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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歧◆170129献礼☆走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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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要包容这人不仅写的慢更写的少。
致歉。
当遇着这么个人。为他四野跋涉也值得。为他收了心也值得。
感谢小小的图儿。啵。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7-01-29 10:02回复
    陆钰.祝诚.
    依旧致歉。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7-01-29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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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初春,小雨初歇。天刚回暖之时,更易使人生寒。
      那风要细细的吹起杨柳。要细细的吹入人骨头缝里。对祝诚而言,难的正是早起。
      有花开时。名动京城。
      陆钰直要等到那人来时,才肯亮嗓。
      再后来便不了。清晨只唱同一场戏。等祝诚掐着点儿进来。给他唱最喜的那一段。
      京城陆伶儿?唱的最好的角儿,早就为那心上人唱了不止百遍。
      屋舍翘起飞檐。槛外小雨不肯休。戏唱完一场再唱一场。客人闲话这雨再下半月都难能收。
      窗檐洗出新绿。屋脚鸟儿羽毛也蓬松。
      地面散着股水汽儿。陆钰瞅着那人雨滴顺着鞋面。在地上印出个活着的水印。
      有趣。他想。转儿脸来央人摆台,又把今早唱过一遍的戏。再唱一场。
      陆先生。祝爷请您楼上坐。大肚子的小厮在他面前敛了肚子。毕恭毕敬。
      不。"他脸上的妆将卸未卸。细眉薄唇。面目灵动。面容顶个儿的细腻。透着骨柔顺的意味。
      陆钰从不面客。"
      他自认是不怨他的。哪怕他今个儿这么晚来。
      一个戏子和少爷。就是将这一片春心入了土。又哪儿是谁依着谁。谁念着谁。谁为了谁呢。
      眼看着春风穿堂过。耳听着街角卖花声。
      他拂了袖子。
      就来。
      祝诚一个人在楼上坐着。掷了个瓷白的碗碟儿在窗棱上接着雨水。
      春水如油。接了这水埋在桃花树下。来年既能做茶。更好制酒。
      窗外小雨淅淅沥沥下个不住。他也纳了闷了怎么今日就来的这样晚。是怪今早的被褥太过香软。怪昨夜叫的姑娘不够尽心。
      还是在这儿。受了气了。
      可是要是受了气了。他又何苦来。祝诚撤了那碟子。换了个斗大的茶碗。
      可是要是受了气了。又受了什么样的气的。是谁给的气。
      怕是自己给自己的气受。他想着。见着门给吱呀一声推开。
      这便是见着了。今后纠缠不断的。生生世世誓言受了无数。得了眼泪千万的人。这便是见着了。
      "听说陆先生从不面客。"祝诚说。
      来人掩了门道。"谢祝爷相邀。"
      声如珠玉。便是话里头带了刺儿。
      祝诚没让他坐。他便也只垂头站着。手服帖的笼了袖子。露了一段笋白的手腕。
      祝诚拎了话头一句一句的引他说话。先问他生辰几何。又问他籍贯。他问一句。陆钰便应一声。
      祝诚听着他答的和自己所得消息略有些出入。只缓缓转了转自己拇指上所配的白玉扳指。
