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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玉骨透痕】『原创』晞光何处玉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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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欢清歌见主子成功地“偶遇”了玉痕,也没有再紧紧跟在顾晞的身后,只是远远地跟着两人。
“等等。”顾晞突然停在了一个小商贩面前,拿起一个花灯仔细打量。
那是一个用糯汁烧制琉璃瓶,然后制成的花灯,可以贮水养鱼,旁边映衬着烛光,玲珑剔透,精致可爱,虽说材料简单,可花样却新颖。顾晞突然想起小时候二哥也送过这样一个花灯给她。她随手将它放在屋内一个柜子顶上,后来被一个婢子给打碎了……
顾晞有些闷闷不乐地开口:“我喜欢这个,但是我没带银子,你买给我好不好?不要告诉我你连十两银子都给不起。”
“是啊,公子,给你娘子买一个花灯吧,十两银子,不贵!”小商贩见二人衣着华丽气度不凡便猜到二人非富即贵,立刻热情地,并且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您瞧,这个花灯不仅可以观赏,还能养鱼……”
玉痕面无表情地扔下了一锭银子,顾晞心满意足地接过小商贩递过来的花灯。
“谢谢了。”顾晞低头把玩着花灯,眉眼间尽是满足的笑意,就好像一个得到糖的小孩子,简单而又真挚。
玉痕突然不愿意移开自己的目光,如果她每天都能露出这般真实的笑容,那该多好。他突然想放纵她,也放纵自己一次,不去顾忌别的什么,今夜就这样陪着她又如何。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64楼2015-08-08 1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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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那边吧,今晚那边有黄河灯会。”玉痕朝顾晞淡淡一笑,笑容轻轻浅浅似泛着幽幽淡香的古墨在水中慢慢晕染开来,开成一朵朵花瓣舒卷的墨色花朵。他加快了步伐,想来那个人也该到了。
    顾晞轻轻点头,她知道黄河灯会,就是取黄河九曲十八弯之意,有“阵排天地,势摆黄河”之妙。先扎好灯山门一座,悬灯结彩,以立门户;后取中央太极之意,在灯阵中央竖五丈高杆一根,上挂九莲宝灯、吊斗、旗幡;再将360根灯杆,挑起360盏各色花灯,按九宫八卦之势,分为九座城池,摆成黄河九曲连环之阵。观灯者必须按八卦方位,按照一定路线行进,方能曲尽其妙,遍踏所有灯城而出,否则将会迷失方向,如入迷宫。
    “出入门户,连环进退,井井有条——以黄河阵摆出的灯会,我早有耳闻,今日终于能够亲眼一见了。”顾晞似乎对此很是好奇,朝着玉痕眨了眨眼,目光清幽,“不过那年我在无回谷已见识过了七星幻阵与九转连珠,这黄河阵也算不上什么了。”
    “你……那时候就见过我了?”
    顾晞勾勒起一抹狡黠的笑容,璀璨若天边星辰光彩熠熠,却掩不住目光中的淡淡愁绪:“是啊……”
    她又轻哼一声:“我们俩要不是有前世姻缘要不就是命中注定,要不然我怎么会对你这么迟钝的人一见钟情呢?”
