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天弗朗西斯扶着酸痛的老腰去和亚瑟诉苦。
“小亚瑟啊，你是不知道啊，小马修是越来越不听哥哥的话了，明明小时候那么乖巧可爱，长大后怎么就变得这么腹黑了呢？”弗朗西斯从亚瑟坐下来开始就碎碎念，一直到亚瑟第一杯红茶快喝完时都没停过。
亚瑟瞥一眼弗朗西斯怪异的坐姿和垮成八字眉的脸，淡定的喝口茶，“你昨晚又被上了？”
“咳、咳！”弗朗西斯一口茶呛到气管里，咳了好一会才开口，“你就不能换个文雅点的词？我们那是……正常的情侣间表达爱意的方式！”
“你激动个什么，又没人看不起你。”亚瑟凉凉的乜他一眼，“还是说，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能接受自己一手养大的弟弟居然攻了自己的事实？”
弗朗西斯这个那个了半天，最终还是一把抓住了自己的头发，“为什么啊？！为什么哥哥我是下面那个啊？！当初看他还小不敢下手，怎么回过神来自己就栽他手上了呢？”
亚瑟再抿一口茶，把空茶杯放在桌子上，“谁管你，茶喝完了我得走了。”
“等等！”弗朗西斯一把拉住他的袖子，用极度渴望的眼神看着他，“你当初是怎么把阿尔弗雷德骗上手的？”
“这个嘛……”亚瑟咂咂嘴，笑出一排大白牙，“你猜？”

3
弟弟四人组聚在一起聊天。
“说起来，你们是怎么定下现在的攻受的？”马修左看右看，“我其实是因为先生太宠我，基本上我想怎样他都会尽量满足。”
“那你们岂不是能玩很多花样……咳。”路德维希捂住嘴巴咳了两声看向别处。
“老子是因为没有工作！安东尼奥那个混蛋说经济不独立就没有话语权！”罗维诺气哼哼地咬了口番茄。
“我纯粹是因为力气大，哥哥在床上打不过我。”路德维希摊摊手。
众人一齐看向阿尔弗雷德，他又有工作而且从小怪力，以上两个条件对他来说都不成立，亚瑟也很宠他，那他是怎么……
阿尔弗雷德在众人的注视下慢悠悠咬了口汉堡，“亚瑟告诉我，被他上和每天吃他亲手做的爱心便当，我必须选一个。”
他咽下嘴里的食物，神情肃穆，“hero才19岁，还有世界需要我去拯救，我可不能早早死在这里。”
众人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

6
四人都有了弟弟之后，单身汉联盟摇身一变成了奶爸联盟，又回来了。四人每天聚在一起讨论哪家的尿布不错，哪家的奶粉好吃，俨然还没对象就已经过上了婚后生活。过程中虽然也发生了什么把番茄汁当奶粉导致营养不良啊（西：……），给弟弟唱安眠曲结果把他闹哭了啊（普：……），一不小心喂多了导致弟弟食物中毒住院啊（英：……），经常找不到人啊（法：……）等一系列的事，好在弟弟们都有惊无险的长大了（子分德米加：……）。
然后，依旧是基尔伯特，某天一脸复杂的宣布，他和他弟弟发生了x关系。
弗朗西斯第一反应是痛心疾首：“人渣啊！连你弟弟都不放过！”
基尔伯特脸色更复杂了：“是本大爷被阿西给上了。”
众人花了三秒消化这句话，“……什么？！？？”
“昨晚本大爷依旧在睡前给阿西亲切演唱了本大爷亲自作曲作词的《本大爷今天也帅气得跟小鸟一样！》，唱了一半阿西突然一掀被子说哥哥你要是再唱一句，信不信我就做了你？”
说到这里基尔伯特停顿了一下，“那本大爷是谁啊？当然是不信的！然后后面发生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三人一幅日了狗的表情，‘知道什么？我们不知道啊！’。
四人之间诡异的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安东尼奥拍了拍基尔伯特的肩，“节哀。”
过了没几天，亚瑟也淡淡的宣布，他和阿尔弗雷德在一起了。
弗朗西斯一口酒喷出来，“你也被他强上了？！”
“说什么呢。”亚瑟微笑，“是我把他上了。”
弗朗西斯目瞪口呆了三秒，“人渣啊！”
“那小子发疯，扑到我身上说要和我上床，我告诉他消化道两个口，你只能保全一个，他想了一会，就趴到床上乖乖翘起了屁股。”亚瑟面不改色喝了口红茶。
另外三人一个大写的服气。
等一下，按照这个规律……弗朗西斯暗道不妙。
果不其然，两个月后安东尼奥一脸喜滋滋地宣布，他和他家小番茄滚床单了。
弗朗西斯已经不想骂人渣了，他换了个他更关心的问题，“你在上还是他在上？”
“当然是俺了！”安东尼奥笑出一口大白牙。
“等等、这么说，就只有本大爷是受？！”基尔伯特显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转头一脸期翼地看着弗朗西斯。
“靠！你看我干什么！哥哥我是绝对不会对小马修出手的。”弗朗西斯断然拒绝。
另外三人脸上一个大写的不信。
明眼人，包括弗朗西斯自己都看得出来，马修是喜欢弗朗西斯的，他们都在等着马修什么时候忍不住了对弗朗西斯告白，没想到这一忍就是好多年。

