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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终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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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是神遗弃在凡世的眷族,命运指引着我们相聚又分离。】


IP属地:广东1楼2017-03-10 17:05回复
    潜水一年多,我又冒泡挖坑了二楼我的


    IP属地:广东2楼2017-03-10 1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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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歌 亚弗与白弥
      夜晚降临的城市被迷雾笼罩,一身脏兮兮的少年以敏捷的步伐奔跑在无人小巷里,路边破旧的路灯一闪一灭为夜蛾裹住,根本照不亮充满恶臭气味的小巷。
      那男孩正值从男孩蜕变为少年的年龄,穿着沾满黑泥散发着恶臭气味的破旧衣服,沾着泥巴的脸露出急躁的表情,眉角带着一点不符合年龄的锐利气势,他时不时回头向身后看去,被黑暗笼罩的小巷传来骇人的声音,像打鼓一样一点一点敲在他心头。
      但那给他的不是恐惧。
      “该死的亚弗特利!我抓到你就打断你的腿!”气急败坏的吼声伴随哒哒哒的步伐声跟上,一个奇形怪状的人抄着四把铁棍追了上来。
      他暗啧一声,急急回头看去,那颗蛇头脑袋吐着长长的舌头,蛇目怒火中烧几乎要将他烧死才罢休般,四条可以称之为手的蛇尾卷着四把铁棍,剩下一条蛇尾则在地面上迅速滑行,看那渐渐逼近的速度,要被追上那是迟早的事。
      但不能被抓住,一旦被抓,后果就是死。
      亚弗狠狠咬牙,揽紧怀中的小包撒腿的跑,在这种地方被打死的话,会对不起那些等待他回去的人。
      “臭小鬼!亚弗特利!敢偷老子的钱包,老子抓到你就打死你!”追赶在身后的蛇人依旧在咆哮。
      但这不影响亚弗继续他的逃跑,他经常游走这一带,即使黑夜里眼睛看不清楚,他也估摸得清该走哪条路,但要想甩开夜视能力特别好的蛇人,这就很有难度,况且他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蛇人追了他足足有半个小时,他俩追逐逃跑的路程已经能绕上半个鼠窖,即使亚弗体力再好他始终是普通人,没有蛇人那种光靠一条尾巴就能轻松追上大半天的能耐,他感觉心跳的飞快仿佛要从胸口跳出来般狂躁,而双腿也时不时提不起力气来。
      但亚弗内心没有放弃,他依旧咬牙死命的跑,将危机感与蛇人的咆哮抛之脑后,一心的想把怀中的钱包带回去,带回去——
      可是命运就是喜欢捉弄人,他在极速转角的时候左脚不知绊到了石头还是什么重物,脑袋一空,人已经摔出两圈外。
      似乎有锋利的东西划破了他的左腿,他感觉到从小腿传过神经抵达大脑的狠辣辣痛觉,但比之更让他紧张的是身后已经追逐上来的蛇人,四条形同五指的蛇尾已经举起了铁棍,毫不客气招呼在亚弗后背,以及他的后脑勺。
      “看你跑!看你偷!该死的亚弗特利!”
      蛇人吐着恶狠的笑意,从宽大衣袖口伸出的四条蛇尾卷着铁棍轮流砸在亚弗瘦弱的身上,他夜视能力非常好,知道亚弗左脚小腿被锋利的碎玻璃渣划出很大的伤口,于是他就用一根铁棍狠狠打在左脚上,却听不到偷他钱包的这家伙一点惨叫声。
      亚弗死死压着怀中的钱包,脑袋被铁棍砸中后他的意识就一直混乱不清,大脑嗡嗡作响分不清现实,还有浑身到处乱窜的疼痛,疼到骨头被打裂了般叫人难受,可他偏偏咬牙忍住了,蛇人抽打他受伤流血的左腿时他只是闷哼一声,颤抖着忍住。
      他不愿意屈服痛苦,不愿意屈服于蛇人的暴力,更不愿意放弃。
      “看我把你的脑袋砸的稀巴烂!”
