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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Mark❤Jackson』‖160302原创‖画地为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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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iPhone客户端34楼2016-03-15 0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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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iPhone客户端38楼2016-03-19 1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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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iPhone客户端44楼2016-03-19 2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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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iPhone客户端45楼2016-03-19 2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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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宜嘉发糖甜到伤,所以稍微虐一把?嗯!


          来自iPhone客户端53楼2016-03-31 2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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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你们的小礼物。
            【宜嘉】 【囚鸟】http://www.bilibili.com/video/av5971109


            来自iPhone客户端101楼2016-08-23 2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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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宜嘉】自剪视频
              《因你而活》【宜嘉斑珍】(ALL嘉,剧情)http://www.bilibili.com/video/av6953951
              《英雄本色》【宜嘉】(黑道,剧情,1~3集,未完)
              http://www.bilibili.com/video/av7107373
              http://www.bilibili.com/video/av7135687
              http://www.bilibili.com/video/av7180203


              来自iPhone客户端105楼2016-11-23 2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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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剪视频
                《英雄本色》【宜嘉 】(黑道,剧情,4~5集,未完)
                http://www.bilibili.com/video/av7331979
                http://www.bilibili.com/video/av7382572


                来自iPhone客户端112楼2016-12-06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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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字发不了,图文发出没显示,lofter已更。
                  ps:许久未更,为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打扰,留言统一不回,新一章开始更新回复留言。


