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业未成,我不屑于为谁死,也不允许我就这般轻率的死。
已经长成了少年端丽从容的模样,褪去了幼子的柔软,时光使他轮廓分明。眉眼斜飞瞥过如今空荡荡的房梁,如同菲薄却凛然的柳叶细刀。
:人常说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您若连生死都不放在眼里,区区一个良贵嫔又有何可惧?
破釜沉舟向死而生,只是见她哭相渐渐止了些许。能说出这话来,我便知道纵使想死是一团乱麻的结,也不论是我言语所激还是她骨子里面的不甘心,她终究听进去了。
:宫里面只要祖制不改,新人就像御花园里面的鲜花一样,总有接替,是开不败的。额涅原来不怕,难道原来就不知这个道理?既然这些年来皇阿玛能待您这般,您与别人,总是有些子难以比及替换的东西在的。
出奇的镇定自若,也不过是心知这个关头,若是自个也乱了分寸才是真正的溃与阵内。宫中是非长短从来都不缺,但天家子嗣,向来都免不得陷入其中,只为着祸福相贯休戚与共。更何况,就算离了这圈宫墙,我终究无法对旁人欺她视若罔闻。
:小元子也把这些子始末跟我说了,依着儿子看,与其去妄图梗着性子挽留什么,倒不如自己也婉转些。皇阿玛之所以生您的气,也不过就是因为您太倔强,狠话撂的太蛮横。两相没个台阶下么。这事看着闹的大,也不过就是些不打紧的小事。他不来见您,您还不能去见他么?
也知道她心里就是不痛快,梗在永寿宫那位身上就是饶不过去,瞧她犹自哽咽,便也缓和了声音。
:您就先服个软,反正这软是服给皇阿玛的又不是服给庾氏的。终究是这么多年的情深,不见得是那么难开口的事儿吧。想必,皇阿玛也正想着见您,只是中间隔着层窗户纸别着,也正不知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