      视野模糊不清,意识混沌之际听到的,是蛇人恼怒烧火的声音,以及棍子破空的声音。
      在脑袋真被砸烂的前一秒,亚弗艰难的扭动脑袋,铁棍擦着他的脸颊边陷进脏兮兮的泥土里,辣疼了亚弗的眼睛。
      蛇人本以为这一棍下去就能解决亚弗,没想到他还能偏头躲避,顿时火气更盛,用剩下三根铁棍解气的继续抽打。
      血渐渐侵染泥土,亚弗感觉自己脑袋被砸破流血了,就连左腿也没了知觉,似乎骨头被打断了,大脑涨得难受令他分析不清自己到底什么情况,实际在蛇人眼里看来亚弗快要翻白眼,浑身被砸出血,气息也时不时呼吸不上来,说是快上西天也不过之。
      血的味道渐渐蔓延在黑暗的小巷里,夜晚的冷风吹拂而来,似是死神要来带走将死之人。
      可亚弗不想死,他全部的,仅剩最后的一点力气都花在抱紧在怀里的钱包上,他不甘心这样死去。
      还没把钱带回去……
      还没吃到梨朵做的饭……
      还没……还不想死啊!
      〖你的血真好闻,你的欲望也很好吃。既然如此不甘,那我就帮你一下吧。〗
      似是死前幻听,亚弗听到了清澈空灵的声音,宛若凉风婉转动听,然后在他即将坠入黑暗的视野里,蛇人的脑袋瞬间炸开——
      血爆洒一地,首头炸烂的蛇身倒在地上,昏迷的少年抱着钱包蜷缩在地上,他浑身是血,身上却毫发无伤。
      〖呸呸、这蛇人血好难闻。〗
      帕克尼沙特·海上浮游岛城市,集暴力、黑暗、怪诞于一体,同时也是人族与异族交界地。
      它承载着七十万人口,其中有三十万全是来自异界的异族之民,只有十万多是人族数量。
      这座城市有一个绝对不能违反的规则,失败者不能违抗胜利者的命令,平民不能触犯贵族的权威,以及,奴隶不能享有自由权利。
      奴隶以及平民居住在病毒潜伏的高危地带,简称鼠窖的地下世界,而贵族及有能力的人则居住在可享受天伦之乐的地上天堂世界雷吉恩特。
      亚弗睁开眼睛醒来时,觉得这座城市的阳光简直恶劣得像屎一样差劲。
      再说了,现在天空上的只不过是个假的太阳,是人工仿造的,真正的太阳早已抛弃肮脏的地下世界,去照耀那堪比天堂之美的雷吉恩特了。
      亚弗眨眨眼睛,混沌的意识逐渐清醒,看样子他似乎还活着,还能躺在腥臭的泥土上看着朝升的人工太阳,这真是要感谢那个杀人不眨眼的蛇人给他留了一口气吊着……
      当亚弗环视身旁是看见那具无头尸体时,他全身的毛孔寒竖起来,内心遭到不小惊吓,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发现那是蛇人的尸体,也发现自己身上的异常之处。
      他能感觉浑身被血黏住皮肤,却还能清醒的思考,清晰的感觉四肢健在,没有痛感,没有任何一丁点不适的地方。
      亚弗迅速坐起来摸向脑后,脑袋好好的,可他记得昨晚自己被砸破了头,他又抓一抓左腿,完全感觉不到一点儿曾经被打断腿的痕迹,被划伤的口子也不见了。
      仿佛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梦,但他手中染了血的钱包和身旁不远那具无头尸体却提醒着他,昨晚那一切都不是梦。
      他真的差点被打死了,可那种接近死亡的感觉此刻一点也回忆不起来。
      他只记得自己满胸腔的不甘。
      〖既然如此不甘,那我就帮你一下吧。〗
      然后,蛇首切开化血炸开——
      回忆如同海流汹涌挤进亚弗脑袋里,他抱着钱袋茫然看着仍在流血的蛇人尸体,他的头炸成了地上的血花,就连亚弗身上也可能有蛇人的血。
      昨晚,有人帮助了他,杀死了即将杀死他的蛇人。
      那声音依稀记得,亚弗回忆起来,甚至觉得那声音好听极了,就像清澈流水般,又像清凉的凉风。
      “嗨,你醒啦。”
      对了,就跟此刻这声音一样……?!