    玉痕没有接她的话,他知道有时候没有回应的回应才最能伤透人心,他不该这样对待她。可他却没有办法甚至不敢想象再去爱上另一个人。更何况,眼前的这个人……所说的不一定便就是真的。情之一字最伤人,他已经没有勇气再被伤一次。
    顾晞也没再多说,她是一个知道什么时候可以争取什么时候又该后退一步的人,她不能把玉痕逼得太急,她甚至……没有缘由地不敢去争取。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65楼2015-08-08 1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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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并肩走了也没多久便到了黄河灯会前,这才发现虽说这里从远处看着人流涌动,实际上并没有太多人进去阵中,只是在阵外观望,毕竟进去被困上个一天一夜也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要进去走走吗?”玉痕转头看向顾晞。她笑意盈盈,凤眸似一轮弯月微微上挑勾起,渗透着一种不太符合她气质的似水的柔情,朱唇亦勾勒起一个美好的弧度,衬得本就精致的眉眼愈发妖冶艳丽,艳若暖阳下恣意盛放绝美春桃。她就现在自己面前,身姿秀挺,不卑不亢,目光灼灼,一颦一笑皆是万种风情。
      玉痕脑海中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飞掠而过,就好像,真的见过她,真的见过。
      “当然要进去,有你带路我也用不着担心迷路。”顾晞轻轻一挑眉,“玉公子,你先请。”
      “好。”玉痕并未多想,径直朝阵中走去。
      顾晞跟在玉痕后面,四处打量着,似乎在寻找某个熟悉的身影。
      谶曰:偃武修文,紫微星明。贵女临世,一言为君。
      井水溢,灭灶烟,灌玉堂,流金门。井水,阴也;灶烟,阳也;玉堂、金门,至尊之居,象阴盛而灭阳,窃有宫室之应也。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66楼2015-08-08 1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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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没多久二人便入了阵眼,这里人并不算多,误打误撞走进来也不知道再如何走出去,只好像迷了路的蚂蚁似的在原地徘徊。
        然而有一个人却在第一时间吸引住了顾晞玉痕的目光。他身姿秀挺如松,俊逸似竹,眉眼并不算精致但却俊郎得令人难以移目,乍一看让人惊异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意气风发的少年,就好像天边最闪耀的一颗星,哪怕是黑压压的乌云也遮挡不住他的绚烂夺目。也许他不是最俊美的,但却是最能让人一眼便注意到并铭刻在心间的。
        顾晞跟在玉痕身后,缓缓地勾勒起一抹残忍,却也无奈的笑。
        顾昀,我说过,从今以后我们互不相欠。对你,我从不后悔,也绝不手软。还有,你离开顾家时老头子给你的诡影也是时候还回来了……
        “夏公子,让你久等了。”玉痕突然开口,笑意浅淡流转于眼底,但语气却是极为礼貌的。
        顾晞故作疑惑地开口:“这位是……”
        “在下夏昀。”那男子看着顾晞,礼貌却又疏离地说到,“不知姑娘贵姓?”
        “免贵姓顾。”顾晞浅笑着点点头,黑白分明的美眸顾盼间尽是绝艳光彩,潋滟夺目似明丽的粼粼波光,又似绚烂的野穹晚霞。
        她的笑靥似海滩上洁白的浪花,一下接着一下地打在顾昀的心上,许久不见,她的容颜绝色依旧,可她的心思却早就不一样了……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67楼2015-08-08 1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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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如此,顾晞与夏公子也算认识了。”玉痕走上前,对顾昀说到,“早就听闻夏公子精通玄学,不如夏公子也为她算上一卦?”
          “夏某为人卜算一向凭眼缘,这位顾姑娘倒很是投夏某的眼缘,只是不知这位姑娘是否愿意……”顾昀盯着顾晞琉璃般的眸子嬉笑着开口,心里却暗自叹了口气。
          她不愿意,她不愿意。
          “这种事情信则有不信则无,算一算也不吃亏,有劳夏公子了。”顾晞笑意盈盈地朝顾昀说到,笑意如潋滟春阳,黛眉唇角皆弯如玉钩,眸底却似有一汪深潭涌上,将一切的情绪,一切的心思都通通淹没。
          顾昀微微点头:“不过今日夏某却不想算卦。正巧我得了一副好签,请二位各抽一签。”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只签筒,里面密密麻麻插着数十支签。
          顾晞接过签筒随意摇了几下便有一支红色的签掉了出来。顾晞轻轻蹲下身拾起那支签,签是明亮的红色,如同一抹跃动的火苗,给人一种诡异却又庄严的感觉。签头画着一朵盛放的牡丹,花瓣微软舒卷,明明是浓妆艳抹的明丽,却偏偏如清雅温婉的江南女子,化着淡妆,亭亭玉立,这是怎样矛盾却又和谐的风情。签尾雕作凤凰的形状,眼睛是上好的黑色琉璃,与月光洒下的银辉交相辉映,火红的凤尾泛着淡淡的流光,精致华丽,栩栩如生,似乎要生生挣脱签尾振翅翱翔。
          签曰:偃武修文,紫微星明。贵女临世,一言为君。
          顾晞眸底划过一抹满意的深色,似笑非笑地开口:“夏公子,我摇出的可是上签?”
