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带我去

【临近年末，各种闹事的人少了，大理寺自然也清闲许多。今日正逢休沐，自己左右无事，干脆回家一趟，寻家伎作乐。】
【时下多蓄养伎子，只是阿娘深怕那边就三个爷们，没得被这群小蹄子带坏了。这边又多是姑娘，干脆放自己眼下省心。因此自己寻常要个丫头跳舞唱歌，还得跑回来看。】
【外头尚飘雪，自己派人把家里一间轩室打扫出来，中间放了火盆，四下通透，由着伶人奏乐起舞，自己端了酒杯且看且饮，待舞乐一歇懒懒拍手赞赏，要她们接着演下去。】

（岁末还未降雪，薄暮尚有三分寒。侧卧美人榻，屋里烘着小火炉，火红的炭气使人脑袋昏沉。在混沌里做了一个梦，梦中天地颠倒。我抓着一棵瘦弱而细小的幼苗，它承载着我的全部重量。脚踏着悠悠来去的白云，柔软无处着力。霎时间所有云朵如同凝胶一般抓住我的双足，宛若一颗水藻，死死将我往下扯。）
（未几时醒来，正见着阿冬风风火火往里走。一细问说是老四回来了，扫了一间屋出来看歌舞，笑了笑丢开手上的小毯子，由阿冬带路往他在处去。施施然在他旁边落了座，抢个酒杯在手里玩。）
：挺有雅兴的啊，不忙？

【有人进来时自己眉眼未抬，只由她抢了自己酒杯去，撑了头看檐下歌舞】
：忙什么？
：满朝文武忙着在这年末粉饰太平，难不成本官要加班加点显得有许多乱臣贼子不成？
【话音平静温和，里头冷笑嘲讽意味却呼之欲出。】
【室外天寒地冻，内里却温暖如春，懒懒打个哈欠扭头打量她一遍道】
：怎么，阿夏没抓住你？
：穿得这样少，是打量着我这里碳多不成。

（抢过他的酒瓶，自酌了一杯，然后放在手边，瞥眼看着他。）
：你少喝点，都忘记该怎么说话了。
（我无法劝他谨慎，因为官场是什么样子，我以我夏虫不能语冰的见识，无法揣测。正如同我无法揣测观音姐姐的境遇，那是怎样的如履薄冰。但并不意味着我肯定他现在的的样子，符合我对于在官场如鱼得水的人的想象。不过，也好。 他不至于太过地改变自己，这是我的可喜处。）
（像是偷了鱼的猫，眨巴眨巴眼，悄悄在他耳边说。）
：阿夏去办年货了，阿冬带我过来的。

【低低哼笑出来，却到底是如她所言再没接着那话题往下去。】
【虽然官场上认识自己的都以为自己脾气暴躁浅薄压不住火，可自己该忍的时候，也从来没有露出痕迹来过。】
【斜眼瞧瞧她凑过来时候一脸得意，手一动压在她头上揉一揉，然后探手去夺自己酒杯】
：罢，歌舞。
【这里头热，她只要不出去闪了风便没事。双手一合，下面舞姬得了令，换了胡旋来，娇俏热烈，气氛瞬间为之一变】
：这几个都不错，阿娘真是藏了许多好的。

（脑袋上被他揉了，整理发辫，笑道。）
：瞎揉什么，我可是你姐姐。
（台上胡旋舞来得激烈，比起方才的歌舞，更显几分力道。舞女衣上的绣线金光闪闪，更耀人眼目。胡姬一双摄人的眼盯过来，囧囧有神，又格外惊人。）
（往日这些见的少，偷眼去看他神情自若的样子，暗自揣测了一下他这司空见惯下藏了多少故事。想也想不透，颇无趣，又去喝酒。）
：从阿娘那里带出人来，也真是你的本事。

【一摊手语甚可惜】
：然也。
：我又没有妹妹。
【也不介意，只伸手朝一旁再要一只酒杯，轻啜慢饮】
：这话说得好。因为娘去看何夫人家新生的三小子去了，自然管不得我。
【挑眉终于把视线从旋转的腰肢上挪到她身上去，上下打量一番摸摸下巴很是好奇样子】
：你说说你，怎么每次都能跑来与我当同谋。

（瞥他一眼，颇不满意道。）
：你的侄子侄女可是满地跑的。
（听这话我才知道，又被他摆了一道。上次是偷了大哥的酒，这回是用了阿娘的人，他这家伙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茬。而我这叫捡漏，反正天塌下来有他顶着，也怪不到我头上。）
：你就不怕我在这儿陪你看得好好儿的，转脸去跟娘告你的状？

【侄子侄女有个鬼用，侄女一心都是侄子，侄子一心呢？】
【懒洋洋半躺半坐着，一腿微屈支在一旁，把手中酒一饮尽了】
：你告啊。我倒想瞧瞧你怎么和阿娘解释，你分明不是我同谋，我也没派人叫你，你自个儿跑过来要看歌舞的。
【二姐这凑热闹的性子，真是要不得。】
【啧啧两声把自己撑起来，拿了酒壶为她斟满酒笑说】
：我是个好弟弟，定然要为二姐分辨一下的。

（为什么听他说话，总是很想上去给他两巴掌呢。内心里有一只小恶魔在作祟，叽里咕噜地说着悄悄话。仗着姐姐的威仪，伸手去掐他已经不肉嘟嘟了的脸。）
：那你可要好好说，先把是怎么花言巧语骗得这些舞姬来陪你的说清楚了。
（又启唇笑得灿烂，假意谢道。）
：我先谢过我的好弟弟帮我开脱分辨咯。

【小时候她最喜这么掐自己脸，说不过了就是这么上手。自己皱眉往后躲，倒也没真用力挣，不过也就是玩笑时候认真模样，左躲右闪想离她魔爪远一点】
：摸什么摸？你家弟弟我帅气逼人，再摸要收钱了我告诉你。
【朝她翻个白眼哼一声说】
：我还需要什么花言巧语？不过就是看她们习舞夸了几句，她们就上赶着要来为我表演罢了。
：我明明是一个人喝酒，非有这么多人要扰我清净。
【斜眼睨她，明显是把她也归在了扰人清净的一流里。哼哼两声开始给她表演自己将要如何为她开脱】
：不用谢不用谢，我一定告诉阿娘，二姐什么都不晓得什么都不清楚，纯粹是意外，巧合，二姐什么都没做错。

：那你可真棒，忍不住要给你竖大拇指了。
（是个意思拍了两下手，把他这话当个笑话听。人每天练舞累都还来不及，哪来的闲心思上赶着给他演。更何况这临过年了，年夜饭也该准备了，少不了她们的事儿。）
（瞥了眼宽阔的屋室，和已清理好的周遭场地，拿起酒杯又抿一口，眼珠子一转。）
：这么大的屋，前面地板还打扫得干干净净。知道的明白是要喝酒，不知道的以为谁要在这儿开堂会呢。
：一个人何苦要这么大排场，你可真是太讲究了。

【一脸认真又诚实的表情，偏嘴里的话一出来，就再不是那么个味道】
：怎么？我喝酒就要这么大排场，不行么？
【抬了下巴满是骄傲放纵，自己由来是家中幼子，做什么也顶多是挨两句说，过去就罢了，眼下一样挑了眉梢】
：我就算是什么都不喝，坐着发呆，让他们给我清理出来，也一样得给我干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
：不过是打扫个屋室罢了，回来洒扫的小丫鬟还得感激涕零，谢谢我在年前让人扫这么一遍，不然等过年辞旧迎新打扫之时，怕是能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