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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归期(学术圈架空,极短篇,学长瓶&学弟邪,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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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用说明:
1.本文中瓶邪在国内共同的母校以本人高中母校为原型,毕业多年学渣一只,谨以此文向母校致敬
2.小哥的部分经历参照母校一名著名校友
3.吴邪没有特定原型,是那个时代一部分留学生的缩影
4.性格如有OOC求别打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5-11-13 08:14回复
    吴邪没有想到在异国他乡求学的第一天就能遇上同乡,而且还是个校友。内战打起来的时候,吴邪正好是高中最后一年。家里不放心这根独苗在国内上大学,二叔作主让在香港做生意的三叔把他送到英国读大学。到伯明翰的第一天,高一级的华人学长王胖子来接他,带他找宿舍找办手续的地方。在排队等办入学手续的地方,吴邪看到一个黑头发的瘦高男生,就过去问他:“这位小哥,请问你是中国人吗?”
    那人点了点头。吴邪有些兴奋,自我介绍道:“我是冶金与材料基础专业的freshman吴邪,请问你是什么专业的?”
    “冶金系博士新生,张起灵。”那人淡淡答道。
    吴邪更兴奋了,居然是相关专业的博士生,以后在学校可有人照应了。等待办手续的时间,吴邪拉着那人问这问那,那人话不多,也没多兴奋,,问什么就只答什么。问了一通,吴邪得知那人跟他是同一个县的,便问他是什么中学毕业的。那人说:”一开始考上的县立初级中学,没上多久就交不出学费辍学了。做小生意赚了两年学费,日本人又打过来,之后就去外地上学了。“
    ”县立初级中学?那也是我的母校!“吴邪兴奋道,”我读的时候已经是完中了,高中我也是在那里上的。”
    那人还是淡淡的表情,似乎对母校的变化也没表现出太多关心。这人真是个闷油瓶,吴邪在心里揶揄。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5-11-13 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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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好手续等着开课这几天,吴邪跟着胖子到处跟华人学生聚会喝酒打牌。胖子是商学院的,也许是专业的关系,见人自来熟满嘴跑火车,哪里有聚会哪里就有他。不过那位闷闷的小哥很少参加这种聚会,就算来了也是带着本书坐在角落里不声不响地翻着。
      可是等到开始上课,吴邪就懵了。老师讲的内容听得半懂不懂,想记笔记却发现根本来不及记,无奈之下只好抱着课本去找小哥。在校园里想找小哥很容易,教室、实验室、图书馆,肯定在其中一个地方。这小哥别看平时惜字如今,解答起学业上的问题来可不含糊。一学期又一学期,吴邪养成了有不懂的就去问小哥的习惯,不管什么课,只要把不会的地方都请教了小哥,考试肯定能过。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5-11-13 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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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上大学的第三年,祖国改朝换代的消息传来。胖子是四九城里土生土长的,听说首都定在北京了,有些得意。吴邪问小哥怎么看,小哥说:“不管天下姓什么,中华仍旧是中华,我们学成之后要报效的祖国永远不会变。”
        听小哥这么一说,吴邪又想起了中学时校长的教导:中华腾飞为己任。从同一个学校出来,学成报效国家的信念果然是一样的。
        工科读起来特别苦,课程多不说,还都难得要命。不知多少个通宵,吴邪都是跟小哥一起在实验室度过的。小哥一边看着实验仪器,一边给吴邪解答疑问。实验室没有其他人的时候,是最享受的时光。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5-11-13 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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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到了吴邪毕业的时候,小哥也在这时候通过答辩拿到了博士学位。毕业典礼之后,小哥穿着博士服,吴邪穿着学士服,一起在校园里合影留念。照片上,吴邪笑得开心,小哥依然是一贯的面无表情。拿到博士学位都不笑,也太冷了吧,吴邪抱怨。
          毕业后,小哥去了伦敦帝国学院继续研究深造,吴邪也在伦敦找了份工厂技术员的工作,住房就跟上年进了银行的胖子合租,分摊可以省房租。胖子租的阁楼只有两间房,于是小哥和吴邪就挤在了一间。
          两年过去,小哥拿了文凭,开始向联邦德国一所高校申请研究员职位。吴邪知道了,也开始申请那所学校的研究生。胖子得知了,不满地冲他们吼:“你们俩他娘的一起奔前程去了,丢下胖爷我一个人付房租!这算哪门子的铁哥们!”