                  来自iPhone客户端125楼2017-05-24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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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三
                    临近年末,平日里较为清闲的段宜恩在此时亦是忙碌了起来,各个部门的年终总结,市场行情报告,收益增跌涨幅,诸如此类的会议纷纷接踵而来。
                    办公桌上那些精致的烫金请柬来源于S市各大企业,年末酒会是商人们交际应酬寻消问息的逐鹿场,稍不起眼的一句话往往就透露出先机。往年除去自家企业的年会,段宜恩只需到李家走个过场,现如今,曾经隐有与段家并驾齐驱之势的李家,早已为自己的肆意算计付出代价,湮灭在商场沉浮之中,桌上那些言辞殷切的请柬,亦同废纸无甚区别。
                    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冷,在又一场大雪后,段宜恩听从医生的建议,带着王嘉尔去了段家名下的温泉度假村。
                    度假村的西南边背靠一处自然山壁,隐呈抱月之态将其下一潭青绿原汤环绕其中,这一方区域只修了一座堪堪不过两层高的竹楼,从不对外开放。
                    小楼修得极为清雅精致,前院竹制的拱桥直通山壁间的蜿蜒小道,其上立着一座六角凉亭,红木雕镂青砖铺就与周边葱郁翠色相得益彰。后院松木铺成的走道旁,鹅卵石错落有致地镶嵌出太极图案,阴阳双鱼,鱼眼处则嵌着地灯。
                    松木走道的尽头是一片朦胧雾气,走近一瞧就见着一潭微微浮动的青绿泉水。
                    小楼的风格颇为复古,从门到窗户皆是修竹雕砌,一楼的空间除去厨房及洗浴设施外被一张雕花屏风分隔开来,用作装饰的博古架上摆放着竹编的花瓶,木雕的老虎及风车等物,具是些寻常却又精巧的小物件儿。
                    不同于一楼自然复古的设计,二楼的卧房显得更为现代化,基本的娱乐设施一应俱全,露天阳台上一张竹编圆床很是显眼,半扇的拱形遮阳蓬倒扣其上,两边还搭着一层细密的薄纱。
                    段宜恩将王嘉尔带到飘窗前,抬手捋了捋他额前微乱的发,将他安置好后又转过身去收拾行李,索性此处早已有人提前打扫干净,他只需要将带来的衣物归整清楚。
                    待到日暮,段宜恩去楼下厨房煮了一个汤锅,并着各色蔬菜肉类一齐端了上来,小桌上的电磁炉将锅里的浓汤烧得滚烫,香味四散开来,二人围着小桌在升腾的雾气中不发一言。
                    王嘉尔的食碟里恰当好处地放着那么几份菜,不多不少,恰好三口的量,总有人不时往他碟里布菜,或是刚烫好的蔬菜,或是轻薄如纸的肉片,他没有拒绝,也没有反应,只是安静的咀嚼。
                    这半年以来,他都是这样活着,完好无损的活着,乖巧安静的活着,只是,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这里的天黑得很早,院子里的地灯早早地亮了起来,昏黄温暖的灯光透过温泉的雾气,似要将它驱散。
                    段宜恩带着王嘉尔滑入温泉,两人的浴袍被搭在一侧的矮凳上,这是一潭原汤盐泉,富含充分的钠元素,对人体骨骼及肌肉有着相当好的强化功效,也正因此,他才会在听取医生的建议后带王嘉尔来到这里。
                    竹管引流进活水,嘀嘀哒哒奏出清脆的乐章,段宜恩看着王嘉尔被热气熏红的脸,呼吸突然变得有些急促,他将对方拉近,瞧着那双在雾气中显得温软的眸,胸膛里的心脏跳得飞快。
                    多久了,他有多久不曾见过这双眸子里透露出的温情,记不清了,从他在地铁站里逃走的那一刻起,直至如今,再不曾见过了。
                    因此,即便他明白此刻不过是雾气中视觉造成的假象,他仍然忍不住心动,仿若迷失在沙漠里的旅人,遇着海市蜃楼般雀跃狂喜的心。
                    段宜恩吻上了那抹瑰色的唇,温温软软的,似要化成一股温流淌进他心里,烧得他整个人都颤栗起来。
                    他的吻渐渐往下偏移,小心翼翼的流连在对方颈间,唇下身躯传来的颤动令他抬头,这一眼,烧毁了他所有理智。
                    怀中人原本冷谈的眉眼有了些许变化,浓密的眉微微皱起,那双水眸里隐隐存着丝丝无措,不再是被雾气晕染出的假象,而是真真切切的温软朦胧,紧贴的身躯将彼此的变化最为真实的呈现出来,再难隐瞒。
                    这一刻,段宜恩突然觉得心头有些酸涩酥麻,一路越过鼻尖涌上眼眶,过分炙灼的温度将它化作雾气,莹润了一双眸。
                    也许,他可以多贪心一点,是不是?也许,这一次,他们会有一个好的结果,对不对?
                    阔别半年的欢爱,极尽缠绵,段宜恩用近乎虔诚的心取悦怀里的爱人,他克制着自己的情欲,在这一潭雾气朦胧的温泉里,放肆了自己心中所有的爱。
                    当一切重归寂静,夜色早已是一片浓郁的黑,没有月亮,没有星星,没有光,只有无尽的黑。
                    黑是一种什么样的颜色?