      亚弗惊愕的回头,单纯又干净的笑脸撞进他的视眼,亚弗特利向天发誓,他从未在鼠窖见到过如此干净的笑容,就像圣洁的精灵误入了凡世。
      那是个比他更年幼的男孩,大概有十三岁左右,穿着一身干净白色的衣袍,白皙好看的肤色一看就是长在丰衣足食不愁不忧的好家庭里,奇异的是他有一头长长的白头发,柔软发亮的头发精致的缠成尾辫子,一条澈蓝色发带缠在辫子上,是男孩身上唯一惹眼的颜色。
      他身上毫无贵重饰品,若是带有,亚弗就要考虑要不要偷过来了。
      可现在比起饰品的问题,亚弗更在意男孩的眼睛,他有一双让周围一切黯然失色的好看眼睛。
      那是比天空清澈,比湖海深邃,比任何蓝色更要透澈干净的蓝色,藏着最纯粹的感情,眼角带着亲和之意,被这双眼睛凝视着的亚弗觉得,这真的是他见过最好看最干净的眼睛。
      “咦?你还好吗?”男孩见亚弗没反应,又担心问了句。
      亚弗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摆手说:“我没事,谢谢你关心。”
      “那太好了,我还以为你救不回来了呢,流了那么多血,还能活下来,真是奇迹。”
      “你……救了我?”
      亚弗怀疑的看着男孩,他昏迷前听到的声音与男孩如出一辙,随后便是蛇人身首异处的场面——可他看到男孩娇小的身躯时不禁又怀疑,他怎么会有力气去杀强壮有力的五尾蛇人呢?
      男孩歪着头思考半会才说:“救了你的,不是我,是你自己。”
      亚弗又愣住了,不太懂男孩的意思。
      “那我身上的伤……”他明明体验过那种接近死亡的感觉,如今却只剩下一片疑惑。
      男孩盯着亚弗半响,随后绽放笑颜,无比欢快的说:“你自己好了。”
      “……”亚弗被噎得无话可说,虽然想继续探究清楚,但再呆在这里时间一长会很麻烦,于是他藏起惹眼的钱包,拉过面带疑惑微笑的男孩,朝着熟悉的路走去。
      半途中,男孩不慌不忙,好奇心满满的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亚弗特利。”
      “亚弗你好,我叫白弥,白伽耶的白,墨弥的弥。”
      男孩的自我介绍令亚弗莫名其妙,但不久之后,他便明白,相遇是最滑稽的事情。
      大约半小时,经历七拐八弯像是走迷宫一样的路程后亚弗拉着晕乎乎的白弥来到一片难民区域,迎面而来是一股刺鼻的恶臭味道。
      随处可见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躺倒在泥地上,挨着吃剩的垃圾食品和虫蚊,有些流浪汉发现了亚弗身后的白弥,目光异样的看着白弥,仿佛要像狼准备吃掉他一样。
      亚弗没有多留,拉着白弥便跑开,他可不想被十几个流浪大汉追着跑,惹来一身麻烦,白弥的装束使他们认为这是一个误入鼠窖的贵族孩子,谁知道被饥饿与贪念吞噬了理智的流浪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过去有人绑架贵族的孩子企图换取金钱美食结果被行刑的例子并不是没有。
      “亚弗你要带我去哪?刚刚那些人眼神好奇怪。”
      也不知白弥是危机意识缺乏还是本性太天真而迟钝,他居然察觉不到那些流浪人强烈发泄出来的恶意,他的眼睛闪烁着明亮的光芒,似乎很好奇的模样。
      “……先去我家吧。”亚弗估摸着,到底还是把他带到家去,又不能弃之不顾。


      IP属地:广东3楼2017-03-10 1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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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弗所说的家并不是那种有小小的木房子放着香喷喷的面包盛着温暖的水杯那种,只是一个孤儿聚集地而已。
        那些生来被抛弃,连父母都不知是谁人的孤儿们在见到亚弗的时刻躁动起来,完全出乎白弥意料的,他们面带喜色扑向了亚弗,就像见到了亲人般热切。
        “亚弗!亚弗你终于回来了!我们都好饿啊!”
        “亚弗你不在这两天又有同伴被人贩子捉走了,我在地下场见到他们被当做奴隶!好可怕啊!”