          嘴上说气话,其实胖子还是为这俩兄弟高兴的。等到两个人都收到了offer,胖子起哄叫他俩请客喝酒,说要好好庆祝。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5-11-13 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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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两年过去,吴邪的课程修完开始专心做实验。渐渐地,吴邪开始发现小哥似乎在瞒着他做什么,甚至独自去了一趟瑞士伯尔尼,都没有告诉他去干什么。吴邪追问起来,小哥回了他一句“我自己的事,为什么要告诉你”,把吴邪气得够呛,差点要打架。过后,吴邪冷静下来又猜想,小哥可能确实有什么必须做不方便告诉他的事,如果真是这样也不该问。
            转年,小哥突然有一天对吴邪说:“我要回国了,回去造原子弹。”
            吴邪一听就火了:“什么?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跟我商量?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算什么?”
            小哥看了一眼发火的吴邪,淡淡地说:“如果谁都知道我要回国,就有可能遇到阻力走不了。我说过,学成之后要报效的祖国永远不会变,不管天下姓什么。”
            “可是现在的情况回去了可能连信都寄不到!不行,小爷得跟你一起回去!你以为只有你爱国吗!”吴邪急了。
            “现在回去一切都要从零开始,实验室要自己建,仪器要自己调试自己修,你现在连硕士学位都没有拿到,回去了恐怕也干不了什么。”小哥还是淡淡的说。
            “可是……”吴邪还想争辩,小哥按着他的肩膀说:“造原子弹需要很多年,造成了以后可能还要造氢弹和人造卫星。你先学习深造,我已经给在美国的同门师兄齐教授写了推荐信,等你拿到硕士学位,就去跟他读博士。十年后,如果你拿到博士学位,并且有能力独立带领科研团队,做出成果,你可以回国来找我。”
            吴邪没有办法再反驳,只好老老实实帮小哥打点行李。送小哥出发的时候,吴邪还是在担心小哥回国后会出事。毕竟国内的情况谁也不清楚,什么传闻都有。似乎是察觉到吴邪的担心,小哥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掏出一个封面印有镰刀斧头标志的红色小本子给吴邪看:“这是在瑞士伯尔尼的中国大使馆办的。”
            “有这个回去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吴邪问。
            小哥点了点头,对吴邪笑了笑。
            在吴邪的记忆中,小哥很少会笑。这时候小哥一笑,吴邪瞬间觉得安心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5-11-13 1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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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哥回国之后,吴邪通过了答辩拿到硕士学位,然后去了美国跟着齐教授读博。齐教授长年戴一副黑色墨镜,人称黑眼镜,据说是多年前一次实验事故伤了眼睛。这人是个学术疯子,吴邪跟着他读博被折磨得苦不堪言,但学术能力也提升很快,论文一篇接一篇地发。拿到博士学位之后,吴邪辗转几个学校当研究员,只为多看多学,早日有能力独立领导科研团队从零开始。十年之约的第七年,中国成功研制出原子弹的消息传来。吴邪很兴奋,因为知道这里面有小哥的一份功劳。
              十年之约的第九年,吴邪已经可以独立带团队,并且第一次做出了成果。可就在这时,祖国爆发了文【 】革,从此再难听到国内的消息。十年之约到来之际,吴邪却无法回国赴约。与小哥分别十周年的日子,吴邪把自己关在屋里,抽了四五包烟,灌了七八瓶烈性酒。第二天一早,吴邪又准时出现在实验室,顶着吓人的黑眼圈指挥整个团队继续做实验。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5-11-13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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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小哥分别的第二十七年,离开祖国怀抱的第三十七年,吴邪终于以参加学术会议的名义,再一次踏上了故土。同行的还有助理王盟和带的研究生黎簇。黑眼镜身体不好不方便出远门,就派了带的研究生苏万替他来。黎簇和苏万本科是同学,如今在师从关系上却差着辈分,一路上拿这事开玩笑拌嘴,倒也冲淡了旅途劳顿。
                这么多年时间,足以把一个连日常课业都离不了学长指导的天真小子变成一个学术疯子中的学术疯子。吴邪搞学术比黑眼镜更疯狂,黎簇被整得比苏万还要惨。王盟知道老板的办公室里有一堆几乎被翻烂的期刊杂志,都收录有一个名叫Kylin Zhang的人的论文。老板写的每一篇论文都会引用那个人的论文。王盟曾经问过老板为什么不结婚,老板没回答,那个星期他被找借口扣光了一周的薪水。黎簇知道论文写得再好给老板看都会挨骂,但只要参考文献里有那个叫Kylin Zhang的人的论文,挨的骂就会少一半。
                这次回国,其他几个人都只当是一次普通的出差,只有吴邪心情难以平静。王盟来自台湾,黎簇和苏万都是出生在美国的二代移民,对于中国大陆,他们完全不了解,只是好奇。有些事,即使吴邪跟他们讲,他们恐怕也不会理解。
                会议上,吴邪没有看到小哥。一有间隙,吴邪就拉住与会的同行,问是否认识张起灵。几天的会议下来,不知问了多少人,大部分都说没听说过这个人,有几个人听到这个名字迟疑了一下,再追问却说只是听说过行内有这个人,具体情况不太清楚。看这几个人的表情吴邪觉得他们知道些什么,却又追问不出。
                会议的最后一天,吴邪跟又一个与会的同行打听张起灵,那人压低了声音问吴邪:“他是你什么人?”
