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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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言轻咳一声抬眼看看窗外，抿抿嘴唇分明是陷入沉思。良久回过神来想起身边人儿便略带歉意笑笑作罢，直起身子抬起指尖将一缕碎发别于脑后。若说自己讨厌干这行却也真说不上，只是日久了有些乏味且娇生惯养了四年终是不能习惯做个玩物，日复一日重复同一个动作的傀儡只怕关节也会僵硬。暗自斟酌那人话语抬眸对上那人目光，轻叹口气挑了句最平常的话语算是回应。
“谁不是为了混口饭。”

墨清离
“混口饭啊……”
抬头轻抚折扇抵着下巴似是认真思量了许久，眸子里的笑意便也愈加倾于泛滥，暖意成波，温情似河。
“我不一样，能跟着师哥就好。”
纵使自己都记不清有多少次将这个答案脱口而出，虽然千篇一律从未更改却再落下最后一个音节时总会感到一丝丝的满足与欣喜，乱了心弦。
“就算是去当乞丐也罢，能——”
“跟着沈师哥”
“就已经很好了啊”

沈月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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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罢那人话语心中自是温暖了几分，嘴角不自觉上扬勾起的弧度甚是好看，斟酌词句一般揉了揉太阳穴，抬眸见窗外树叶依然瑟瑟作响惊动枝头鸟儿只身离去，放下手时手上的镯子与桌子相碰声音清脆，眸子里荡漾几分笑意自是映衬了心中喜悦。
“谁叫你去当叫花子了。”
“愿意跟着我就跟着吧，谁叫当初我把你捡回来了。”

墨清离
见师哥脸上笑意浓了几分自然心中也愉悦不少，半眯着眼睛几步凑近镜前人儿，叹口气故作惋惜状缓缓开口:
“是啊，谁叫师哥当时把我捡回来了呢。”
苦笑一番，忆起往事也不必再提多少。只是想着自那之后，当年还只个小不点的自己倒是再没怕过天寒地冻风雪交加。
那个夜晚已经过去了。
因为师哥一束光，便可融尽天下凄寒，因为一盏灯，便可将自己拉入光明。
谁曾没有恐惧过。
“倒是师哥你啊，怕是这辈子都别想摆脱这个总喜欢跟在你身后的小不点了。”

沈月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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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那人靠近自己不由得退后几分，闻人言语似是故意装出来惋惜之情心中暗暗发笑。思绪飘回十多年前，回忆起的却不是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却是沈家被抄的那天，娘悲戚的尖叫声还有大哥保护自己时那双有力的手——都不在了啊。微微一愣随即恢复常态，心中暗自苦笑却也只可叹罢。
仅仅那四年自己还活的是个少爷。
“我倒愿意甩不掉。”
“至少不是一个人了。”

墨清离
蓦地听见叹息忽然一怔，仿佛记起师哥似乎也曾经三言两语将自己身世一笔带过，细节什么的却也记得不大清楚了。
——沈家。
恍然一惊。
是沈家，是那个人尽皆知的悲惨故事。
忆此不禁垂了眸，眼角鲜少染了忧愁与悲思，无声的寂寥缓缓流淌，悲怆的潮水无形般撞击心房。
“那我便一辈子跟着师哥。”
纵使时光飞逝，心中总会有些伤疤。
无法抚平。
张牙舞爪。

沈月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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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那人语调知他已经明白自己心事却又想遮遮掩掩，自知以前给他讲过几句那人却还小不放在心上，自己也没心思再去勾起痛苦的回忆也就没有细说。轻叹一口气眸子略显迷离明显是在回忆往事，许久终是挑了一件不怎么哀伤的说起，口气似是自嘲眉眼间却已染上忧愁。
“说来，我也算是沈家的不肖子孙吧。”
“大哥在我这么大的时候，早就娶了大嫂了。”

墨清离
抬头欲说些什么却只张了张嘴，兀自望着镜中人儿那容颜心中泛起一股酸涩。其实自己也清楚的吧——
那种孤独，那种无奈。
随风飘零的落叶不会被记起，脱离鸟群的孤鸟迟早会被人遗忘。
“不急，师哥定会遇见一见钟情的人。”
抬眼染上笑意几点。
“既已选择重新开始，那就不必再被过去拖累。”
劝诫别人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劝诫自己。
今晚的月亮仍然很美，今晚的月下皎洁如常。
雪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