      这是祝诚又问自己。这气从哪来。又是谁给的他气受。
      门口那人依旧垂头站着。好不恭敬。
      雨水一齐打进放置在外的茶碗里。荡做无尽个水晕。
      祝诚平平了心气。没在做久留的打算。他径直绕过了木门竹椅。站在门沿换了小厮。
      祝诚自认从不做强迫人的事。既而他不愿。此事便不了了之。
      只是那人忽的开了口,“过阵儿有爷爱听的戏。”
      祝诚未应。那人又道“明儿,爷还来么。”
      街上有路人收了伞行走。细雨江南。
      祝诚道:“来。”
      雨稍歇。初春寒意未减。
      凭着祝诚富家少爷自幼娇贵些的脾性,便是昨日被美色迷了心窍。今早起身还是添了些气闷。尽管他今日起的比往日都早些。也硬是在床沿耗过了半个时辰。
      陆钰清早便摆了戏台。却只将这几日的旧戏来回唱了几遍。
      客人皆不明白。照旧听得有味。
      待祝诚来。便又锦锣一敲。
      待祝诚坐定。才咿呀开口。唱的是前几日才排好的新戏。知道他喜欢。便不让别人先听见。无人曾道陆钰是个痴情是个痴情种子。只长道戏子无情。只念漂泊。
      春风红豆。只我不开了心芽。你这小虫儿又如何能钻。
      便再多气闷此时也该消去。祝诚看着台上陆钰。只觉心田有细芽生长。探出头来。只伸了指尖。触着了一片春光。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7-01-29 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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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祝诚便照常的来。陆钰依旧相同的点儿唱相同的唱段。祝诚上楼品茶,陆钰便收了戏台,接了春雨。只顾陪他。心里眼里。便只念着个祝少爷。
        多几月后。祝家大设宴席,摆了家宴。
        听闻祝家举家北上。又听祝老爷口吻。便是要在那儿有一番大作为。拼个官职。再富的名门望族,也不敌个权势。这怕是离别宴。祝家盘盘点了无数,采买单子列的极长。又点了名要那戏馆当家旦角唱戏助兴。
        祝诚原想陆钰人定不愿来。只吩咐下人,露个声便回来。
        陆钰原不肯去。到底还是去了。祝诚接了下人消息。久不言语。
        有客人嗤笑:“这旦角也原是个假清高的人物。”
        陆钰也未多加辩解。
        “只不过各人为了各人罢了。”陆钰道。
        只是这离家宴一摆。此去经年。便再多良辰好景。柳叶戏船。亦有余悲。陆钰更觉心中憋屈。一个人枯坐床沿时。落下几滴泪来。
        这日祝家家宴摆的好个热闹。大凡有些名望的氏族无不受邀。也有百姓携了孩童立在门前。看着祝府前车马如流,如云锦缎。彼时,千万炮仗一齐奏响,一时灰尘漫天。无一人不叹服祝家家大业大。
        祝诚人在个极偏的地儿。自从陆钰得了消息。便再见不着他。
        有人在府内四处游览。不时传来些淫笑的言语。
        "那戏馆旦角真真个腰身细软。我在台下看了他好一会儿,只想把他往床上弄上那么一弄。"
        "瞧钱爷这话。"有男人笑。"一个旦角还不容易。"
        "谁个不知道那是祝爷看上的人!"
        祝诚握了一根桃花枝。细瞧了它半晌。拂去了在上的浮尘。他去了京城。陆钰又该如何。他留下。又如何过的了祝老爷那关。如此。倒不如北上。
        "爷好雅的兴儿。"陆钰道。
        他想他该说些好听的话。话到嘴边偏又成了这些。
        "刚唱完戏该去歇会儿。"祝诚道。过会儿又道"最近怎么总避着我。"转儿脸来,看见陆钰双眼红肿。皱了眉头。"如何。这几日风大。受着风了?"