        “亚弗、亚弗……托亚他病死了……”
        “亚弗……”
        年龄差不多的一群孤儿哭丧着又吵又叫的,年纪比较小的孩子甚至接受不了同伴的逝去而嚎啕大哭,亚弗红了眼眶,只能无声安慰着大受打击的孩子们。
        他们生来是孤儿,是肮脏的,卑微的,不被神所爱的;在与他们同龄的那些孩子躺在温暖的被褥上被父母哄着入睡时,而他们却在冰冷的泥土上团团抱在一起才能取暖,那些孩子吃着美味的腊肉时他们在翻倒垃圾桶寻找别人吃剩的食物残骸,那些孩子穿着新买的棉袄欢天喜地蹦跳时,他们去偷别人晾干的布衣还被打得昏迷。
        “生来…便不被爱……”
        白弥呢喃着,他注视着拥抱孩子无声安慰的亚弗的背影,瘦削的手臂暴起了青筋,他的眼眶红红的,但始终没有泪水落下。
        全场的孤儿似乎就亚弗是年龄最大也最成熟的一个,那么只有他去偷钱这个事情就解释得通了,年纪小的孤儿完全是依赖着亚弗的,为了照顾无法拥有独立能力的小孩,亚弗就必须考虑偷盗一行,只不过不幸的是他的盗窃被那蛇人发现了,如今安然回来也算幸运。
        等白弥回过神来,他已经被不少孩子围住了,甚至被投以强烈的打量目光。
        站在白弥面前,一个年纪比亚弗稍小,疑似几个孩子中领头的暗色皮肤的男孩上下打量着白弥,说:“你小子是谁?看你打扮的模样不像鼠窖的人。”
        男孩散发着明显的针对意思,可白弥仿佛感觉不到般露出了笑容,极其温和的伸出手:“我叫白弥,你们好。”
        男孩愣住,明显没反应过来,他低头看着白弥伸出的右手,干净又柔软的掌心并不像他们一样布满泥巴又皱巴巴的,让人一看就知道被呵护得很好。
        “哼,谁要和你握手,你肯定是那帮混账的孩子,给我滚出这里!”
        怒意斥满大脑的男孩二话不说用力一推,本来应该被推翻在地的白弥却轻易地握住了男孩的双手,男孩愕然,白弥微笑。
        “握手了,这样我们就认识了。”
        孩子们都是一脸错愕。
        “你……”男孩注视着白弥收回去的手,掌心沾满了泥土和沙碎,刚刚还干净的手此刻跟他们一样脏。
        白弥望着自己脏掉的手掌,眼睛亮晶晶的,他做了个令所有孩子大脑当机的举动,他往自己身上搓手掌,弄得质量上好的布料像被泥水混浇过一样脏。
        就连亚弗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当白弥要把自己那张圆润好看的脸蛋拿来糟蹋时,终于有人从人群中跳出阻止了他。
        “你这孩子是不是傻的啊,哪有人会把自己弄得满身泥呢!”
        拉住白弥小手的女生大叫,亚弗和所有孤儿的目光都落在这位长相较丽的女孩身上。
        “朵梨……”亚弗唤出女孩的名字。
        “朵、朵梨姐姐,可不是我们欺负他……”那男孩顿时退却了。
        名为朵梨的女孩与亚弗年龄相差无几,长着点点雀斑却不妨碍漂亮的脸蛋露出气恼的表情,水灵灵的眼睛瞪着身旁的黑肤男孩。
        “阿萨,你别老是有新人到来就欺负啊,小心今晚你没面包吃!”
        “不要啊朵梨姐姐、我知错了!”名为阿萨的男孩连忙认错,朝白弥使劲点眼色,企图挽留自己的面包。
        可白弥没看他,白弥目光炯炯的盯着朵梨看。
        “大姐姐你好。”
        朵梨古怪的打量着眼前这孩子,看穿衣搭配也不是鼠窖的人,明显是哪家富人走失误入此地的无知孩子,瞧刚才他抹泥巴眼睛亮得像猫一样,估计好奇心重得很,丝毫没察觉孤身一人在这种地方会遭遇何等可怕的事情。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你家人是谁?”朵梨蹲下与白弥同等平视,以温柔的口语询问。
        只要平安无事把这孩子送回去……
        “大姐姐,我叫白弥,白伽耶的白,墨弥的弥。”
        所以白伽耶和墨弥是什么玩意。亚弗皱眉苦想,那应该是某两个人的名字吧。
        “白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的家人呢?”朵梨继续问。
        白弥皱起脸蛋苦思冥想,抓着落在肩头的蓝色发带有一下没一下的扯动。
        “我在睡觉,迷路了……亚弗就带我来了。”
        呃…这是梦游出走?亚弗和朵梨蒙住了。
        “家人…好像没有?”白弥望天出神。
        “亚弗哥哥,他…会不会是傻孩子啊?”有孩子悄悄跟亚弗这么说,亚弗怔住了。
        “是不是这里…有问题?”那孩子指着自己脑袋一脸怀疑。
        “难不成是因为他脑子傻傻的,在睡梦中被人丢在这里了?”又有孩子猜疑到。
        “肯定是这样,他刚刚都把泥巴往自己身上抹,还很高兴的样子……”
        “什么呀原来是个傻子……”
        莫名其妙的,白弥就被孤儿们当成了脑袋有问题的傻孩子,坚定认为他是因为傻子而被抛弃到鼠窖的,不可思议的是,孤儿们不但没有嫌弃他,反而撤下了警惕和防备,开始有人找白弥说话。
        亚弗看见白弥也傻乎乎的,见了谁都一副亲近粘人的样子,露出天真烂漫的微笑,那双大眼睛眨着亮光,好似明姣的三日月。
        “亚弗你哪里遇见的这孩子?”朵梨过来询问。
        朵梨是亚弗的青梅竹马,也是孤儿出身,从小长到大两人之间几乎形影不离,要不是至今为止没有朵梨在身旁陪伴,亚弗恐怕还不知这世上有美味的烹饪美食。
        亚弗犹豫一下,把前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朵梨,但隐瞒了自己差点被打死的一段,撒谎说自己偷了钱包便找一个地方准备露宿,然后遇到了白弥。
        “这孩子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朵梨咕嘟着,愣是摸不清心底那股奇怪的感觉。
        “他说的白伽耶、墨弥,那是他父母吗?”
