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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写很奇怪的小说了 这次叫【故事猩猩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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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古老的天边。
夕阳拖拽着血红的尾巴,那是最后一滴。唱尽最后一首英雄们铁铸的歌曲,诸神在黄昏中消耗殆尽,大地之书铺至此刻。
烈焰试穿天空,在熊熊火光中倒映着地狱的影子,此时寒鸦噤声,孤鹰斡旋,寂静一片。没有任何生灵愿意接近炭凃般的苍穹。
只是,谁的巨手在空中挥舞?它行将遮蔽浩瀚天空的最后一丝光的罅隙。


1楼2014-10-06 19:34回复
    “唉唉,快看!天上有一只手。”周文王拈了片哈密瓜放到嘴里,对左右说。 因为担心手里的水果掉在地上,所以他才没有手舞足蹈。
    “是的,大王,有一只手,不是两只,也不是三只。”过了快吃一片哈密瓜的功夫,左右才回答,他的名字就叫左右。他是一位位高权重的能臣,可贵的是,他还精于数学计算。
    “大王,天上飘下来一块布,好像是神仙。是一块布,不是两块,也不是三块。“左右在头脑中飞速地运算着,他期待得到大王的嘉奖。
    可是周文王并没有理他,甚至也没有理手中的哈密瓜,哈密瓜和左右都被冷落了。
    “他是谁?”周文王的兴趣被极大地调动起来,好久没发生这么有趣的事了,自从……什么时候来着,忘了。没关系,眼前有更重要的事,眼看过了吃三块哈密瓜的功夫,神仙才从天上飘到周文王跟前。
    ”你好慢。“周文王颇为不满。
    “我是神仙。”神仙有些脸红,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神仙是何方神圣?亮颗门牙瞧瞧先。”周文王很好奇。
    “我不同意……你的敬畏之心去哪了?我掐脚指头一算,人间现在应该是重祭祀的时代,难道不对么?”
    “对,寡人刚刚看见星辰异象,内心十分不安,刚刚要准备祭祀各位神仙,各位恶鬼。”周文王抬头看天,天已成玄色,奇谲诡丽,时不时有大片的灰烬飘落,比一片哈密瓜还要大上不少。
    “那么……其实,我是来请你当神仙的。”神仙摆出公事公办的表情,可惜他的公文包被烧毁了,否则看上去会更像公事公办。
    ”神仙是什么,神仙可以吃吗?“
    ”神仙当然可以吃,天上的美味应有尽有。只不过没有神仙会多吃,这是一个秘密。“


    2楼2014-10-06 1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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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父老乡亲,有钱的捧着钱场,没钱的捧个脸场!


      3楼2014-10-06 1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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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想问的是可不可以吃神仙……不过,什么秘密?“
        ”你当了神仙就知道了。“
        周文王摸了摸胡须,其实他没有胡须,但是每当需要思考,他便有了隐形的胡须,当然,无论聪明人或者笨人都是看不见的。
        过了大约吃三十片哈密瓜的功夫,周文王做了一个决定,虽然有些自私。
        ”我可以让我的儿子替我去当神仙吗?“
        “这个……他也是王吗?”
        “不,只有一个王。现在是我,再过约莫吃两万四千零三十片哈密瓜的功夫,就是他了。”
        ”为什么总跟哈密瓜过不去?“神仙问道。
        ”哦,是这样的,这是寡人制定的特殊的计时方法。“周文王转向左右,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哦哦……大王规定,以瓜来计时。举个例子,作为一个骗子,他就应该说,过了约莫骗两个傻瓜的时间。如果是武夫,就应该说,过了砍下三个脑袋瓜的时间。嗯嗯……“左右毕恭毕敬地解释,欲言又止。
        ”寡人以前是种哈密瓜的。“周文王补充道。


        4楼2014-10-06 1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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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庙里走出来一个僧人。
          “这不是佛。”姬发心里还有些不高兴,但是他仔细观察了一番后发现了一个真相,他决定暴露真相。
          “胡说,小小年纪,就对佛祖如此不敬。”
          “这确实不是佛。”姬发坚持真理。
          “你……”僧人怒。
          “这真的不是佛。”姬发继续坚持真理。
          ”再说,再说,我就把你吃掉!“僧人继续怒。
          姬发内心颤抖了一下,没想到说出实话却要遭受食刑。食刑是上古传承下来的酷刑,具体细则累赘繁多,操作过程比吃哈密瓜还复杂。简而言之,言而简之就是把人吃掉,吃掉的方式有很多种,煎炸烹煮,可文火细炖,可烈火猛攻,花生焦糖巧克力一个也不能少。不对,是花椒粗盐大蒜头。
          姬发挖了挖左鼻孔,说,“你看,佛的手指头雕刻得那么粗,他的鼻孔那么小,他挖不到自己的鼻孔!真正的佛怎么会挖不到自己的鼻孔呢?”姬发说完又挖了挖右鼻孔。