久到他们每年关于“弗朗西斯是攻还是受”的问题下的赌注已经可以买辆小轿车时，马修还是没有告白，弗朗西斯整天乐呵呵地出门泡妞，偶尔喝得烂醉回家，偶尔在外面过夜。
其他三人看在眼里，尤其是每次看见马修望向弗朗西斯的眼神，都在心里默念，‘人渣啊’。

8
等弗朗西斯在医院里醒来的时候，马修正坐在一边削苹果，发现他醒了，头也不抬的削下一块塞进他嘴里。
“唔唔，哥哥嘴角还带伤呢。”弗朗西斯嘟囔着，还是龇牙咧嘴地一点点嚼碎。
“谁管你。”马修使劲咬一口苹果，恶狠狠地咽下去，结果被苹果的汁水抢到，丢脸地咳嗽起来。
弗朗西斯被逗笑了，笑声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笑得面容扭曲又停不下来。
“咳、咳，笑什么。”马修脸颊泛红，毫无气势地瞪了病床上的人一眼。
弗朗西斯又笑了一会，突然低声说：“对不起。”
马修看了他两秒，把头扭到一边，“你有什么好道歉的。”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弗朗西斯牵上马修靠在病床边的手，声音乖乖的。
“我为什么要担心你，我又不是你什么人……”说到最后的时候，马修的声音带了点哽咽。
“你是哥哥的好弟弟呀。”弗朗西斯摸摸他的头，放下手缩进了被子里，“现在哥哥要睡觉了，好弟弟要安静点哟。”
马修看着那双骤然闭紧的眼睛，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你什么都知道，你什么都不说。
这样有意思吗？

9
弗朗西斯住了一星期的院，马修每天到了饭点过来送上营养搭配均衡的三餐，默默看着他吃完，收拾好碗筷走人，到弗朗西斯出院那天，他们之间说的话还不如只来看望过一次的恶友和亚瑟多。
出院当晚马修给弗朗西斯办了个party，美名其曰祝贺康复，party上却一次也没笑过，等到参加聚会的大家三三两两都散了，马修才从角落里起身，收拾好满桌的狼藉。
弗朗西斯靠在墙上看着他，“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这样憋着不难受吗。”
马修的手一顿，“我没什么想说的。”
弗朗西斯点点头，转身回了房间。
半夜的时候，弗朗西斯听见房门咔哒一声被打开了，接着，毛绒拖鞋与地毯的摩擦声簌簌响起，被窝掀起一角，一只冰凉的小手伸了进来。
弗朗西斯闭着眼睛捏住那人的手腕，手上一使劲把人拽进了怀里，他惊呼一声：“先生原来没睡啊……”
“就是睡着也被你弄醒了。”弗朗西斯闷笑两声，握住他的手揉了揉，“怎么这么凉？在门外站了挺久吧？”
马修闷闷应了，把头埋在弗朗西斯胸前。
“还在生我的气？”弗朗西斯在那头触感良好的头发上摸了几下，食指挑起马修的下巴，对上他那双雾蒙蒙的烟紫色眼睛。
马修摇摇头，又点点头。
“到底是气还是不气啊？”弗朗西斯嘴角上扬。
“是难受。”马修点点胸口，细细的眉毛皱在一起，“我不想看见你糟蹋自己。”
“这次是我的错，以后不会了。”弗朗西斯吻吻马修的发顶，难得诚心的道歉。
“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过了这么多天，马修第一次问起了原因。
弗朗西斯叹气，“我说我和她之间没发生什么你信吗？”
马修的眼中全是狐疑，最终还是缓缓点了下头，“好吧，我信你。”
弗朗西斯挑挑眉，也不说话，就这么抱着马修缓缓睡了过去，身上之人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到他的胸口，咚，咚，两颗心在共振。
半梦半醒间，一双小手缓缓探了下去。
弗朗西斯还是没有睁眼，嘴里吐出的话却清醒得很：“马修，你可要想好了。”
“我想得很清楚。”马修的声音软软的，细闻还带着一丝颤抖，说出来的话却不容置疑。
弗朗西斯叹了口气，扣住他的后脑勺，深深吻了下去。

