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回到赵王府的时候,赵王已经坐在那里等了她很久了。
她就定在那里看赵王,而赵王却依然颇有兴致地把玩着手里的酒杯,不曾抬头。
江氏没等到赵王的反应,便准备走过他去到内室。
"月儿,你不想同我饮一杯吗?"
赵王向背对着他的江氏举起杯,他的月儿啊,怎么那么美,连背影,也足够让他沉醉。
江氏没有回过身来,但也没有往前走,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株箭竹。箭竹是她和赵王一起种下的,嫁到赵王府的时候,赵王硬生生地把竹子从张府挖了过来。
赵王的手就那样举着,似乎江氏不回头,他就一直会这样举着,直到变成一座石雕。
"你少喝些酒罢。" 江氏终究是收回了目光,走开了。
手已经僵硬了,赵王用另一只手执起另一个酒杯,交叉着。
那个姿势古怪极了,他饮了酒,喉咙里又发出一声低低地笑,沙哑难听,比乌鸦还要更胜几分。
江氏的指甲缝里都是刚刚用力过度留下的胭脂,血红血红的,像是掏了人心的妖怪。
可不是正在掏嘛,她熄了蜡烛,听着醉了的赵王迷迷糊糊地念诗说胡话,清白的月光落了一地,他的和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