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
（白色情人节贺文）
（我也不知道第三段的那个人是谁，是谁都可以）
1
露天体育场的灯光逐渐亮了起来，把整个跑道照得开阔起来。隔着跑道，索迩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咬着根草茎躺在嫩绿的草地上――那是他在家里自己栽的。突然袭来一阵晚风，把草茎吹得左摇右晃的，直晃得索迩头晕。索迩猛地咬了一口，草茎直愣愣地掉了下来。
“又看上那个女孩了？索大少。”
大男孩嬉皮笑脸地跑到索迩身边，趁着索迩生闷气飞快地拿起他搁在地上的外套擦了擦身体――他刚跑完圈身上都是汗。在索迩磨了磨牙之前麒零瞬间带着讨好的意味凑过去，“哪有女孩你追不上的，是吧，索迩少爷。”
索迩看着这张脸，磨了磨牙，想一拳砸上去――这也太欠了点。
他起身拍拍裤子，扫了麒零一眼，没好气地说，“跑完了？”
麒零状若小鸡叨米，看得索迩都脖子疼。
“那走吧。”
听着大男孩跟上来的声音，索迩顿了顿，说，“快到白色情人节了，你想好给莲泉送什么了吗？”
看着旁边一脸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的二愣子，索迩有种受了内伤的感觉，他吞了口唾沫冲冲血，说道，“白色情人节要男的给女朋友送礼物的，就剩一天了，你不会还什么都没准备好吧？”
在二愣子继续“恶意卖萌”之前索迩选择立刻闭上眼睛，他害怕自己忍不住踹这二愣子一脚。
“教教我，你有经验！”麒零拉住索迩的胳膊，兴奋地喘了口气。
这下索迩心里的木鱼和岁月静好小确幸彻底被风暴撕掉了。
他使着全身的劲磨了磨牙，心平气和地说了句，“***的。”
麒零傻笑了一下，这事儿算是成了。
2
第二天，某人后悔了。
麒零高估了索迩的心胸，面无表情的索迩拉着他逛了十几个花店挑选玫瑰花，结果还没有一个选中的。在逛第十二个花店的时候麒零忍不住了，他眨着清亮得跟刚擦了十几遍的玻璃一样的两个大眼睛望向索迩，索迩和蔼地笑了笑，接着一转身毫不留恋地审视花店库存，麒零觉得自己耳边啪得响了一声，他嘴疼了。
麒零做出了最后的尝试，“索哥，能让我把那个女孩叫过来吗？我受不住了。”
索迩看了看卖的一手好萌的某条小狗，温和地丢了块巧克力扔进麒零的嘴里。
“唔呜唔呜……”
回头扫一眼某人眼睛忽闪忽闪的，嘴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含糊不清的声音，索迩拍拍裤子，心情好多了。
3
“他表白成功了？”
“知道还问我？”
索迩淡淡地扫了对面的人一眼，想确定一下那家伙的智商。
“你养成了这么长时间成效挺好的。”
被呛了一句后对方丝毫不乱阵脚地赞美了一句。
“嗯。”
“诶――”
“你也想让我养成？”
对面不吭声了。
索迩笑了，从口袋里挑了根草茎丢嘴里，惬意地吹了声口哨。
薄暮时分，尚有暖意。

1
合上笔记本，鬼山莲泉走到窗边准备缓缓眼睛，撑着头朝窗外看去，城市的边界越来越僵硬了，钢筋混凝土框架不断搏动，传出震耳欲聋的声音，与天空连成一片，倒流下黯淡的冷灰色，无论是城市本身，还是它的居民们，她并不喜欢这样。
对她而言，麒零更像是一个意外，但足够有力，足以让她放下戒备心。
她觉得她是喜欢这样的麒零的。
鬼山莲泉打开Bob Dylan的Workingman's Blues #2，带着播放器下楼去调热水。
“哥，你说我该回送什么礼物给他？”
鬼山莲泉举着吹风机吹头发，不急不缓地说。
“他上次送了你什么？”
鬼山缝魂认为这个明显更有趣。
此时他正襟危坐着，身体挺得笔直，手指夹着片黄瓜味薯片往嘴里送。
