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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外风雨如晦, 房内一灯如豆, 青年靠在床边，怀里抱了个小儿，发初覆额，咿咿呀呀的哄着，眉眼弯成一道浅弧，伸出一根手指孩子的小手去捉，逗得孩子银铃般的笑声，夹杂着人不成调的儿歌。
"摇啊摇, 摇啊摇, 摇到外婆桥, 外婆对我眯眯笑，买条鱼来烧烧伊, 头勿熟, 尾巴焦..."
@赵清行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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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吹皱手中的药汁，立在伏案用功的孩童身旁，递过去搁在案头。
“亭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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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想去伸手阻人，他便已将一碗药饮尽，袖中本已给他备了糖，只待一回好生哄哄，岂知小家伙竟仍是乖觉懂事成这般样子，看着他欲苦的欲皱眉，却舒展了眉目对自己一笑，便觉气闷，待人放下碗回身，近前，抽了他案上的书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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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终于多了些情绪波动，不由得心情大好，待他转过脸，顿时忍俊不已，指尖抚上粉嫩小脸上那抹黑乎乎的颜色，本不过是逗弄人一番，小人儿不再是那副温和淡然好像什么事看透的，不符合年龄的成熟，轻捏捏他的脸，回头去找毛巾给他擦。
“这样活泼些才好，你才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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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有本事别跑。"
我时常想着若把他宠得成个无法无天的小霸王，其实也很好，这大致是所有为人父母的通病，既盼着他能正心律己成长的独当一面，也盼他永远不要经历看到世事艰辛。因着亭儿这般特殊情形，更是自小懂事，我有时很欣慰，有时却莫名酸涩心疼。
脸颊微凉的一道触感，如此刻尽露的少年心性与肆意张扬，其实我瞧着欢喜的很, 吼了人一句, 中气倒是十足，只是唇角却微扬着。
追去，却未曾想小人儿倒真将平日学自己的功夫用的不错, 仗着身量小灵巧, 一时竟有些抓不到，一来二去，顿起了好胜心, 身形一歪飘忽一闪无声便落于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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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儿?"
本欲欺负人一番，却突然见他捂着心口慢慢弯下身去, 顿时心头大骇，什么都顾不得的蹲下身去看他，握了他的手腕把起脉，只道方才玩得太急，心里一片懊恼，止住他欲说话的动作，声音都有些几不可察的微颤。
"别说话，没事的亭儿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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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是真的被吓得不清，指尖触着那一片搏动如常，小人儿搂上来的时候，有些懵，听着他在耳边的言语，终是暗暗松了口气。
"下来。"
沉了容色，看着小家伙不请不愿的慢慢将手脚撤下来，终是一句重话也舍不得，将他拉过来，将那块桂花糖塞进人嘴里。
"往后若是药苦, 不准再忍着，老师在呢，,哪里就要你一个人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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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显少睡得深,微凉的指尖触上眉间, 缓缓睁开眼, 神色带一丝迷蒙，看着眼前已有俊逸少年的样子，却仍带着未褪的天真稚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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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否是我错觉，少年那般随口说着，却依稀觉得人分明是有些不满嗔怪的。只不知究竟因了何故，思忖片刻, 只道大致是应了这孩子要陪他过年，却被展扬有关珍奇药材的信引得一路北上入沙漠，最终错过了的缘故吧。
"是我食言，来年定然推掉其他事务，陪我亭儿守岁。更何况...压岁钱，我不是给亭儿了?"
轻声哄着，除夕时照旧叫人送了他几箱礼物, 反得少年书信一封，夹一支迎春，满笺香气, 届时便晓人意。
本不喜长安，可那日阳光下，仿佛那个都城来的风，都带几分缱绻和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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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里那丝惋惜意味，落入耳中, 心咯噔跳了一下，紧了掌中那只手, 曾细小的只能包裹住我一根手指，转眸去看, 目光清亮，像是被勾起了往昔回忆似的柔和笑着，又仿若，羞他孩子气。
"十年前, 亭儿还不过这么高, 跌跌撞撞扑在我怀里的小团子，含糊不清的要老师抱。"
话音落，揽过少年的腰, 贴他耳鬓，安抚着他，又带着些几不可察的欣慰和感叹。
"我的亭儿长大了，老师自然会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