                    是纯粹,亦或繁杂,所有色彩居于其中,它包含一切,糅杂一切,吞噬一切。
                    没有人能给它一个定论,如同世上所有还未消逝的人和事。
                    你留在那里停滞不前,我走向你,用尽生命。
                      


                    来自iPhone客户端126楼2017-05-27 2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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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四
                      朴珍荣近半年来过得算不上好,自从半年前他被人从城郊带走起,除去每周一次为期一刻钟的通讯时间外,他与外界没有任何交流,就像服刑期间的囚徒。
                      公司需要他处理的文件,被助理定期送到他的公寓里,包括他父母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出丝毫不妥。
                      他被人威胁着,主动向周遭所有人隐瞒了一切,而理由仅仅只有一个。
                      “我可以把你带出去,但是以后的一切你都要听我的,如果你敢向任何人泄露王嘉尔的存在,那么我可以保证,从你失约的那一刻起,这辈子你休想再见到他,段家实力如何你很清楚,而你自己,在我对你没有失去兴趣之前,太阳伴你永生。”
                      被人半抱着离开那个小隔间前,这段话已经深深地刻在了他脑子里。他毫不怀疑内容的真实性,段宜恩能在四年前伪造出一起全国皆知的意外事故,也能在被人察觉到端倪的四年后,去造就一场更为缜密的骗局。
                      而如今,他没有更好的选择,至少,目前为止,他还能通过威胁他的那个疯子,偶尔在只言片语间探听到王嘉尔的消息,所以,他选择妥协。
                      “我饿了。”耳边传来慵懒的声音,朴珍荣放下正在处理的文件,一脚将正在小腿处作怪的手踢开,穿上拖鞋走向厨房。
                      “朴珍荣,我要喝海鲜粥,你别用昨晚的剩菜打发我。”
                      “不想吃你可以滚。”
                      正瘫在沙发上的林在范闻言笑出了声,神色间满是得意。转眼瞥见窗外纷飞的银白,他起身将窗户微微推开,寒风夹杂着细雪往屋子里灌,接触到暖气的瞬间消融成点点水迹。
                      听到厨房里渐渐停息的声响,林在范果断把窗户一关,扯来一旁的窗帘将窗台上消融的雪水毁尸灭迹,而后快步走向餐桌。
                      看着摆放在自己面前的海鲜焗饭,林在范眸中闪过一丝暗色,嘴角上挑的弧度也微微减小,空气里漂浮着芝士独特的浓香气息。
                      “外头又下雪了,天气这么冷,我们去泡温泉吧?”林在范抬首望向朴珍荣,又是一副带着坏笑的痞子模样。
                      “不去。”
                      “段家在S市有一所温泉度假村。”林在范说话的语调渐渐拉长,带着一股莫名的意味。
                      “好。”
                      双方皆是沉默不再开口,空气中只余海鲜与芝士的香气。
                      林在范和朴珍荣在第二天下午到达目的地,不知道是从哪里走漏了风声,度假村的经理早早的就带人等在门口,极为热情地欢迎了段家的二把手。
                      “林少,一路辛苦了,房间已经重新打扫干净了,就在离竹园最近的地界,恰好前两天段少也带了人过来,我就自作主张给您安排了,您先去瞧瞧怎么样,要是住着不舒服我再给您安排。”中年发福的经理弯着腰,在林在范面前笑得灿烂,宛如金秋怒放的菊。
                      “就住那里,不用换,麻烦你带路吧。”林在范还未反应,晚他一步下车的朴珍荣已经开口,他那双泛着水光的眸子此刻亮的惊人。
                      林在范突然有些后悔,他是不是给别人挖了个坑,然后不小心把自己埋了?
                      站在一旁的经理见此,小心翼翼的看了林在范一眼,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当即叫人帮着拎行李引路。
                      朴珍荣选了三楼的一间主卧,这间卧室有一个向外延伸的阳台,正对竹园。
                      “我想见他。”朴珍荣站在阳台上,眼睛一瞬不瞬的盯向前方,似要从那里看出些什么来。
                      “不可能。”林在范站在他身后,语气里全然不复以往的调笑。
                      “我只是想见见他,看他过得好不好,更何况,以我目前的情况,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林在范没有出声,这个问题他找不到答案,但他知道,他不想让对方见到王嘉尔。
                      “你让我见他一面,我答应你一个条件,任何条件。”朴珍荣握住护栏的手微微发白,语气异常坚定地说出了这句话。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还是你以为我是什么正人君子,从不乘人之危?”林在范上前一步将朴珍荣用力一扯,两人四目相对,他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额上勃然的青筋。
                      “我知道,我想见他。”
                      “好,我答应你。”
                      林在范松开紧握住对方双肩的手,迅速转身离开,他怕自己再多待一秒就会忍不住,忍不住去问对方这样是否值得,即使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早已明了,因此,他不想自取其辱。
                      段宜恩在第二天中午接到林在范的电话,彼时王嘉尔正在午睡,这次调的安神香效果很好。
                      “我昨天中午刚到,这里的经理跟我说你也在这儿,还把我的住处安排在B区1栋,离竹园很近,等会儿有没有时间,陪我去酒厅里逛逛,听说昨天刚到了一批好酒。”
                      “我最多只有一个小时。”段宜恩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略一思量就应了下来。
                      “知道你忙,我挑几瓶好酒,带回来慢慢喝,耽误不了你多少功夫,十分钟后我在门口等你,对了,替我向他问声好。”
                      “嗯。”
                      林在范看着已然黑暗的屏幕,垂在沙发上的手渐渐放松,被抓得变形的沙发瞬速恢复原样。
                      “十五分钟后,你最多只有半个小时,不要留下痕迹。”
                      “谢谢你。”
                      “不要忘记你说过的话。”林在范背对着朴珍荣往外走,声音低沉得可怕。
                      “林在范。”朴珍荣望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喊出他的名字。
                      “嗯?”
