性参与狩猎，我手痒得很，你难道不想去？只要我们能配合得当，一定可以在成年兽人的狩猎队中有所发挥。别忘了，你阿爸说了，野外狩猎时鹰类和猫科是很好的搭档！”
佐伯眼珠子一转，凝思片刻，转过身去叼起肖宁带来的肉块吃下去，然后重新飞回了树杈，说：“明天早上日出前，到训练场来找我和阿爸，问问阿爸怎么配合比较好。”
肖宁心里竖起剪刀手，愿望达成兴奋得差点没有跳起来，只要佐伯愿意跟他搭伙，今后就有了陪练，而且他是首领的儿子，增加了与首领交流的机会，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
“佐伯，我跟你一起抓虎甲虫，能早点回去睡觉别耽误了明天的训练。”
肖宁设想得很好，在他俩协力合作下，200只虎甲虫仅仅用了1个小时就抓完了，平复着激动的心情溜回赛斯音屋子睡觉，仗着娇小的身材撅着屁股钻进赛斯音怀抱，赛斯音下意识搂紧了他，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肖宁就以人型来到训练场，没想到佐伯依旧还是兽型，已经在那里严正以待了。
“为什么不恢复人型？”肖宁对佐伯的人型很好奇，他不明白佐伯干嘛要维持这么丑陋的兽型四处溜达。
佐伯剜了他一眼，说：“坚持用兽型，能尽早适应狩猎，没常识。”
好吧，肖宁原本也是这么想的，他点头，化作兽型，不必打招呼直接向佐伯扑去，两人趁着首领还没到，先练开了。
可是，一直到太阳当头照，依旧没有等到卓洛塔尔出现，两人打得满头大汗早就饥肠辘辘，对卓洛塔尔的缺席感到不解。
脚步声响起，两人同时转头，却见到赛斯音端着碗来到训练场。
“哥哥他一早就带着狩猎队外出了，没来得及通知你们。我看你们这么晚还没回去吃饭，才想到两个小傻瓜不会傻乎乎还在等，呵呵，果然在这里。”
把碗放在地上，佐伯耷拉着被肖宁打麻了的翅膀不客气地开吃，一边含糊地道谢：“谢谢叔叔。”他似乎对卓洛塔尔的不告而别习以为常了。
肖宁却不满意了，同样向赛斯音道谢，边吃边抱怨：“没有首领指导，我什么时候才能加入狩猎队啊。”
赛斯音蹲下来摸摸他的毛脑袋，说：“看你急成什么样了，还没学会走就要跑了。慢慢来，你现在个头这么小，就算加入狩猎队也会成为别人的累赘，还是安心训练，慢慢长大才对。”
“可是……”肖宁知道自己是心急了，但是今年的旱季情势严峻，就算赛斯音不说他也看得出所有人脸上浮现的焦虑情绪，面前给未成年雄性准备的丰富伙食实在令他难以下咽，转念一想，又有了主意。
吃完后赛斯音嘱咐他们别玩过头了，避免受伤，就离开了。肖宁等他走远，对佐伯说：“佐伯，我知道有地方能抓到舔蚁龙，现在部落粮食紧缺，大人们又都外出了，我们去抓点舔蚁龙贴补下怎么样。”
“什么！”佐伯惊呆了，道：“那种脏兮兮的东西谁要吃啊，你真是闲着没事干。况且小雄性没有家长带领是不能出去部落的，会遇到危险。”
肖宁心中不屑，当初赛斯音还说他是雌性不能出去木屋呢，结果还不是每天外出狩猎。不过是少个家长带领，小事一桩。
肖宁拖着不情愿的佐伯来找乔治。自从上次成年雄性全体外出被迅狼抄了老窝，首领就派了乔治带领几个雄性驻守后方，免得重蹈覆辙。
一个有雄心抱负精力旺盛的成年雄性怎么甘心整天窝在老巢里，所以肖宁带着佐伯来找乔治时，他正在郁郁寡欢地在家劈柴发泄蛮力。赤裸着上半身，虬结的肌肉随着动作暴涨收缩，充满力感，在汗水的润泽下蜜色皮肤闪闪发光。
“乔治，我来找你玩！”肖宁领着飞翔的佐伯一路小跑，两个豆丁站在乔治面前越发显得乔治魁梧壮硕。
“玩？”乔治喘着粗气擦汗，说：“你学会兽化性子也变了？什么时候不带血的玩法能入得了你的眼。”
肖宁笑说：“不错，我想外出捉舔蚁龙，佐伯说小雄性要有人带才能出部落，我想你带我们出去。”
乔治眉头一皱，继续劈柴，说：“那种东西捉来干嘛，雄性不吃舔蚁龙。”
“可以给雌性吃呀，木屋里的小雌性也会需要。现在部落里粮食不多了，我想尽一份力。反正你闲着没事干，就算是带我们历练，这样可以吧。”