13
弗朗西斯一直睡到十一点才起床，马修给他准备的牛奶热了又凉凉了又热，到后来上面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奶皮。
弗朗西斯坐到餐桌上时依旧是哈欠连天的，马修给他端牛奶时候还是忍不住疑惑了一下：“先生，您……很累吗？可您平常出去玩时第二天早上九点也就回家了啊？”
弗朗西斯白他一眼：“哥哥我可是懂得节制的。”
马修的脸一瞬间变得通红，低垂着脑袋坐回了位置上。
弗朗西斯吃完饭又趴在了沙发上，揉着后腰唉声叹气的，马修蹭过去小心翼翼地帮他按摩，他立即舒服地哼哼起来。
马修一边按一边观察他的表情，弗朗西斯似乎对昨晚的事毫不在意，仿佛那只是一次与平常没有什么不同的做爱罢了，可他要的不是这个结果，想到这里，马修的手上不自觉加了一点力道。
“哎哟轻点！我的小马修，你这是要谋杀哥哥我啊？”弗朗西斯扭过头，疼得龇牙咧嘴的。
“先生……对昨晚的事怎么看？”马修嗫嚅了两下，还是问了出来。
“怎么看……就那样呗。”弗朗西斯无所谓地耸耸肩，又补充了一句，“你们年轻人体力真好。”
马修沉着脸又加重了一点力道，立刻换来弗朗西斯的一声惨叫。
“你到底要干什么啊，有话好好说不行吗？”弗朗西斯揉着饱经摧残的老腰泪眼婆娑。
“先生，我想做您的恋人。”马修定了定心神，认真地开口。
弗朗西斯转头盯了他三秒，马修毫不避讳地与他对视，最终还是弗朗西斯率先移开了视线。
“哥哥我的情人遍布欧洲，恋人可还是一个也没有呢。”
“那就让我来做第一个。”
弗朗西斯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用一种懒洋洋的语气继续说：“即使你成了我的恋人，哥哥也依旧会去打猎噢？”
“没关系，我会把您找回来，如果找不回来，那就随您玩。”
弗朗西斯嘴角终于噙了点笑：“那好吧，就看我们的这段关系能维持多久，我的小恋人。”
马修也跟着笑了起来：“我想会很久的，先生。”

15
某天，弗朗西斯从邮箱里掏出一封信，上面没有地址以及署名，他一边往卧室走一边看着信封，思考这会是谁寄来的。
马修刚好从厨房里出来，一眼就看见了他腋下夹着的杂志。
“先生！您又在看花花公子？！”
弗朗西斯脚下一个趔趄，飞速跑进了卧室关上门。“我没有是你眼花了！”
马修哭笑不得地看着他的背影，把手里的枫糖松饼放在了桌上。
弗朗西斯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漫不经心的，马修看了他两眼，还是忍不住问他：“我之前看您手上似乎拿了一封信？”
“啊，一个不重要的人寄来的，一会帮我丢掉吧。”弗朗西斯随口说。
马修点点头。
整理垃圾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好奇心，把那封信打开了，上面用漂亮的字体写着：
“亲爱的弗朗西斯·波诺弗瓦先生：
见信安好！您可能已经不记得我了，我是您在蓝铃花酒吧认识玛丽，当然了，这不是真名，很感谢您在那一晚对我的帮助，说真的，那天晚上我原本是打算自杀的，身无分文到巴黎来，唯一的亲戚却又不知所终，迷迷糊糊中就成了小混混头目的情人……要不是遇见了您……从酒吧逃往火车站的一路是我一生中最刺激的时刻了。那些人后来有对您怎么样吗？希望您不会因此而受伤，我现在在法国边境的一个小镇上，这里的人们对我很好，很抱歉现在才给您写信，虽然您什么信息也不肯给我，可您那晚披在我身上的外套里恰好遗落了一张明信片，希望我的冒味没有打扰到您。
您可爱的金丝雀小姐
玛丽·波伏娃”
马修把信折起来，放进上衣口袋里。
“真是个笨蛋啊。”他说，然后轻轻笑起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