                      “对不起。”


                      来自iPhone客户端127楼2017-05-30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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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江】《画地为牢》:
                        1.前期章节合并,因此章节号不统一。
                        2.新号更文(旧号已自杀),因笔名(浮生雅言)不变,搜索时可能会出错误页面,附链接:
                        http://m.jjwxc.net/book2/3200330/5
                        3.文章小修,情节不变,有兴趣可观看。


                        来自iPhone客户端128楼2017-05-30 2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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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五
                          通往竹园的小路不过五分钟路程,朴珍荣一路急行。
                          他拿着林在范给他的钥匙,打开了那扇通往竹屋的大门,园内精致的布景被他甩在身后,一路前行,他终于看见了那道令他朝思暮想的背影。
                          “Jackson,Jackson。”朴珍荣看着熟睡的王嘉尔,终归还是将他从睡梦中唤醒,时间太过短暂而珍贵。
                          王嘉尔睁开双眼的那一刻,恍然间以为自己又在做梦,他嘴角扯开一抹笑,心想朴珍荣终于到他梦里来了,这是不是表示,他不再怪他,怪他害得他被段宜恩囚禁折磨。
                          “珍荣啊,你终于肯来见我了,你原谅我了是不是?”他迷蒙着眼,望着面前隐约模糊的面容,呢喃出声,语气里的小心翼翼令人心酸。
                          “Jackson,醒醒。”朴珍荣看着王嘉尔迷糊的小模样心疼之余又有些好笑,他索性一把将人扶起,好让对方彻底清醒过来。
                          王嘉尔被朴珍荣折腾一番顿时睡意全无,他感觉着手下肌肤传来的温热,一时间竟不知该有些什么反应。
                          “你...还疼不疼?”内心所有的感慨在这瞬间化作一句带着颤音的问话。
                          朴珍荣闻言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不明白,不明白对方话中的含义。
                          “他打在你身上的那些伤口还疼不疼?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段宜恩怎么会把你关起来,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又怎么会被抓住,如果不是因为我,你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伤口,对不起,珍荣,对不起。”
                          王嘉尔低垂着头,微长的发遮住了他脸上所有表情,朴珍荣看着不停滴落在自己手上的热液,眼眶开始泛红。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城郊仓库的那一晚,段宜恩拍下的照片,对他说的那些话,顷刻间,他明白了王嘉尔话中的含义,他想开口说些什么,一瞬间却又觉得喉咙发紧,有些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没事。”朴珍荣将王嘉尔额前的碎发捋好,替他拭去眼角的泪,他发现自己在这一刻,并没有想象之中那么欣喜,因为心中被埋下了阴暗,他对面前的人,无法坦然。
                          “珍荣,你怎么出来的?谁把你带来这里的?”
                          情绪稍稍平静后,王嘉尔立刻察觉出不对,这里是段家名下的度假村,竹园从不对外开放,而且朴珍荣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儿的?又是谁将他带过来的?
