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神社
我对那个“犬夜叉”好奇得不得了，却再也没有碰见。听巡警大哥说，那是日本警史上综合能力排名第一的模范干部。我不禁腹诽：非人类的身体，当然强悍了！但这算不算是作弊？
周末陪朋友逛街，发现通往购物中心的路上停满了警车，前方更是直接封了大半条街。平时我肯定会绕道而行，今天却好像被无名的力量牵引，凑到了警戒线跟前。
我庆幸自己的选择。那个名叫“犬夜叉”的年轻警官正从大楼里走出，他依旧穿着便衣，身上落满了灰尘，好似经过一场恶战。他随便拍了拍，穿过各自忙碌的警员，跨上一辆摩托车。抬头调整车向时，他脸色一变。
他好像一眼就从人群中认出了我。我有点高兴，朝他挥手，看着他骑车穿过警戒线，停在我身旁。
摩托车发动机嘟嘟地吐着热气，他却皱着眉头寒着脸：“别凑热闹，又不是什么好事。”
无端被训斥，我有些语塞，停了老半天才想起话来：“你这是要去哪儿？”
他直视着前方，没有回答。
“我能跟你一起吗？”我觉得自己有些厚脸皮，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要了解更多，想去探寻他身上不为人知的故事。那几分悲伤，究竟……
意外的是，他竟然没有拒绝。我呆了一瞬，然后愉快地选择抛弃同行的伙伴，上了摩托车后座。
他停下的地方，是一座破旧古老的神社。如果不是有他领着，我即使路过也根本不会注意到。
“来了。”接待我们的是一位年迈的巫女，整座神社只有她一个人打理。犬夜叉看上去跟她很熟，打过招呼便回头对我说：“你随意找地方坐，想玩就自己转转。”一副主人家的口气。
“这座神社，跟你有很大关系吗？”看他熟门熟路，拿了一把扫帚开始清扫庭院中的杂草落叶。
“没有，打发时间而已。”他语气懒懒的，很明显不想搭理人。
我看了一眼祠堂中跪坐的巫女，说：“那是跟人有关？”
他沉默了不再应声。我有点摸清他的脾气，这是猜对了的意思？但我不敢再往下问，怕会触及到什么，令他不快。
祠堂中光线很暗，炉香袅袅有些看不真切。我看着巫女大人紧闭双眼，一脸虔诚的模样，不敢打扰却又无法忍住：“桔梗大人，您跟犬夜叉是怎么认识的？”
“不记得了，都是五年前的事了。”她的声音平和安定，听起来舒服极了。我想若是她的身体稍微好一些，或者神社的位置稍微显眼一些，前来这里参拜的人一定不会少。
“您知道他为什么来这里吗？”我期待地望着她，她却摇了摇头：“他每到礼拜六就会来帮我打扫庭院，五年间一次都没有落下。大概，这神社中有他的牵挂、他的惦念。”
巫女动了动身子，想要站起，我连忙伸手去扶。她转过身，望着庭院中那个坚定却孤零零的身影，灰色眼珠泛起一丝温柔的光：“多么精神气的一个小伙子，却是个放不下执念的可怜人。”
突然间，心脏处传来阵阵钝痛，像是灵魂里带出的伤，令我呼吸一窒。
“你刚刚看起来、有些寂寞。”
他瞪大了眼，回过身不可置信地盯着我。像是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只见他眼中翻起惊涛骇浪，似是被压抑多年的情绪突然之间全面爆发。错愕、苦涩、痛恨、厌弃、期冀……我有些担心地伸出了手，怕他承受不住。
但他没有。眼波逐渐沉寂，用嘴角扯起一个微笑：“无所谓，早就习惯了。”