乔治思索片刻，放下斧头，说：“行，我去跟祭司大人说一声，然后领你们出去。”
“太棒了。”一个后空翻，肖宁自从能够兽化以来事事顺利，竟觉得没有真实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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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你们看不到连贯的了，感觉好对不起

29、采采的决定
赛斯音笑了，他知道肖宁是很聪明的孩子，只需要些许点拨就能想明白。于是继续分析给他听。
“你在面对猎物的时候知道如何做能最有效杀死对方，达到目的。但是，今天的狩猎是团队合作，如果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有个性，我哥哥怎么统领团队呢。每个兽人都能做到独立狩猎，但他们放弃了个人施展的机会，甚至为了配合他人做多余动作，是为了什么呢？还不是全心信任哥哥的决策。如果独自战斗能猎杀一头哆喽兽，那么他们相信听从哥哥的指挥配合他人，就能让别人同时杀死两头或者三头。即使不是自己动手，狩猎成果也远好于独立行动，这就是团队合作呀，个人作用是注定要被削弱的，来增强团队力量。我这么说你明白吗，肖宁。”
肖宁拧着手指，慎重点头，说：“我懂了。团队行动的第一守则就是绝对服从命令，即使自己觉得不合适，也要为了发挥团队最大效率做出牺牲。”
赛斯音赞赏地摸摸他的脸，鼓励：“当然，团队中的个体力量也是很重要的，我哥哥选拔小分队的队长，委以重任，就是看中他们的领导能力。其他攻击力强的兽人担任小分队中的主攻，而具备全局观攻击力稍弱的兽人又负责围攻，这些都是重视个人能力，按需分配职责，以便将团队力量发挥到极致。”
肖宁心里的委屈早就消失了，他开始重新思考自己的定位，说：“我现在只是未成年的雄性，其实狩猎团队中的任何位置都不适合我……”
“呵呵，总算想通了。”赛斯音宽解道：“这次狩猎是特殊情况，人员不足才让你参加。但是对你来说，挫折比一帆风顺更有意义，什么是你当前最需要做的事了，你明白了吗？”
“努力长大，看清自己的优势，然后融入团队中。”肖宁说完又消沉了：“可是，下次还能让我参加狩猎吗，不是每次都会人员不足的。”
赛斯音敲敲他的额头，笑说：“部落对狩猎队成员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只要能成年，通过成年试炼，就被认可具备狩猎能力，可以参加以后的狩猎活动。”
肖宁眼前一亮，欢呼道：“那我能提早成年礼吗？”
赛斯音开怀大笑，说：“当初你避之唯恐不及的成年礼，现在居然期待了。放心吧，成年礼根据个人情况可以提前，你现在13岁，今年旱季过去后你就争取参加明年的成年试炼吧。”
“耶，太好了！”肖宁在床上蹦跶，为再次找到自己的奋斗目标而欢呼雀跃。
赛斯音满含笑意地看着他，从地上捧起一个土罐子递给肖宁，说：“哥哥虽然批评了你，但是你的战绩他看在眼里。这不，让我把你捕获的小哆喽兽最好的肚皮那块给你留下了，认识到错误就让我把它给你。”
肖宁捧着沉甸甸的土罐子，感动万分。首领他，果然公正严明，对自己关爱有加。能够加入这个部落中成为部落成员，遇到乔治、赛斯音、采采和首领，是他最大的幸运。
“变成兽型吧肖宁。”赛斯音突然说道。
“唉？”
赛斯音揉着他的头发说：“给你抚触啊，你心急，我也要配合调理你的身体，让你事半功倍。”
“恩，好！”肖宁放下罐子，当即变成小巧的兽型，熟练地趴到赛斯音腿上，浑身放松。
“……”赛斯音没有立刻动手，而是用巴掌丈量着肖宁的背部，犹豫着说：“肖宁，你是不是长大了？”食指和中指拉开距离展示给肖宁看，说：“才几天功夫，你的兽型就长了这么多，好快！”
肖宁晃晃腿脚，果然整个肚皮趴在赛斯音腿上还嫌不够地方，顿时两眼冒星，催促赛斯音：“快快，我要抚触，我要长大，我要变成大猫。”
