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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琴酒】深渊(原创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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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lz你终于回来了


IP属地:浙江132楼2020-05-04 2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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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喝热水吗?”
    丝谷渊将保温杯递给刚走下舞台,正抚弄着自己金发的Vermouth,她对她笑了笑,说了声“谢谢”便接过了水杯。
    她们往休息室走去的时候,丝谷渊将她的外套递给她,并告诉了她刚刚一直有人在打电话进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见眼前的人笑得似乎有些暧昧,应了一声“是吗”然后掏出了手机,屏幕的白光映衬着她的脸,那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逐渐加深,接着便干脆地锁上了屏幕,重新扔回了大衣口袋。
    “你不回过去吗?”
    “不用了。”
    她潇洒地摆摆手,语气听上去有些轻盈的愉悦。那双碧蓝的眼眸不知为何此时充盈着一种“意料之中”的悠然和轻魅。
    “只是一位现在寂寞无比的花心先生罢了。”
    丝谷渊估摸着是Vermouth的追求者,又想起刚才粉丝和记者们形成的人山人海,小声感叹了一句“你真的被很多人爱着啊。”
    在小孩子的作文里,他们总是会运用各式各样优美夸张的比喻来歌颂着爱,用阳光、微风和雨水这样美好却模糊的词汇去形容它,说它能滋生万物,普照生灵。
    丝谷渊那时也是能灵活运用这些比喻的孩子,在交给老师的作业中,用上自己都并不懂的语句热情颂扬,来换一个鲜红的A。
    世事难料。
    那些以前“是阳光、微风和雨水”的爱,现在直接变成了可视可闻的东西,是台下疯狂的尖叫,是相机不曾停歇的闪光灯,也是那皮衣口袋内振动不停的电话。
    而这是对于Vermouth而言。
    对于丝谷渊。
    爱是母亲手里的故事书,搅拌的糖浆和一件件精致的公主裙,也是她逝世后随之而来的对父亲的恨意,对世界的毫无恋想。
    毫无恋想吗?
    她忽然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
    不对,或许还是有那么一点意义的。
    能够让她为之存活,也为之死亡的意义。
    如果这能被称为爱的话。
    那对于他呢?
    那个昨晚热烈又霸道的男人。
    绿眸中翻涌着的情绪是爱吗。
    划过她发间的有力大手是爱吗。
    充斥着血腥味的唇齿厮磨。
    是爱吗。


    IP属地:美国134楼2020-05-06 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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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想什么?”
      Vermouth的声音打断了她恍惚的思绪,她忽然认识到自己是不应该想这些的。
      在这个除了“背叛组织就是死”没有其他任何既定规则的组织,所有的一切都蛮横生长,没有被任何概念定义,人们可以做任何他们想做的事,并且可以脱离世俗的眼光,转身便又高傲优雅地踽踽独行,仿若从没有发生过一丝一毫瓜葛的样子。
      “没什么。”她轻轻一笑,裹紧了一下身上的棉服,不让走廊上流动的冷风钻进来。
      “你肯定也被什么人爱着的吧,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单看这句话,每个字怎么都有着一丝敷衍安慰的味道。但不知为何从Vermouth口里慢悠悠飘出来后,像是早已深谙故事走向的先知,在故意用着轻佻的方式将某个事实拐弯抹角地呈现。
      丝谷渊迷茫地摇摇头。
      “自从母亲死后就没有这样的人了。”她无谓地耸耸肩,淡漠地道出这句话。
      “是吗……”Vermouth若有所思地托了托下巴。
      “那你呢,有喜欢的人吗。”
      丝谷渊敢保证,这是于她来讲此刻比“根据北极熊的颜色判断现在的年份”更难回答的问题。她有些恍惚地看着前方似乎被无限延长了的走廊,迷茫地摇摇头。
      “我不知道……”
      “Vermouth你觉得,为了另外一个人活着,也可以为了他死亡,这是喜欢吗?”
      “不是。”金发碧眼的美人眯着眼睛摇了摇食指。
      “这种程度的话已经不能只叫喜欢了。”
      “是爱吧。”
      啊……
      果然……
      她垂下眼眸,不敢置信地开始接受“爱”这种东西至今仍然存在于她这具空洞的躯壳里的事实。
      然而她仍是识得自己这所谓的爱并不是像电影里演的那般,像海浪一样一刻也无法停歇地翻滚咆哮。亦或是像对着幽深的山谷呐喊以获得回声的满足。
      它就在那儿,不管今天或是哪一天,她意识或意识不到,都在那儿。
      像呼吸和血液流淌那么自然,不需要刻意维持或强调,也不需要有任何的回应来支持它的存活。
      “不过爱也分很多种吧。”
      Vermouth做出思考的样子,单手撑着下巴,目光偏上地看着天花板。
      “比如父母对孩子,信徒对宗教里的神明,甚至是有着坚固羁绊的朋友之间,也能做到这种程度吧。”
      “你说的那种爱,和我问的那种爱,其实恰恰是最容易辨别的。”
      “那是肉身和心灵都最直白本真的叫嚣。”
      “想要拥抱,想要亲吻,心跳加快等等的指标来进行判断。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对吧?”
      “不要多想,也不要不想。”
      “魂不守舍自然不好,逃避也不是什么永恒的手段。”
      这句话后来很长时间都回荡在丝谷渊的脑海中,伴随着那时打开门的一束阳光和Vermouth嘴角深沉幽静的笑意。