                          “你别担心,段宜恩早就放了我,虽然段家在S市权势遮天,却也不代表他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如果我真出了什么事,段家也不会毫发无损。”他无法告诉对方实情,无论是林在范的威胁还是他与他之间的交易。
                          “珍荣,你怎么会在这儿?段宜恩人呢?”
                          “公司最近在接洽一家外企公司,对方公司的代表暂住在这儿,我昨天办理入住手续时,无意间听到有人在议论段家少爷,他们说段宜恩带了个男人住进了竹园,当时我就猜到是你,后来我派助理留意这边的情况,刚好段宜恩好像有事出去了,我才找到机会偷偷进来。”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珍荣,你快走吧,段宜恩不会离开太久的,你不要再去招惹他,也不要再来找我,除非他肯放手,否则我逃不掉的,逃不掉的。”
                          “Jackson,你相信我,我会带你回家的,再等一等,等一等。”朴珍荣不自觉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最后这句话,似是一个承诺。
                          “没用的,你不知道,段宜恩是个疯子,他是个疯子!我逃不开的。”
                          “Jackson......”
                          “珍荣,半年前在公寓里被段宜恩找到的那一刻,除了恐慌愤怒之外,我心里竟然还存着一丝喜悦,那样的情绪来得又快又急,转瞬而逝,它是那样的莫名其妙又是那样的真实,真实到后来每想起那天一次,它就越多一分。
                          他找到我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既阴郁又疯狂,望向他的第一眼我的心就开始疼,在恐惧中我以为那是紧张到极限的心悸,却没想到,它所给出的不过是最真实的反应,是我自己在欲盖弥彰。”
                          朴珍荣此时此刻不敢去看王嘉尔,他低垂着眸,掩去内心复杂的情绪,他想,眼前的一切是否是场梦境,一场他逃脱不了的噩梦。
                          “段宜恩一直以为我的病是因为他变本加厉的囚禁,可我自己明白,不是。
                          是我自己在逃避,逃避那种莫名其妙的喜悦和心疼,我原以为自己是恨他的,恨到噬其血肉的地步,可到头来,那些日日夜夜被自己强调出来的恨,竟不知是真切存在还是徒有其表。
                          珍荣,那些日子里我一直在想,倘使那天我真的离开了这里,离开了他,是不是就真的解脱了,是不是真的能重新做回以前的自己,没有答案,我找不到答案,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明白,自己已经回不去了。”
                          “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朴珍荣的声音抖得有些不成样子,指甲掐进掌心的疼痛让他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
                          许是因为时间原因,酒厅里头没什么人,林在范只随意挑了两瓶年份不错的红酒,随后两人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光线显得有些暗淡,隐去了彼此眼中的真实。
                          “你不该答应的。”林在范靠在沙发里,低哑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莫名的情绪。
                          “你不是想喝酒吗?”
                          “段宜恩,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知道,现在我坐在这里,等你半个小时,加上往返的时间,刚好一个小时。”段宜恩抬头看着林在范,眸中是不闪不避的认真。
                          “你知道,你知道,既然知道,你就不该来。”林在范听着那些话不知该作何反应,陡然间却又觉得松了口气。
                          “你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电话里的暗示那么明显,我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林在范猛地站了起来,他看着段宜恩径自倒了两杯红酒,最后在对方的示意中颓然落座。
                          “我选择过来是因为开口的人是你,我相信你,也相信自己,没有人能将他从我身边夺走,我愿意给朴珍荣这样一些短暂的时间,却不会毫无防备,更何况,如果真有万一,你会帮我的,我确信。”
                          相对无言,所有的一切都融在彼此相碰的两杯酒里,带着醉人的醇香,融入骨血。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值得你在任何情况下交付信任,不只是爱人间的深情不负,还有兄弟间的永不言弃。


                          来自iPhone客户端129楼2017-06-03 2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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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六
                            房间里的安神香仍在燃着,空气中青烟袅袅上升,散发出浅浅馨香,凝神静气的功效却好似没有半点作用。