“呵呵，好。”
当天晚上，肖宁一直抱着土罐子傻笑不愿睡觉，赛斯音看他魂不守舍连连摇头，只当他头一次有了战利品兴奋过头，不再理会他，径自睡去。
肖宁闻着里头已经被赛斯音处理好的肉块，捏了一块放到嘴里，细嫩肥厚的哆喽兽肉带着微微的咸香引人食欲，入口更是绵软，见是好东西，肖宁不舍得吃，小心地合上盖子。
肖宁张望床铺，确认赛斯音已经睡熟发出细微绵长的呼吸声。轻手轻脚偷偷跑出屋子，避开部落固定岗位上的守卫视线，熟门熟路找到木屋，在门口小声呼唤：“采采，你睡了吗？”
木屋里悉悉索索声音响起，肖宁藏到一边，看纤细人影摸索着出现在门口。
“采采！”肖宁坏心眼突然袭击，冷不防从后头搂抱住他的腰，把采采吓了一跳，僵硬了身体险些叫出声来。
看清来人，采采放松了身子由他抱着，不由埋怨：“肖宁，你做什么吓唬我，把别人吵醒了怎么办。”
肖宁笑呵呵说道：“没事，没事，我又不是成年雄性，被发现也没事。”
采采却不这么想，皱着眉说：“别大意，你好不容易雄性身份被认可，别再惹麻烦。虽然规定没说未成年雄性不能接近木屋，可也没其他小雄性来过，你万事要小心，别让人抓到把柄。”
“好吧，知道了。”肖宁不以为然，把土罐子塞到采采怀里，炫耀：“难得来一次别苦着脸了，喏，这个给你。采采你知道吗，今天是我第一次狩猎，杀了一头小哆喽兽，罐子里是我的战利品哦，我特地拿来给你和果果吃。恩，量不多，别分给其他雌性了，小哆喽兽肉质娇嫩，果果能多吃点补充营养。你也是，认识你这么久还是这么瘦，完全不长肉。要多吃点呀，下次抱起来手感才好。”
采采不敢相信看着怀里的罐子，惊呼：“你杀的？还没成年就杀了一头哆喽兽？好利害啊！”
肖宁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说：“也没什么啦。这次是特例，狩猎队人手不足才允许我参加的。但是我对自己有自信，准备明年雨季参加成年礼，以后就能成为狩猎队正式成员了，到时候我就能猎杀更多的野兽，把最好的肉给你和果果。”
“哇，真好。”采采感叹，显然被肖宁的心意感动了，捂着嘴眼中透着激动神采。但是很快他的神情黯淡下来，恢复了刚见面时那种略带忧郁的表情。
采采拉着肖宁坐下，肖宁这才发觉他不对劲，正准备询问，采采先他一步抿唇说：“肖宁我也正好有件事要跟你说，想问问你的意见。”
“什么？”
“我……我想学习当祭司。”采采望着肖宁的目光透露着坚定决心，道：“看到你这么努力为自己搏出路，我也不甘心成为部落繁衍后代的工具。还有两年，我想在成年礼前学习祭司各项礼仪和技巧，然后光明正大成为部落祭司，你觉得怎么样？”

31、小型集会
索塔亚部落的到来给大家带来了节日般的气氛。所有雄性都带着自家雌性出门来，挑选陌生人在广场中央摆出的诸多工艺品，然后用家里富余的食物交换。索塔亚部落的雄性收到食物个个乐得眉开眼笑，小心包裹起来，招呼客人更加热情。
部落中的小型集会一直持续到夜晚。虽然成年雄性很多都参加过在他处举办的大型集会，这点规模委实不够看。但是自家雌性和孩子却没有机会劳碌奔波长见识。难得有其他部落主动上门交换食物，个个乐得跟过大节一样，什么禁忌忌讳都没有了，成年雌性和小雄性随处可见混杂在摊位前，肖宁甚至看到了挺着大肚子的雌性，照样弯腰蹲身选购商品。
肖宁初来乍到也没有见识过集会。当年在诺亚方舟上，所有事物和物品都是按需供给，虽不富裕却也不愁吃穿，没有人会为了生活交换物品。集会这种场面他甚至在书本上都难得一见。所以，当他和佐伯打累了，抢回工艺品把玩了一会儿，听乔治述说历次集会上空前盛大的景象，他也心动了。不为了交换，他纯粹好奇也加入了广场人群。同行的佐伯和乔治早就不知晃悠到哪里去了，他自己被应接不暇的工艺品夺取了眼球，渐渐和熟悉的人走散了。
不得不说，乔治很有眼光。送给他的木雕在摊位上没有见到雷同的。由于是家族式传承，同一个部落中能人巧匠制作的工艺品大多有相似点。肖宁就在不下5、6个摊位上见到一种很像哆喽兽的泥塑，背上打孔以供悬挂。形态姿势各异更像是一整套，收集来估计挺好玩的。
