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H,慎)
霍安安排韩庚在崔始源房里照顾他生活起居,实际上是让崔始源继续观察韩庚一段时间。韩庚对这个安排很是满意,每天像小尾巴一样追着崔始源。他在外人面前很安静,崔始源说什么他便认同什么,但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韩庚会唠唠叨叨说些奇怪的话,还会因为崔始源无意的话而生闷气。崔始源的性格很冷,平日也高高在上惯了,从来不会哄人,好在韩庚也不需要人哄,他的气似乎只是为了提醒崔始源他也是有脾气的,不需片刻就会喊着副将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再贴上去。
旁人的话韩庚倒是从来不放在心上,说的多难听的他都听见过,可那些人不是他在意的人,所以他也不去在意那些人说了什么。都护府里除了崔始源,只有两个人是韩庚分了心思去记着的,一个是和崔始源似敌似友的霍安,一个是霍安手下的焕梁。前一个韩庚只是帮崔始源提防着,后一个韩庚已是打着主意想除了他。
另一边崔始源的计划进行得也很顺利,渠犁使者来访,带来了渠犁国王将要拜访都护府与霍安结交的消息,霍安当然是一口应承下来。为了对渠犁国的诚意表现出尊敬,霍安决定先小摆一下宴席宴请渠犁使者。
小宴席出席的人不多,都是都护府里重要的人,韩庚也随着崔始源去了。他穿了一件黑色的汉袍,上面的头发挽起一个随意自然的发髻,其余的部分则披散在肩上,胸口裸露的一点皮肤像美丽的象牙一般镶嵌在墨色的衣衫中。崔始源喜欢他做汉人的打扮,喜欢叫他中原美人,韩庚便按着他的喜好打扮自己。
霍安和渠犁使者很是投缘,沿着西域和平的话题说得兴起,崔始源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插一两句话。韩庚觉得这些话题很无聊,坐在崔始源身边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月亮静悄悄地爬上来后,屋内掌起了朱雀铜灯。渠犁使者站起身来拍了几下巴掌,“我这次从渠犁为都护和各位大人带来了大礼。”
几个戴着白色头巾的西域美人走了进来,她们都戴着粉色的面纱,身着蓬松的粉色长裤,上身只着一件裹胸,曼妙的身体一览无余。随着紧密的鼓点声,几位美人扭动身体翩翩起舞,在朦胧的月光和橘色的灯光里,美人们的腰肢柔软得如同飘动的薄纱。表演结束,崔始源随着大家一起鼓掌赞叹,“绝美佳人。”渠犁使者牵着站位在中间的一位美人走向霍安,“都护,这一位就是我们要献给都护的大礼了,她是渠犁最出色的舞姬,容貌也绝不比楼兰美女和中原美人逊色。”美人自己摘下面纱,高挑的鼻子、大而深陷的眼睛极具西域神韵,众人再次发出赞叹声。
霍安有些为难,“这……我已经有妻室……”渠犁使者说道,“若都护真的不能收留她,不如就赐给都护手下的大将吧,有了美人的陪伴,以后战场上杀敌一定更加勇猛。”霍安听到这里哈哈笑起来,迎着众人期待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最终定在了崔始源身上。“崔副将,你尚未娶妻,你看这个美人就赐给你如何?”
号吾和保止紧张地看着他们二人,崔始源并未娶妻,若是拒绝美人的赏赐不仅驳了来使的面子场面会尴尬,韩庚的存在也会更加引人猜测。赏赐美人并不是赐婚,这些美人服侍过很多国家的王孙贵族,真的喜欢收了也不是不行,但大多都是给个面子玩过几天之后就送走再赐给别人了。
号吾有些担心韩庚并不明白这些,怕他会当场闹起来,可韩庚只是安静地坐着,不说话也不看崔始源,好像这些事都与他无关。崔始源向渠犁使者和霍安各敬了一杯酒,“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号吾端着酒杯站起来,“恭喜副将,托渠犁国的福能得几天美人香。”崔始源听到韩庚用极轻的声音长长叹了一口气。他扭头去看这个脸上依旧是没什么表情的人,他今日似是精心打扮过,眉比平日更浓唇比平日更娇嫩。这个人的美与女人的美不同,他温和的气质也是任何一个女人都比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