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有些慌乱,最近她缓缓睁开眼,她醒来后擦了擦额头上沁中的汗珠,想到什么轻唤:“幼蓝。”
但她马上识得不对,幼蓝早已死了,死在她自己的手上,她用红豆扰乱了一切。她尤记得幼蓝说。
她恨,她恨人生来便不平等,凭什么自己可以伴在容止身旁,她却不可以,只能伏在地上,听着难懂的诗文,在远处观望。但她错了,楚玉也恨,她恨她为何生在皇家,又为何被抛弃,辗转以需杀了自己的亲弟弟。
“檀若。”她再次唤道,一觉醒来,她需得换身衣裳再出门。
檀若是个乖巧的丫头,据说是公主府带来的奴仆,那时楚玉也不大注意,现在倒觉着这丫头很是贴心。
“恒远呢?”楚玉道。
檀若拿来衣裳,不一会儿又拿来一碗不知名的药物:“恒郎君刚才为公主准备了醒酒汤,公主还是快些饮下,凉了便不好了,恒郎君已在外侯着了。”
楚玉寻思着恒远应是恰好了时辰,她平素最讨厌药物,但如今却接过碗一口饮下,楚玉不喜拖拉,出了门只见恒远已骑在马上。
楚玉有些疑惑的看向他:“这是去哪儿。?”
“去见一位故人,可能还是您十分想见的故人。”
声音落下,楚玉并未迟疑,由着檀若扶向马车,因着夏日,楚玉不喜出门,但马车内却无比清凉,好一会儿整玉瞧座下似乎是有个暗格,里面装着冰决,她不得不佩服恒远这个构思很是巧妙。
一路上,楚玉慢慢放松下来,确实她将自己闷坏了,她想着容止,想着此刻,他还能在她的身旁,还能用不冷不热的语言为她出谋划策,为她舞一曲剑,再为她念一次《凤求凰》。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于飞兮,使我沦忘。
当初他轻念,是她失了神。容止,是不是我不该遇见你,更不该在醒来时望向你的眼,对你的爱我全数存于心底。你是噬心之毒,一旦沾上,便会使人受尽磨难。
我再也无法忘却你,怜悯到最后却发现说着挽拒的我,又何曾将你放下。
恒远听着楚玉在马车内轻缓的眼神暗了几分,心也落了几分。
一路上,楚玉轻念道,思念着。
到最后是檀若将她扶下马车,她才惊觉,思念是种可怕的东西,她怕有一天,她会变成只剩下回忆的驱壳。
“公主方才是在念《凤求凰》?”恒远下了马车看着楚玉,楚玉望首他,发现他的眼神飘忽不定。
楚玉大步向前走去,并点点头:“嗯。”
恒远没再接话,将她带进一座阁楼中,不同于楚玉认知的昏暗的小阁楼,一入门便是一潭清水,飘落着花瓣,一旁沿着小路直至楼上,想必这家主人也必定是十分讲究,一个名字映在楚玉的心头,王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