        亚弗想了想,第一次见面时白弥也曾这样自我介绍,提到了这两个名字。
        “哪会有孩子直呼自己父母的名字呢?”说完亚弗怔住了,他竟然在为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跟朵梨解释。
        “唉算了,就当他是个被人抛弃的孤儿好了,反正看他的样子一个人更危险,就先让他在咱们这挤个位置住下吧,伙食的问题我等会再重新分布一下。”
        亚弗递过钱包,眼神暗了暗:“从蛇人那里偷来的钱应该可以给大伙买面包了,如果不够,今晚我再去一次。”
        “不要再去了,你昨晚一晚没回来,我们都担心你出事了,幸好你没事回来。”朵梨抓紧了干了血迹的钱包,在亚弗看不到的角度咬着嘴唇。
        “这一次没事,可不代表下一次不会被发现,你知道的,我们……”
        “我没事的,只要大伙不要饿着就可以了。”
        朵梨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抱紧了钱包沉默不语,她从小的时候就跟着亚弗在这昏天暗地的地方躲躲藏藏,他们都是被从未见过的父母抛弃的孤儿,是多余的产物,就像失去尊严的奴隶一样下贱肮脏,亚弗为了照顾每一个孤儿不被饿死,他总会去翻垃圾桶,去捡别人吃剩的食品残骸,甚至到后来,孤儿越来越多无法靠拾捡为生时,亚弗是第一个去做偷盗的。
        朵梨很担心,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亚弗会不会出事,如果被发现大量盗窃行为,别说被抓入狱,更会被贬为奴隶……那对一个人来说,与身处地狱毫无差别。
        白弥第一次接触形式完全不同的进餐方式,他鲜奇的瞪圆眼睛,嘴角像只猫嘴一样微微勾起,发光似的眼睛盯紧了孤儿发放在桌前的面包与一碗汤水,实际那是有点发霉的面包和只有几片碎草的清水,俗称汤。
        “这是什么汤?”他高高举起了碗,左摇右晃的大叫。
        旁边的孩子好心的告诉他:“路边摘的野草做的汤。”
        其实根本不管能不能喝,对他们而言能饱腹一顿简直是上天的怜悯。
        “可是为什么这么香?”他分明闻到了汤中扑鼻而入的淡淡香料味。
        “那是朵梨姐姐自制的香料。”那孩子挺胸很自豪的说。
        多亏了有朵梨姐姐,才能保他们每天吃到美味的餐,就算不如有钱人口中的山珍海味,但在他们而言,也是最棒最好吃的食物。
        白弥将注意力从汤中转移,落在为孤儿们盛汤的朵梨身上,她恰好在为亚弗盛汤,一脸认真的念叨着让亚弗多吃点。
        白弥歪了歪头,朵梨戴在右手上的手链一闪一闪的,惹他注意。
        “怎么啦白弥,快吃吧,汤凉了就不好喝了。”朵梨抬眸微笑。
        白弥回过神,兴致勃勃的拿起发霉的面包张嘴咬了下去……
        “大人、大人……我说的都是真的!”
        扑通一声,衣衫褴褛的年轻人跪在地上,恐惧驱使下颤抖的身躯不停的磕碰地面,额头与地面相撞的声音成为昏暗室内唯一响耳的音源。
        “我看到了,我都看到了!那不是人、那个不是人……是怪物!”