      IP属地:美国135楼2020-05-06 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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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丝谷渊觉得自己有些醉了。
        虽然Vermouth提前告诉了她这次制片方非常大手笔,晚宴会非常豪华热闹,但她此时此刻真正置身于这觥筹交错又慵懒微醺的情境中时,眼前有些模糊的视线和微微发晕的脑袋提醒着她,她也许不太适合酒精这种东西。
        摇晃的酒杯里那猩红的液体还剩了一半左右,就算是从不曾出没过这些场合她也知道,倒掉这天价的琼浆玉液,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不合适的。
        她憎恨酒这种东西。
        它能使人神志不清地做一些反常的举动,它能使人神神叨叨又疯疯癫癫,使人完全失去作为“旁观者”的理智的人格,使人无所顾忌地脱下一切必要的道德外衣回归黑暗又恐怖的人性本能。
        比如,有人在爱人面前毫无顾虑地吐露自己红杏出墙;
        比如,有人在月黑风高的雨夜将汽车踩到180多迈;
        也比如有人,在自己的孩子面前,举起酒瓶敲碎了妻子的脑袋。
        她出神地盯着杯里的红酒,深吸一口气后一饮而尽。
        糟糕的是,纵使她多么憎恶这血腥的恶魔,作为一个普通人类也无法逃脱酒精的物理作用。
        她身体有些发热,想起失去母亲的那个夜晚,以及杀死那个男人的那个黄昏,当时那一刀刀插入人类肉体的身心快感,像个时隔多时的老朋友,不紧不慢地从容走来,融进她的血液,再一次地热烈又沸腾。
        一抹有些残忍的笑意悄然爬上少女的嘴角。
        “你还好吗?”
        一个轻柔的男声从她身旁传来。
        她转过头,一位有着咖啡色头发的男子正站在她右侧,端着他自己的酒杯,探头对自己搭着话,琥珀色的眼里透出一丝关切。
        和这房间的大多数男人一样,他西装革履,白衬衫黑皮鞋,领带系得工工整整,但那张脸却还是透露出和其他那些社会中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练男人们不一样的稚嫩,却又不乏冷静和沉稳。
        像是介于“男孩”和“社会”之间交界线处的少年,正在摸索着褪去稚气,变得成熟而凛然。
        她轻轻点头以示回应。
        她以为他只是象征性地关心一下,就像这间房大多数人会去做的维持自己形象的必要礼仪,但是这个男人却并没有如此,在她身边有些悠闲地将身体靠在墙上,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对话。
        “你是温亚德女士的经纪人吗?我看见你和她在一起。”
        丝谷渊用了大概一秒才反应过来“温亚德”就是Vermouth对外的化名,她希望自己刚刚混沌的样子没有被眼前的少年,亦或是男人观察到。
        你看,酒果然不是一个好东西。
        虽然事实并不是他刚刚说的那样,但是她懒得去纠正,本来就是黑暗而复杂的关系,她再一次轻轻点头以代回答。
        “你好,我叫喜多孝希。”
        这个名叫喜多的男人依旧没有结束对话的意思,甚至有些突兀地开始自我介绍,向她伸出那只没端酒杯的空着的手。
        “丝谷渊。”
        她面无表情地握了握他的手。
        她思索着道出自己的真实名字是不是有些不妥,毕竟在这个黑暗的组织,每个成员的名字和过去,仿佛都是黑暗的、见不得光的事物,被埋于土壤之下一生窥不见天日。
        然而自己并没有属于能够代替姓名的代号,而她也并没有觉得名字是个多么重要的东西。她可以叫作任何名字,甲乙丙丁都可以,能够从人群里分辨出来就好。
        甚至,不分辨出来,也没什么所谓。
        她不过是影子一样的可有可无,风一样的挥之即去。
        “哈哈哈,太好了。我刚还在想,不至于我都自我介绍了,你还是不会说话呢。”
        喜多开朗得让她竟有一瞬间的不适应,她现在似乎已经不太擅长这种正常、活泼的日常交流,面对眼前的男子明朗的玩笑,她能做的只有继续沉默地等待他自讨没趣的离开,或是不屈不挠的喋喋不休。
        显然,喜多孝希明显是后一种类型。
        “很衬你的一个名字呢。”
        他像是情不自禁地发出了这一句感慨似的评价。
        她抬了抬眼眸,漆黑的瞳里闪过一丝暗芒。
        “谢谢,你也是。”
        “啊!抱歉,我没有评价你的意思……”
        喜多似乎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有些慌乱地挠着脑袋想要紧急解释着什么。
        但实际上丝谷渊并没有嘲笑他的意思,也没有觉得他的话在含沙射影自己,只是在面前男人说出那样一句话后,她自然而然地将他的名字与此时此刻有些手足无措的这个人联系在了一起。
        她猜测世人都会给予他“开朗,活泼,阳光”一类的形容词吧。
        和他的名字一样,一派热烈又快乐的样子。
        和自己截然不同。


