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芒刺在背,陡生悚然,是旧日经年行走游历积攒堆叠出近乎本能的直觉。于一瞬时,顾惊掀眼,而左右毫无异样,酒暖雪深,其人散漫。
——大抵是错觉。
“想要变革旧日的传统,原本便也不是简单的事。”将插曲按下不提,顾惊提壶,再满案上两盏空杯,“那是几朝几代滋养出的庞然大物,盘根错节,根深蒂固。不是轻易就能动摇,更遑论去推翻。”
“需得有分庭抗礼的力量,和和福宁那位手握这柄利剑开山破石的决心,方可一试。”
他淡道,提杯往他杯沿一碰,先饮了小半。
“良机在何时我不知,但至少不是眼下。”新党寥落,谢询势单力薄,官家态度不明,又是战时,不提也罢。将酒盏旁置,顾惊拉过小碟,拣了两枚花生来剥,“这不是可以择日不如撞日的事儿,时机不对,等来的,还不知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