肖宁自己还没有成年，没有多余的战利品来交换，也不好意思开口问赛斯音要，于是即使有小小的心动也忍住了。流连在摊位间摆弄各式木雕泥塑，惊叹连连。
很难得在一个摊位上发现除了雕刻工艺品之外的其他物品，一把骨刀，肖宁眼前一亮，拿起来把玩。跟采采做的巨角匕首不同，它两头开刃，把手在中间，也没有棉布包裹，造型非常奇特。
“大叔，这个怎么用？”肖宁好奇地问。
身形枯瘦的陌生雄性接过骨刀，把刀柄放在牙齿前头示意，说：“兽人战斗时没有手来拿武器，所以我们部落就设计了这把能咬在嘴里的骨刀，很好用哦。小朋友家里有成年雄性吗？买回去对狩猎很有帮助，不用费力咬断猎物喉管，只要轻轻划过……”
肖宁惊叹地做出“欧”字型嘴，心想精通手工艺的部落果然奇思妙想。这把骨刀的确很实用，特别是对那些没有锋利牙齿的雄性，等于是给自己装配了一副利齿。
肖宁两眼冒光接过骨刀，在手里掂量把玩，尝试用嘴咬。虽然对现在的他来说骨刀有些大也重了，但是自己长得快，想必很快就能派上用场了。相比较，采采给他做的巨角匕首，现在已经显小了。
老板看肖宁这么喜欢骨刀，极力吹嘘起来：“小朋友喜欢吗，可以买回去送给家长哦，这种骨刀在方圆几百里内的部落只有我家会做，制作工艺复杂所以产量少，每次在大型集市上都是抢手货，价钱可高。今年如果不是旱季缺乏食物，我还舍不得拿到你们部落来卖。只要一陶罐的哆喽兽肉，怎么样，心动不如行动，小朋友，赶紧回去拿肉来跟我换吧。”
肖宁听他说得天花乱坠，拧着眉头摇摇头，咬牙将骨刀放回原位，手指留恋地摸摸刀锋，说：“我没有食物跟你换，还是算了。”
不顾老板挽留，站起身准备离开。谁知刚起身，就被人按着肩膀阻止离开，一股温暖熟悉的香气冲入鼻翼。
“赛斯音？”正是含笑看着他的赛斯音。
“既然喜欢，就买下吧。”赛斯音注意肖宁很久了，见他实在喜欢那把骨刀，回去屋子里把食物带出来，此刻塞进肖宁怀里，鼓励他去买下骨刀。
“这，不好。”肖宁拒绝说：“这是你分派到的食物，你自己无法狩猎，家里食物只能靠分派，没有多余的，我不好为了一时兴趣糟蹋你的食物。谢谢你赛斯音，还是不要了。”
赛斯音没有接回去，摸摸他的发顶，说：“明年就要参加成年礼了，以后我屋里的食物就靠你去争取了，现在把武器装备起来，将来事半功倍，我觉得很值。还是说，我的口粮你以后不准备负责了？”
肖宁连忙澄清：“怎么会，你一直照顾我，将来我所有打来的猎物都有你一份，就算我自己饿肚子也绝对不让你饿着。”
赛斯音眼底笑意更浓：“这不就行了。为了我们都不饿肚子，去买下来吧，别再耽误被别人抢走了。”
“恩！”肖宁心中感动万分，却知道多说无益，要靠自己的实际行动报答赛斯音。于是再不犹豫把陶罐递给老板，换来了那把骨刀。
吃力地咬着刀把向赛斯音炫耀，两头巨大的刀锋闪着寒光，肖宁高兴得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线。赛斯音好笑地敲着他的额头，提醒他收起骨刀别伤到人，肖宁这才小心擦拭上头不存在的灰尘，插入腰侧皮围裙。
和赛斯音一起逛摊位，没一会儿他就被人叫走了，说有人和摊主发生口角要打起来了，让赛斯音去调解。谁让他是部落祭司，管的事情真多。所以又变成肖宁一个人逛集市。
直到摊位上东西差不多被换走一大半，人们兴趣下降纷纷回去屋子，这次的集会算是接近尾声了。索塔亚部落的人都欢欢喜喜打包工艺品和换来的食物，看来，这次换取的食物够他们回去后分派了。
肖宁兴高采烈拿着自己新得的骨刀去向采采炫耀，他去木屋依旧毫无顾忌，跟自家后院一样。上次被赛斯音警告的事早就忘得一干二净，此刻只想让采采分享自己的喜悦。
没想到半路上遇到一个陌生人，拉着他不让走。
“小东西，没想到你在这里，让我找得好苦。”来人身材魁梧，毛发浓密，倒背头的发型，面目轮廓深刻，下巴到脸侧的薄薄胡茬更显得他男子气概十足。用低沉沙哑的嗓音叫住肖宁，口吻出于意料地熟络。