        IP属地:美国136楼2020-05-06 1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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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
          她淡漠地倾了倾身子,转身想要离开。
          “真是期待啊,”他竟然还是没有想要走开的意思。
          喜多孝希从墙上撑起身子,小跑了几步跟上往另一个方向大步走去的她,并且顺手将手中玻璃杯里剩余的红酒一饮而尽。
          “这次电影的题材竟是师生恋,真是一个大胆又新奇的主题呢。”
          “而且温亚德女士的形象也很适合女主角,那种坚强又内心柔软的美丽单身母亲。”
          “原著对人物心理的描写非常细腻而复杂,人物也很丰满多面。”
          “真是期待荧幕效果啊。你有看过原著吗?”
          丝谷渊还真看过原著。
          那是Vermouth接拍这部电影后没多久,将那本被她翻得皱皱巴巴的书给了她,上面密密麻麻地标注了Vermouth特有的,字尾上翘的笔记,写着对这个人物某些台词和行为的理解和注释。
          那好像也是她第一次从“莎朗·温亚德”的身份去看待Vermouth这个人,不是那个穿着紧身衣骑着摩托飞扬在车流中的追击猎人,不是轻松换装成任何人样子的易容专家,也不是抽着香烟把玩着手枪的危险杀手。
          仅仅是一个演员。
          认真又严谨。
          那一次的阅读也给了她更加奇妙的体验。
          她同时在经历着三个人的感受。
          书中主人公的,莎朗·温亚德的,以及自己的。
          三者独立向前,偶尔重叠,截然的个体碰撞出的共鸣让人竟有些心潮澎湃,像是在空中相撞的电波,绽出一瞬的灿烂花火。
          她一边再次以无声的点头回应喜多,一边开始回忆阅读那本书时的感受。
          “你觉得怎么样呢?我是说,不能否认那位老师是善良的,但是她最后的结局那么悲惨,还是很让人难过啊。”
          书中的女老师是一名离婚妈妈,有一个女儿,班里两名男生同时有些病态地爱上她,最后落得其中一个杀死另一个,自己也被判死刑的结局。而这位女老师也在万人的唾弃中得病死去。
          她淡漠地瞟了喜多那写满惋惜的脸一眼,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在回答他,幽幽地开了口。
          “善良不等于值得被同情。”
          “盲目而胡乱的善良害人害己而已。女老师确实做了太多跨过师生界限的过度关爱的行为,那根本不是一个教师应该去做的义务。”
          “小说都是从女老师的口吻和视角在进行阐述,难免会有美化自己的嫌疑存在。但是拿掉滤镜和文绉绉的文笔掩盖,他们的关系就是肮脏而不堪的。”
          “不是拿出卑微到尘埃里的态度就可以博取世人心软,也不是得到一个凄惨的结局就可以抹消自己犯过的错误。”
          喜多孝希不置可否地愣住了。
          他没想到这个惜字如金、冰山一样的女孩子会忽然说这么多话,并且字里行间满是理性到冷酷的凉意。
          他原本是个能说会道的人的,但这一刻他被眼前这个女孩的气场和话语震慑到语塞须臾。
          半晌只能吐出一句“出发点总是好的。”
          丝谷渊似忍俊不禁地露出了一抹轻蔑的笑意。
          “出发点真是最不堪而脆弱的让步条件了。”
          谢天谢地,在喜多正想开口继续没完没了地和她争辩时,宴会的主办方透过麦克风传出的洪亮声音打断了他这一举动。
          主持人在台上恭敬礼貌地对着大家鞠躬,祝福人们有一个甜美的梦境。
          她也学着恭敬礼貌地对着面前的男人鞠躬,祝福他有一个甜美的梦境。
          然后非常干脆地转身离开,混入开始陆续涌向门口的人群中,趁着其他人找喜多的当,迅速地消失在这个曲终人散的豪华厅堂。