        站在灯光下露出曲线优美的巧克力色大长腿的邪魅女性浅浅微笑,蛊惑人心的甜美笑容带着一丝令人发指的阴寒。
        她抬起纤长的手指,用修剪得漂亮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指甲指着地面上摊开的那张纸中的画像,嫣红的嘴唇吐着淡香的暖气。
        “我家老板问你,你确定是这画上的人吗?”
        流浪汉战战兢兢抬起头,睁大眼睛仔细确定过后,疯狂的点头,哆哆嗦嗦的说:“就、就是他…是他没错!”
        女人满意的眯起眼睛笑成一道冰冷的弧度,她从胸中掏出一个银币丢在地上,那名流浪汉见了钱便被吸住眼珠子,迫不及待伸出双手颤抖的捡起银币。
        “谢谢大人、谢……”
        激动的谢语一瞬间被破空声覆盖,噗一声温热的血喷洒了满地,女人浑身沐浴着鲜血,漂亮的指甲此刻化成钢铁刀刃,血珠一滴一滴坠落,她十分享受的舔舐唇边的鲜血,拿过仆人递上来的毛巾擦擦被血溅了满脸的面部,拾起地上同样被波及的画像,离开昏黄灯光照耀的范围。
        失去头颅的尸体仍保持着生前的动作,微微抽搐几下便软倒在地上,血的味道蔓延整个空间。
        女人微笑着转身看向那位大人,至始至终都在观看着空间里的一切。
        她用另一张干净的毛巾夹着画像递给那位大人,昏暗的光线下她一双明眸看到那只瘦骨嶙峋的手颤抖着接过画像,她勾嘴微笑,聆听着耳畔那无法抑制的粗重呼吸。
        “大人,我们可终于找到了。”她魅惑一笑,那双能蛊惑人心的丽眸瞳孔深处涌起紫色的光雾。
        “终于…出现了。”
        她目光锁紧了画像,画中那人一双眼睛如同神赐之物,任何相仿的颜色都不能胜过那抹纳含万物的蓝。
        “亲爱的〖白伽耶〗。”


        IP属地:广东4楼2017-03-10 1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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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哪只还认不认得我
          @酱油小弟i @小baby的世界 @asdfg119116 @彩虹与雨的约定


          IP属地:广东5楼2017-03-10 1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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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歌 潜藏者
            〖第六个一百年过去了,君臣从永恒长眠中醒来,跪拜在青铜的王座下。〗
            ——————
            初升的朝阳穿透七彩玻璃打在光滑的木纹地砖上,贪玩的阳光一点一点飘进沉寂的空间里,驱散了夜晚残留的寒冷,排列整序的书架上扬传着恶兽嘶怒的低吼,似因晨曦打破了沉眠而愤怒。
            〖闭嘴。〗那声命令如同古钟敲响,轰耳慑魂。
            阳光温暖洒下,放置满书架的房间里宁静得可怕,飘散出古朴木香的书籍沉寂在书架上,房间里却仿佛有无数只眼睛在看向那位存在。
            那是位成熟的女性,如同蛇般柔软的身体侧躺在长椅上,穿着低胸露脐暴露性感的衣装,露出如真玉般雪白的肌肤,纤长好看的五指抵着一本古书,让人忍不住亲上去极具魅惑力的中指戴着雕刻复杂的宝石戒指,她低垂眼眸沉心阅读着内容,可眉角却显得她此刻的情绪十分阴沉……十分的危险。
            最终她合上了书籍,眼眸抬起,赤金色的瞳孔里潜藏着暴雷和权威,她横扫所有书架,纤手一挥,那本已经阅读完毕的古书化作火焰消失。
            将情绪与威压收敛至完全平静,她揉了揉太阳穴,那时不时就压抑不住外泄的力量这几天闹得特别凶,她无心去管它们,可这几天就连自己也压不住脾气,特别容易暴躁起来。
            造成她如此轻易失态的源头,此刻却踪迹不明,即使她派出使魔搜寻,也是无济于事。
            至于某个不害臊的怂恿者,她已经好心打发去跟某个脾气恶劣的家伙打得昏天暗地去了,死活也不管她的事。