肖宁挑眉上下打量他，见是不认识的人，身上还有浓烈的异族雄性气味，应该是索塔亚部落的人。他不想节外生枝，挣扎不开面色不善瞪着他，说：“你谁啊，不认识你，放开我。”
没想到对方也挑了眉，似乎对他的态度很诧异，接下来的话更是证实了肖宁的猜测：“你真的是上次抓舔蚁龙的小家伙？还是双胞胎兄弟？上次见面那么温顺可人，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舔蚁龙？其他部落的人！肖宁惊讶地再打量了他一番，难道……“你是那头大屁股狮子？！”

33、隔阂
既然决定举行未成年雄性的成年试炼，赛斯音又去忙着张罗诸多事宜，通知各个家庭里的适龄未成年雄性家属，让他们早做准备。
肖宁不需要赛斯音的特别照顾，也尽量别给他添麻烦。独自一人回到屋子，收拾手头的食物和武器。
前两天乔治刚和他正式比斗过，他目前的兽型已经快与乔治一般高了，除了稍显瘦弱，身形不容小觑，不比大半年前奶猫似的形态。没人讲得清为什么他的兽型会成长得如此之快，不过，实力的提升却是有目共睹的。
比斗时他看得出来，乔治并未放水，虽然最终还是肖宁落败，但乔治这个老猎人胜得并不轻松。他当时喘着粗气舔舔肖宁的脸颊，说了一句话：“哎，再过半年，我一定不是你的对手了，肖宁，你这个怪物。”
不错，肖宁现在是部落里公认的怪物，从前刚进部落时娇弱得比雌性还不如，没想到才两年时间，竟然完全从雌性蜕变成了英挺的雄性。曾经对他有过肖想的雄性，再没人敢用情色的目光看他，有些兽型矮小的雄性甚至看到他的兽型都要绕道而行。怪物，只有这个词能形容肖宁，不带任何鄙夷，纯粹是对他进步的赞叹。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进步如此神速的肖宁没有半分自傲，曾经受到不公正待遇也没有对任何人表现出仇恨和鄙视。他好像一个从困境中走出的疲惫野兽，抖去身上的血迹，看清了这个世界，明白了弱肉强食的道理，从此内敛了心境，以平和的心态看待所有人和事。感恩于他人对他的付出，同时为了保护自己重要的人向敌人露出獠牙。
给人沉稳强大感觉的肖宁，其实并不如外表看起来这么让人放心，他的表里不一也是出了名的。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肖宁依旧是个爱玩爱闹脾气激进的半大孩子。
回到家中的肖宁难掩兴奋之情，哼着欢快的小调把哆喽兽肉打个小包，挂在腰间。他不知道试炼中是否会碰到特殊情况，如果遇到危险，有食物的保障就能保住性命，虽然没有先例，他也准备有备无患。除了食物，他只带那把集市换来的骨刀。还没沾过血的骨刀在肖宁的演练下已经变成了令人胆寒的恐怖存在，他人型状态下手持骨刀旋转猎杀所有有胆靠近的敌人，变为兽型骨刀瞬间切换到齿间轻易割断敌人的喉管。
肖宁没有实际动过手，但那些场景已在脑中演练过无数遍。明天就要参加试炼了，他大概猜得到首领出的题目不会是猎杀大型野兽，他们毕竟是没有经验的小雄性。但是此刻，肖宁竟然不合时宜地期盼能碰到点像样的对手，给骨刀喂喂血。
等赛斯音安排妥当回到屋子，肖宁迫不及待变成大猫蹭着他的腿：“赛斯音，赛斯音，我要抚触。”
赛斯音摸摸他的大头，宠溺地笑了：“都这么大了，还撒娇，你这么大的个头了，我给你抚触比干活还累啊。”
肖宁不管不顾咬着他的衣角把他拖到床上坐好，一路磕磕碰碰，巨大的身型撞倒了许多盛放药材的箩筐。
赛斯音无奈地看他在狭小的屋子里艰难转身，摆好姿势趴在地上，期许地转头用湿润大眼睛看着赛斯音。
叹气，赛斯音只能认命蹲下来，揉起他小盘子似的圆耳朵，肖宁舒服地发出咕噜声。
“肖宁啊，明天的试炼你准备好了吗？”赛斯音关切地询问。
肖宁咕噜了半天，总算提起精神来说话：“恩，都好了，带了食物和你给我换来的骨刀，足够了。”
赛斯音犹豫片刻，又说：“照理说我不能提前告诉你试炼的内容，但是其他家里的小雄性一般都会从阿爸嘴里得知大概过程，为了公平，我跟你说说你明天的行程吧。”