          IP属地:美国137楼2020-05-06 1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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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好久没回来看到好多回复评论有点受宠若惊……所以这次稍微更多一些哈哈哈哈。
            谢谢大家的支持和喜欢,很喜欢看你们的评论和感受什么的,有建议也欢迎大家提呀。
            本人最近忙于工作、出国和谈恋爱,已经好久没码字了,全都是用之前囤的库存,现在马上要弹尽枪绝的我有点方张……
            总之谢谢大家的喜欢,我会好好加油的。
            以及关于结局,目前构思的还是HE,因为我本人看文的时候也对HE很执着,BE的感觉真的不好受。不过我也不敢保证,说不准过段日子又投身于悲剧艺术感里了……
            想知道大家想要HE或者BE呢?


            IP属地:美国138楼2020-05-06 1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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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及此篇中提到的师生恋原型为严歌苓的《老师好美》,不针对作者,针对故事本身而言在文中发表了一些个人意见,大家看看就行,不要介意,谢谢啦。


              IP属地:美国139楼2020-05-06 1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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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hehe~求小丝谷被温柔以待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1楼2020-05-07 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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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到朋友了?”Vermouth懒洋洋地靠在座位上偏眸看着她。
                  她不知道能不能说坐在自己旁边的,这个此时此刻极度美丽魅惑的女人喝醉了,但是她浮上两颊的红晕和迷离的冰蓝眼瞳确实让她看上去比平时还要性感许多。
                  “不是。”
                  她只知道自己应该是醉了,脑袋晕得不行,车里慢慢充足的暖气让她胡乱地开始解厚重羽绒服上的纽扣。
                  “谁啊?”Vermouth漫不经心地玩弄着她的头发。
                  主办方安排的代驾司机开始将车从狭窄阴暗的车库倒出。
                  “喜多孝希。”
                  她看着向后退去的指示灯,意识开始朦朦胧胧,有些含混不清地说出了那个今晚让她头疼的名字。
                  “啊,我知道那个小伙子,A报社的记者,年纪不大提的问题倒是个个都很犀利。”
                  丝谷渊并不在意喜多的身份和其他情况,她看着窗外迅速向后略去的昏黄路灯,在黑夜中扯出一道道橘色的线条,合着路旁楼房上若隐若现的灯光,在她的视野里渐渐模糊。
                  她感觉异常疲惫,又有一些不可思议的轻松,轻飘飘的,仿佛存在于世界之外那般,像一张白纸一样空白又幸福。
                  没有过任何的既有字迹。
                  也没有过任何的泥泞污浊。
                  是一切都好像刚开始那般,最纯粹,最希望无限的样子。
                  酒精果然不是一个好东西。
                  明明在最不堪的泥泞中,却引导人看见镜花水月的美好。