                “多年前求学时候的至亲好友,后来他回国就失去联系了。”吴邪回答,以国内的环境,也只能这么说。“你知道他在哪里?”
                那个与会者往四周看了看,把吴邪拉到一个角落。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5-11-13 2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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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镇上,吴邪和胖子多方打听,终于找到一个名叫张海客的退休小学教师,是张起灵的堂哥。问明了吴邪和胖子的来意之后,张海客叹了口气:“想不到至今还有人记得我堂弟。”
                  张海客说的家乡土话胖子是听不懂的,吴邪离家多年却还能听懂。
                  “文【】革开始的第三年,应该是六月中旬,学校的党委书记叫我去办公室,说从北京来了人,叫我去领我堂弟的骨灰。”张海客说着,又叹了口气。“当时被打死的人多了去了,我也不敢说什么,领了骨灰之后,就去我堂弟住的屋子收拾遗物。看四周没什么别的人,我就悄悄找住隔壁的邻居问了一下情况。那邻居说那看到一伙人拿着铁管子闯进我堂弟屋里,照着他头上敲了几下,然后把他拖到门外面路上,又围着打了一阵才散了。那伙人散了以后,那邻居大着胆子去看了一下,还有呼吸,就想送他去医院,结果有人拦着不让送。那邻居没办法,只好把他扶到屋里去了,放在客厅的沙发上。当天下午我堂弟就在家里断气了。”
                  张海客说到这里已经是老泪纵横,胖子就算听不懂也知道了,小哥真的已经不在了。吴邪几乎把手里的茶杯捏碎,强行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问道:“那小哥葬在哪里?行凶的人有没有抓到?”
                  张海客抹了抹眼睛,又叹了口气:“当时中()央也挺重视的,虽说只是研究外壳金属材料,毕竟是搞两弹一星的。当然这个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当时搞这个都是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妻儿,更不要说我堂弟这种单身汉,当时除了上头根本没人知道他在干嘛。过后上头要求革委会必须交出凶手,结果只交出来一个。文【】革结束以后又抓了一个,但是两个都只判了十多年。再后来我堂弟被追认成烈士,上头派人来把骨灰拿走葬到陵园去了,遗物也被他待过的几个学校和单位抢光了,说要放到陈列馆去。”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5-11-14 2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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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ingyaoshu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5-11-14 23:47
                    收起回复
                      一年又一年,吴邪仍然在发疯似的带学生搞研究,沽名钓誉只为取得终身教授的头衔。王盟问过他,都这把年纪了干嘛这么拼。吴邪叹了口气,说害怕有一天退休离开实验室,断了跟小哥之间的最后一点关联,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吴邪带的中国留学生越来越多,优秀的都留在了美国,女孩子能在这边嫁掉的也都留了下来,只有学艺不精找不到工作也没别的办法的才会灰溜溜地回国。对于这些学生,吴邪从来不评论。小哥他们这代人的遭遇,足以让以后的几代人寒心,学生们的选择何尝不是大环境下的必然。
                      时间过去久了,吴邪常想,以小哥的性格,这样的结果又何尝不是必然。小哥搞的外壳材料研究本来就不如核反应材料研究受重视,再加上这不喜欢沽名钓誉不会虚伪的闷油瓶性子,在那个年代也不会像有些人一样受到很好的保护。小哥这性子是不可能违心地说上位者爱听的话的,更不可能去干诸如写论证可以亩产万斤的文章之类的荒唐事,所以在那时候上头也没理由给他什么特殊的保护。当时那些乱七八糟的派别打人根本不分青红皂白,入了党又有什么用。这一切都只能说是命运。


                      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15-11-16 01:12
                      收起回复
                        校庆结束之后,吴邪又一次去了陵园,拿出校庆纪念品,一个印有母校标志和平面图的骨瓷杯,泡了一杯清茶,供在学哥坟前。不知道是否还有机会再次回来,吴邪在坟前待了很久。