            那一抹温暖纯真的笑容浮现脑海,仿佛云层拂过炙热的心降下凉心的清雨,令人舒心、忍不住勾起了嘴唇。
            良久,她凝望窗外的景色,高贵的赤金瞳孔中闪过一丝流光。
            阳光完全占据房间内,书架上沉寂着古老的书籍,隐藏在黑暗之物仍在沉睡,而那雕花精致的长椅上已无任何踪影。
            一晚睡过来亚弗还担心昨天带回来的那男孩会睡得不踏实,一大早就来到木棚里找他,却发现哪儿都没有白弥的身影。
            “啊,你找白弥是吗?刚刚我看见他坐在那边的废墟发呆,估计现在还在那吧。”路过准备去摘野草做午饭的朵梨指着东边的方向说。
            朵梨说的不错,白弥确实是在废墟上坐着发呆,亚弗看到他时,他望着东方升起的太阳,好像魂魄都不在似的。
            亚弗靠近他都没回过神,看来发呆得很沉入。
            亚弗打量着,白弥穿的还是昨天那件脏掉的白衣,泥巴沾在干净的布料上,在这里有一件完整的衣服都是天赐的幸福,所以亚弗完全不能理解白弥往自己身上抹泥巴时的心情,也许他只是一时好玩冲动过头,他的行为看起来像极一个未见世道的孩童,无论是眼睛的光芒还是内心都干净得像张白纸。
            柔软光泽的头发在晨阳普照下染上一抹淡淡的暖金色,亚弗被太阳的光芒直射刺得眼睛发酸,他伸手去挡住阳光,蓝色的发带缠着白金交融的发丝拂过他的眼前。
            白弥除了干净的蓝眸之外,另一个异于常人的特征,他的头发像极北飘雪一样纯白,不是衰老而出现的白发,也不是其它怪病,而是纯正的,天生的雪白。
            正如他一尘不染的内心,纯白洁净。
            木棚里的孤儿们都以为白弥不仅是傻子同时还是患了怪病的白发孩子,可昨晚睡觉时白弥悄悄跟他说了,他是天生这样的。
            “南方森林还有茶发的精灵呢。”白弥嘟着嘴满脸委屈,木棚里的孤儿都拿他的头发说事,让他感到内心有点难过。
            亚弗认真的想,在鼠窖是从没有遇到过白发的人,不仅因为他们血统高贵纯正,还有鼠窖是犯罪分子和奴隶、地位低贱的地民等相关人群居住的地方,生活条件、资源供给等一切源源不及地上世界,在这里哪有血统高贵纯正的人种出现,也许与白弥同样的人在地上世界多得满大街都是,但放眼在整个鼠窖,他就是一只掉在满地都是臭老鼠的臭水沟里的小白兔,一直被关在臭水沟里的老鼠们以为小白兔是一只长得比较不像它们的大白鼠而已。
            远离群族居住之地,灵格弱小的种族无法适应生存的北方冰原栖息着自然女神庇佑的神圣灵族——银狼族,他们有一头美丽柔软的蓝白色毛发,赞颂诗人都赞美它们是世上最圣洁的精灵,就连大地之母的自然精灵也无法与之比拟。
            这个世界很广阔,它就像一个密封的盒子,盒子一打开你会发现里面全是未知与神秘,原来除了自己还有其他相似存在…
            “那是人工太阳,从鼠窖东边基地升起,到西边基地分部落下,然后他们解开结界把能量传输回总部,第二天太阳还是会从东边升起。”亚弗望着太阳,解释到。
            那个太阳只是个照明工具,光芒落在身上没有丝毫温暖可言,它能照亮鼠窖整个地下世界,却不能驱散每个人心中的黑暗和冰冷,因为它本身就没有温度。
            “可是它很耀眼呀。”
            它确实耀眼,从地面抬头仰望发现它完全挑不出瑕疵,仿佛真正的太阳恒古不变守护着这片土地。
            可真正的太阳它眷顾的是雷吉恩特,那片流淌着暖洋洋的金光之河、诸位神灵都给予祝福与赞美的大地,只有那里的人才是太阳认可的族群,它像仁慈的母亲毫不吝啬的照亮那个世界,人们幸福的唱着赞美的歌谣,沐浴着温暖舒适的光芒,食不忧而衣不愁,就像古书描述的天堂圣地。
            人们向往天堂,却又无奈身无羽翼。
            在亚弗还没出生的三十年前整个鼠窖都是被黑暗笼罩,直到有人制造出了人工太阳,直到太阳的光芒重新照亮这个地下世界,它不再温暖,地下世界变成了一个生病的老人,阳光的光芒再也不能治好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在如今人们口中的鼠窖,它是被病毒缠身、罪犯流浪地、奴隶的蜗居、一切罪恶脏污集于一地的地方。
            它被整个世界唾弃,他们被全世界的人唾弃。
            “昨晚睡得很好喔!”