                  IP属地:美国142楼2020-05-07 1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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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发现第五章发漏了一截……尴尬……
                    这里的话第五章也完啦。
                    Gin和丝谷渊的关系算是一个转折点了,后面应该还会再甜一会儿的样子,然后会开始走之前构思的剧情,可能会比较绕一些虐一点,就开始为正剧做铺垫啦!


                    IP属地:美国143楼2020-05-07 1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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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嗷嗷嗷太激动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4楼2020-05-09 02:22
                      收起回复
                        来啦来啦,真的希望结局可以好一些


                        IP属地:浙江145楼2020-05-10 2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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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偷偷冒泡(试图提醒太太)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6楼2020-05-23 1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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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


                            IP属地:西藏来自Android客户端147楼2020-05-23 1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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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in在给Vermouth打了数十个电话之后将手机随手扔在了沙发上。
                              听筒那头无限的一成不变的盲音提醒着他,他再打多少个结果也是这般的一成不变罢了。
                              窗外的积雪还未融化,阳光照在那一片煞白上非常刺眼,他兀自压低了帽檐,靠着柔软的沙发垫闭目养神。
                              那张有着繁复花纹、色彩浓烈的波西米亚风毛毯静静地搭在他身上,和挂在一旁架子上的黑色风衣形成了很鲜明的对比。
                              而明眼人都看得出,于他而言,到底更适合荒唐的彩色,还是那浓郁的黑暗。
                              于他而言是这样。
                              但是于这张花里胡哨的毯子的现主人呢?
                              那个黑发黑眸的女孩老是呈现出一副没有自我的孤魂样子,不可理喻地将自己的生命建立在他存在的前提上,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微笑,甘心为他赴死的无谓模样。
                              但是他总是觉得,她和自己还是不一样的。
                              她纵使不是五彩斑斓,但也不是那全然染不上色彩的无可救药的漆黑,最多是一张白纸,空洞寂寥,却可以被涂成任何颜色。
                              并不是行尸走肉,也并不是没有思想的傀儡。
                              相反,他偶然间路过她房间,瞥见她屋内高大书架上那些五花八门的书本,也会在偶尔百无聊赖中忽然意识到,她每天在沉默寡言中也汲取、思考了不少吧。
                              像是在雨夜道出的《基度山伯爵》,像是春日摊在少女膝盖上的明媚诗集,像是此时置于他身旁沙发角落那本字里行间诚惶诚恐的《人间失格》。
                              他其实对于她真是一无所知。
                              他有些懊恼地又一次拨通了Vermouth的电话,然后在无尽又乏味的“嘟嘟”声中烦躁地意识到,丝谷渊竟然有一天也是可以从他身边消失的。
                              像现在这般的杳无音讯。
                              虽说之前也有一次荒唐的被他亲自赋予“自由”的一天,但此刻的情绪和那时非常不同。
                              那次是怕她自大地相信了这份所谓“自由”,怕她自大地以为自己可以从这个有去无回的组织中脱身,怕她自大地开始过上屈指可数的新日子。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烟一根接一根地在烟灰缸中堆成小山。
                              沙发上的男人在烟雾缭绕的封闭房间内,比任何时刻都烦躁地意识到。
                              他现在那极度阴沉焦郁的心情,仅仅是因为没法立刻见到那个不知好歹的丫头罢了。


                              IP属地:美国148楼2020-06-02 1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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