边说赛斯音手下不停，肖宁舒服得眯眼叹息，却拒绝了他的好意：“不用，赛斯音你是部落祭司，你给我的任何提示都比其他人有用，我不能占这个便宜。况且，在众多参加试炼的小雄性间，我自认体格和战斗经验上都有优势。我想凭自己的努力去完成试炼，再说，今后的狩猎可没有规律可循，不要把我宠坏呀。”
“你这孩子，太要强。”大力拍着肖宁大脑袋，赛斯音欣慰地笑说：“我真的很高兴，你长大了。过了明天就能独当一面，也就意味着有资格组建家庭独立生活，承担家庭责任。到时候，我会寂寞的……”
肖宁扭头，不赞同地说：“当初说好了，我成年后要养活赛斯音，我说到做到，绝不反悔。”
“当初的玩笑话岂能当真。”
肖宁却语气坚定，说道：“我从来不把答应过的事情当成玩笑。是赛斯音把我带到部落，是你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违反规定救助我，也是你在我绝望的时候给我希望，甚至把全部心力都放在我身上，给我缺失的爱。赛斯音，我不跟你开玩笑，我是真的想养活你，你别拒绝我，我也不是轻易好打发的。如果你自觉在我身上投入的精力还不足以让我回报你，那是对我的侮辱。”
赛斯音抚触在他背后的手停下，再次温柔抚摸，轻声道：“再说吧，倔小子。”
两人不再言语，随着抚触的继续，他们都有了心事。默默想着，默默做了决定。
背部被按摩舒服了，肖宁扭着身体把肚皮翻出来，又踢翻了一堆药材，火堆里的柴火也飞出去。肖宁感叹，个头小也有好处，起码不用趴在冰冷的地面，而是窝在赛斯音温软的腿上，当初那种惬意的享受一去不复返啦。
赛斯音不在意他造成的破坏，揉着他肚皮上较细软的毛皮，看他越发长大的雄性部位，忍不住感叹：“说起来，明天通过试炼你就算成年了，可不能再让我给你抚触了哦。”
肖宁翘着四肢睁眼抬头，问：“为什么？”
赛斯音目光别有深意瞅着他下半身，说：“你当成年礼只是为了去狩猎？成年了啊，就要准备繁衍后代，不能让其他雌性轻易碰触身体，就算是阿姆也不行。你这孩子，完全没有做好成年的思想准备，我真担心你以后的配偶。遇到你这么个木头疙瘩，会很吃醋很辛苦的。”
如果是人型，肖宁一定在撇嘴不屑。兽型的他只好龇牙露出尖利的犬齿，歪着脑袋说：“我不管，我一辈子都要赛斯音抚触，别的小雄性从出生就有阿姆抚触了，只有我没有，我要全部补回来。”
赛斯音听完呵呵笑：“又在说傻话，哪有这么算的。少了你几年我就得赔偿你几十年？你打的好算盘啊，别的阿姆都没这么倒霉。”
“我从来没有当赛斯音是阿姆！”肖宁立刻反驳。
赛斯音的手一顿，眉头皱起问：“那你当我是什么？”
肖宁不自在地扭扭身体蹭着地面，含糊地说：“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人，最重要，恩，重要到……，哎呀，反正不是阿姆。”
赛斯音轻轻“哦”了一声，继续抚触。
肖宁敏锐感到他的不愉快，知道自己说错话，却没法解释。难道要他说出，当时赛斯音问他有心仪的雌性时，他脑中浮现的是赛斯音的脸？知道赛斯音一直把他当儿子看待，肖宁才觉得难以启齿，更鄙视自己的妄想。
他想养赛斯音一辈子，因为他想把他当配偶看待，不是孝敬，不是赡养，是对配偶的责任义务，这些话，现在的肖宁同样说不出口。他说不当赛斯音是阿姆已经惹得他不高兴，如果再说出心里话，目前的融洽相处就会荡然无存。
剩余的抚触变得索然无味，赛斯音完成后默默收拾了一地狼藉，态度如常摸着他的大脑袋让他快睡，语气依旧温柔如水。
肖宁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赛斯音，干脆保持了兽型趴在他的床边的地面上，把细长毛绒的尾巴搭在赛斯音腰间给他保暖，默默表达了歉意。赛斯音拍拍他的尾巴转身睡去，算是接受了道歉。

35、争夺队长
抱石林中有溪流，却是流淌在怪石嶙峋的山坡上，在银白色石块的映照下如一缕银发随风飘荡，很漂亮。