          顾昀扫了一眼顾晞手中的签,微微皱了下眉,摇头道:“非也,非也。”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68楼2015-08-08 1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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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顾晞妩媚一笑,并不生气,反而意味深长地看着顾昀纯黑明亮的眸子询问到,“那还请夏公子如实告知。”
            “顾姑娘看看此签的另一边便知道了。”
            顾晞翻过手中的签,只见签的背面赫然写到:井水溢,灭灶烟,灌玉堂,流金门。
            谶言的寓意其实是极为明显的。井水,阴也;灶烟,阳也;玉堂、金门,至尊之居,象征阴盛而灭阳,窃有宫室之应也。
            顾昀啊顾昀,你是在警告我吗?或者说……挑衅?顾晞神色晦暗不明,唇角的笑意却加深了,美得愈发地摄人心魂。那我便要看看,你,我的二哥,有什么本事从我手里夺得顾家家主之位。
            玉痕盯着顾晞看似波澜不惊的眸子看了良久,又看了看自己刚才摇出的那支签,眼底似有暗流涌动,却不曾流露出半点情绪。半晌,他才在心底轻叹了口气。
            顾昀则静静地观察着二人的反应,他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那二人神色皆是淡然,可心中必定各是一番滋味,定也对自己所摇出的签有一番感慨。
            顾晞拍了一下玉痕的肩,纤纤玉手肤若凝脂,泛着珍珠般的莹润,轻轻搭在玉痕的肩上,指尖上涂着明亮的红色蔻丹,还用夺目的金色细细勾勒出牡丹的图案,就和她这个人一样,艳丽,张扬,妖冶。
            她眉眼染笑,眸光似月华流转:“你盯着我看什么?难不成你我真是生来一对,天定姻缘?”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69楼2015-08-08 1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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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痕没理会顾晞,转头对顾昀淡淡开口道:“多谢夏公子了,痕所想要知道的心中都已明了。”
              顾昀当然知道玉痕的话都意味着什么,可他只是点点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顾晞倒是个懂得进退,并且脸皮在该厚的时候可以变得比较厚的人,她也不管玉痕待她怎样冷淡,冲着玉痕意味深长地一笑,且眨了眨眼,浓密纤长的睫毛如小扇般扑闪。
              玉痕微微一怔,她竟然也有如此俏皮可爱的一面。他又想起她刚才接过花灯时孩童般的满足笑意,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他眉目间流淌着隐隐约约的笑意,周身都是温润雅致的气息,他的俊美,恰似濯清涟而不妖的莲在清澈如明镜的湖水中随风摇曳,湖水荡漾起层层涟漪,荡漾得所有人都忍不住沉沦其中。
              这个人怎么就这么好看呢……顾晞想着,不点而赤的红唇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弯如银月。她看着顾昀,又指着玉痕,轻笑着问到:“夏公子,你说他是不是特别好看啊?”
