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卿见老夫人有意为她解围,神色略略缓和,但语气仍不免生硬:“孙女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纤纤素手把鬓角碎发藏于耳后,落座。
三夫人白清塘出身定国公府,是府中头等能干人,才比熙凤,雷厉风行,这几年家务事也大多交给她负责处理,偏偏有个坏处——坚信嫡庶分明,容不下姬妾与庶出子女,且说话没个遮拦,拈酸惹醋。今日见穆长卿在众人面前没脸,不忘雪上加霜嘲讽道:“大小姐心思甚巧,只是心思重,难免显得小家子气,到底不是正经嫡出的……”刚说到这儿,女儿穆长宁便似笑非笑道:“母亲,出身如何不打紧,孝心在就是了。”三夫人撇撇嘴,这孩子总是不向着自己,心里终究不是个滋味。不过三夫人心里也明白的很,女儿此举,既可以拉拢府中人的人心,有个贤良的名声,还料定自己不会真的怪罪于她。故而也不认真恼她,只是面上有些气不忿罢了。
果然,老夫人对穆长宁赞许地点点头:“你娘的泼辣性子,倒教养出你这样懂事的女孩。”两个三房里的庶出兄弟也都向她投来了感激的目光,只是穆长卿淡淡地,也不发声。
三夫人知道老夫人明面上打趣她,便故作嗔怪:“老夫人这是厌弃我了?也罢,让三老爷另寻个贤良人去罢。”二夫人是她的堂姐,名唤白洛宁,笑道:“怪道仆妇们悄悄管你叫辣子,说出来的话哪像个出身大家的夫人,倒没得像能说出几车俏皮话的女先儿。”说得众人都笑了。
三夫人笑骂道:“哪个没脸没皮的蹄子暗地里嚼舌根!二嫂还故意说这话来羞我!横竖你是府里的大功臣,”她指着穆予佑和穆长绾,“瞧瞧你这一龙一凤,你是称心如意了,如今愈发上来了!”老夫人笑道:“怎么没沾酒,这人便醉了!”侍女扶摇笑道:“今日多亏了三夫人,咱们老夫人好久没有痛痛地笑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