                        走出陵园,吴邪指着旁边的山对身旁的黎簇说:“以后就把我的骨灰撒在对着陵园的这个坡上。那些人他娘的把小哥追认成烈士,存心不让老子跟他合葬,只好这么远远看着他了。到时候遗产留十万刀给你,剩下的你去小哥待过的每个学校设一个奖学金,在英国和德国的叫Kylin Scholarship,在中国的就取谐音叫麒麟奖学金吧。十万刀肯定够来回几趟的飞机票了,多出的就当成你跑腿和把我这里没毕业的学生带毕业的酬劳吧。遗嘱我已经找律师公正过了,到时候你直接执行就好。”
                        吴邪半辈子疯狂接课题赚了不少,一个人过平日里也没多大开销,到这把年纪财产不少。“拿这么多钱奖给学生,也不舍得多给我点酬劳,老板真抠。”人到中年的黎簇还是保持者很强的幽默感,这么一说吴邪也笑了。
                        再不舍终究还是要踏上归途,正月初七,黎簇陪着吴邪登上回美国的飞机。有一阵国内有几所高校想出重金请吴邪回去任教,都被吴邪一一回绝了。黎簇问过为什么,吴邪说,小哥早就不在了,回去徒增伤悲。如今吴邪这么交待后事,也在黎簇的意料之中。
                        回去之后,吴邪依然每天拄着拐杖到实验室指导众人搞研究,办公桌上放着收录有小哥生平的校庆纪念册和在小哥坟前供过茶的那只骨瓷杯。有入学第一年的研究生问黎簇,吴教授为什么这把年纪还每天最早来实验室最晚回去。黎簇回答说,这是他怀念爱人的方式。
                        ==========end==========


                        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15-11-17 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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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记:本篇源于一个脑洞:如果十年之约到期的时候青铜门打不开,小哥没出来吴邪也进不去会怎么样。那个年代,回国的人对于留在国外的亲友来说,就像是进了青铜门,见不到也联系不上,不知道还能不能重逢。
                          另外出几个竞猜,有人答对一个就更一篇番外。
                          1.小哥求学经历和归国后结局的原型是谁?
                          2.那个从理科渣到物理学家后来给学校捐建教学楼的奇葩校友是谁?
                          3.小哥不可能做出来的事,是谁做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25楼2015-11-17 0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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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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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大家都叫他老张,但这人看起来也就是大小伙子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有三十五岁的样子。听说他还没成家,整个单位还没有对象的小姑娘都试着接近他,但是几个月下来几乎没人跟他搭上话,除了工作上必要的沟通。小梁已经有了对象,只是看看她们的笑话。
                            隔壁这人的生活很简单,除了工作几乎不知道别的。有几次单位领导想给他介绍对象,都因为工作忙不了了之。直到最大的孩子会帮忙买油盐酱醋,小梁都不熟悉隔壁这位奇怪的邻居。住一栋楼里的人一般来说互相都很熟,但隔壁这位似乎游离在他们这些住户之外。
                            革爆发之后,单位里分出好几个派别互相武斗,大家经常吓得不敢上班。但隔壁的老张不但没有旷过工,反而更加没日没夜地工作。有同事好像听他说过,要连某个人的份都一起干了。
                            出事那天,小梁听说有人武斗没敢去上班。学校已经停课两年了,孩子们只能在外面瞎玩。这天小梁把孩子们都关在家里,怕出事。中午,小梁把煤球炉子拎到门口的走道上准备做饭,正巧看到一伙戴着袖标的人拿着铁管子闯进了隔壁屋里。下意识地转身锁上自家的房门,小梁一边装着若无其事地做饭,一边斜眼看那帮人在干嘛。这两年大家都对这种事见怪不怪了,小梁从被踢开的门里看到那帮人用铁管子照着隔壁老张头上敲,血一下子溅出来,有些被吓到,但不敢喊,抑制着害怕装作没看见,毕竟家里还有孩子。那伙人打了一阵把人往外拖,楼里的邻居这时候几乎都在走道里做饭,但根本没人敢靠近。
                            待那伙人散去,小梁已经照顾孩子们吃好饭洗了碗。从走道上看到老张浑身是血倒在楼门口的路上,小梁把孩子们锁在屋里,大着胆子出去看了看,还有呼吸。小梁想喊几个人一起送他去医院,但立刻有人出来拦着不让送。小梁没办法,只好把老张扶回屋里去了。归国专家屋里都有沙发,小梁就把他放在沙发上,然后赶紧躲回家去了。下午晚些时候,小梁听到门外一阵嘈杂,开门问什么事,却见隔壁门口围了好些人。楼上的老李跟她说,刚有人进去看,出来说老张已经断气了。