双尾狐带领大家来到水边，埋头喝水。不知不觉中，他已俨然成了这个小分队的队长，所有小雄性以他马首是瞻。只有肖宁和佐伯，他们俩跟在队伍后头不做声，看着双尾狐的目光带着怀疑。开玩笑，才刚刚到地方怎么可能就渴了呢，双尾狐别有用心其他人居然没瞧出来，真是一群单纯的小家伙。
肖宁分明看到双尾狐低头舔着水，眼珠子却始终在溪水流经的岸边徘徊，寻找着什么不言而喻。
肖宁也在寻找，那只黑貂的话让他很在意，彩节蛇的生活习性他没有把握是不会说的，特别是自卑的孩子，言语总是经过深思熟虑，特别在众人面前发言更是揣着心慌斟酌字眼。从众人对他的态度，黑貂在小雄性间的地位昭然若揭，他说的话却更可信，双尾狐表现得不屑心里却清楚，他明摆着是打算抢了功劳打压黑貂，是个狡猾的家伙。
佐伯难得跟着肖宁保持低调，他也看穿了双尾狐的心思。黑貂的提示足够他下意识在岸边寻找彩节蛇。配合他独有的锐眼和广阔视野，瞬间就在河对岸乱石堆中扫到一抹亮色。
当即拍着翅膀大叫：“肖宁，肖宁，是彩节蛇，在河对岸，你快看！”
尚未等肖宁反应，一道矫捷的身影已经蹿到溪水中央，踏着凸出的鹅软石到达河对岸，正是那只双尾狐。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见双尾狐已经咬着一条三色相间的大蛇在搏斗，纷纷欢呼着往对岸奔去，包括身材娇小的黑貂，紧跟在众人后面灵活穿梭于人群，速度快于他人先到了对岸。
“肖宁肖宁，快走啊，你还在等什么？”佐伯见肖宁居然还傻乎乎愣在原地，眼看着为数不多的彩节蛇要被人抢光了，他气恼地拍着肖宁的脑袋，鹰爪狠狠踩踏。
肖宁晃晃脑袋，说：“你别急，看看那只狐狸在干吗。”
佐伯依言看去，果然就给瞧出不对劲来了。双尾狐已经得手，照理说应该提走自己的猎物作壁上观。可那只黑貂一到对岸，双尾狐就撕裂了他面前其他彩节蛇，愣是不让他沾手。黑貂也不生气，凭借着灵活的身手抓捕远处被惊扰出洞的其他彩节蛇，他似乎对捕蛇很有一套，专打蛇的七寸，即使体型没有优势，依旧很快被他咬死一条，取得完整的尸体。
原本以为就这么结束了，谁知那只狐狸故意作对，嘴里叼着自己的猎物跳过来撕裂了黑貂捕获的彩节蛇，还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么一闹腾，为数不多的彩节蛇已经不够分配。其他小雄性管不了双尾狐和黑貂之间的矛盾，只专注于剩余的彩节蛇，为了自己通过考验抓蛇，他们无暇顾及其他。但他们粗鲁的争夺令彩节蛇损失惨重，实在不像话。
瞅着一地零散的蛇尸皱紧了眉头，一直悠然旁观的肖宁突然大吼一声，发出震天虎吼，一个箭步上去拍开所有争夺中的小雄性，护住幸存的彩节蛇，再一个猛扑逼退双尾狐，打断他与黑貂的争斗。
肖宁仗着自己的身型和气魄吼道：“抢什么，蛇都被你们毁掉了还怎么交差！”这下子所有小雄性都感受他身上散发的煞气，纷纷本能地避让退缩，有些尚有实力的本能地冲着肖宁呲牙威胁，被肖宁大眼一瞪，夹着尾巴逃开。
肖宁突然的爆发叫双尾狐愣住，他随即放弃对黑貂的欺负，转而对肖宁炸毛：“你想干什么，想独吞彩节蛇吗？”
众小雄性见他一人独占了十几条彩节蛇，再听双尾狐挑唆，也纷纷和双尾狐站在同一战线，将肖宁包围，看形势是要硬抢了。
肖宁孤傲站在围场中，背上的佐伯忍不住发话了：“都是一群白痴东西，像你们这么抢，全部都是不及格，没听到我阿爸说了，要有队长带领带回来完整彩节蛇尸体才算通过考验。看看你们自私自利的腔调，为了自己的猎物就破坏他人的，真是给我们部落丢脸。”意有所指望着双尾狐。
肖宁冷笑道：“废话什么，现在这些彩节蛇全是我的，因为我比你们都强大，理应占有最好最多的猎物。有人不服就来挑战我吧，不然就服从我，求我施舍你们一条彩节蛇。你们不想通过试炼不代表我要配合你们这群蠢货把自己的试炼毁了，服从我，以我为首完成任务，不然就夹着尾巴滚回自己阿姆的怀抱继续当奶娃。”
这番话无疑是犯了众怒了，小雄性们即使刚才还表现了退缩姿态，此刻也纷纷露出自己的獠牙。