                            “跟我走吧,先离开这里再说。”朴珍荣赤红着眼,他反悔了,****林在范,****承诺,****后果,他只知道,如果现在不能将王嘉尔带走,让他从段宜恩身边离开,自己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不,我不走,我走不了也不想走,现在这样其实也不错,我在痛苦中挣扎,段宜恩过得也算不上好,从他对你下手,把照片拿给我看的那一刻起,我和他的结局就已经注定。
                            既然我无论如何也变不回原来那个王嘉尔,索性就留在这里,留在他身边,同他一起互相折磨,还好,爸妈和哥哥都以为我死在四年前,死在那片海里,在他们的记忆中,我还停留在当年的模样。”
                            王嘉尔按住朴珍荣拽着自己的手,他脸上带着淡然的笑,眼里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朴珍荣知道,没用了,自己输了。在这一刻,他卸去全身的力气,整个人跌坐在床沿,似一根毫无生机的枯草。
                            时针指向整点,他恍惚着站起,没有再看王嘉尔一眼,浑浑噩噩的向门口走去,手搭上门把的瞬间,他停下脚步背对着王嘉尔扔下一句话,而后消失在开阖的门后。
                            “那天晚上,都是假的,段宜恩来找我,说你得了抑郁症快活不下去了,他任由我对他动手,那些照片......他只是想激起你活下去意志,从始至终,他从未为难过我。”他终究,还是舍不得,舍不得他活在痛苦折磨中。
                            朴珍荣一路出了竹园,他没有回别墅而是等在竹园外的一条小道上,哪里,是段宜恩回来的必经之路。
                            他没等一会儿就见着段宜恩的身影朝此处走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一直到他面前。
                            “我跟他说了。”朴珍荣低垂着头开口。
                            “什么?”段宜恩有些疑惑,实际上,从在这里见到朴珍荣的那一刻起,他就感到疑惑,对方好像是故意在这儿等着他。
                            “那晚的一切,我都告诉他了,呵呵,那个时候我以为你会后悔,因为我了解Jackson,他是把家人和朋友看得比命还重的那种人,而我,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你对我出手无疑是毁了自己和他之间最后一点可能。
                            所以我很清楚,当你把那些血浆洒在我身上又拍下那些照片的时候,我就确信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无论,他心里到底有没有你。”朴珍荣的声音很轻,似呢喃一般说出这些话,只是到最后,语气里已染悲凉。
                            段宜恩没有开口,他所有的疑惑在一刻烟消云散,他眼前,是一个在感情上比他更为可怜的男人。
                            “我刚刚要带他走,你知不知道他跟我说了什么?他竟然说他对你动心了,怎么会,怎么可能,他怎么可以对你动心?他知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什么?他对你动心了,那我呢?我怎么办?这么多年来陪在他身边的是我!你算什么东西?段宜恩,你算什么?”
                            朴珍荣猛地一瞬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段宜恩,他攥住对方的衣领质问出声,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都被卸下,多年的礼仪教养统统被他丢在一边,他像是一个疯子,一个发了狂的疯子。
                            段宜恩没有任何动作,任他攥住自己的领口,他的脑子早在听见刚才那段话时就已炸开,没有威逼没有胁迫更非谎言,王嘉尔说,他动心了,王嘉尔在自己最好的朋友面前,说他对他动心了,颈脖处传来的轻微痛感告诉他这不是一个梦,不是一个自己幻想出来的美梦。
                            林在范从别墅赶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段宜恩像傻了一般嘴角带着轻微的笑,朴珍荣则瘫坐在一旁双眼失神的望着地面流泪。
                            林在范上前将朴珍荣扶起半抱在自己怀中,而后推了推段宜恩,见他回神不禁松了口气。
                            “在范,你带他回去吧。”段宜恩看着已然没了神采的朴珍荣眸色微暗,面对眼前这个人,他的感情无疑是复杂的,有嫉妒有憎恶,但此刻更多的却是感激,他着实没想到对方会将那天的事实告诉王嘉尔。
                            林在范点了点头抱着朴珍荣离开,走出一段他突然回过头来,朝段宜恩道:“他让你好好对他。”
                            段宜恩看着好友眼底的郁色和嘴角的强笑,微微有些担心。
                            天空又开始落雪,有些大,他站在原地看了很久,直到有雪花飘进他颈间融成水珠,他才将心里的情绪稍稍平复,一如往常般走进竹园,只是略微轻快地步伐泄露了内心的情绪。
                            段宜恩将自己收拾干净后来到二楼,入目是王嘉尔呆坐在床上的侧影,他疾步上前牵起对方的手,入手微凉,他将他的手放入温暖的被褥之中,正欲将自己的手抽出,却不料手指突然被人握住,这一握,仿佛攥住了他的心。
                            “段宜恩,我冷。”
                            “嗯。”段宜恩颤抖着用另一只手拉起棉被盖在王嘉尔身上。
                            “段宜恩,我不想吃火锅了。”
                            “嗯。”
                            “段宜恩,我要吃海鲜焗饭,双倍芝士。”
                            “嗯。”
                            “段宜恩......”
