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她后悔了。
“早就听说飞机餐选错了会踩雷,果真见识到了……”
这餐的名字,鸡蛋与芝士鱼龙混杂,被蓝天画的美食滤镜影响的情况下,看到“芝士”二字,就觉得美味,似乎它在纸上跳舞,金黄的色泽,让她不禁垂涎欲滴。
不过现在看来,两者的量是鸡蛋远远大于芝士。这鸡蛋好像也没熟……
看着凯风津津有味地吃着牛肉饭,她有些气不打一出来,于是举起手中的单反相机,记录开心一刻。
凯风只听到了按快门的声音,反应过来时,沙曼已经在若有所思看着屏幕,看她的眼神也是虎视眈眈。
凯风很真实地噤若寒蝉。他小心翼翼的探过身子去看她看的屏幕,赫然看见他狼吞虎咽的模样,才明白过来为何她要盯着屏幕笑的快乐。
于是他付之一笑,继续埋头吃饭。
这趟飞行也快接近尾声,沙曼盼望的旅行也快揭开序幕。她是个不轻易透露情感的人,相比较蓝天画那种藏不住的情绪,她显得更沉稳和成熟。也是因此,在朋友中很有威望。
而旅行,正是击中她心脏的、少之又少的、能让她表露出多样的情绪的事情。
她当然很开心,此刻她乐意盈盈地翻阅着相册,还没有到另一个国家,就已经拍了很多张“大作”。
收走餐具后,凯风继续把刚才剩的电影结尾看完。他其实也在努力克制兴奋,毕竟这种得到认可的方式真的很让人昂扬斗志。他戴着飞机上发的耳机,打开一包完整的湿巾,一遍又一遍擦着手。水渍蒸发掉就再擦一遍,他享受这种凉丝丝的感觉。
沙曼则是擦拭着镜头和屏幕,刚才手指上有油脂,撑到屏幕上显得污浊,她把它们擦的反光,能在那里照到自己的样子,从下到上的角度倒是很新奇。她冲着屏幕做着鬼脸,挑眉、瞪眼、撑大鼻孔、呲牙咧嘴、挤出双下巴,也被自己逗笑了。
她却不知道,看完电影的凯风也尽收眼底。
她的侧颜十分好看,电影后当作彩蛋看也不错。放假后新剪的刘海,遮在额头前,垂在眼睛上。她的鼻型小巧,侧脸看更是挺拔迷人,那饱满的嘴唇遮掩着洁白的牙齿,嘴角翘着笑,嘴角两侧的梨涡像是个会引人进去的空间,甘愿也足够。她的肤色属于健康的小麦肤色,有神秘的魅力。
沙曼没有感觉到有一股灼热的目光在盯着她看,她还沉浸在数码的世界。她突然想拍摄一下窗外的景色,即使是茫茫汪洋也好。正这么想着,她就要把头往左转。
这一个转头让凯风猝不及防,他的目光像摇摇晃晃的镜头,无处安放。他慌乱的手伸向自己的脖颈,心想该不会被发现了吧?
还好此时沙曼的注意力都在相机和窗外。她拍拍相机,又指指窗外,示意她要拍照片。凯风全然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沙曼就撑着扶手从位置上坐了起来,曲着腿,拖着相机,身体倾向窗边。眼看沙曼离自己越来越近,凯风慌乱之中只觉得自己要站起来,于是猛地起身,头却撞上了墙壁,引得他一阵哀嚎。
他出于本能又重重坐到位置上,此时的沙曼早就把眼睛靠在暗箱前,忙着对焦。凯风可谓是被某些东西冲昏了头脑,他的双颊火烧似的发烫,虽然和沙曼没有身体接触,可她就是这么伏空在他的腿上。
她的衣服由于长时间久坐贴在身上,搭在身上的褥子没恰好收回去,顺着她的腰滑倒他腿上。凯风只觉得腿上被一层温热的东西覆盖。他见她的项链垂下来,凌乱的碎发蓬松起来,他见她……
不能再看了,凯风告诉自己,他心里即春心荡漾又……确切来说没有又,就是“春心荡漾”!谁不喜欢自己喜欢的人离着自己近一些,再近一些?
沙曼连拍了许多张,放下相机,她的腿似乎记得哪里是她的座位,自觉就坐回去了。
凯风把腿上的褥子拎起来叠好。
飞机很快就要着陆了,其他人也回到位置上坐好准备,沙曼和凯风换了位置,她要亲眼看看外边的景色。飞机划破天空,降落在了什么什么
经过一段缓缓地滑行,无声地宣告了六人的旅程开始了。他们填写了入境单,经过安检和边关,走到机场大厅去拿托运的行李,此时天已大亮,他们迫不及待地奔向大门。
百诺对这里的第一反应: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感到异常的闷热,由于土生土长在中国,她感觉到层层热浪向她奔涌过来,天上的太阳似乎有好大一轮,把蓝天都模糊了,她眯起眼睛抬头去看,却被刺的直闭眼。
她一眼望去满是青葱翠绿的植被,毗邻着宽阔洁净的街道,她出神地走出去几步,告诉自己,踩的地方正是异国他乡,她正站在新加坡的土地上,而不是中国了。新鲜、向往、舒心一下涌上她的心头。六个未成年人啊,就这么跨越了两千多英里,来到赤道附近,眼看再往南一点点就到另一个半球了,而突然,不安、无助、虚弱的感觉也充盈着她的脑海。这促使她回头看向伙伴——一个个蓄势待发,精力充沛。
她不禁微笑起来,松了几分心,走回到洛小熠身边,踮起脚凑到他耳边问:“接下来要去哪里呀?”
洛小熠心中在庆幸:幸好幸好,天气太热没让她发现我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