“几张贺卡，一束花。”
鬼山莲泉把吹风机放下，细心整理起自己的长发，“我要给他按着这个类型给他回送一份吗？”
鬼山缝魂咽下薯片，看也不看自己妹妹义正言辞地说，“我不知道。”
“……”
经过短暂的沉默后，鬼山莲泉言辞锋锐地反击回去。
“老处男。”
鬼山缝魂那边的时间瞬间静止住了。
2
“莲泉，这种巧克力的甜度……莲泉？”银尘犹豫片刻，轻轻地拍了拍鬼山莲泉的肩膀。
“抱歉。刚才有点失神。”鬼山莲泉对银尘微笑了一下，随遍拿起一份包装还不错的巧克力问，“这个怎么样？”
“这款挺好的。”银尘看了眼笑眯眯地点了点头，用余光顺着鬼山莲泉刚才的视线探索过去。
那款巧克力是他几分钟前提醒莲泉尽量不要买的。
随遍找了个餐厅，银尘按平时两个人喜欢吃的东西点了一遍，服务员走后，他和鬼山莲泉随意自然地聊了点东西，看了眼手表，他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调整调整嗓子，低沉厚重的声线突然轻盈明亮起来，“好好珍惜他。”
“我会的。”
鬼山莲泉真切地笑了。
刚才她和银尘看到的是在不远处花店里耐心挑花的麒零。
3
“莲泉，谢谢你啊。”
麒零摸摸脑袋，笑得干净的有点傻乎乎的。他紧紧抱着自己的包，里面装着鬼山莲泉为他挑选的礼物，“快看看我的。”
男孩献宝一样地把自己早已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他不敢直看鬼山莲泉的表情，就偷偷地用余光打量着，察觉到对方的嘴角微微上扬起来后，他喘了口气，脸上笑开了花。
“谢谢。”鬼山莲泉坐在男孩身边，他们眼前是宽广的大海，顺着天空黏连出一片蓝白。
不知道是谁在心里补了一句，索迩（银尘），谢谢你。
也许两人都有吧。
不久后天色彻底暗了下去，两个人吹着海风，快乐地笑了起来。

1
两个飘了点火星的烟蒂同时被丢了出去。
烟灰散在草地上看起来很脏，这让索迩更不舒服了。但他还是什么话都不想说，又取出一只烟点燃，他愣愣地对着烟，干裂的嘴唇稍稍动了动，不知道说了什么字词。
另一个丢烟头的人保持了他一向不爱说话的习惯，只是他看到把眉毛快拧成一团的索迩也跟着他皱了下眉头。银·静音·尘惜字如金地说了四个字，“出去看看。”
索迩心里实在不太舒服，就没听出对面战友的意味，便一脸无所谓地跟了上去。
“……”银·静音·尘默默加速。
索迩亦步亦趋。
“……”银·静音·尘不动声色，再提一档高速运转。
两分钟后，索迩愣了愣，才发现自己被甩开这么多。
他又点上根烟，干涩的声音里带着点痞气，“你这叫人的方法挺独特。”
“可以聊了。”
“不过是我给你说，我单方面。”
索迩的眼睛阴晴不定。
2
银尘这两天一直和自己可亲可爱的好表弟麒零住在一起。
麒零在白色情人节后一直开心到现在。
这个大男孩一向单纯且纯粹，可以很轻松地快乐起来，有了鬼山莲泉的陪伴后就更容易快乐了。
他今天和鬼山莲泉一起玩了一整天，体力耗了个精光，阳光俊朗的面容贴在日记本上，嘴角上扬着，看起来明亮又柔和，几根水笔散在一旁，笔盖则落在地板上。
银尘温柔地笑笑，把弟弟抱起来准备把他挪到床上。
抱起后写到一半的日记不由得银尘自己就进了他的眼睛，这让银尘突然想起上个月和索迩的谈话。
那个痞子那天罕见地叨叨叨了很久，把自己和麒零的事翻来覆去地谈，像是拿着显微镜细数曾让他们快乐过的东西，那段时间连草茎都忘记叼在嘴里了。
他记得他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话，那让索迩给了他一个看**的眼神。
“你还……有好感？”
“废话。”
良久的沉默，对面强硬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疲惫，但还是跟插了根刀片一样的尖锐。