            亚弗凝视着露出浅笑的白弥,他昨晚似乎也与孤儿们闹得欢快,玩累了就睡倒了,连脸都没洗,原本看着蛮可爱的脸蛋现在一块块泥巴印。
            “白伽耶,墨弥……是你的家人吗?”迟疑半会,亚弗问到。那是个他感到疼痛陌生的词,是木棚所有孩子都羡慕嫉恨的词。
            可白弥摇着头,眼里全是陌生:“我不认识白伽耶和墨弥。”
            “你不认识?你怎么不认识?”亚弗愣住,不敢置信看着完全状态之外的白弥。他竟然说不认识。
            明明是曾吐嘴而出两次的名字。
            “我没见过他们,我怎么认识他们,但是……俞浛说过,我的名字是白伽耶的白,墨弥的弥。”
            “俞浛又是谁?”
            白弥阴沉着脸,毫不避嫌嘴吐惊言:“一个史上最坏最邪恶最阴险狡诈穷凶极恶人面兽心衣冠禽兽老奸巨猾卑鄙无耻卑陋龌龊不仅下三流还不要脸皮笑肉不笑的恶棍!”
            亚弗震惊的看着白弥转变迅速的厌恶表情,更为令他惊骇的是一向温顺乖巧单纯可爱的白弥竟如此淡定畅顺的念出一大堆咒骂人的词语,背后那怨气仿佛要粉碎大气在现世中实体化般浓烈。
            亚弗莫名感觉寒毛竖起。又有点疑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被扣上这么…荣誉感爆表的词儿。
            “你很讨厌那个人…?”
            白弥小鸡啄米狂点头,恨得牙咬咬:“他是被全世界通缉的大坏蛋!”
            这比喻太夸张了。亚弗想,估计这人性格太恶劣还是个罪恶大魔头……
            但是……
            “俞浛是你的监护人?”
            “不是!”
            “那…是你朋友?”
            “不可能!”
            “额…陌生人?”
            “不对!”
            一连三个不字带头反驳,亚弗无言以对。
            “呃…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是孽缘!”白弥义正言辞说。
            好吧,他实在搞不懂这家伙思维方式,也搞不懂那个叫俞浛的家伙是怎样的奇葩,这个世界又不少奇怪的人。
            ——
            乞丐们躺在湿烂的泥路边,浑浊死寂的眼睛看不到一点活气,蠕爬在泥痂上刺破皮肤吸食血液的异虫抽动着身躯,蚊子嗡嗡飞绕可空气静得死了般冻僵,躺在那里的肮脏的人们面色死灰形同尸偶,他们的身躯如同枯枝碎叶。
            一名青年经过路边望到这副场面,他皱起了好看的眉宇,阴柔妖冶的俊脸露出厌恶的神情,他冷漠的扫了一眼滩满恶臭污水的泥路小坑,连怜悯可怜的眼神都没有给予,转身折返打算走第二条道路。
            一只瘦皮包骨的手颤颤巍巍的揪住他的袍角,饱受饥饿与灾病折磨得不似人形的男孩含着希冀的眼神注视着青年,他是个哑巴,张开嘴发不出声音,绝望祈求的表情让人看着都心揪。
            青年饶有兴趣一挑眉,他的嘴角微笑着,眼神深处却似被寒冰冻结的深渊,一眼陷进去就会感到灵魂颤栗起来。
            “你想要什么?”他问。
            乞丐男孩说不出话,他啊啊叫了半天,拼命的想传达自己的愿望,甚至急得撕扯起青年那工艺昂贵的衣袍,全然没发现青年愈发冰冷的眼神。
            那双非凡尘拥有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紫芒,犹如至邪之族睥睨着冒犯了权威的卑贱生命。
            “真遗憾,你的种族注定了你的命运。”
            黑色水晶盛放在污秽的血躯上,宛若出淤泥而不染的黑莲花,晶莹剔透、红芒妖异。
            那儿只剩下一具被黑水晶榨干生命的尸体,被现实沉重打击的人们惊慌失措,谁也没发现男人消失的踪影。
            黑晶莲花静静绽放,最终吞噬了死去的灵魂。
            〖吾主啊……这地方真肮脏污秽。〗


            IP属地:广东18楼2017-03-23 1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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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东19楼2017-03-23 1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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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懒癌症很严重


                IP属地:广东20楼2017-03-23 1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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