        "爷既要北上。又关照着爷什么事呢?。"陆钰又觉着双眼青涩。方才收住了泪水。心中又是一阵苦味翻涌。"便是拿着这不值钱的身子糟蹋入了土。更不碍着爷。"话完愈发抽抽噎噎个不住。泪珠全挂在脸上。
        祝诚未答。
        桃花瓣落下一瓣再落下来。陆钰一人对那桃花树哭了又笑。唱那一片春心入了土。
        京城。
        仔细算了日子,也离了江南两月有余。这儿风土人情随性豪放。比不得江南清新婉约。可玩可乐的极多。祝诚虽觉得这里姑娘并无江南水灵标志。却另有一股野味。心里虽觉得他好。祝诚却没再寻得春风一度。
        是不是当时陆钰肯开口留他。他就留下。刚来京城没个两日。他就心心念念着江南。
        祝家在京城也购得了方寸的大宅。只是这儿赏不得春雨。
        祝诚容易歇了手头的事物。躺在摇椅上,平添了些倦怠。身旁立了只鹦鹉。也由着它聒噪。
        身子静下来了。就容易想起一个人。祝诚想着。摇晃着他的摇椅。
        那人是个极爱哭的。生了气更爱赌咒发誓。平日总爱刺人。偏又总让人觉得他温顺。
        不知他今日又收了多少小姐家的帕子。
        祝诚嘎吱一声停了竹椅。身旁鹦鹉受了惊吓扑腾在笼子里。
        祝诚自觉自己从不是长情的人。若称他负了陆钰。他有愧。更有些内疚。可这情场戏场。本就朝花。他琢磨着。想到明日陆钰又对着别人微微露了笑脸。
        好一朵朝花。祝诚想着。心中又添多少不如意。只拈了飞醋。哪里想到全是他一人在这儿只顾妙想。
        祝诚蹬了身下这把椅子。决意了今晚便去享一晚春宵。
        陆钰面前摆了茶凉了一盏。戏院阿姥又换一盏。阿姥素来待他如同亲母。朦胧热气只引的他眼角发潮。
        阿姥道:"楼下客人吵嚷着听戏。嚷嚷的紧。"
        陆钰道:"他不在。"这戏原就是要唱与他听。既然人不在。又何必开口。他执拗。绝不开口。
        阿姥如何不疼惜他。自陆钰八岁来了这戏院。吃穿用度。如何不经过她手。当初如此瘦弱的人。就是她一手带大。如何不感到心酸。可又如何是情字难缠。
        "那是火坑。"阿姥哀声道。她苦口婆心。只盼着陆钰能够幡然醒悟。看透那富家子弟的庐山真面。
        阿姥在这戏院好些年头。早将这世态炎凉看个七七八八。她人生性朴实。却分清好坏。
        "我知道。"陆钰道。他看着阿姥鬓发花白。心中凄苦。他知道那是火坑。更明白自己怕不是什么真金。可要是苦守那人不是祝诚。他宁愿什么都不要提。
        把那茶等凉一盏再等一盏。
        怕是有的人。是永远都不会回来。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7-01-29 1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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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祝诚将日子过的逍遥,左手绿叶,右手红花,再没有哪个能拿话头刺他,只要他携钱来,便个个拿他做了祖宗,只要那钱数目够大,便个个能舍命作陪。只要祝诚得闲。便往往能弄个尽兴。
          只是这日子久了。就开始觉得疲累。瞅着红粉像尘泥。瞅着白面又觉得厌恶。情场人场,谁能拿真心交付。有了一个钱字儿,谁又舍得为谁。
          祝诚斜靠在他府内的躺椅之上。今日府中万事已闭,他只觉的懒怠。前几日红花醉梦。祝诚只觉得今个儿自己被狠狠的碾过几遍。
          待祝诚觉的自己坐在躺椅上要将红尘看破之时。有大肚小厮前来问话。这爷要闷着。少不得得他引出去找些可乐的玩意儿。
          小厮道:“有花魁今日开苞...”
