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回去吗？需要一点点代价。”
“回去的话，可以见到让。他也可以看到你。你可以保护他。”
“不回去的话，让亲吻他的长刀时，你可以亲吻他的唇，但是，他看不到你。你只能守护他，然后眼睁睁看他死去。”
面前一身漆黑的我面带眼罩，而眼睛也变成了血红色。
“不。不用了。”
“为什么？”他不满的挑了挑眉。
“让如果看到我变成另一个样子，一定……会难过的吧？”
我扯出了一个笑容，让，也许以本来的样子默默地守护着你，是最好的结局吧。
周围的迷雾消散，我看到贝特霍尔德将我的半截身体抱在怀里，周围血迹斑斑。
“没用了，贝特。”莱纳看着他灰色的眼睛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伤得太重了。”
“不……”贝特霍尔德惨淡的一笑，“我想，我答应你的事没有做到。马尔科，我已经听到让的声音了，很沙哑，很痛苦。为什么，没有交换呢？”
我无言以对。也许，没有我，让会更坚强吧？
不，我错了。
我的心好疼。
让，我就在这里，别哭……别哭……
为什么你每走到一个地方都会哭泣呢？房间、天台、甚至，看到酒杯你都会哭，甚至半夜惊醒也会把头埋进被子里哭。
让……我后悔了，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陪着你的话，你是不是不会这样难过？
别哭了……你再哭，我也会哭出来的……
……

天终于亮了啊。让，眼睛红着不是很丢脸吗？这是你对我说的啊。
可你为什么红着眼睛走向外面呢。
大家，都是很温柔的人啊。艾伦向你挑衅呢，让，打起精神和他打一架吧，那样就不难受了啊。
“没用了艾伦，我不会再跟你打了。”
“劝架的人已经不在了啊——”
我蹲在地上，无形的眼泪落在地上，我真的好恨我自己，让——都是我的错，我应该留下来陪着你，心真的好痛啊，像被撕裂一样，疼痛难耐。让疯狂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我的眼睛又一次模糊了，扑上去想要掰开他的手。
住手啊，让，快住手！
我大声的哭喊着，一次又一次穿过他的身体。
没用的，根本无法触碰到。我看着他哭泣，却连眼泪都无法帮他擦拭。

“够了。”
贝特霍尔德飞快的抓住了让的双手，将他提了起来，那双灰色的眼睛周边却有些红了起来。
谢谢你，贝特霍尔德。
“放开……我……”
让轻轻的挣扎着，像是哭累了一样垂下了头，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我试着亲吻他的脸颊，他并没有什么感觉。
“让，你看，白面包哦——”萨沙将一块香喷喷的东西举到他的鼻尖，“很好吃的，我记得让以前最喜欢吃了。”
不，错了呢，让最喜欢吃的，是蛋包饭啊。因为，我曾经无数次因为他的请求溜进厨房为他做香喷喷的蛋包饭。
让依旧闭着眼睛，萨沙丧气的将手垂了下来，艾伦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我想用身体挡住他的手掌，却无能为力。
“让，你是真的想要去死吗？那你就去死吧，根本没人在乎你啊！”
“是啊，”让苦涩的笑了一声，“那你就打我吧，反正，在乎我的也不在了。”
该死的笨蛋让，你又把我弄哭了。

艾伦愣了几秒，想要说些什么，却又闭了嘴，只是上前抱了让一下，就走了。
“莱纳。”贝特霍尔德灰色的眼睛扫向了让的脸，“你帮我抓紧他。”
蘸了牛奶的白面包被修长的手指硬生生的塞进让嘴里，他想要将它吐出来，却被那手指阻挡住，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唔……为什么……贝特霍尔德……”
“如果马尔科还在，他会很难过的。”
贝特霍尔德递过来一把长刀，显然，那是我的，让也看了出来。
因为，我的刀柄上写着Jean。
“他不在了。”
“但是，我啊，要替他活下去啊。”
让的眼中写满了愤怒和悲伤，他轻轻吻了一下刀把，我突然想起了那个选择。

那把刀，一直被让带在身上。
他，真是让人担心啊，去宪兵团的话，我会更加放心的。可是啊，偏偏是调查兵团。
如果我不死去，如果我那天小心一点，是不是……可以和你一起去安全的宪兵团呢？
真是不习惯看你过这种刀尖舔血的生活啊，让。
终于不再哭了，但是，为什么会这么沉默。为什么在夜晚呼唤我的名字。
如果你问我你该何去何从，曾经我会微笑着给你建议，给你鼓励。
现在的我依旧微笑着，只是……
Jean，
看不见。

啊。我又哭了。真是……越来越像你了，只不过你从来都在我一个人面前哭。
让，可以独当一面的你啊，终于变成调查兵团的团长了。
换成单人卧室的那一晚，你哭了整整一夜，哭得很大声很大声。
我养成了偷窥你写日记的习惯，其实不算偷窥吧，因为我每时每刻都在看着你啊。
让，你，真的那么想我吗？
是我的错吧。
当初如果对你稍微冷淡一点，现在的你也不会这么痛苦吧，对不起，让。

每天晚上你都会亲吻那把刀呢，而我，也给你一个晚安吻。
让，你真是越来越强大了。强大到我亲吻你的时候，你都不会红了眼圈。
为什么呢。你在被巨人抓住的时候并没有反抗，而是亲吻了那把刀。

笨蛋。
现在，你可以看到我了。
让。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