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零声打破凝固的空气,扬子懒洋洋的伸手去接电话:“喂?”“喂,扬子,你知道吗?我又开始怀念汝南了。”
落落的声音把我的思绪又拉回了我们共同呆了三年的地方,那是一个寂寞而又温暖的小城,有白日的喧嚣,也有夜晚冷清的宁静,虽然它不是很整洁,甚至很杂乱,但它也有昏暗的路灯,好吃的冰糖葫芦,随风翻动的爬山虎,透彻澄净的天,落落和我在那里度过了混乱而又忧郁的青春岁月,比起我现在生活的地方反而显得宁静安详,就像城北那条护城河,在微明的清晨弥漫起雾气,神秘祥和。
我叫扬子,在Z大读德语,生活过的简单而又匆忙,没有波谰起伏,没有四溢的激情,有的只是平淡无奇。日子像小河里的水在荒野流淌,没有遇到什么渡口,也没有什么舟船,有的只是茫然的前行,这种日子把人折磨的连哭和喊的力气都没有了,只留下沉默。走在校园里看到大二大三的学生,眼神空洞茫然,不敢想象这就是我的未来。越来越少的笑了,逐渐学习沉默,学习掩饰自我,学习成长,少许的课余时间里,又开始扎到书里,第六遍看〈〈挪威的森林〉〉,还看〈〈雪国〉〉,〈〈蔷薇岛屿〉〉,〈〈向左走,想右走〉〉。我感到空洞而茫然,觉得自己正在一点一点地流失掉,眼睁睁地看着空虚,却无能为力。现在的状态让我有种饥饿感,好象心里有个洞,无论填进去多少东西,总不能产生满足,总想从心里伸出手去抓住什么,抓回来的却只有虚空。这种感觉时不时的袭来,折磨地神经痛,想流泪却哭不出来。
“落落,北京天冷,记得多加衣服。”我艰难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把所有的思念汇集成这句话。
我和落落在一起,有一钟和风扑面的温煦感,让我不再去想什么,不再难过,不再尖锐,温和而宁静。认识落落应该是钟奇妙的人生际遇吧,在漫长的旅途中互相遭遇,互相温暖,然后擦肩而过,还记得那次在城南的小亭子了聊天,那时我着到车灯映照下落落的脸,就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她在我生命中已经成为了独特而奇妙的存在,美好而又唯一。
我们在那座小城里度过三年岁月,短暂而有漫长,能跟落落在那里一起呆三年,大概也是一种幸运,现在我们相隔遥远,大概也是一种幸运,它也许会使我们对过去的回忆更加具有选择性,过滤掉龌龊,只剩下对逝去的美好岁月的追忆。虽然这种回忆有时让我难受,但它毕竟是温暖美好的。
我以前总怕我们会互相丢失了对方,现在想来有点好笑,即使丢失了又如何,我永远也会记得落落,记得那段岁月,那份温纯。只要记忆在我们就永远没有丢掉自己所熟悉的影子,和那座洒满我们足迹的城市。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也许会变成另外一个人,但逐与那段记忆无关,它将永远独立的活下来。
现在落落在北京,而我在郑州,这也许是命运的嘲弄吧,希望她在那里温暖、快乐,能有好的心情,还有能找到好吃的冰糖葫芦,偶尔能想起我。
落落,我们那时没有说再见就告别了,现在让我补上吧,Farewell 。
我会想你。
扬子书于2005年10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