          被祝诚劈头呵斥:“不去。”
          小厮沉默会儿又道:“京城西边那家戏院...新来一名戏旦。”小厮略微放宽了心。可算能把一句话说完。
          京城戏院本就不多,所唱的戏大多不尽味。唱腔不正。算不得什么好戏。
          他略略皱了眉头。命那小厮备马。却算那戏不好。也该去听一听。想一想南方戏。想一想南方人。
          祝诚人到了戏院外,倒先瞅着了几位先前结识过的江南同乡。爱听戏似也是江南人的共性。这次一次见了这么些人。倒也惊奇。想必,是那戏子唱的好。
          头一回,祝诚没对这么些人起着旖旎的心思。
          或许在祝诚心中,戏子与青楼女子。还该分个界限。
          从祝诚刚进戏院,听了头一个咬的字眼儿。就明了这是难得的好戏。那台上戏子身段一瞅,也明白是个天生的戏子。
          待祝诚寻了个位子将这自己安顿好,歇了精神,打算赏了这一时的好戏。台上戏子随了动作转过脸来。
          是谁。这眉眼还该是谁。
          祝诚心中先从惊愕到怒气陡升。一个精巧的茶杯在地裂了个粉碎。戏院沉静听戏的客人无不从唱段中惊醒。惊讶厌烦眼神无不投来。几面之缘的江南同乡探头来询问。祝诚彻底冷了张脸。只摇了摇头。
          “无妨,是我手抖了些。”
          江南同乡讨了个没趣,不好再多说些什么。
          祝诚再抬眼望上戏台。一时四目相对。陆钰微微把目光偏开。祝诚心里便愈发气闷。细声叫来了戏院的管事。直言要见那台上戏子。管事略略沉吟了会。见祝诚拿出个豌豆粒大儿的金子,便立马露了笑脸。道了声好。
          便等陆钰戏一唱完下台。祝诚就守在门旁。管事笑呵呵的捧着金子也跟在一旁,想着今晚似乎还能大赚一笔。祝诚实在看他生厌,摆了手让他沏茶候着。
          待人终于真真切切出现在眼前了,祝诚的怒气也被时光消耗了大半,又觉心中丝丝涌上来些甜蜜。
          他放软了声调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陆钰不抬头也不瞧他,往他旁边这么一绕,便要上楼。
          祝诚气极,瞧着对方极冷淡的样儿,心中更加窝火。伸手握了人腕:“陆钰,我问你话。”还是认了陆钰以来。祝诚第一次指名道姓,重了口气和陆钰说话。
          陆钰仍不答。抬了一张红粉交融的脸面,让他放开。
          尽是哭了。自抬眼看了祝诚。陆钰便更觉着受了委屈。隐忍着,只哭不出声。
          “爷怎么来的。我便怎么来的。”
          祝诚心中发涩。怒气早已不翼而飞。陆钰对他的好,他心里自也明白。
          又听他道:“若是我碍着爷,即刻便走。”眼泪混了脂粉,不好用袖子抹去,顺着面颊往下。渲染一片纯白的衣襟。
          “你是该走。”陆钰手无缚鸡之力,身子骨自幼受苦也比常人病弱。这儿京城水深,陆钰一个人在这儿,有什么能逃得了。想想刚才台下几个公子哥儿。祝诚虽没望那儿瞧。祝诚心里都明白。
          陆钰没再应声。垂着脑袋。衣襟上一抹红色越发渲染开来。
          “来我府上。”祝诚道,到底没舍得让他走。回去了,有的人便永远抓不住了。他疼惜着看他。心里被一片暖烘烘的棉布包着。
          京城到底比不得江南。但这人来了。或许哪都一样。
          祝诚守在一旁瞧着陆钰卸了脸上的妆容。红的粉儿,白的面儿,春光一样。陆钰坐在镜子前瞅着他。失而复得的情绪又引着他。干干的瞅着他。
          “刚来这儿我哪儿都寻不得爷。”陆钰道。陆钰捏了捏自己鼻头。又拂了拂自己眼角。
          “但看到爷那一刻我就在想,真好,我到底,还是找着了。”把眼泪全隐藏卸妆的片巾里。
          “我没怨爷。”陆钰道。他到底还是露了软。
          “只是爷别落一下我一个。”
          真好,他想他终于说了些好听的话,说了些心里话。
          如果祝诚真要寻不着了。他想。就再也遇不着放在心尖儿上,这么好的人了。
          他也会想,祝诚走了,是不是被他刺儿走的。他也会想,他真是比不上青楼女子,说些蜜糖似儿的话。
          这么个清冷的人,自轻自贱,低成了春泥。
          祝诚揭下陆钰脸上蒙的片巾,见他两眼红肿。扔了毛巾在冷水里,替他敷在眼睑上。
          笋白的手握在手心里。
          “此后不用唤爷,就是祝诚。”他直直抬眼看着陆钰。直至陆钰露了笑脸。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7-01-29 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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