          6楼2014-10-06 1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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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的背后,一声清冽的笑声响起,姬发回头一看,是一个年纪与他相仿的少年,一袭白衣胜雪,英姿飒爽。嘴边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向他颔首为礼。与此同时,姬发闻到一股奇异的清香,绕梁三尺,袅袅不绝。
            “你叫什么名字?”
            “沉香。”白衣少年缓缓道。哦,怪不得有一股叫人莫名其妙的香气。姬发心想。
            “可是我们好像不是同一个朝代的人。“姬发没有鼻孔可以挖了。
            ”没关系,我无所谓。“白衣少年温和地笑了,一个安慰的笑。姬发觉得很奇怪。


            7楼2014-10-06 1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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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少年侧身负手而立,面向一幅画。
              画面中的颜色极炫目,色泽照人,熊熊烈火如瀚海般无边无尽,印在白衣少年的面庞上,有如佛光临照,万象生辉,他那一袭白衣竟似火欲燃。画中有无数黑点在火浪中翻腾跳跃,走近了看,黑点化作龇牙咧嘴的头颅,起伏升沉,上窜下跃,七窍流血,痛苦不堪。
              画的名字叫做《HEAVEN》,姬发锁紧眉头,什么鸟名字?
              ”这是什么火?“
              ”三味真火。“白衣少年道。
              三味真火是哪三味?辣肯定不能少,姬发心说。他突然想起来了,食刑就是用的三味真火,他父皇周文王的口头禅就是:“用文火!”无论文火还是武火都是意念之火,
              意念加重,注视不离,叫做武火;意念轻松,似有似无,叫做文火。
              “走吧。”白衣少年的声音远如天际。
              他们一边走,姬发一边唱歌,“你就是我心中的棉花糖~~喔喔~~~甜蜜的梦想~~“
              白衣少年蹙眉,眼神泛着不解的神情:”你在唱什么歌?你认识我舅舅?为什么我舅是你心中的棉花糖?”
              ”美丽的泡沫……虽一刹那花火……“姬发又唱起来,他喜欢唱歌,不喜欢做王。
              白衣少年不解又问道:”你是诗人么?行吟诗人?“
              姬发有些脸红,他只是喜欢唱歌而已。
              ”在雨下的泡沫……一触就破……“姬发突然觉得很激动,没有哪个时刻比现在想要引吭高歌。


              8楼2014-10-06 1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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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继续走。
                ”我是云游四方学武艺的,你出来是作什么的?”白衣少年眺望着远方问道。
                “不知道。”姬发确实不知道自己出来干什么的,他实在不想说自己是来打酱油的。
                “那……你要去哪里?“白衣少年问,他仍向着玄色的天际,只不过睫毛低垂,看着脚下路。他望与不望的样子,都散发着一种原始的荒凉,都酷似气度不凡的王者。姬发想,他比我更像一个王。
                ”不知道。“姬发确实不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
                ”不……不姬道的姬,我叫姬发。“姬发乱乱地说。
                白衣少年突然沉默不语了,姬发心里有些害怕,一种奇异的害怕在他的反射弧、神经元、嘌呤嘧啶间穿梭。
                他一同望向远方玄黑的天,墨色似倾,然而星星点点杂糅着说不清楚的某些杂质,诡谲而又诱惑着每一个望向它的人。
                他望了望,觉得无聊。他只是担心沉香嫌他累赘,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就走了,留他一个人漫无目的在天际间走过来,再走过去,再走过来,再走过去。
                他一个人走路的时候,遇上了三只狗公,两只狼,一只狮子还有一头野猪,还有一个伥鬼。
                一个人走路太可怕了,他想。
                一种闪烁着家里窗下红色的烛光的,名叫做期待的东西悠悠地在他心里升起:他希望沉香可以陪着他一道儿走,或者他陪着沉香一道儿走。
                他很孤独。


                9楼2014-10-06 1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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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在哪?”姬发怯怯如一只小雀,细声问。
                  “我们在一个故事里。
                  这个故事既不需要知道你从哪里来,也不需要知道你要到哪里去。
                  你永远不要问,为什么我在这里。“
                  白衣少年的眼眸明亮如白昼。


                  10楼2014-10-06 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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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续】