双尾狐的地位被挑战，岂肯罢休，立刻唆使其他小雄性：“大伙儿别被他吓住，听说他半年前兽型还是个猫仔，现在看着个头大，不过是个空壳子，我们一起上，抢回自己的猎物。”
话音刚落肖宁就虎扑到双尾狐面前，一巴掌把他拍到溪水里成了落汤狗。再次向其他小雄性示威道：“还有谁不服，来啊。”
作为核心的双尾狐被击飞，一时吓住了所有小雄性，他们畏惧地退开，不敢挑战如此彪悍的肖宁。
那只黑貂却没有退缩，他俯下身体慢慢向肖宁靠近，抬头试探他的反应，然后再俯下身体靠近，直到确认肖宁对他没有表露任何敌意，黑貂小声却字词清楚地说：“能给我一条彩节蛇吗？”姿态臣服话语却不卑不亢。
肖宁笑了，他早就看出黑貂的与众不同，有头脑且识时务。相信双尾狐也是对他有所忌惮，才会反应激烈，言行间不自觉将他作为队长的竞争对手予以排斥。可他忽略了另一个强有力的对手，肖宁。与双尾狐损人利己的做法不同，面对一盘散沙的小雄性，肖宁争取队长资格靠的是势力。
他毫不迟疑挥爪拍出一条彩节蛇给他，黑貂一口咬住彩节蛇的七寸位置将蛇咬死按在脚下，说：“我叫伊兰*鲁，谢谢你帮助我们保住这些彩节蛇，相信你会是个好队长。”说完就叼着彩节蛇退到兽群里。
肖宁一愣，好家伙，果然是个聪明的小雄性，看出他的意图还变相帮助他收服他人。有他这句话，其他小雄性想必再愚笨也明白了当前形势，该学会什么是臣服和合作了。
果然，小雄性们互相看看，下定决心后纷纷夹着尾巴低下头凑到肖宁面前，有的本能翻出肚皮表示臣服。肖宁依他们所求分派彩节蛇。
这驯服的手段他已经不是头一次尝试成功，兽人世界强者为尊，不管是身在未成年雌性的木屋还在身处有战斗力的雄性之间，只要表现出绝对的强势，他们就会本能服从。当然，为了让他们心甘情愿，还要表现出一个上位者的气度和素养，肖宁在这点上做得非常到位。
这个彩节蛇的窝点被他们争抢过甚，完整的彩节蛇不够分配。肖宁将所有的蛇给了那些体型较小的兽人，自己和佐伯都空着手，然后对那些没有分配到猎物一脸焦躁失落的小雄性说：“再找一个窝点，我们都是未来狩猎队的主力，这种试炼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你们跟着我一起完成任务，我会让所有人满载而归，在你们都分配到彩节蛇之前我绝不私藏一条。”
原本对他分配方式不满的小雄性这下也没有了脾气。哦，不，还有一个，就是被一爪子拍到水里的双尾狐多亚*比尔，此刻正抖着湿漉漉的毛皮恶毒地瞪着肖宁，不怀好意。
肖宁自然感受到他的敌意，却视而不见。一个没有实力只靠小聪明笼络人心的角色他还不放在眼里。
在黑貂的提示下，肖宁驮着佐伯带领众人沿溪流而上，寻找怪石嶙峋的背阴处，彩节蛇的窝点。黑貂一反常态，从兽群中跃出，自告奋勇给肖宁带路探查，再次给了肖宁惊喜，看着他神态自若举止得体毫不谄媚，让肖宁对他有了新的认识，原来，他并不是自卑，而纯粹是怀才不遇受人打压。看他经验老道仗着流线型身材穿梭在石林中，肖宁对这次的任务完成更有信心。
果然，不一会黑貂就在乱石中捉住一条活蹦乱跳的彩节蛇扔到肖宁面前，说：“这里有个蛇窝，环境很适合彩节蛇生活，应该数量不少，能麻烦你把石堆挖开吗。”
肖宁含笑点头，说：“没问题。”轻巧地用爪子挖开对黑貂来说颇有难度的石堆，捣腾出数十条缠绕盘曲的彩节蛇，众小雄性见状无不欢欣雀跃。
“嘿，急什么，慢慢来，上辈子没见过蛇吗。说你呢，还敢抢，肖宁快拍死他！”佐伯眼见还空着手的小雄性无视纪律纷纷来抢夺彩节蛇，咋呼地在肖宁背上振翅厉喝。
肖宁如他期待地几爪子拍翻所有敢上前抢夺彩节蛇的小雄性，这群不长记性的东西还没把“臣服”二字记在心里，刚才的表面服从在利益的趋势下也荡然无存，破坏了团队合作的纪律，是该狠狠教训一顿。所以肖宁下手颇重，直接把那只熊崽拍飞出去一路从溪流上游滚下去，跟只棕色的皮球似得嗷嗷惨叫着翻滚，消失在众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