                            “嗯?”
                            “抱我。”
                            他再克制不住自己,猛地将人抱进怀里,脊背上传来的温暖让他明白这不是同以往一般单方面的拥抱。
                            “吻我,段宜恩。”
                            他听见耳边有人这样说,恍惚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直到唇上传来温软的触感,他回神对上一双温软的眸。


                            来自iPhone客户端130楼2017-06-08 2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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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七
                              雪落了整整一夜,院子里的阴阳鱼图案皆被银白覆盖,二楼的露天阳台上亦积了厚厚一层。
                              王嘉尔从睡梦中清醒时身侧只剩一个微微凹陷的枕头,窗外的阳光透过满是雾气的玻璃洒进室内,他看着阳光透过窗沿上的冰花折射出绚丽的光彩,思绪不由飘远。昨天的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无论是朴珍荣的出现还是他临走时说的那些话,关于那一晚的事实真相。
                              所有的一切猛地向他砸来,没有丝毫预兆砸的他猝不及防。
                              四年间的禁锢,四年间的陪伴,段宜恩的强取豪夺,段宜恩的霸道狠厉,段宜恩的隐忍付出,他不是没有看见,可是对自由的渴望和对家人朋友的思念,早就将他的心占据的完完全全不留一丝缝隙,他逼迫自己成为一个聋子变成一个瞎子,听不见看不着,只牢牢锁住自己的心,让它陷在过往二十年的回忆里。
                              可是感情这种东西,又怎会受控于人的理智,它纯粹而又复杂,动心也许只要一瞬,在你毫无所觉时悄悄往你心里埋下一颗种子,那颗种子蜷缩在你内心最深处,将自己藏得好好地,它不需要你去刻意灌溉,就那样静静地生长。
                              等着某一天,你想起曾经那一丝悸动,低头往自己心上一瞧,它再也不是当初的模样,那颗小小的种子早已长成参天大树。你觉得树不好看,忍着痛将它锯掉,可再过一段时间它又重新长了起来,因为它的根茎早已深深占据整个心房,倘使你想将它连根拔起,只能用一把锋利而纤韧的匕首,将自己的心剖开,清理出那些带血的根须。
                              被段宜恩抓回来锁在密室里的那一刻,王嘉尔看着对方消瘦憔悴的脸,他讶异于自己的心疼,也就是从那时起,他发现自己心上长出了一棵树,枝枝蔓蔓都是段宜恩和他在一起的回忆,他逃避着自己的发现,抗拒着自己的感情,恰好这时,脚腕上的锁链和段宜恩疯狂残忍的举动让他找到了借口。
                              他想着,这样偏执的人这样偏执的感情,自己怎么会动心呢?一切不过是错觉而已,那条锁链牢牢地扣在他脚踝处,牢牢地锁死他的心。他开始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每一天都在回忆里徘徊,拒绝段宜恩,拒绝整个世界。
                              直到那一晚,段宜恩用朴珍荣来威胁他,恍然间心头出现一把锋利的匕首,一下一下刺进他的心,把他的心慢慢剖开,将那些蔓延其间的根茎挖出,很疼,很疼,疼得他瞬时打破自己亲手封上的门。
                              在段宜恩怀里哭着乞求出声时,他就明白了,自己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那些根茎被清理出去,伤口却未曾愈合,空空的滴着血,直至腐烂。