              “……”顾昀显然没有料到顾晞会问这种问题,在他眼里,这种话是一辈子都不可能从顾晞嘴里说出来的,半晌他才回过神来,慢条斯理地开口,“确实比你好看一点。”
              玉痕依旧不理会顾晞,顾晞也只是轻哼一声并未与顾昀多计较。
              “既然答应玉公子的事夏某做到了,那玉公子对夏某的相救之恩夏某就算报了。”顾昀抱拳,微微鞠躬道,“夏某告辞,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玉痕点头,又看向顾晞,“走吧,你身上还有伤,早点休息。”
              原来,那日顾昀身负重伤逃出琼岛,是玉痕救了他。顾晞绣功精致的衣袖下,纤纤玉手紧握成拳,很好,玉痕,那我们以后再新账旧账一起算,你等着……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70楼2015-08-08 1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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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什么呢?”玉痕迈步向前走去,装作不满道:“你不回去算了,我不等你了。”
                “别啊!”顾晞追上去拉住玉痕的衣袖,“原来你还是人家的救命恩人。”
                “是啊,你不是我救过的唯一一个人。”玉痕风轻云淡地开口,不着痕迹地将手臂从顾晞手中抽出来,疏离地说到,“就像救他一样,我救你也是有目的的。”
                玉痕的态度本在顾晞的预料之内,可他的话落到顾晞耳中却另顾晞心中说不出的不是滋味。
                玉痕,你救我,陪我逛灯会,甚至跟我说话都不过是施舍,对吗?那又如何,我本来就不曾期许过,为什么要在乎?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赶走我吗?”顾晞埋下头,沉默了良久,却又突然抬起头看向玉痕,目光灼灼,“如果我要放弃,八年前我就放弃了,八年后的今天我也不会来找你。你可以推开我,拒绝我,甚至侮辱我践踏我,但你却没有资格让我不爱你,这是我的自由,哪怕这样的爱不会有结果,也是我自己承受,与你无关。别告诉我,你不懂得要忘掉一个人有多难……”她的声音一点一点地低下去,最后几不可闻。
                “还有,你要让我替你做什么,就直说,除了远离你,只要我力所能及,便一定为你办到。”似乎是为了不让玉痕尴尬,顾晞又转移了话题,勉强挤出一抹看起来灿烂绝美胜过春花秋月的笑容。
                “现在还不是时候,日后再说。”玉痕轻叹了一口气,顾晞啊顾晞,你何苦待我深情至此执着至此,告诉我,你值得我的信任吗?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71楼2015-08-08 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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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顾晞与玉痕皆是无言。
                  到了客栈,顾晞才幽幽开口:“无论如何,你是第一个告诉我,并让我义无反顾相信不会害我的人。很多年以后,即使我依旧独身一人辗转于这世间,颠沛流离,寻寻觅觅,患得患失,我也没有办法忘记你的这句话。”
                  玉痕,我已经将自己唯一能说出的真心话告诉你了。也许这真的是我最后一次放纵自己了,以后,我依旧是那个无情无爱的顾晞,你也依旧是我心中那个绝情的负心人。
                  顾晞不给玉痕说话的机会,干脆地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玉痕只是匆匆瞥见了她坚定决绝的侧脸。他望向天边高悬的皓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次日。
                  晨光熹微,暖暖地钻进房间,占据了每一个角落,将整个房间映成淡淡的金色,为熟睡的人镀上一层绝美的轮廓。房内的一切,就仿佛一幅上好悠远的水墨画,水墨画里,还弥漫着清新的青草香。
                  顾晞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至玉痕床边,在他的枕边放下一封书信便关门离开了。
                  在顾晞关上门地瞬间,玉痕悠悠睁开了眼,略带疑惑地看着枕边的信,她留下了一封信?没有多想他便拆开了信,一股清淡的墨香若有若无地萦绕在玉痕的鼻尖,信上用娟秀的字体写着:玉痕,我还有事先走了,不用担心找不到我,我会缠着你不放的。
                  话虽说不太优雅,字写得倒是极好的。龙飞凤舞的字迹,刚则铁画,媚若银钩,带着浑然一体的大气,出于无心,超然物外,却又做到了心手一体,或婉转或有力,如姿态娉婷的美人,又似刚劲果敢的勇将,如繁花浓淡于春色里外,又似北风呼啸雄浑冷冽。
                  玉痕轻轻一笑,心中升起一种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愉悦。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72楼2015-08-08 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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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痕微敛着眸,轻叹了口气:“献艺吧。”
                    ”臣女粗懂音律,草草谱了首入阵曲,又配以简易的歌舞,容臣女献拙了。“顾晞微微一笑,示意可以开始了。
                    很快,大殿上的烛火就一一被被熄灭了,顾晞纤指轻轻搭在琴弦上,凝白玉指轻拨,率先起奏,琴声从她纤细的指尖倾泻而出,似由远及近飘荡而来,缥缈中透着空灵,如迷雾般神秘莫测。琴声如流水淙淙,撩拨起碧水涟漪,细腻温婉。少顷,琴声似日出而林霏开,逐渐变得明朗、悠扬起来,描绘出一幅太平盛世的美好景象。
                    这是,七七四十九名红衣舞者依次入了场,列成方阵。舞者尽情地舞动着肢体,火红的舞衣犹如一团团热烈的火焰,映亮了这一方天地,也更为琴曲渲染出一种大气磅礴。众人仿佛看到了旭日东升,太平盛世,国运昌盛,阴雨晦冥之时少,光风霁月之时多......
