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只怕连尸体都难以打捞
薄寒初眉宇紧皱,“怎么了?”
“大小姐出事了!”司卫微不可见的颤抖了声音。
旁边,雷诺儿低头,眼里闪过解恨的光。
……
暴雨不停,偶尔的雷鸣轰轰作响,惹人发慌。
薄寒初开车到达的时候,安河河边已经围满了人,警察费了好半天的劲儿才把人群疏通,拦上警戒线。
“薄总。”警长过来,一脸沉重,“情况不太乐观,我们下了不少人都没能找到大小姐,希望您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紧跟而来的雷诺儿一脸紧张,心情激dàng。
警长看了她一眼,沉默不语。
可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这么漆黑的雨夜,暗潮翻涌,只怕连尸体都难以打捞。
“救。”薄寒初的眼神深沉晦暗到极致,薄唇抿紧一条直线。
可是,一个又一个的警察穿着救生衣跳进去,过了好久再浮上来时,都是失望的摇头。
警长已经不敢再去看身边男人的脸色。
薄寒初脱掉大衣,里面的蓝白条病号服都已经被雨水打湿,他大步往前走,要跃到河水里,雷诺儿紧紧的拉住他的胳膊,尖叫道,“薄哥哥,你还有伤在身呢!”
薄寒初毫不留情的一把甩开她,“滚开!”
雷诺儿狼狈的摔在地上,没有雨伞的遮挡,很快泥水溅了一身。
“薄哥哥,你不爱她,难道还要为她送命吗?明明这世上好女人多的是,爱你的人也多的是!”
薄寒初看着一浪高过一浪的河水,薄唇微动,似乎说了什么,可是风大雨大,雷诺儿没有听清。
但一直站在河边,始终绷着脸的司卫却读懂了他的唇形,浑身一震。
他伸臂拦住薄寒初,沉声道,“姑爷,我下去救大小姐,你是她的命,我不能让你有闪失。”
说着,他根据目击证人描述的大小姐跳下桥的位置,快速的计算了一下风速和河水流向,选择一处跳了下去。
薄寒初双拳紧握。
脑海里翻滚的都是昔日雷心宝的绚丽笑容。
如果她死了。
薄寒初闭眼,又忽的睁开。
不,他不准。
又将近过了40分钟,雨越下越大,在警察都有放弃的心思后,忽的,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惊喊一声,“快看!”
一直盯着河面动静的薄寒初见到司卫抱着昏迷的雷心宝往上游时,他跳进了河里,从司卫怀里接过了雷心宝。
冰冷的河水漫过了他的腰,沾湿了他身上裹缠的纱布,有汨汨血迹透了过来,可他就像感觉不到冷、感觉不到疼一样。
只是深深的凝着怀里那脸色惨白的不像话、浑身是伤的小女人。
两个人心脏接触的地方,已经感觉不到她的跳动。
那一声声,曾经为他而跳动的心,就那么的停了。
……
纷杂的脚步声踩在医院的长廊上。
雷公仿佛苍老了数岁,拄着拐杖的手抑制不住的颤抖,他望向了靠在墙壁上,一身湿透的沉默男人。
“阿初,心宝她……”
说完,他竟一惊。
薄寒初双目空洞,似是没了生气。
第11章 她会醒过来的
雷公悲伤长叹,“既然如此,何必当初。”
薄寒初的眸心颤了颤,继续看向暗黑的大理石地面。
司卫在河里搜寻雷心宝的时候,被礁石刮了不少伤口,刚简单处理完,就立刻赶到急诊室门口,当他看到雷公时,愧疚自责,“抱歉,老爷,是我没有保护好大小姐。”
雷公摆摆手,心悬着宝贝女儿的安危,他一句话都不想说。
多余的人都被拦在医院一楼大厅,包括雷诺儿,急诊室这里只有三个男人守着。
薄寒初的目光慢慢的移到那好像亮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红灯上,如墨的眸色仿佛坠入了冰窖,裹了一层雾蒙蒙的霜。
终于,天已大白,那红灯才倏地熄灭。
雷公毕竟上了年岁,熬夜已经吃不消,他正坐在长椅上闭眼短暂的休息,在听到急诊室的大门打开时,猛地站起来,身子一晃,司卫连忙扶住他。
薄寒初一动不动好几个小时,再加上河水的浸泡,两条腿已经***疼痛,他紧紧的盯着医生,生怕他摇头。
医生摘下口罩,面色沉重,“雷公,薄总,大小姐头部受到过剧烈撞击,肺部重度感染,虽然暂时脱离了危险,但还是需要送到重症监护室观察48个小时,如果……”