                            后来,单位派人来处理了老张的后事,小梁听一个参与的同事说,他们给老张换衣服的时候在贴身的口袋里找到一张照片,是老张跟另外一个人穿着学位服拍的。问了一下没人知道照片上那个人是谁。之后老张的堂哥来收拾遗物,问起那天的情形,小梁支开孩子们把看到的都说了,但没有提关于照片的事。
                            二十多年过去了,小梁成了老梁,退休然后搬到了儿子家。有一天,一个很胖的老头子找上门来,问她是否曾经跟一个叫张起灵的人是邻居。她愣了一阵才想起来这老头问的是当年住她隔壁的老张。
                            过了一阵,这个胖老头又跟另外一个瘦老头一起来了。那个瘦老头问了她很多,从那伙人打人的过程到老张最后走的时候的情形。她大概说了那伙人从闯进隔壁屋里到散去的经过,,最后告诉那老头,那伙人散了的时候老张就已经昏迷了,直到最后走的时候一直是昏迷状态,应该没有太多痛苦。
                            过后,她想起来,那个瘦老头似乎就是照片上跟老张一起穿学士服的那个人。当年同事给她看过那张照片,她对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睛印象很深。之前胖老头单独来的时候,她说到老张似乎头骨被他们敲得凹下去一块,扶他进屋的时候状态很吓人,那胖老头突然跟她说,过一阵我会带一个朋友来见你,这些你就不要告诉他了,怕他受不住。过后还送了她不少东西,要她答应一定跟那位朋友说老张走得没太多痛苦。见过那瘦老头,她有些明白那胖老头为什么这么拜托她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34楼2015-11-19 0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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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二:(吴邪带的博士生视角)
                              有同学问过我,为什么要选择这么个老得走不动路的老板,在美国拿个博士学位少则四五年多则七八年,万一还没毕业老板就挂了可怎么办。我回他们说,资历老的老板资源也好,这叫高风险高收益。在读博第四年嫁给白人师兄的时候,我很高兴自己没有白冒这么大风险。父母絮絮叨叨说过很多关于文化差异的担忧,我用一句“我不在乎什么幸福不幸福,只在乎你们的外孙在最稳妥的环境里出生和成长”全都顶了回去。高中时候我们都是受的“能出国尽量出国,能留在国外尽量留在国外”这种教育,老师都有这么给我们灌输的。至今我依然感谢那些老师,他们确实是为我们好。
                              一次在老板桌上看到校庆纪念册和有母校logo的杯子,才知道老板原来跟我是校友。我们这个高中还真是人才辈出,好像听谁说过,光是搞两弹一星的就出过两个,只是有一个文革时候被整死了。另一个倒是好好地活到了很大年纪,还回来在学校里竖了栋楼,就是最高的那栋,里面全是实验室和电脑房。
                              其实女孩子谁会喜欢冶金,没事谁喜欢搞学术。但是为了让下一代有美国国籍,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想想文革时候惨死的那个校友就觉得毛骨悚然,虽然只是在资料上看到过。高一第一学期家长会的时候我们几个关系好的就约定过,以后我们要在美国给孩子开家长会。欧洲留不下来,还是美国好。
                              老板问过我以后的打算,我跟他说了之后,他既没泼冷水也没鼓励,只是叫我好好读书,最好能搞学术。我嫁给白人师兄的时候,老板还让黎簇师兄给我带了贺卡。老板素来不参加婚礼,这整个实验室都知道,送贺卡已经是很大的面子了。
                              老板好像有一回说过,他自己本来也没想过搞学术,想不到现在反倒离不开实验室了。呵呵,我想说,搞学术还有比老板更疯狂的吗,反正我没见过。
                              听一个很八卦的师姐说过,老板是Gay。这么劲爆的消息恨不得马上跟那群腐女分享,不过我还想毕业呢,还是等拿到学位以后再说吧。很好奇老板的基友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没那个胆子打听。毕竟老板他们那代人对gay的态度远没有我们这么开放,除非不想混了,否则还是等毕业跟老板say goodbye了再打听他的八卦吧。


                              来自Android客户端35楼2015-11-19 0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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