                              朴珍荣的出现令人始料未及,却着实救治了那棵快要腐败的树和那颗烂了大半的心。他走后王嘉尔呆坐在床上,一会儿想哭一会儿又想笑,脑海中思绪翻涌。可无论心底的感情有多复杂,在那一刻,对段宜恩为他所做的一切,他无疑是感动而又心疼的,那种心疼在看到段宜恩紧张地朝他走来,握住他的手时,溢满心间。
                              诚然,昨天他拒绝跟朴珍荣离开时刻意将自己对段宜恩的感情夸大,那个时候,他对段宜恩,更多的恐怕还是抗拒和恨,抗拒对方的偏执,憎恨对方用朋友威胁自己。
                              可那些话虽有夸大却无虚言,他的确对段宜恩动了心,也许是初见时决定救他的那一霎,也许是西藏遇险时对方拼死相护的那一刻,也许是他睁着那双满是爱恋的眸子望向自己的某一瞬间,亦或是在这四年里,他早已习惯身边有一个他,这世上,没什么能比习惯二字更能在人生命中留下痕迹。
                              他想,无论这到底是不是爱,他确然已经离不开他了。
                              身后传来门扉开阖的轻响,王嘉尔回过神来望向段宜恩,对方唇边是掩饰不住的笑意,眼底亦有淡淡欣喜。
                              “外头的雪积的厚不厚?”
                              “昨晚下了一夜,很厚。”
                              王嘉尔不再开口,只默默穿好衣服跟着段宜恩下楼,吃过早饭后将他拉到院子里。并肩而行的两人在松软的雪地里留下串串脚印。
                              一片银白中那潭青碧色的原汤仍旧冒着热气,朦朦胧胧带着周遭的白雪化了一地。王嘉尔在院子里堆了五个雪人,他将脖子上的格纹围巾取下,缠绕在其中两个雪人颈间,又用树枝树叶等为他们装饰,段宜恩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
                              “以往冬天有积雪的时候,妈妈就带着我和哥哥一起在院子里堆雪人,后来哥哥开始忙于事业,就只剩下我和妈妈一起堆雪人,我从国外回来的那一年,爸爸已经逐渐将公司交给哥哥管理,现在的冬天,应该是他们一起堆雪人了。”王嘉尔一边为雪人进行更为精细的修饰一边回忆往昔,声音很平静,没什么伤感的意味,仅有淡淡的怀恋。
                              段宜恩没有说话,他静静地屏住呼吸,眼底浮现出一丝悔意。
                              “段宜恩,以后的冬天,只有你陪着我了。”
                              颈脖处传来冰冷的触感,段宜恩整个人不禁一颤,王嘉尔将自己在雪中冻得冰凉的手伸进他衣领里,明明冷得发颤,可此刻段宜恩却觉得自己快要烧起来了,整颗心似泡在温水里,舒服得手脚发软,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微微开阖的唇发不出半点儿声响。
                              王嘉尔将手从他颈间抽出,转而牵起他的手走到一个雪人旁,遂即拉着他的手覆上雪人的脑袋。
                              “去年S市没有下雪,说好的雪人没能送给你,今年补给你。”
                              “嗯。”段宜恩突然觉得眼睛发涩,似有什么东西挡在他眼前,雾蒙蒙一片叫他只勉强看得清那雪人圆乎乎的身子。
                              “段宜恩,等雪化了,我们回家吧。”


                              来自iPhone客户端131楼2017-06-09 2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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