“说下去!”雷公已经眼眶发热,嗓音低哑。
薄寒初冷峻颀长的身影也极其的安静。
医生顿了一下,惋惜道,“如果高烧不退,昏迷不醒,恐怕……”他实在无法说完。
雷公沉痛的闭上眼。
司卫也捏紧了拳,面容颓靡。
“她会醒过来的。”
半晌,薄寒初低声道。一贯清潭如墨的眼底,蕴了一袭期盼和笃定。
……
可是,40多个小时过去,雷心宝始终高烧,小脸潮红,唇瓣干涸的微微泛起了枯皮。
医生说,大小姐似乎求生意志不高。
雷公和司卫都惊愕愤怒的表示不信,那么阳光开朗的雷心宝,怎么可能会没有求生意志。
只有薄寒初明白这话背后的深意。
心里顿时像是破了好大一个口子,冷风呼呼的往里吹。
眼看着时间快要到了,薄寒初提出要去监护室里看心宝。
医生踯躅了片刻后,点头同意。
雷氏的薄总和大小姐之间的婚姻纠葛即使保密再好,也有些蛛丝马迹泄露出来。
有人说,雷家大小姐爱薄寒初爱的发狂,只可惜妾有情郎无意。
但这两天看来,似乎传言必有失误,薄寒初对雷心宝明明并不是不在乎。
薄寒初换上了防菌服走了进去,他的脚步很慢也很稳,像是怕吵醒了沉睡的她。
虽然很想让她快点儿醒来,又觉得她应该好久没有睡过一个沉稳的觉了。
至少这两年以来是。
她怕黑,怕打雷,怕毛毛虫,怕鬼。
一个人的夜一定很难熬。
他坐在心宝的病床前,看着她紧闭的眼,薄唇轻动,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在谈判桌上字字珠玑,句句犀利,常常让心怀鬼胎的对方落荒而逃。
可面对着雷心宝,他竟词穷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他低声开口,“我的伤口裂开了。”
不知是不是他看错了,心宝的食指,居然动了一下。
第12章 我,只说了一句话
雷心宝再次被推进了急诊室。
医生惊喜的说,或许情况会有转机。
雷公紧绷的心终于有了一丝放松,他强忍着酸涩之意,面露笑容,“阿初,还是你管用,对宝儿说了什么?”
“我,只说了一句话。”薄寒初低沉的嗓音像是大提琴,表情些许模糊。
当他缓缓说完自己那句笨拙的话语后,雷公的嘴里泛了苦涩的味道。
对于女儿的婚姻,他不可能不怪薄寒初。
可是,缘分磨人,能救赎女儿的,竟也只有这个快要把她伤透了的男人。
这一次,心宝终于脱离了危险,转到了普通病房。
雷公给她选了最全面的医护,可还是不放心,最后司卫见薄寒初的目光一直流连在大小姐的脸上,决定送雷公回去休息。
雷公看那小两口一眼,最终无奈的低叹点头。
……
傍晚,被雨水洗刷后的夕阳格外的绚丽。
薄寒初硬生生的坐在病床前就这么干巴巴的守着。
依稀记得自己住院那几天,床上的小女人都会用温水把毛巾洗干净给他擦洗,他虽然没表态,但是受伤后,那温暖的感觉贴在身上确实舒爽。
尤其是,她的动作很温柔。
医生说她快醒了,如果醒来后她感觉不舒服,估计会心情不好,尤其是她的骨子里还有点儿文艺忧伤的小矫情。
薄寒初站了起来,走到里间的浴室打了一盆清水,调了调水温,又从架子上抽下来一条干净的毛巾,仔细的洗干净,换了水后端着盆走出来。
先是给她擦手擦脸,这些简单,不过他也做的认真。
当他又换了一盆水后,盯着她病号服上的扣子,余晖映照下的轮廓形如雕塑,黑眸里涌了些什么情绪。
薄寒初放下水盆和毛巾,双手放在第一粒纽扣上,犹豫了一秒钟,动手解开。
一粒、又一粒……
当病号服上所有的扣子都被解开后,露出了她嫩白光滑的肌肤,显露的彻底。
薄寒初觉得小腹瞬间紧绷,有一股热流全朝着一个地方奔涌而去。
这一刻,他突然痛恨自己的没出息。
不是没见过她这种状态,两年来,确切的说是自从认识她以来,在他面前,她数不清次数的脱过衣服。
小时候是依赖他信任他,就愿意跟他玩儿,没想过男女之防。
成年后,爱上他,嫁给他,逼着他跟自己同床。
就连上次,她都已经做出那么多挑dòu的动作撩他,他到紧急关头都能及时刹车。
怎么这次这般无用,竟在这么单纯的动作下有了最直接凶猛的反应?
薄寒初一边继续假装心无旁鹜的擦着,一边费解思考。
水有些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