                    11楼2014-10-06 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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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我偏要问呢?”姬发在心里说。他没有问出声,担心沉香嫌他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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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楼2014-10-07 1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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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世间最洁净的露水凝在碧绿的叶片上,啪嗒一声,打在还在树下躺着睡意蒙蒙的姬发脸上。
                        空气中充满了野草和泥土在阳光下蒸腾的香气,草的绿和山的苍郁交织成一个充满生命的世界。在草与山与天空间,雄鹰肆意潇洒地扶摇而上于白云苍狗间,松鼠在林间跳跃。
                        这是一个季节,走在路上,忍不住要哼歌跳舞的季节。
                        姬发和沉香走在路上,他不知道将要去向何方,只是走着,走着便安心,在路上便觉得自己仍是鲜活的。
                        他们走过一条溪,跑到溪岸上晒太阳的小毛蟹,一闻到他们的脚步声,便翻身落水,咚咚声响。
                        他们走过一片刺竹林,沉香吹出一声尖长的口哨,一只鹰盘桓而下,周身羽毛为黛黑,只有一根,如滴血般的赤红,冥冥中有着和他的主人一样的气质,孤绝肃杀、气吞天下。
                        他们走过溪谷,满坑的蝴蝶被步声惊飞,姬发跌进了一种无以言表的美。这样的美,他只见过一次。


                        18楼2014-10-07 1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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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香,你知道濒临死亡的感觉吗?”
                          沉香看他,不语。
                          “一只蝴蝶突然很自然落在你的手上,然后你不自觉停下了所有的事情,感觉你和当下的一切是个整体,什么都放下了。它和你一起待了五分钟,之后它很平静地飞走了。”
                          “濒临死亡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姬发淡淡地微笑。
                          他的耳边响起了一种回音,是一个柔和却遥远的女声。
                          “我死了,便要升到天上去,变成云,再化作雨,落在青草地上。”姬发在她的眼睛里,仿佛能看见绿草如茵。
                          为什么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姬发摇了摇头,叽里咕噜一阵。


                          19楼2014-10-07 1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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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池之中。
                            一群人蜂拥而上,人挤人挤死人,姬发被摩肩被擦踵,顺着人流不知被挤到哪里去,总之他的脚好像没有着地。
                            后面一位满脸横肉屠夫模样般的人又拼命挤上来,姬发幽幽道:“你好。”
                            屠夫听见声音,如铜陵般的两只眼睛怒瞪向姬发:“你谁啊?”
                            “你能看得见我?“姬发幽幽地问。尽管晴日当头,温度适宜,屠夫听见这幽幽一声,出了一身冷汗,这是人是鬼?低头看去,脚不沾地!
                            “妈呀!……看……看得见……“屠夫两股战战,起了一身白毛汗。
                            ”看得见还他妈还往前挤?!“姬发怒道。屠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只能两步,不能再多了,因为后面又有人群挤上来。
                            “这是在干什么?”姬发和沉香走散了,他只能问身旁的百姓。
                            “大王要举行史上最大规模的祭祀活动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王要祭祀!快去看咯!”
                            “听说全是年轻的瓜娃子!”
                            “惨啊!听说惨得不得了!看一眼能把人惨个跟头!看两眼能给人当姥姥……喂!别他妈踩我!”
                            “哎哟!”
                            人潮迅速地又往后退,叫着,嚷着,埋怨着,为给祭祀队伍让道,不知多少脚叠在姬发的脚上,只是他早就失了感觉,只是心里发怔。
                            是了,又要开始了?自从那时候起的……?
                            那时候是怎样腥风血雨的场景?
                            姬发只觉得周遭的人群化作一片血蒙蒙如同毛玻璃般的景象,你进他退,你退他进,挥驱不散,愈挣愈紧密。
                            放佛一切如故,仿佛又回到当初。


                            20楼2014-10-07 1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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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发揉了揉眼睛,放佛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只有前方有一点光亮。
                              “她在哪儿?!”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吼叫,从一个眼睛血红的男子胸膛中发出。
                              “她碎了。“
                              ”你看这新年第一场春雨,便是她的血。你再看这山川湖海,昼夜黑白,都一片欣欣向荣,万千生机。”
                              姬发看见那个人痴痴癫癫,如疯如魔,举起手中巨斧便砍向那一片光亮,巨斧所到之处霎那间支离破碎,山河震撼,波涛怒嚎,只是任凭他怎样使劲浑身气力,也砍不到那片光明。眼睛越发地血红了,吐出的气似乎也带血含泪,那人干枯的眼眸中的光亮在一点点被剥离。
                              姬发之听见他喃喃自语。
                              “她碎了,我也不想完整了。“
                              姬发只觉得胸闷气短,心中难受,他想上前劝劝那个男子,可他开不了口,也迈不动步伐。
                              天地之间,万象万千,有何可争,为何而恼?
                              姬发突然间觉得胸中刺痛,以手抚膺,却见一掌鲜艳的赤血,有什么东西,永远地失去了。


                              21楼2014-10-07 1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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