                    倒有不同于寻常女子的大气,玉痕暗暗赞叹,顾晞可谓是精通琴艺。
                    然而琴声骤然一变,眨眼间便转了氛围,发出金戈铁马的肃杀之气,太平盛世的景象被狼烟四起的乱世景象取而代之。顾晞透着铮铮杀气的琴声勾起了殿中不少上过战场的武将的思绪,令他们一时间热血沸腾。呈现在他们眼前的,便是黄沙漫天,血流成河白骨成堆的战场。将士们怒吼着,厮杀着,将血与汗挥洒在这漫天的黄沙之中!七七四十九名舞者以击刺动作为主,声震百里,将战场的紧张气氛和波澜壮阔的场面表现得淋漓尽致。舞者身上的肃杀之气,是一种强劲的震慑,丝毫不逊于真正的久经沙场的战士。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74楼2015-08-08 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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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最后,四十九人依次退场,象征战争胜利。乐曲又恢复了悠扬的曲调,仿佛回到了盛世的繁华平静。
                      这时,顾晞身着一袭月华白纱裙,以金边水芙色腰带系于腰间,头簪浅烟色绢纱珠花,浅笑嫣嫣地出现在了场中。不知从何处投来的一束柔光如淡淡烟纱将她笼罩,在她身上洒下一层银辉,衬得顾晞身姿修长,玲珑有致,皮肤莹白如玉,妩媚迷人的凤眼在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显尽。
                      地上不知何时已铺上白绸,白绸四角乃四个银盆,盆中盛墨。
                      只见顾晞翩翩起舞的同时,悬空的双足下点,玉足、云袖染墨,纤足轻踏白绸之上,舞步间步步生花,白衣随风飘舞,缭绕的长袖左右交横,轻云般慢移,旋风般疾舞,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白绸上的墨迹逐渐交织成一幅壮丽的盛世山河图。
                      观众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此舞名曰凤舞九天,易学难精,对身段体形皆有严格要求,舞得好是惊为天人,如九天之上的凤凰涅盘重生;舞不好就显得笨重滞慢,贻笑大方了。极少有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作此舞,可顾晞不仅跳了一曲真真正正惊为天人的凤舞九天,还以舞作画,绘出一幅波澜壮阔的盛世山河图!
                      乐曲似乎到了尾声,白绸被四名宫人缓缓拉至半空。顾晞咬破手指,以内力凝血为珠,将血珠打至绸上。
                      好一个旭日东升!乐曲所展现的盛世山河跃然纸上。全场一阵喝彩声,如此一曲,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一曲终了,她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朵鸢尾花,绯花艳艳,瓣瓣叠错分明,娇艳欲流,如热烈跳动的火,握在一双白皙柔荑当中,惹得人心中如火燎过。
                      顾晞白衣墨袖,手中是明艳夺目的鸢尾花,她大胆地走上御阶,将手中的鸢尾花递给玉痕。
                      殿中的人皆倒吸了一口冷气,陛下素来不喜胆大妄为之人,眼前的女子这一步真可谓是走错了。
                      出乎众人的预料,玉痕立起身,含笑接过顾晞递过来的花,朗声道:”朕听闻此曲,甚是满意。顾小姐大才,匠心独运,实在精彩。“
                      这样的评价不可谓不高!玉痕此话一出,众人立刻向顾晞投来羡慕的目光,可顾晞却面色平静,唇边笑意清浅。
                      不错,荣辱不惊。玉痕暗暗在心中下了结论,又对顾晞多了分欣赏。
                      因为有顾晞在前,后面展示才艺的秀女都显得平淡无奇,众人也不似刚才那般兴致盎然。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76楼2015-08-08 1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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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顾晞并未推却,拿起黑子便落在了棋盘的正中间。
                        一举中锋!玉痕眸光微动,他第一次与红鸾对弈时,红鸾便是如此落子的,这一次结果会如何呢?