“不过应该是因为我就只是个商人，做不得这赔本生意，一次都不行。”
而麒零歪歪扭扭地写着：
索大少好久没来找我了，我有点想找他玩了，嗯，他是真的很喜欢我吧，像银尘一样，他给我出了那么多主意。
银尘叹了口气，默默地在心里祝福起大家，还有，自己。
大家都该开始新生活了。
3
鬼山莲泉今天心情很不错，银尘终于不再刻意躲着自己了。
她今天要好好自己做一大桌美食来庆祝。
鬼山莲泉挑好青笋后不放心地看了眼麒零，上次出去买菜让她在超市里找了一圈男朋友，这让她超强的定力都几乎崩掉。
还好麒零离他不远，正百无聊赖地和水产品区里的鱼类大眼瞪小眼。
看到鬼山莲泉走过来后，麒零笑嘻嘻地说，“莲泉，我今晚做鱼，索大少那个钻石嘴都说好。”
“什么鱼？”鬼山莲泉随口问了一句。
麒零却只是抖了个精灵，“晚上你尝尝就知道了。”
鬼山莲泉的视线被生龙活虎的大男孩彻底占满了，但麒零刚才那句话倒是让她想起了索迩，那个帮麒零追她的人。
据麒零所说他也很久没见到这个人了。
鬼山莲泉心里突然跳了下，她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联想到了银尘。
“莲泉，走吧，等你男朋友给你做一道大菜。”麒零已经买好鱼比着大拇指对她吊起胃口来。
鬼山莲泉摇摇头笑了。
“嗯……索迩？”
“太好了，那你晚上来我家吃饭吧。”
“表哥也在，没事的。再说你索大少怕过什么啊？！”
麒零挂断电话后，兴奋地给鬼山莲泉“吹嘘”起好友来，阳光得向日葵都要自愧不如。
鬼山莲泉笑了笑，看着麒零的样子心情更好了。
不久后，两人走出超市，日光已经洒满在整条道路上了。

1
“你怎么越来越懒了，索大少。”
索迩睁开眼睛看了眼鬼鬼祟祟地推开门的麒零，不痛不痒地哼了一声算是回应，就继续拉上被子睡了。他昨天喝的疯了点，迷迷糊糊地回了家，结果今天起来就发烧了。
“先出去。”
索迩把咬字咬得粘糊糊的，好让某人以为他是没睡醒。
“出去干什么？你哪个地方我没见过。”麒零大大咧咧地坐到索迩身边，拿着从冰箱里顺的几包薯片吃起来。
“有事说事，快点。”
索迩把音高提了提，眼睛眯出一条缝。
“你不会藏着掖着些什么吧。”
索迩闭上眼。
“3――”
“给我看看，索大少。”
“2――”
“这就没意思了啊。”
“1――”
“别那么小气啊。”
索迩突然来了兴致，他打着哈切瞥了小朋友一眼，语调切得碎碎的，“你再不说我就把你扒光丢门外面。”
“切。”麒零翻个白眼，把钥匙从口袋里拿出来，“我找好住的地方了，离莲泉家挺近的。快起来，陪我出去玩会。”
“十二点之前别烦我。”
“你又玩了一晚上？”
麒零等了会见索迩懒得搭理他，耸耸肩就跑到沙发上看小说了。索迩睁开眼睛，留恋地看了两眼后就把被子往头上一蒙，沉沉睡去。
正津津有味地看小说的麒零突然朝睡熟的索迩瞅了瞅，叹一口气，拉下索迩的被子，把毛巾轻轻地铺在他头上才继续看起小说来。
2
鬼山莲泉又看了眼表，已经五点半了，这时她的手机动了动，跳出一条消息，是麒零的。
莲泉，今天我不过来了。索迩发烧了，我要照顾他，你也照顾好自己。
鬼山莲泉放下心。
既然麒零不会来，那么她就去看看哥哥吧。
做好决定，鬼山莲泉把早已煮好的鱼汤盛了一小碗，加点葱花慢慢地喝了起来，虽然已经热了一次了，但味道还不错。等走的时候也给哥哥带一份过去。
手机屏幕又自己亮了起来。
这次是鬼山缝魂的消息：
莲泉，今天玩的很愉快。
后面附了几张缝魂滑雪的照片。
鬼山莲泉默默地喝完鱼汤，有条不紊地收拾好餐具后，她把手机丢在家里。
她也要一个人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