                        玉痕没有说话,执白子落在刚才顾晞落下黑子的旁边。
                        并驾齐驱。
                        ......
                        几十颗棋子转眼而就,与当初棋局不差毫厘。
                        时间一点点过去,二人的棋子已经成相持之势。七星幻阵、九转连珠已初具形态。
                        玉痕笑得清冷,这一局棋,只能如此之下,再无他法。多下一局又如何,一样的开始,一样的结局,他不过是再痛苦一次罢了。
                        顾晞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淡淡开口:“有些事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无回谷之战,我亲眼所见。这一局棋,你又如何断定只有一种下法?。”
                        话音刚落,黑子便落下,棋局骤转,七星幻阵、九转连珠之形被生生打乱!
                        玉痕“腾”地起身,没想到,这么多年,一直是他当局者迷。玉痕端详着棋局,也许,他明白顾晞的意思了。
                        “玉痕,一切都应当重新开始了,一局新棋自然应当有新的下法,新的结局。”
                        “新的下法,新的结局......”玉痕喃喃道。
                        “当然,还是新的开始。”顾晞望着玉痕的墨玉眸子,勾唇浅笑,眸含秋水。
                        玉痕缓缓坐下。其实当初汲汲赢取,处处筹谋,明明知道不可能再得到,却紧抓着不放,不过是想要看心爱之人的一张笑颜而已。他始终记得东璃那处山谷,她轻扬随意的纯净笑颜。
                        他苦苦思恋的女子早已变成了追忆,随他人之手云游天下。她劝他立后,不就是希望他放下她吗?他又何苦辜负她的好意。
                        可他如何能放得下,如何能忘得了,这一切,如何能结束?
                        “总有一日你会放得下的。我等你,等你我新的开始。但请你一定要试着放下。"顾晞轻轻握住玉痕的手,认真的说到:”玉痕,我只求一个机会。给我一年时间,我只要一年,如果一年之后你依旧不愿意接受我,我便离开,从此以后永远消失在你的世界里。“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81楼2015-08-08 1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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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书房
                          下朝后,玉子桓特意去了一趟御书房,手里还拎着一壶酒。
                          “八弟今日是来请朕喝酒的?”玉痕见了玉子桓手中那壶上好的风飘雪酒,眼底的诧异之色瞬间化作唇边浅淡的笑。
                          “听说昨夜皇兄宿在了未央宫....难怪皇兄看起来面有倦色。”玉子桓向来放荡不羁,找到机会调笑玉痕自然是不会放过的,“臣弟是不是要恭喜皇兄喜得良人?”
                          心都死了,还谈什么良人不良人的。
                          ”朕昨夜不过与她下了局棋,耗了心神。“玉痕说罢不由心惊,他为何会为此解释,这个于他来说很重要吗?也许,顾晞与他真的不是无关紧要的人吧,奇怪,他竟将她放在心上。
                          玉子桓认真观察着玉痕的每一个表情,不敢放过半点细节。半晌他才很认真地看向玉痕,目光灼灼:”故人、旧事已去,皇兄何必为了一厢旧梦苦苦执着,有些人、有些事,应当放下了。“
                          玉痕的神色带着说不出的凄凉,但转瞬之间便被深藏于漆黑的眸底。他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道:”你倒是看得开。“
                          “红鸾说,锦瑟最爱说反话了。”玉子桓似乎沉浸在了过去的回忆之中,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她叫我不要纳妃,否则做鬼都不会放过我的。可是她真是口是心非......她明明是希望我碰上一个好的人就娶了。她明明是希望我幸福、快乐的。我不可以再辜负她的心意了,我会在没有她的日子里,依旧过好我的每一天。”
                          “八弟,你不会思念她吗?”
                          “怎么不会。我会永远在心底为锦瑟留一块位置。我对锦瑟的爱,早已融入骨血,刻入灵魂。有些人有些事是永生难忘的,得不到,珍藏在心底便好。人嘛,总要向前看的。”
                          “珍藏于心底……”玉痕喃喃道。
                          玉子桓趁热打铁,连忙道:“你若找到心爱之人,红鸾会为你高兴的。就像锦瑟,她是希望我能够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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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子桓见玉痕若有所思,又继续说道:“思念最好清淡如水,成为希望永久的支撑。但我只愿倾其所有的耐心,熬过这一个漫漫长夜,去迎接新生的太阳。皇兄,人总不能一生都活在回忆里的。”
                            御书房里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时间仿佛被凝结。
                            没有人开口。因为有些事情,终究会结束。
                            玉子桓知道,玉痕的心思太深,越是如此,越不易心动,若是心动,那样的感情就会埋在心间极深。情之一字最难解,柔到浓时,百转千肠;冷到极时,彻骨冰寒。若要放下,谈何容易。
                            许久,玉痕突然一笑,似解脱后的自由,顿悟后的明晰,黑如子夜的瞳眸划过一丝隐约的笑意。
                            他轻笑着开口:”八弟,这些话是红鸾让你告诉朕的吧?“
                            玉子桓无奈地点了点头,自己果真瞒不过玉痕,红鸾真是给他出了难题。
                            ”好了,朕明白你的意思了。既然你放下了,就择日纳妃吧。“
                            玉子桓面色一冷,微微皱眉:”皇兄答应过臣弟此事全凭臣弟一人做主。“
                            ”朕又不曾逼你,不过是要你早日完婚。至于你要娶谁,全凭你一人做主。“玉痕见玉子桓紧张起来,便放缓了语气。的确,情之一字最难解,谁也逼不得。
                            ”皇兄,臣弟先行告退。这壶酒是红鸾和云锦让我带给你的。“玉子桓生怕玉痕再跟他提纳妃之事,赶忙留下手中的那坛风飘雪,便匆匆离开了御书房。
                            玉痕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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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痕站在原地让顾晞抱了一会儿,便轻声对她说到:“你好好休息,我还有奏折没有批,先……”
                              “我明白你的意思。”顾晞打断了玉痕的话,美眸微敛让人看不清她的眸底的情绪,“我知道你不愿如此草率地与我有肌肤之亲,我理解。只希望……你亦不要召别的妃嫔侍寝,可好?”
                              玉痕点点头,轻笑着开口,纯黑的瞳眸如温润微凉的墨玉,光华流转,甚是好看:“我答应你。不过我是真的有奏折没批完,你放心,我会常来看你的,当然你也可以过来找我。”
                              “有你这句话我便满意了。”顾晞挽着玉痕的手将他送至凤仪宫门外,笑意盈盈,眸光粲然。
                              ……
                              借着纳妃之喜,加之已是深秋时节,朝中有不少大臣建议秋狩。
                              秋狩是西凉国在一统江山之前便有了的习俗,一是为了帝王考校武将,行围狩猎,演练骑射,二是为了在秋狩之时选拔身手矫健的贵族子弟。
                              玉痕当然没有反对,又下旨带了顾晞陪驾。各宫妃嫔忙着争宠的愿望落空,只有雅贵妃出身将门,又自幼习武,以思念父兄为由请了旨陪驾。
                              秋狩的地点定在皇家林场,时间长达半个月,朝中武将大多随行。
                              顾晞刚入宫,身边并没有信得过的人,便只带了清欢、清歌二人同行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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